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良鋭洗过澡回房间,他躺下把和筱白搬过来抱在怀里。他一碰,和筱白就醒了,“别这样抱着我,有点难受。”
“你是不是不高兴了?”陆良鋭解释,“我晚上要和你说的就是我和小白姐,不对……”
“你能不能把车牌号换掉?”和筱白仰着头,问他。
陆良鋭想问怎么了,又想明白是为什么了,“好。”
和筱白往后挪了挪,抱着他的手臂,“我没生气,只是嫉妒了。现在,我要睡了。”
和筱白在回来的路上,还是气冲冲的想要和陆良鋭大吵一架,想着大不了就是分手。可回来后,看到他做好的饭菜和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时候,和筱白又怂了舍不得了,她不想和他分手,她连听陆良鋭坦白的话都不敢听了,不想知道在她很难受的那几年他是怎么全心全意的在对另外一个人,不想知道他最初注意到她,是不是因为这个假名字,不想知道,现在陆良鋭的选择还是不是她。
和筱白很忐忑,她害怕自己不够好,和陆良鋭的感情不如另外一个人深,害怕陆良鋭不要她了。
她觉得自己很委屈,她早就说过,不让自己再在一个男人面前这么委曲求全。可今天,她又这么做了,窝囊极了,好像不说透,就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她不想让陆良鋭,属于别人。
陆良鋭把她推开,他翻身压住她,扯开她的睡衣扔到地上,他急着说,“我们要个孩子吧。”
很没出息,和筱白哭了。
陆良鋭以为是自己太重了太狠了,他低头轻轻地吻她的眼睛,底下的力道却是一点没减,“你给我生个孩子吧,我们结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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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筱白好像是生气了,陆良鋭觉得是, 问她, 她说没有。
可能是母子连心, 有通天眼本领的陆妈知道了儿子的郁闷,她打电话给陆良鋭,让陆良鋭带上和筱白回陆家吃饭,明面上说家里的李阿姨回来了,暗藏着的意思是:你们是不是闹矛盾了, 把她带回来给我, 我给你解决。
“您别添乱了, 我都不知道她为什么生气,你怎么知道。”陆良鋭很是无可奈何。最让男人觉得无解的事情就是, 吃饭说“随便”和一脸不高兴时候的“我没生气”。陆良鋭觉得,他是想坦白的,和筱白不让又没提过, 那她应该不是因为这个生气的, 因为她如果是因为这个, 肯定会揪着不放啊。
陆妈自信满满地说,“你解决不了的,更应该我出面了。你都多大了, 好不容易找到个喜欢的,还不好好的对待着人家。”
陆良鋭深呼吸几下, 平静一些说, “我对她还不够好吗?她就是仗着我对她好, 才这么折腾我。”
“那你愿不愿意?”陆妈问儿子,“你要是不愿意和她好了,你如果想好了,我可就不管了,继续给你张罗相亲的事情吧。”
“……”陆良鋭不太清楚蛇的七寸具体在哪里,他却知道自己的,“我给她说,她肯定不回去。”
陆妈乐滋滋地说,“你别管了,我和她打电话说,就算是倚老卖老,她也会来的。”
“话别说得太过了。”陆良鋭提醒陆妈,“她心软,别让她太为难,如果她真不想过去,就算了。”
“我有分寸。”
挂了和陆良鋭的通话,陆妈把电话打给和筱白。
和筱白看到来电显示是陆妈,她就一阵心虚,她不想接,接了不知道说什么,说我正和你儿子闹别扭吗。终于电话铃声停了,和筱白舒一口气,以为逃过了一劫,谁知道五分钟不到,电话又响,还是陆妈的。
“阿姨您好。”和筱白规规矩矩地问好,“刚才在忙,没接到您的电话。”
“我知道你们都忙,所以我又给你打一遍。”陆妈问她,“最近还是忙?”
“嗯,年底了挺忙的。”和筱白赶快说,以免陆妈说出什么邀请之类的话,让她无法推辞。
陆妈咳了一声,有些虚弱地说,“小鋭最近是不是也很忙,很久没见到他了。”
“您不舒服吗?”和筱白想假装,听不到都不可能。
“感冒了,好几天了。”陆妈说着,又咳了一声。
“您吃药了吗?”和筱白想了想,说,“您是找陆良鋭吗?我给他说一声,让他回去看看您。”
“别了,他回来只会气我。”陆妈唉声叹气地说,“他们三个都是男的,不会照顾人,还不如我自己呢。要是我有个女儿就好了,能知冷暖知道体贴的,能回来看看我。”
“要不,我过去看看您?”和筱白迟疑着说。
陆妈立刻说,“行,你什么时候过来?”
“下班吧。”和筱白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圈套里面去了。
“好,我等你过来。”陆妈高高兴兴地说,又听不到她咳了。
下了班,和筱白去买了水果又买了些其他物品,才去陆家。和筱白很怵和长辈相处,她知道自己性格不算好,不算会讨好人,所以她尽量减少和长辈共处的机会,隔着距离瞧着才是真的美嘛,近距离只剩下嫌弃和麻烦了。
站在陆家门口,和筱白深呼吸,觉得有点紧张。这次没有陆良鋭在旁边,像找工作的复试一样。
门铃刚响两声,陆妈就从大房子里面跑出来,她拉开铁门,让和筱白进来,“怎么买这么多东西。”
“来看看您。”和筱白说,“您不舒服就别出来了。”
“我已经好了。”陆妈接过去一半,她一只手亲昵地挽着和筱白的手臂,两个人并肩往房子里面走。
和筱白有点僵硬,她知道是自己的问题,她也是很久才适应了陆良鋭。和筱白看陆妈的表情,看她像是没有发现。和筱白慢慢地挣脱开,指着门口的植物说,“这是您养的吗?长势很好。”
“不是,是家里的阿姨,她喜欢养,我静不下心来。”陆妈说,两个人进屋了。
房子里没有其他人,只有和妈在。陆妈解释,“李阿姨去买菜了,等她回来给咱们做吃的。李阿姨在我们家做了六年,小锋嘴巴最刁也挑不出来毛病,她做菜你肯定会喜欢吃。”
“嗯。”其实和筱白想说,我吃过饭了,她是打算坐会儿就走的。
单独和一个婆婆年龄的人相处,太吓人了。
陆妈看出来和筱白的不自然,她当成是陌生人的还不熟悉,她热情地说,“你来家里次数少,次数多了,熟了就好了。”陆妈说,“你以后晚上下班了,就过来吃饭吧,我给你做饭。”
“不用了,我……回家吃,挺方便的。”和筱白心虚地说。
陆妈惊讶地问,“你会做饭?真好,小鋭有口福了,他什么都不会做。”
“是吗?嘿嘿。”和筱白更心虚了,她不敢想,如果陆妈知道她五指不沾阳春水的儿子每天给她做饭,会是什么心情。
“你和小鋭,是不是闹别扭了?”又说了些其他话后,陆妈小心翼翼地问。
和筱白受不了别人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她低着头说,“没有,我们很好。”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陆妈握着和筱白的手,她说,“你是不是因为小白回来了生气?你生气是应该的,这件事情是小鋭考虑不周全,他总是眼高手低粗心大意的,分不清轻重,现在又担心你生气就干脆不告诉你。他不该瞒着你,去见小白,后来我问过小白,小鋭只是过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他这样瞒着你反而显得像是有事情。你知道他和小白过去的事情吗?”
呵,这是要给她说第三遍吗?
和筱白摇头,“不知道。”
陆妈说,“小白是姓白,从小我们就这么叫她,她家里姐妹两个她是姐姐,从小就懂事又聪明。那会儿小白的爸爸跟着老陆工作,是个老实本分的人,不怕辛苦不怕吃苦脏活累活都做,那时候金塔地产还没现在的规模,为了赶进度卖房子,老白就带着工人连续的工作,几乎是住在工地上,连家都不回。老陆以前说等金塔地产做起来,就不让老白去工地了让他坐办公室。可老白是人不是机器,没熬住,在工地上突发病没来得及送去医院就过世了,那时候小白姐妹俩还小,她妈在老白去世后第二年改嫁了,留下姐妹俩,老陆说老白是为了金塔死的,他的女儿就该是金塔的女儿,我们把小白和琼琼接过来养。其实,我有两个儿子和两个女儿。”
这些陆良鋭没说过,和筱白只知道,陆良鋭和白一静是青梅竹马。
陆妈接着说,“小白那会儿已经记得事情,她知道这里不是她家,做事情总是小心翼翼的又早熟,她从来不和琼琼小锋抢东西,那时候小鋭从外婆家回来的第二年。后来,他们长大一些,我们都看得出来,小白和小鋭的感情。”陆妈说着看着和筱白的脸色,知道没有一个女人,爱听这些陈年烂事,可她必须说完,“小锋这孩子被我们惯坏了,他没和小鋭一起生活过,小鋭回来后,他很不适应,觉得小鋭抢走了他的东西,就什么都要和小鋭抢,包括小白,小白对谁笑得次数多,都是他输赢的标准。我们没当回事儿,想着他们长大就好了,直到小锋酿成大错……”陆妈没说到底是什么事情,她只是说,“小鋭误会小白,他一向是有主心骨的孩子,谁的话都不听,非要去当兵,后来就再也不肯回来。小锋要娶小白,老陆不答应,小白就离开家了,没多久她就嫁人了。”
“小鋭和小锋,对小白以前是有感情,现在是亲情,把她当成亲姐姐,见她现在又是这样的境况,疼惜她,没其他的感情在。小鋭是个冷静自持的孩子,他不会做不应该的事情,更何况他现在有你。”陆妈说完,看着和筱白,“你能原谅他这一回吗?”
“我真的没生气。”和筱白苦恼地说,“我只是有点嫉妒和后怕。”嫉妒,这么好的陆良鋭以前对别人也那样好过,后怕,差点,她就遇不到这么好的陆良鋭。
这两种复杂的情绪,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和陆良鋭相处了,想生他的气又生不起气来,只能恼自己。
“你和小白重名,真不生气?”陆妈听她说,才放心一些。
和筱白摇头,“我的又不是真名,为了这个生气,是不是太无理取闹了。陆良鋭可真够庸俗的,竟然因为一个名字,就和我好了。”和筱白又说,“还好,我给自己起了这个名字。”如果起了个叫和筱灰,估计和陆良鋭就不会有后续的事情了。
陆妈听到她的话,才真正地笑了,“你不生气就行,我待会儿打电话叫他回来吧,我们一家人一起吃个饭。”
“嗯。”和筱白没有因为和白一静重名的事情生气,可她心里又不是那么畅快的,觉得有点闷。可能,她还是,有点生气的吧。
替代品,谁愿意是呢。
门口有动静,有个五十岁左右的妇人进来,她手里提着菜,“让你们等久了,附近菜市场里的菜不全,我跑得远了点。”
陆妈站起来去查看菜,“我说的那几样菜都买了吗?小鋭喜欢吃。”
妇人说,“买了,就是为了那个,我跑得远了点。”妇人笑呵呵地对陆妈说话,表情怎么形容呢,就像是在向领导汇报工作的下属一样,渴望表扬认可的眼神,有点谄媚有点狗腿。
陆妈说,“买全了就赶快做吧,小鋭等会儿就过来了。”
“我这就去做,不会耽误吃饭点。”妇人说着,她提着菜往厨房走,视线一转看到了坐着的和筱白,她看了一眼,不可置信又看了一眼,眼睛瞪得更大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