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宝娘子——凡尘一琉璃
时间:2018-01-12 16:27:12

 
    先救急吧。这一路颠簸的,可别出什么丑才好。
 
    郑卓信在外边等了好一会,方才见苏暖钻了出来。
 
    他目光犀利,一眼望到苏暖那短掉一截子的裙边,目光一缩,仔细瞧了瞧,并未见不妥。
 
    “上马。”
 
    苏暖一脚跨上马鞍,艰难地往上爬。他伸手自然地来托苏暖的屁股,苏暖触电似地伸手一挡,自己撅着屁股,快速爬了上去。
 
    郑卓信一笑,嘟哝了一声:“坐好。”
 
    又瞧瞧苏暖,还是问了一句:“裙子怎么勾破了?这么不小心?不知道的还以为怎么着了。真是,能不能靠点子谱啊?”
 
    苏暖低着头,装聋作哑,只不答腔,装死。
 
    身子下忽一晃,马儿陡地冲了出去,苏暖死死地抓住了马鞍,夹着屁股,生怕身下那团布条突然就掉了下来,那可就丢脸丢到姥姥家了。是以,一路上,任凭郑卓信说什么,只做耳旁风,全幅精神都集中在那一处。
 
    很快到了铺子里,郑卓信一勒马,刚要放她下来,苏暖很快她说了一句:“送我回府吧。”
 
    郑卓信一愣,随即一提缰绳,调转马头,往国公府去,一路上,他不地瞄一眼苏暖。
 
    到了府门一侧,苏暖急急滚下马,感到身下一热,顾不得与郑卓信客气,直接向角门跑去。这真是见了鬼了,今天第一次来,怎就会如此多?
 
    门开了,她一头扎了进去,夹着腿跑得飞快。
 
    身后郑卓信皱眉瞧了一会,调转马头,准备回去,忽然目光一凝,马背上有一抹鲜艳的红色。
 
    他疑惑用手一摸,原来是黏在马的鬃毛上,马下的皮肤完好无损。
 
    这是苏暖方才坐过的位置。
 
    苏暖受伤了?什么时候?
 
    他不解,仔细瞧瞧这位置,想到苏暖那撕碎的裙子,忽然就红了脸.....
 
    郑卓信身在军营,那里都是一些血气方刚的男儿,更有那已成家立业的爷们,在闲暇时常常会聊些荤段子,借以自娱。这女子之事,他多多少少也是知晓一些的。
 
    他默默探手抽了一条帕子出来,仔细地擦净了,这才翻身重新又上马。
 
    这里苏暖慌脚鸡似地,慌慌张张地一头扎进院子,直奔自己的屋子。
 
    听得响声,雯月探头出来,叫了一声:“小姐!”
 
    “雯月,去给我打盆子热水来,送到房里来,还有要热毛巾。”
 
    苏暖吩咐着,自己忙忙地开了箱子,寻找那换洗的衣物。
 
    雯月唉了一声,跑了出去。
 
    一会,端了水回来,苏暖已经换下衣裤,堆在一旁,她一眼瞧见,惊喜地叫了一声,:小姐!”
 
    就闭了嘴巴,赶着去找那月事带去了,两人一通忙乱,收拾干净。
 
    苏暖方才坐下来,捧了一碗红糖水小口地喝着,这才觉得小腹稍微舒服了一点,没有那么胀得慌了。
 
    这边的一番动静,很快惊动了小郑氏。
 
    她忙忙地过来,掀了帘子,:”冬姐儿!怎么样?可有不适?”
 
    她急急走到苏暖面前,伸手拉了苏暖的手,见暖烘烘地,又细细端详着苏暖,见脸色有些发白,不免担心:“肚子疼么?这可得小心。今儿就别出门了,在房里呆着。这小日子,可得精心着点,待会子,叫吴妈妈再烧点子红糖姜汤来,热热地喝着。”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瞧着苏暖,眼里都是笑意:“娘的冬姐儿长大了。真的,真好。”
 
    小郑氏拉着苏暖的手,欣慰地,又吩咐雯月去炖了那红枣汤来,说等下喝。
 
    苏暖望着小郑氏一刻不停地指使着雯月她们,心里很是唏嘘。
 
    前世,她也是这般时候来的月事,因为不懂,还闹了笑话。当时,是师傅贺司珍,找来了那些东西,手把手地教她如何使用,又叮嘱她一些注意事项。事后,体贴地吩咐蕉叶与她调了夜班,让她好好休息......
 
    眼前的小郑氏与贺司珍重叠在一起,体贴仔细,小郑氏更是如临大敌,坐在那里,想起一件吩咐一件。
 
    苏暖瞧了一会,想着今日也是出不了门子了,索性去拿起了久未上手的花绷子,绣了起来。
 
    “哎呀,快点放下,仔细伤眼睛。”
 
    小郑氏一回头,惊叫一声,吓了苏暖一跳。
 
    “娘,你作什么?一惊一乍地?不就是绣朵花么?没有关系吧?我以往都绣的,也没见哪里不妥......”
 
    她住了嘴,偷瞄着小郑氏,差点说漏了嘴。
 
    小郑氏却是不觉,只管拿过她手中的花绷子,放到笸箩里面去,说:“你知道什么?这最伤神。以往没有关系,现下不同了,晓得么?啊,听话。你没有瞧见那甜姐儿,过门这么长时间,还是没有动静,还不是没有保养好。这女人哪,子嗣可是大事,万一落下病根,可就麻烦了......”
 
    苏暖心一动,听小郑氏这口气,郑云甜这里好似有什么文章?
 
    看了看窗外的天,已经阴了下来,她舒服地移了一下身子,对小郑氏挤挤眼睛说:“娘,三姐姐有什么事情?说来听听?”
 
    ......
 
    这里木青在铺子里等到天傍黑,也不见苏暖回来,心下嘀咕,又不敢离开,要是夫人知晓她任由四少爷带走苏暖,可不得吃瓜落。
 
    她一直等了太阳落了,才见木明几人回来,这才晓得苏暖早就回去了,是少爷送回去的。
 
    她这才往家里赶,刚进门,却见小荷正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见了她一喜:“姐姐回来了。小姐正打发我去找你呢。”
 
    木青往里走去,苏暖一见她忙拉了她的手,歉意地笑着:“对不住了,我这一急,就把你忘了。你瞧我这记性。”
 
    木青却是不以为意,苏暖是主子,她惯常执行任务,经常是一呆就是一整天,从来都没有想到主子要什么交代。
 
    苏暖这样说,她感到了莫名的暖心,见苏暖歉疚,她倒红了脸,说:“奴婢去换一下衣服。”
 
    她身上还是穿着小厮的衣服。
 
 166扳回
 
    郑卓信皱着眉头,心情很糟糕。
 
    林松死了。
 
    他回到牢里的时候,就见林松靠坐在床上,一声不吭。
 
    当时也未在意,自进来他就一直这幅样子,一幅拒绝与人交流样子。
 
    郑卓信不以为意,这人犯一进来,并不是个个都开口的。如林松这般人,又犹其死硬,总想着自己效忠的主子能来解救自己,只要自己闭紧了嘴,必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他恼火,叫来那个小队长:“今日有人来过么?”
 
    长着一张瘦长脸的小队长人早白了脸,吭吭哧哧地:“没,真没!都是自己人!”
 
    自己人?
 
    郑卓信一把揪了他细长的领子,勒得他差点喘不过气来:“都有谁?”
 
    他喘着气,报了一连串的名字出来。
 
    郑卓信眸子闪了一闪:这么多人?还真是自己人。
 
    很快有仵作进来,开始检查。
 
    他不再理会瘫在地上的瘦长脸,只专心望着年轻的仵作抬起林松的下巴,细细地检查。
 
    很快,仵作得出结论:是死于心绞痛。
 
    他望着说话的仵作,很年轻,他默默地听着他的陈词:
 
    林松是窒息而死的,根据尸检报告:面色苍白,嘴唇紫红,眼球涣散。应该是死于厥脱,即心绞痛。
 
    郑卓信目光下移,床前地面散乱堆着干稻草,黑色的青砖地上并不脏乱,因为是军营中,倒是比一般的牢房要洁净。地上有一个搪瓷碗,歪在椅子角。
 
    郑卓信弯下腰,伸手拈了起来,里头有一点子水,是稀粥。
 
    痩长脸缓过神来,站在门边说。
 
    见郑卓信不答腔,他又尴尬地转头望着仵作:“这个心绞痛发作起来,好像没有预兆哦?不然,我们怎么一点动静都未曾听见?不然看守的兄弟听见了,定是会来报告的。”
 
    他小声地说。
 
    仵作很是认真回答:“也不是一点子预兆都没有,一般会气短,胸闷不适,不过,外人是看不出来。”
 
    牢头舒了一口气,正要再说什么。
 
    郑卓信忽转过头来,说:“心绞痛的人能奔跑么?”
 
    仵作沉吟了一下:“不能,那样会加剧病情,很有可能会......”
 
    郑卓信转身,:“那他就不是心绞痛。他身体很好,你信我说的么?”
 
    见仵作张大了嘴巴,遂直接指着林松说:“有没有其他什么原因,也会有如此症状?比如毒?”
 
    仵作楞了一会,终于是低头:“属下无能。”
 
    郑卓信摆手,让仵作走了。
 
    他复蹲下身子,对惊疑不定的痩长脸说:“今日里来了哪些人,他们都做了什么,你细细说来,越详尽越好。”
 
    瘦高个早在听到郑卓信那句“毒”时,腿脚就止不住发软,此时听得吩咐,他再也不敢惫懒,也不敢隐瞒,哆哆嗦嗦地说:“属下去叫二狗子来,今日是他当值。”
 
    见郑卓信点头,飞快地跑去了。
 
    一时,就扯了一个约三十开外的军士过来,两人站在郑卓信面前,你一言,我一语地述说了起来,郑卓信听得很是仔细,不时打断,问了几个问题,两人更加不敢懈怠。中途,甚至还扯了另一个士兵过来,他当时送过稀饭,也待了一回。
 
    两人讲得口干舌燥,翻来覆去地好几遍,郑卓信方才挥手让他们下去了。
 
    郑卓信站在房间中央,望着歪在地上的林松,头痛地捏捏额角。
 
    很明显,这是被人钻了空子。
 
    可是,今日来了那几个人,都是例行公事,这个号里关了几个军营的人,都是犯错的兵士。
 
    人员混杂。
 
    郑卓信当初选择把人放在这里,也是看中这里复杂,更没有人会想到这里,安然地度过这么多天,一直没有人来打搅。
 
    不,是到昨天为止。可是现在呢?
 
    这真是大意失荆州。
 
    林松死了,什么也没有问出来就死了。
 
    难过的是他,郑卓信。
 
    他现在要考虑的是如何面对郝正英的责难,他相信,很快,就会有人找到这里来,并且以林松的尸体为证,来反咬一口。
 
    郑卓信望着林松的尸体:真是麻烦啊。
 
    等他找出那个凶手,估计黄花菜都凉了。
 
    他打量着林松,想着那个忤作的话:心绞痛!
 
    只能这样子了。
 
    他的目光游移,:“来人!”
 
    他叫。
 
    有人进来,抬走了林松。
 
    走出门的时候,他忽然想到这样一句话:夜长梦多!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