师父在上我在下——仲孙雅青
时间:2018-01-10 15:27:52

  丝丝伸手要拿银票,秦向摸出来一张一百两得给她,让她找零,丝丝看了却说:“哎呀,我们身上从不放散银的,找不开!这样吧,再给秦向小哥你也加一道荤菜,两道一共一百两,怎么样?”
  本来一道七十两,两道要一百四十两,现在两道只要一百两,那便宜了四十两啊,挺划算的!秦向算了一会说:“成!”
  秦远观在后面听见了差点气昏过去!当年别说十两了,一两的银子他等闲都见不到!吃饭买纸墨用的都是铜钱!一道菜要七十两!简直是天价!这里的主人家怎么不去做强盗!
  之前他一直晕晕乎乎的,所以秦向花钱的时候他没注意,这次听了个清清楚楚,一下子从后面跑出来,伸手夺过丝丝刚接到手的银票,气呼呼的说:“天下哪里有这么贵的饭菜,你们,你们简直欺人太甚!”
  丝丝本来高兴极了,跟着小姐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蠢的肥羊,她们自然是做生意的,可是她们这些小姑娘都被小姐教坏了,原来也喜欢占些便宜,可很少像这次这样手黑心黑的。看这位公子不像是那种挥霍家产的败家少爷,说不准是人家辛苦的血汗钱呢!小姐心黑,她还是有点过意不去的,尤其被人这么大声的说出来。
  “……爱吃不吃!”她哼了一声扭头走了。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秦远观看着丝丝远去的背影说,“读书人怎可没有气节?秦向,收拾东西,咱们走!”
  秦向两手一摊:“少爷,咱们没什么要收拾的。”
  两人赤条条来,赤条条去。走到门口却被守门的小厮拦住了,说就算要走,也得去跟小姐说一声。
  没法,两人跟着去前厅见柳韶衣。秦远观却见一个女子大咧咧的半坐在一张铺着华丽织毯的大,榻上,上面除了这位一身绿衣的柳小姐,还有几个面容伶俐的姑娘,或给她打扇,或给她剥葡萄,还有在身后跪着给她捶肩的,她随意坐在那里,洒脱的不像女人似男子。若不是她匈前的怂起和腰带下细细的小腰,秦远观都要认为这是个花天酒地的公子哥了!
  “伤风败俗,伤风败俗……”他喃喃道,这几日经历的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京城的男人有阿悦那样的?这京城的女人就是柳小姐这样的?他莫不是睡了一场大觉,还没醒?
  柳韶衣见他来了,就斜斜瞥了一眼,完全不放在心上,听说二人是来辞行的。却一下子翻坐起来,一条腿踩在榻上,手撑在膝盖上,看着他问:“你要走?可以,把钱还了!本来只准备收你点住宿费,膳食费,既然你们这就要走,把我下人的工钱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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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第 189 章
“什么下人的工钱,这位小姐你不要太心黑了,你知道我们是……”
  啪!柳韶衣一拍桌子,眼睛瞪得如铜铃:“怎么,想赖账?晚上给你们守夜的丫鬟,给你们打扫房间的丫鬟,还有送饭的,传话的!这都是钱!”伸着手就要。
  别说秦远观了,这次秦向也被她的无耻惊得说不出话来。少爷说的没错,女子和小人难养!
  “小姐,府里来信了,殿试放榜了,少爷被赐了同进士出身,老爷让您赶紧回去,要全家一起庆祝一下呢!”一个小厮喘着气跑进来报喜。
  “放榜了?”秦向惊道。
  柳韶衣脸色拉下来,刚出来一天就要回去,虽然是同进士出身,但是也不错了,她展开信纸看了几眼说:“成了,我待会回去。”丝丝给那个小厮几锭银子打赏,小厮高兴的收起来。这个跑腿的活真不错!
  柳韶衣又看到欲言又止的秦向二人,“你……莫不也是这考生!”她伸手指指信纸。
  这殿试只要参加了,那最差就是个同进士!
  “正是,这位兄弟,那榜上有没有我家少爷的名字?我家少爷叫秦远观,秦远观!”秦向激动的问。
  秦远观和他都急切的看着他。
  那小厮抓抓头:“这榜上那么多人,我怎能个个都记得?秦远观,秦远观……哦!我想起来了,好像就在我们二少爷前头,二少爷是同进士第一,秦远观是进士最后一个,二少爷还说若不是秦远观,说不准他就得了进士出身呢!”
  “少爷,您中了!中了进士!太好了!”秦向激动的看向秦远观,伸手捞出一张百两的银票就塞给那小厮。
  那小厮拿起来一看,被数值吓到了,朝柳韶衣看去,柳韶衣根本没看他,他就宝贝的塞到衣服里了,以后这样的跑腿传话的活还要多抢抢!
  “那你可知道秦悦?他呢?”秦远观心里的大石头放下了,名词没什么,能上榜了就行,还是个进士出身,他们家乡多久没出过一个进士了!
  小厮听到他的话瞪大了眼:“秦悦?您说的可是礼部尚书秦大人府上的秦二公子?”
  “正是。”秦远观点头。
  小厮上下看了他几眼:“那请问您和秦状元是什么关系?”
  “是好友,啊!状元!你说什么,再说一遍!”秦远观和秦向狂喜。
  “这,现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啊,吏部敲锣打鼓把这消息送到秦大人府上的!”小厮说,“真是恭喜了!”
  这个时候一直旁观的柳韶衣突然走过来,变了一张脸似的,上下打量着秦远观,眼睛里带着不可置信和惊喜:“原来您是进士大人啊!小妹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丝丝,快把银票都还给秦大人!”她又拉着秦远观的袖子到一边殷勤的说:“秦大人还未用午膳吧!这可怎么行!快把午膳端上来,让厨房多做几个菜!”
  “秦大人,这边请!”进士!以后怎么也是个四品官!官商勾结好赚钱,这交情必须得攀上!
  可秦向和秦远观面对大变脸的柳韶衣,只觉得背后发冷……
  同时秦悦这里也收到了消息,莫云和樱桃他们同声祝贺,秦悦拍了拍脸,让自己清醒一下,高兴的对连越说:“师父,我中了!”
  “恭喜悦儿。”连越笑着说。
  “不行,我得先回家,不然爹和大哥要照过来了!”秦悦说,不敢想象爹和大哥要是知道她这两天是和师父厮混在一起,会是什么表情。
  可是,可是远观现在在哪呢?他也中了进士……想到这里,秦悦觉得自己就那么把远观轰走了有点不地道。
  罢了,远观会自己回去的,又不是小孩子会迷路。回去就说两人走散了。
  连越送她到山庄门口,打开大门,秦悦就看到黑着脸站在一旁的秦远观,身侧还有个笑容甜美的小妞,皮肤竟然是健康的小麦色,这在京城崇尚不晒太阳雪白肌肤的贵女圈中,少见!秦远观可以啊,短短一天不见,就勾搭到了一个妹子,瞧这个妹子看他的小眼神,妥妥的!
  “远观,这位是?”秦悦挤着眼问。
  秦远观斜了她一眼,没说话,他不愿意在她那里用饭了,这柳小姐还非得送他回去,他说有朋友在,不用送,柳韶衣竟然一下子猜到是秦悦在,应是死缠着跟了来,他以后见到女人一定绕道走!
  “我是柳家的柳韶衣,秦状元,恭喜恭喜啊!”柳韶衣不介意秦远观的态度,自来熟的朝秦悦抱拳。
  秦悦被这声“秦状元”叫的有些不自在:“你,你们知道了?”
  “是啊,我二弟中了同进士,秦大人中了进士。”她有点激动,这是状元啊!状元郎!她是这个京城最先见到状元郎的人,之一!
  “哦哦,恭喜令弟。”
  “咦,这位看着有些面熟,不知是……”
  她怎么会看师父面熟?秦悦诧异,但还是介绍:“是连大人。”小心机的没有说官名,想接近师父的女人都退散……
  “连……”其实柳韶衣根本没见过连越,就是觉得这人长相气势在进士和状元面前也不落下风,怎么回事寂寂无名之辈,“京城里姓连的大人——难道是大理寺卿连大人!”柳韶衣惊喜的叫出来。
  “你知道?”秦悦狐疑。
  “当然,早就听闻连大人风姿绰约,而且只娶了妻子一人,十分专情,我不止一次听姐们们谈论过,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寻常……咳咳,状元郎的风采也不多见!”秦悦青着脸挡到了柳韶衣的视线前,师父有这么多人惦记?
  莫名的危机感从心底升起。
  秦悦和秦远观坐着来时的马车,柳韶衣的车跟在后面,一起进城。连越则是为了“避嫌”,决定晚一点再回去。
  尽管柳韶衣十分不舍,还是在路上分别了。不过她一走开就吩咐下人们准备厚礼送到秦府去,两份!爹要是知道她今日攀上了这么大的两棵树,指不定就不会再总是逼婚了……招一个入赘听话的多好!
  秦悦的马车刚进了巷子,就发现本来有些冷清的胡同里多了不少人,且都手里拿着礼盒,他没有下车,就有一个府中的下人跑了过来,说不让秦悦从正门进,带着他们去侧门走,正门太多人了……
  科举考试前三甲一般都是由阅卷组挑选出来,组长送到皇上那里,皇上过目确定没有问题,盖上章就可以昭告天下的。当阅卷组对考生的答卷,名次有争执的时候,也是送请圣裁。
  全符友重实用性,对秦悦的文章很欣赏,但是练智光觉得作为状元,秦悦的文笔就差了点,他想要点另一位文笔上乘,文章实用性略差的考生,他们吵了一架,最后决定送进皇宫让景宸决断。
  景宸本就有心从考卷中把秦悦挑出来,没想好借口,两人就这么送上门了。
  他一看试卷上的考生姓名,心中大喜,装模作样的从两份试卷中先拿出秦悦的,仔细看了看,却不想真的看入迷了,他从小也是跟着名师读书做文章的,更是读过不少治国方略的书,一看秦悦列出的一条条策略,激动的喃喃道:“一条鞭法,均田制……”他也不看另一张试卷了,直接抬头说道,“两位老师,这个秦悦真是大才!”
  全符友见他不看领一张试卷,问:“皇上不看看另一份?”
  景宸见状只好拿起另外一份,看了几眼就惊叹的说:“哎呀呀!这文采真是不错!”在全符友期待的神态里又惋惜的说,“可惜啊可惜!这个蔡闻若是放在升平盛世中,必是一代大文豪,可如今朝政险恶,时移事易,朕现在需要的是能为朕分忧的贤臣,而非能做锦绣文章的才子。”他有摇了摇头,满脸惧是惜才之情。
  他这样,全符友却不好再说什么了,皇上都肯定了蔡闻的文采,但是现在明显秦悦如奏折策疏的答卷更有用处。
  练智光看了看景宸和全符友两人的神情,皇上多智,可扶持,家国之幸!
  名次就这样被景宸挥笔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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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第 190 章
安王府中,一切似乎和以前没什么两样。景桓偶尔中午回来去任飞卿处坐一坐说几句话,晚上则一般歇在松露院,处理公务晚了就直接睡在书房,季茵小日子来了,就去清涟院,不过因为任飞卿怀有身孕,太医嘱咐要分房睡。
  季茵早晚两次去清涟院给任飞卿请安,自那次粉倪泼水事件后,任飞卿明言不准再动歪脑筋,心情好的时候就让季茵伺候梳洗和用膳,心情不好就让季茵在外面行了礼就回去,面也不见。两人之间倒是和平。
  晚上景桓和季茵又是一夜春宵,早上景桓刚起身,季茵就醒了,景桓说再睡一会,她其实根本睡不着,知道待会自己又得醒过来,但是景桓说了,她就乖乖的闭上眼睛假寐,景桓看着她眼睛下面一片青灰色,眼睫毛还一动一动的,知道她这些天根本没睡好,可是晚上他一抱住她,就忍不住。
  “睡不着就起来吧。”季茵睁开眼睛,景桓坐在床边,伸手抚摸她的眼睑,季茵眼睛里满是红血丝,一副疲劳过度的模样。他心中一叹,嘴角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却也觉得任飞卿是做的过分了些。
  他走了之后,季茵才开始梳妆,眼睑处的青灰用了很多的脂粉才遮住,脸色苍白,点上了不少的胭脂才显红润。
  “娘娘!”醉紫担忧的看着季茵没有神采的眼睛。
  “这次的新胭脂颜色似乎比以前艳了些,走吧,去给王妃请安。”她朝镜子里看了看。
  任飞卿作息规律,早上醒的时辰都差不多,季茵总是提前一会,被清涟院的丫鬟们请进厅里坐着,等着内堂有丫鬟来报王妃醒了,她才进去站在一边或者直接上手伺候。几日下来,她睡眠不足,内心受到的烦闷比身体上还多,走起路来都有些觉得轻飘飘的。
  丫鬟出来说王妃醒了,她才慢慢进去,到一边站着,贴身丫鬟们先是扶她下床,给她穿衣,季茵拿着湿了水的布巾给她擦脸,任飞卿刚起床的时候不喜欢说话,看到她在也没说什么,接过来擦了擦,就坐在铜镜前梳妆。
  任飞卿看着镜子里有些微胖的脸,丫鬟在上面给她扑粉,古代这些化妆品都是纯天然的,所以孕妇也能用,她另外还自己制作了眼线笔,不过现在只自己用没有推广,因为……自己美就够了。素颜看着这张脸比以前丑了不少,但是上了妆还是能看的。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原因,嗅觉最近敏感很多,闻着脂粉的味道竟觉得有些不书服,错觉吧!
  但是这种不书服不仅没有消退,好像还越来越严重了,特别是季茵给她敬茶的时候,季茵这几天的妆容比以前浓了很多,味道呛得她难受:“咳咳!”任飞卿咳嗽了几下,牵扯到了肚子上的神经,她突然捂着肚子,不一会就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下哀哀叫了出来。
  粉倪惊大了眼睛:“王妃您怎么了?王妃,啊!王妃流血了,快喊太医!”有一缕缕鲜血染红了任飞卿的衣裙。
  季茵就站在旁边,她看到那鲜血也吓得站不稳,醉紫扶着她,她踉跄着往前走了两步,任飞卿疼的脸色苍白,季茵走近了,身上那股味道更浓郁,更让她难受,她颤抖着伸出手挡在季茵面前:“你,你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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