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良鋭很温柔,他把三十多年的温柔和耐心都给了她,不敢冒冒失失地碰不敢鲁莽地闯,他进进退退地试探,他吻住她的唇,把两个人的惊呼都吞下去了。
“疼?”陆良鋭看着她的表情,关心地问。
和筱白摇头,“太大了,受不住。”
“你知道,这句话对男人来说,是多大的褒奖吗?”
和筱白摇头。
陆良鋭笑着,吻她,“会让男人,越挫越勇。”
这样的对话和场景,似曾相识一样,和筱白迷迷糊糊地说,“我好像在哪里听过这样的对话,好熟悉啊。”
“是吗?”陆良鋭对她笑,“我也觉得很熟悉。”
第一次草草结束,没有品出来是甜还是苦,短短休息,第二次匆匆上场,比上次好很多,懂得技巧和节奏,他们配合默契,第三次,他温温吞吞地磨,她软软地哼着,仍是前后到达顶峰,过程愉快结果彼此满意。
除了最后有些争执,陆良鋭要退出来,和筱白不让,“没关系,我安全期。”
“不安全。”陆良鋭坚持。
和筱白着急,“快点。”陆良鋭就给她了。
和筱白是累得睡着的,她本来是侧卧着,睡着变成了趴着,她的脸扁着,像个小孩子一样,没心没肺的样子。陆良鋭换了方向,躺到能看到她脸的那边,轻轻拿开她脸上的头发,摩挲着她的脸,高兴又心疼。
陆良鋭觉得,三十多年的生命,在这一刻,圆满了。
他想要和人分享下这人生巅峰时刻,担心吵醒和筱白,拿着手机去洗手间打。坐在马桶盖上,兴奋得直抖腿,翻着通讯录竟然不知道第一个应该打给谁,想要炫耀的人太多。
挑挑捡捡,陆良鋭选好了汇报对象,等了很久才接通,他的腿都抖麻了。
“妈,我结婚了。”陆良鋭高兴地说,笑得眼睛周围皱纹都有了。
“咦,是老大的声音呀。”陆妈自言自语地说,“这是老大的电话号码吧?老陆你来听听。”
“你到底是谁?”夜已经这么深了,陆爸说话还能很快清醒。
“我是陆良鋭。”陆良鋭不计较,他高高兴兴地说,“我有女人要了,你们以后别操心了。”
“姑娘叫什么啊?有照片吗?什么时候带回来?喂喂老大……”陆妈夺过手机着急地问,又责怪陆爸,“都怪你不会说话,儿子好不容易打电话回来,你还问他是谁,肯定惹他不高兴了。”
“……”陆爸小小地憋屈了一下,他想起来重点,“他刚才说什么?结婚了?”
“我好像也听到了。”陆爸让陆妈睡觉,陆妈不肯,“别是做的美梦,睡一觉再睡醒了,我要坐着等天亮。”
“……”陆爸翻了身,接着睡,“不孝子。”
陆良鋭心里还是高兴,开着抽风又抽了根烟,明目张胆地发了条朋友圈,等到有人点赞,心满意足地回房间了。
他躺好,把和筱白翻过来抱在怀里,和筱白睁开眼睛看了看是他,又睡着了。
陆良鋭心满意足,轻轻地亲她的额头,“晚安,我的新娘。”
晚上,和筱白问过好几次,“你是想睡我一次?一阵子?还是一辈子?”
“一辈子。”陆良鋭很用力地告诉她,“和筱白,这辈子,我以后都只和你睡了。”
和筱白就笑啊笑,得意极了。
她的笑,足够照亮他的整个乏味的世界,她的声音、她的滋味,足够填满他整个空荡的内心。
他们像是游荡着的两个孤魂野鬼,在这晚,找到了彼此,拥抱着,度过了一个温暖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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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筱白醒来已经不知道具体是几点,她刚想要翻身没能翻过去, 觉得浑身酸痛, 四肢像是拆掉后重新安装上的一样, 动弹一下就嘎嘣嘎嘣地响,难受极了。
做了个带颜色的梦,不至于这样。
和筱白掀开薄毯,眼睛看到的让她吓了一跳,她掰着自己的手臂和大腿看, 上面竟然有牙齿印子, 画面凶残。和筱白第一个想到的不是谁咬的, 而是会不会留下疤痕啊,她花那么多钱才保养的皮肤嫩嫩滑滑, 没有时间的痕迹。
不深,应该能消。
牙印?
谁咬的?
和筱白对昨晚的事情印象不深,昏昏沉沉的有些分不清哪些是在梦里哪些是真实发生的, 毕竟她肖想过陆良鋭好几次了, 只是没有像这次一样醒来需要收拾残局的。
不会昨晚她真的带了个人回来吧?不会真的是陆良鋭吧?
和筱白拿过规规整整地叠着在床边的睡衣穿上, 她十分确定,她的衣服是从来不这样叠着的,她满腹疑惑地出了房间门, 有种揭盖赢大奖的紧张感。
厨房里有动静,有个人影晃过, 和筱白有点发懵, 呼吸要停止了。
她走过去, 推开厨房的门,里面站着个男人,光着膀子正在做饭,放在燃气灶上的锅里不知道在煮着什么,咕嘟嘟地响。
陆良鋭回头看她,倒是淡定得很,语气熟稔,“去洗脸洗手吧,可以准备吃了。”
“你是谁?”和筱白没挪动,问他。
“……”陆良鋭看她一眼,继续切菜,没搭理她的莫名其妙。
“你是谁?”和筱白又问了一遍。
陆良鋭稳着声音,说,“陆良鋭。”
“陆良鋭是谁?”和筱白又问他。
“昨晚你喝醉了,我知道你今天有些接受不了这个现实。”陆良鋭耐心,劝她,“别闹了,发生就是发生了,快去准备下可以吃饭了。”
“你为什么会在我家?”和筱白问他,“谁给你开的门?”
陆良鋭放下菜刀,他过来摸她的脸,“和筱白,你装傻是不是!”
“别碰我。”和筱白往后退几步,态度防备语气生疏,“我不认识你,你赶快离开我家。”
“……”陆良鋭没动,脸色渐渐沉下去。
“你不走,我报警了。”和筱白找到手机,真拨出那几个数字,拿给陆良鋭看,“警察来了,你就走不了了。”
陆良鋭看了她半分钟之久,说,“行,我走。”
去客厅里找到自己的上衣,套上,真走了,门摔得震耳朵。
等屋子里只剩下和筱白一个人了,她才吓得瘫坐在沙发上,心突突直跳。厨房里水开了,盖子一直在响,她进去把火关掉。突然,和筱白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陆良鋭真的在这里,那喜服……也是真的?
和筱白匆匆忙忙地跑回自己的卧室,打开衣柜门,她把外面的衣服全部拿掉,寻找着那件压在最里面的红色的喜服。其他衣服扔了满地,里面空荡荡的,那件红色的喜服没有在里面。
“为什么不在?”和筱白拍自己的脸,“我到底有没有穿给他看?”
陆良鋭走了,没人会回答她。
和筱白坐在床边上,梳理事情。就算陆良鋭昨晚真的睡在这里,他们真的发生了什么,只能算是震惊不算特别意外,仔细想想还是挺满意的并没有特别抓心的后悔。可她真的穿了那套衣服给他看,她自己都接受不了那个疯疯癫癫逼人结婚的和筱白,更何况是陆良鋭。
侥幸地想,如果她真的穿给他看了,还逼他拜堂了,陆良鋭应该不会那么爽快地走人,他肯定要据理力争的啊。他走了,是不是就表明,他不知道衣服的事情,只是气恼她死不认账的事情呢。
一通推测下来,和筱白更加相信,她没有穿给陆良鋭看,至于那套衣服为什么不见了,可能早已经被她扔掉了。哦,她想起来,去年,她的确就把那件衣服扔了。
和筱白发现,她对衣服的在意程度,竟然高于,昨晚她是不是真的和陆良鋭睡了这件更值得推究的事情。
陆良鋭已经炒了两个菜,估计是还准备做个汤,可惜被她赶走了。和筱白想,还好我机智,要不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如果陆良鋭不对她负责,她应该挺恼火的,如果他对她负责人,她应该不稀罕,还不如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呢,至少耳根子清静了。
和筱白把陆良鋭做的菜,都吃了。
过了半个小时,陆良鋭给她发短信,“就算你想假装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至少要把身体里我的孩子们清理掉,药在茶几上,记得吃。”
“曹尼玛。”和筱白瞪着眼睛,看手机上的短信,桌上已经有一杯倒好的水,她就着水把药吃了。其实不怪他,是她这里没有预防措施,陆良鋭要退,她不让,就给她了。
陆良鋭是不是早上出去买了药,又倒好水给她备着让她吃药,是不是担心她吃了药有反应,才给她做饭的。
和筱白不能这样想,越想越觉得自己挺不是东西的,提了裤子就赶人走,没一点道德。
和筱白是一个正常的人,身体会有渴望是正常的反应,她就跟渴得厉害时候,又刚好喝了一杯叫做陆良鋭的冰镇水,感觉身心舒畅得很。冰水是好,喝得时候过瘾,却不能总喝,副作用大,和筱白打算把装傻进行到底,她不能和陆良鋭再多的纠缠,不然会断不了的。
和谷雨来售房部找和筱白,和筱白带客户去银行了,吴雅琪见着了,转述给和筱白,“师父,你妹妹来找你了,你不在,她说让你回来给她回个电话。”
“我知道了。”和筱白没有把电话回给和谷雨,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说“那天你说的话我不在意吗?”,还是说“你说的挺对的,准确地戳到了我的痛处”。不,和筱白是个小心眼又记仇的人,她在意到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生活。二十八岁,没有爱的人也没有被人爱,没有十分亲近的朋友,亲人成了她全部的生活重心,她全部的热心和感情都投到了家人身上,她不求回报只想大家都过得好。
可能和谷雨说得对,她是个人英雄主义精神泛滥了,家人根本不需要她的时时刻刻的照顾,是她为了表现和体现自我价值才非要表现的,事事都要争着出头,又转过头来以一副奉献者的面孔,对他们的生活指手画脚的。
和筱白问自己:除了家人,你还有什么?弟弟妹妹和大姐全部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你该补的愧疚和歉意都偿还了,人生就真的圆满了吗?不,你没有,你仍是一个孤独的人。
她该为自己打算打算了,和筱白想。
和谷雨没有再给和筱白打电话,可能她也不知道该怎么道歉吧,毕竟她冲动下说的话,很大部分是平时只能在心里想想的憋屈话。她们是同姓的姐妹,曾经她们关系走得很近,现在在渐渐地疏远了。
和妈可能听到了什么,她给和筱白打电话,“你和谷雨怎么了?是不是吵架了?”
“没有。”和筱白没有对和妈实话实说,是说,我们对她的好就换来她的满腹抱怨吗?寒了她一个人的心就够了,别让其他人失望。
“谷雨刚才给我打电话了,一直说她错了,没头没脑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和妈叹口气,“她老是有事情就藏在心里,别是受了委屈,她听你的话,你问问她。”
“嗯。”和筱白说,“妈,我还在上班,没其他事情挂了吧。”
和妈不知道和筱白与和谷雨怎么了,但她是和筱白的亲妈,听和筱白的语气就知道她生气了,“好你忙吧,我没其他事情,谷雨说怀孕了要结婚,时间定在下个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