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宁家——本先森总是不开心
时间:2018-01-12 16:02:48

  宁喜也是在心底叹了一声,不露声色的跟在柳翩翩身后。
  宁俭正在账房听各个管事进来答话。里里外外,大大小小的事情一堆,让宁俭不由头疼。
  “今年所缴的各税较之去年整整抬高了一倍。当今圣上铁了心的要整顿六部,可从中中饱私囊的还是大有人在。”宁庆捧了茶上来,顺手赶走了正想进来答话的诸多管事,“爷也累了一个晌午了,歇会儿再听罢。”
  宁俭靠着椅背,闭上了眼。
  “虽说圣上多次下旨调低税价,京城的生意都还好说,其余各地的抽成都参差不齐,账面儿上的一堆乱帐也是让人忧心。唉,生意是一年比一年难做。”账房先生也是轻叹,被宁庆皱着眉头瞪了一眼。
  “吴先生,偏阁里给您备下了些茶和点心,您先去修习,过会儿再来听差可好?”账房先生这才看到宁俭闭眼休息了,忙不迭的告歉退下。
  账房先生刚走,宁俭便睁开了眼睛,“何必去为难一个老先生,”宁庆不言语,只是将手里的茶递给宁俭,“南边儿传来了消息,说是已经把人救下了。因为伤势过重,就在暂时安排在南边,暂时不回来了。”
  宁俭喝茶的手一顿,旋即放下了茶杯,“都让人仔细伺候着,伤势一好就立刻派人给送回来。不要急着亮明身份,只说是相爷大人派去的就好。”宁庆都一一躬身应了。
  ——
  宁善跟着宁谦在暖阁坐下,“今日可是有差使?”见宁善手里还握着账本,,“我的话不多,说完你便去忙。”
  宁谦没让宁祥上茶,只吩咐他掩了房门,一副有秘密话儿要说的架势。
  宁善见宁谦这副样子,心里便也猜到了些许。将自己脸上的那些小心思妥帖藏好,一言不发。
  “你或许也是知道,我邀请傅大人来府上小住的用意。”宁谦见宁善只是低头不言,不由生了几分劝说的意味,“我也没有旁的意思,只是想你马上也该到了选妻的年纪。如何对你自己有利,想必你自己也有计较。身为兄长,为你能做的也是不多。”
  你神通广大,这种对你有利的事,还能少得了你?宁善暗自腹诽。
  宁善自是明白宁谦的意思,无非就是让他接近傅京。甭管真心还是假意,先把傅京笼络住了再说。早就看出宁谦想拉拢傅京,不然就凭宁谦平日里那么高傲的性子,哪里肯平易近人的邀请旁人进府。
  腹诽归腹诽,但表面上还得继续恭敬着。
  “是,四哥的意思弟弟心领了。傅大人的确是一表人才,国之栋梁。只是弟弟不过一介愚民,哪里能高攀的起傅大人这样的高枝儿。”宁谦呵呵一笑,“何必妄自菲薄,傅大人欣赏你,自是你有过人之处不是。”
  宁善越是表现的诚惶诚恐,宁谦就越是确定宁善是个好拿捏的主子,对他日后的动作来说就越是有利。宁谦心情愈佳,宁善心里愈是冰冷。
  “为兄言尽于此,至于如何去做,还要六弟自个儿琢磨。若是日后六弟发达了,跟着有荣光的不还是十妹妹嘛!”宁善欠了欠身,出了暖阁。
  ——
  夜晚,柳翩翩回了柳家,正坐在油灯下研读医书。
  “叩叩”门响,翩翩只道是童子奉茶进来,连头都未抬,“进来,门没锁。”
  “小姑这么晚还没睡?”进来的是已嫁为柳家妇的良九。
  柳翩翩见良九仅披了单衣过来的良九,骇了一跳,“这么冷的天嫂嫂怎么就披件单衣,也不怕冻着。快坐,我让人去烧炭盆来。”
  良九拉着柳翩翩坐下,“不用忙了,说两句就走。”
  二人坐下,“二哥的病症我都听夫君说了,想不到……”良九轻叹了口气,“日后可是要苦了妹妹了。”
  柳翩翩神色黯然,“哥哥去请了师父出山,想是有师父,二爷的病症定是无碍的。”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今天好累~
 
☆、第三十六章 成全
 
  柳翩翩红了脸,一个未出嫁的大姑娘公然谈论男人的“那种事”,自然是害羞不已的。
  良九有些戚戚,“苦了你了。”
  “无论二爷怎样,翩翩今生只认定他一人。若是不能在一起,我也要为他守一辈子!”
  柳翩翩的执着让良九深为感动。
  “想必我师父下山就在这两日了。若是师父医好了二爷,未尝以后他对我没有那种心思。”柳翩翩低下了头。
  宁俭为人性冷,多数心思从不流于表面。良九即便是他的同胞妹妹,都不敢有十足把握知晓他的心思。良九见翩翩早已情根深种,她倒是有了一丝撮合的念头。
  “看我二哥就跟那万古冰山上的冰块似的,对付这种人,热情一些总是没错的。他若是冷,你就用热,就不怕哥哥不被你融化!一日不融就两日,两日不成就三日,哪怕千日万日,直到他把你放在心尖儿上当宝,离了你就心绪不宁为止!”柳翩翩的眼神倏地亮了。
  这正是她在心里掂量再三的,只是一直苦于女儿家的尊严,迟迟下不定决心。今日听良九说出来,就仿佛迷途的人找到了前进的光亮。
  “翩翩,你是个好姑娘。二哥若是能有你的陪伴,这一生想是不会孤单了。”
  良九想着临来时夫君说的想要成全翩翩的话。谁成全谁呢?良九倒觉得是翩翩成全了二哥。
  “二哥那个呆子!”
  ——
  宁家向来寂静,到了晚饭时分,小厨房里才弄出些响动。还有袅袅炊烟,表明各个院子的主子们都还在自个儿院子里好生呆着。
  傅京的饮食走的是宁谦的小厨房,那里请的可是京城有名的大师傅,就连厨娘都是从大酒楼里出来的。时不时的,会有些别出心裁的饮食,这也是德十一直喜爱“光顾”的原因。
  傅甲带着下人端来了傅京的晚饭,见傅京动也不动,不仅有些担心。
  “爷,您看了半天了,歇歇眼罢。”傅京放下手里的书本,“先去看看宁善在不在,请他一起过来吃。”
  宁善此时正跷着脚与宁福一同对账本。
  “宁俭院子的一共是八十的份例,五两四钱,看看可有遗漏?”宁福好生将领份例的名单清点清楚,“八十份例,一份不少,钱数也是分毫不差。”
  宁善点点头。
  “宁谦院子九十七份例,连带着傅大人的院子还有二十份例,一共一百一十二,八两一钱。清点一下。”
  宁福点好数,“有一份说是毁坏,这里有了登记,还需要去找成管事调换,其余的没有问题了,因着有毁坏,这些个银子还未付。不过账房先生那里已经过了帐,这些钱怕是要找二爷另请了。”
  二人俨然忘记了晚饭,一心只管对账。
  傅甲见院门没人守着,平日里守门的宁吉也不见了踪影。进了院子就听见房里宁善还没用饭。
  “六爷在吗?”傅甲站在帘外,也不进去。
  宁福听见声音,打起帘子,“是甲哥儿,这会儿来可是有事?”
  傅甲对着宁福点点头,“我们爷差我来问问,六爷可有用饭,若是没有,就请六爷过去。”
  宁善让宁福请了傅甲进屋。
  “难为傅大人惦记着。我这手上还有些事,怕是一时半会儿的傅大人那边菜都凉了。甲哥儿回去替我谢谢傅大人的美意,下次……”
  “怎么,还要我亲自来请你不成?”傅京自己打了帘进来,眼角带笑。
  人都亲自来请了,不去不是那个理儿吧?宁善心想,但脚下却迟迟迈不开步子。
  宁福一直对宁善使眼色。他们家六爷哪里都好,就是脑子经常不开窍。当初四爷说的多直白啊,摆明了就是想让六爷出面拉拢傅大人。可现在六爷一脸为难的样子,这不是不给傅大人面子,要打人家的脸嘛!
  “难不成宁六爷看不上我院子里的东西,不肯赏脸?”
  宁善倏地站起,“这便走,傅大人请。”                        
作者有话要说:  寒假要学习,就先放一千字……
 
☆、第三十七章 晓得
 
  第三十七章
  柳牧原趁夜收拾了行装就要赶回泸州去。白日里他收到了师父的来信,说那人的伤势已见好,这就要下山。柳牧原一收到信,二话不说便要上路。
  宁庆刚从东跨院出来,怀里不知揣着什么,鼓鼓的一团。宁福远远见了,也没叫住他,只是不由多看了两眼。
  “爷,南边儿来消息了。”刚一进屋,宁庆就从怀里掏出那鼓鼓的一团,原来是一只信鸽,腿上还绑着一只小竹筒。
  将纸条展开,只见上面写着“伤势渐愈,静待指示”八个字。
  宁俭将纸条揉成一团,就着油灯点燃。
  “爷,可是那位有消息了?”宁庆将信鸽放飞,关上了门窗。
  “这两日你便去别庄,找人把那里打扫出来。怕是很快就要有人住进去了。”
  宁庆躬身应了。
  “对了,爷。刚刚柳家着人来报,说是柳姑爷就要启程去接那位神医了。”
  宁俭放下手中的笔,“可有说何时回来?”
  “只说十天半月的便能回来。”
  宁俭想了想,“你明日去柳家去接夫人回来,就说姑爷不在,让她先回娘家住几日。”
  ——
  良九由着宁安扶下了马车,看着气派的宁府大门,“阔别重逢”四个字在心中油然而生。
  “嫂嫂,快把狐裘披好,莫得了风寒。”翩翩从马车里挑帘出来。
  今日的翩翩着了一身粉色袄裙,外面又罩了银色的褙子,看起来整个人都机灵可爱。发髻高高束起,上面只插了朵宫花,一只步摇挑了两缕垂在腮边,就跟那下了凡尘的仙女似的。
  站在府门迎接的宁庆都不由多看了两眼。
  “九小姐,柳小姐,二爷今日去商行了,特意留了口信,说晚饭定会回来陪二位小姐。”
  良九不动声色去瞧柳翩翩,她果然是一脸喜色。
  “有劳庆哥儿了。”宁庆派人将马车上的行李一件件搬下来,良九与柳翩翩坐上了软轿,待抬过了垂花门,二人才下轿往后院走去。
  德十正跟着绣娘学绣梅花,宁善专门派人看着,就没能跑出来凑良九与柳翩翩的热闹,宁善倒是巴巴跑去接了人。
  良九自从嫁入柳家,原本羸弱的身子稍显了丰腴之态。原先那股青涩的少女气质褪去不少,更多了几丝风姿绰约的少妇之感。
  “九妹妹竟越发好看起来了,这才几日不见,嚯,哥哥都快认不得了!”
  良九遣了宁安先去安置翩翩,自己引着宁善进了院子,“六哥向来是忙人儿,怎么有空来我这儿了?”
  宁善在屋门口抖了抖衣裳上的灰,才打帘子进去,良九亲自倒了茶递给宁善,倒叫宁善吃了一惊。
  就是宁善不来,良九也是要去找宁善的。她正打算找人给柳翩翩说媒,无疑宁善是最佳的人选。
  良九将来龙去脉给宁善如此这般一说,“什么?妹妹是说二哥身体有疾,非得柳家小姐才能化解?”宁善听后大为惊奇,“世间竟有这般奇闻!”
  宁善惊奇归惊奇,看良九支支吾吾的语气,再联想到府中人广为流传的,就知道这良九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怕是妹妹是想让我给二哥保媒拉纤吧?”
  被戳破了心思的良九没有任何慌乱不安,倒是大大方方,坦坦荡荡,“不错,原本是想过几日再与你商量,赶巧儿你今日过来,就不妨提前支会一声于你。赶明儿瞅着个适当的机会,就把柳小姐的事与二哥提上一提,也好看看二哥到底是个什么样想法。”
  宁善板起了面孔,“那你对我说二哥身体有疾那事,准是不准?”
  良九犹豫片刻,“准不准的具体如何我知不确切,但你也不许到旁处乱说嘴。”
  “那是自然。”宁善自顾自喝起茶来,“我来找妹妹,也是有事要说的。”
  ——
  傅京休沐日子到了头,这便要回傅府去。因着两家的主子熟识,傅甲与宁福平日里也常常碰面。
  “甲哥儿这就要回去?”宁福抱着一个小包袱,立在院子门口。
  “是,正给我们家爷收拾东西。福哥儿可是有事?”傅甲开了院门,忙不迭的请宁福进去。
  “不了不了,我是给你们送东西来的。这是我们院子里小厨房做的拿得出手的几样点心,留着甲哥儿和傅大人路上吃罢。”傅甲接过包袱,里面的点心还带着些许温热。
  傅甲看着面带笑容的宁福,心里倒是拿不准。看似纯真无害的笑容下,宁福究竟知不知情?
  “有劳了。我们爷总夸六爷是个心思通透的,为人也是没得挑,看福哥儿也是知道的。今后我们也该多多来往才是。”
  宁福慌忙摆摆手,“甲哥儿这么说可是折煞我了。我们爷对下人宽厚,是我们当下人的福气,傅大人一看也是个宽厚的主子,甲哥儿的福气比我,只高不低。”
  傅甲暗示宁福今后会有更多的接触,而宁福竟一本正经的扯什么福气不福气的。傅甲暗笑,原本以为主子的心就够大的,想不到身边的人的心比主子还大。意图如此明显,竟浑然不觉。
  ——
  宁善从良九院子出来,德十也刚刚结束了刺绣的修习,正准备去西席先生那里去。
  “听说今日那位大人要离府。”德十与宁善站在花园里,宁喜自动自发的离得远远的。
  “我看那位大人是不错的。日日见他往你那里去,倒是对你上心的很。”宁善从路边捡起一块石头来,“你不是还要去修习吗?怎的还杵在这里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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