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宝娘子——凡尘一琉璃
时间:2018-01-12 16:27:12

    她想了想,又遣了木青去探问木明,木青去了。
 
    到了晚间,木青回来说,少爷回来了,叫苏暖过去,有什么想知道的,当面问就是。
 
    苏暖看木青讪讪地,知道是在郑卓信那里吃了排揎,心下忐忑,可还是硬着头皮去了。
 
    郑卓信正洗澡,苏暖在外边等候。
 
    须臾,他出来,头发湿淋淋地披在脑后,眉眼上还残留着水滴。脸上有着一丝疲惫,一双眸子却是闪闪发光。
 
    他边走接过顺子递过来的腰带,懒懒地扣了,说:“金大成和蔡宝根如今已经下了狱,证据确凿。其余人等也都有不同干系。现顺天府正在逐一审查。”
 
    他两眼盯着苏暖:“你还想知道什么?尽管问,今儿我都一次性告诉你,省得你来回跑。”
 
    他口气淡淡地,伸手端了桌子上的茶壶,也不要茶杯,直接仰了脖子饮了好大一口。
 
    苏暖只见到他滚动的喉结,她微低了头,斟酌着说:“我就是想知晓,他们最后会怎样?老何,六子他们几个......”
 
    “你想说他们是无辜的么?”郑卓信轻笑一声,放下了手中的茶壶,挥手,木青,顺子几人恭敬退到门外。
 
    房里只剩下苏暖与郑卓信,郑卓信上前一步,看着苏暖亮晶晶的眼睛,正色:“事实证明,根据蔡宝根的供述,此事,他们都有沾边。真要说无辜,大概只有那堂前那几根柱子是干净的了。”
 
    见苏暖眸子里的狐疑与不信,张了张嘴,似要抬头辩解,他忽然欺前一步,双手平放在她的双肩,哑声说:“傻丫头,你一心看人是好的,须知,这人心最是看不透的......”
 
    他没有告诉苏暖,那日,抓了金大成,在他的供词里,竟然提到了苏暖,说她也是参与的。
 
    他当时也是吃了一惊,心下却是恼火:苏暖是否青白,他自然是知晓。金大成这人此举是有心还是无意?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他又重新找蔡宝根确认,以及其它几个伙计,幸好那几人却是有点子良心,只说不清楚。
 
    郑卓信重新录了供词,又添了:已查证,此人早辞,与此事无干。又叫几人画了押。又所辛,苏暖用的是假名,倒也不容易攀扯。
 
    这才呈了上去。
 
    这件案子已经移交顺都衙门,皇帝已经亲自过问,务必要审出背后的指使人。
 
    估计这段时日都要扑在这件事情上。
 
    却是听闻苏暖遣了木青来再三探问,这个时候,苏暖应该是躲都来不及的。
 
    他干脆唤了苏暖过来,与她分说明白。
 
    见苏暖低了头,他忽然收回了手,向着一旁的椅子走去,说:“回去吧。记住,此事再与你没有干系。不许打听,不许出现在隆祥,至少这几个月不要出现。可知?”
 
    说着终是又加了一句:“你待人家良善,人未必同样对你。”
 
    说着,挥手,:“走吧。”
 
    苏暖退了出来。
 
    郑卓信的意思她约略明白了,心里有些闷闷的。
 
    原本想再问得仔细一些,可看郑卓信不想多说的样子,她只得闭紧了嘴。
 
    身后木青见苏暖闷头直走,叫了一声小姐,跟了上去。
 
    方才,郑卓信特意吩咐了,叫她这段时间看紧苏暖,别由着她到处去打听这件事情了。
 
    少爷脸色慎重,木青知晓轻重。
 
    接下来,苏暖倒是安静,并没有再次打听隆祥的事情了,只是每日回来安心地绣起了帕子来。
 
    明年四月初八,是王晴与郑卓峰的好日子。这是不好越过郑卓信,郑卓信是三月里。
 
    苏暖正在修一块喜帕子。上面的是缠枝莲花,很是精细,一共有12块。
 
    苏暖已经断断续续地绣了十来日了。
 
    “小姐,奴婢们帮忙绣一绣,这样太伤神。”
 
    雯月说,她的针线活也是不错的。
 
    “好的,你帮忙把这外围的锁边锁好,我答应了人的,12条喜帕子。”
 
    苏暖倒是答应得爽快,木青楞怔了一瞬,她以为苏暖要拒绝的。
 
    小姐绣了这几天,她以为是要自己亲手完成,不假手她人。
 
    雯月坐了下来,拿起另外一块帕子穿了丝线,很快就飞针走线起来。
 
    木青呆在一边,羡慕地望着苏暖与雯月两人灵巧地绣着帕子,不时地交流一下线的用法。她瞧了瞧自己的手:骨节宽大,手掌上都有一层薄薄的茧子。这是一双常年练武的手,若论掷飞刀,舞剑,是驾轻就熟,可这拿绣花针,就像拿了一个棒槌,怎么都不称手。连木明都嘲笑她:你这是投错了胎,我本该有个弟弟的。
 
    小时候,两人的衣裳破了,都是木明缝制的。
 
 169柳家赴宴
 
    苏暖一早起来,就被小郑氏念叨:“你这就一天,和意姐儿她们去转一转?那里有许多贵夫人,难得你大舅母肯带你出去,这可是一个机会。”
 
    柳御史家有个赏菊宴会,邀请了国公府的小姐们。
 
    小郑氏听得,自然是动了心,可以说,自从苏暖来了月事之后,她浑身都长了耳朵,稍有风吹草动,她就能知晓。
 
    虽说是还有两年及芨,但是,好多人家的女儿都在这之前就开始寻摸人家了,一般来说,及芨之后,就可以定亲了。
 
    此次,听得这个宴会,自是十二分地放在了心里,巴巴地跑去与金氏说了,是否可以带上苏暖。
 
    金氏倒是爽快地答应了。
 
    她很是开心,乐颠颠地拉了苏暖,要她好好装扮装扮。
 
    苏暖无奈地瞧着喜形于色的母亲,不知如何说起。
 
    她敢保证,即使金氏带了她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郑家的打算,怎么可能让自己在赏菊宴上露脸?她敢断定,去了也是白搭。
 
    可是,望着一脸企盼的母亲,她还是不忍拂了她的意。
 
    “好的。”
 
    她答应了,回身坐下,任由雯月几个给自己打扮,见小郑氏开了箱子,拿出几套衣服来,犹豫不决地挑拣着,都不合意,急得在屋子里转个不停,她心里莫名的暖暖的。
 
    好不容易打扮停当,小郑氏一直送到前面二门处,正待嘱咐几句,见金氏正与郑云玲几个款款走来。
 
    苏暖扫了一眼,上前叫了一声:舅母!”就垂了目光:这两人打扮得有如神仙妃子般,很是隆重。
 
    金氏微笑着瞧了一眼苏暖,眼底有着一抹震惊:盛装打扮的苏暖,着实耀眼。尤其是颈上那串珍珠项链闪闪发亮,真是添色不少。没想到,小郑氏竟还有这样的家底,紫色珍珠链子,稀罕得很。
 
    苏暖垂了脑袋。
 
    这串珠子,就是怀王给的那串子珍珠,一直放在梳妆盒的最底层。今日里让小郑氏瞧见了,问清了缘由,当机立断,让苏暖戴上。
 
    郑云玲早一眼瞧见了,眼光闪了一闪,想着金氏在,不好过来,眼里却是嫉妒满满地:这串珠子,不得不说,苏暖带着真是不错,整个人都仿佛高贵了不少。
 
    几人上了马车,小郑氏留在门内望着苏暖,如果可以,她真想亲自带着苏暖去,可是,她一个未亡人,怎能出现在那等场合......
 
    苏暖望着门内眼巴巴的母亲,垂下了眼帘。
 
    柳家是诗书世家,一进柳府,浓浓的诗书味扑面而来。
 
    苏暖一路望着各式题诗作画的亭台楼阁,跟着金氏往柳老夫人那儿去。
 
    果然,半个时辰后,她被金氏拘着在身边,陪着柳府老夫人聊天。
 
    园子里是一群一群扎堆的小姐与夫人们,大家心照不宣地,寒暄,互相悄悄地打听,间或说个话,递个手帕什么的。
 
    苏暖坐在一张小几子上,替金氏一下一下地捏着肩膀,金氏笑眯眯地与柳老夫人说着话,不是“哎哟”一声。
 
    苏暖心下好笑,望着红光满面的金氏,她方才还好好儿地,突然就说头疼,眼巴巴地瞧着自己,说:“冬姐儿,给舅母揉一揉可好?好孩子,你手最巧了。”
 
    苏暖自然是答应了下来。郑云意她们也要留下来,被金氏给赶了去:“去吧,去玩吧。有冬姐儿在就成了,可别扫了你们的兴。”
 
    郑云意还待要说什么,早被郑云玲一把扯着走了,一边撂下句:“冬姐儿先陪着伯娘,我和二姐姐到前头去瞧一瞧,免得失了礼数,一会子我们回来换你。”
 
    金氏挥手,让两人快去。
 
    苏暖一笑,知晓这是不会回来了,要回,也是要等到宴会结束吧。
 
    只是意外这郑云玲什么时候也这么会讲话了,方才那一通话倒是说得有理有据。
 
    揉捏了一会,金氏的头倒是不痛了,但是肩膀又酸了起来。苏暖自是接着捶肩,金氏一口一个地“好孩子”叫着,叫得苏暖心里热乎乎地,看金氏的样子,还真是疼爱有加。
 
    园子里,郑云意说笑了一会,想起苏暖,准备回转身去瞧一眼,也不知金氏怎样了?嫡母有疾,自己不在跟前伺候着,这怎么也说不过去。
 
    “二姐姐!”
 
    郑云玲伸手拦住了她,:“作什么去?”
 
    见郑云意的神情,她凑近,悄声说:“你傻啊?”
 
    郑云意一个愣怔,郑云玲压低声:“你难不成,还想回去换她不成?我可告诉你,她若是出来了,就没有你我什么事儿了。你没瞧见她今儿打扮得那样?二姐姐,你也不得不承认,她这样子还真的是.....”
 
    见郑云意不做声,又说:“所以,大伯娘是故意的,这是绊住了她,给你我腾地儿呢。不然,何必单单留了她在身边?不是你?或者是我?论亲疏远近,也该是我们两个留在那里不是。”
 
    说着,一笑,不再理会郑云意,顾自往人群里去了。与几位小姐说了两句话,回头一瞧,郑云意正缓缓地往另一边走去,那里有几个夫人与小姐坐着说话。
 
    郑云玲一笑。
 
    苏暖捶了一会,终于得了空,见金氏眯着眼似乎是想睡了,就瞅了空挡,问了门口的丫鬟,悄悄向恭房行去。
 
    一个小丫鬟带路,到了地方,丫鬟在门外候着,自己进去。出来时候,依旧往来路行去。
 
    到得门口,却是听得屋子里头有说话声,是一个男子的声音,正往外走,苏暖躲避不及,只得弯腰行了礼,等着那个男子告辞。
 
    却是耳旁听得一声:“是你呀!”
 
    苏暖抬头,一张笑脸展现在眼前,她反应过来:柳三公子!
 
    大相国寺里帮忙自己进入禅房的那个三公子。
 
    见对方笑眯眯地,她忙一礼。
 
    对方却不走,回身瞧了一眼望着两人的柳老夫人,说:“伯祖母,这是国公府的小姐,郑五的表妹......”
 
    苏暖生怕他说出上回自己去相国寺的事情,忙抢过话头:“三公子。”
 
    一边眨了眨眼睛。
 
    柳三公子一愣,住了嘴,抬脚往外走,一边回头望了苏暖一眼,心下道:“到底是女大十八变。这一打扮,还真是出众啊。比上回子那寺里见了,可差得太多了。”
 
    他出了门子,又回头望了一眼,想着那郑五,听说他订亲了,不会是这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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