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宝娘子——凡尘一琉璃
时间:2018-01-12 16:27:12

 
    她亭亭立在那里,风吹起她的裙子,发丝飞扬,很是养眼,那脸上也是笑着的,苏暖却是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敌意。
 
    这个郝明秀,好像对她有误会?
 
    郝明秀紧紧盯着苏暖。
 
    她方才见两人鬼鬼祟祟地,悄悄过来一瞧,瞥到那几张银票子,下意识地就想到是苏暖向梁红玉借钱。怪道之前偷偷地向人打听梁红玉的去向,原是存了这等心思。
 
    她目光中带了鄙夷:丢不丢脸?
 
 141撞见
 
    郝明秀想着,伸手就去扯梁红玉。
 
    梁红玉“唉”了一声,手一松,手中的银票飘飘扬扬落到了地上。
 
    苏暖忙俯身去捡。
 
    她抓了银票在手,瞧了瞧瞪着她的郝明秀,还是递给了梁红玉:“快收好罢!”
 
    梁红玉讷讷地捏着银票子,想说什么,回头又见梁红芳正向这边跑过来,想起苏暖说过的话,就收了起来。
 
    梁红玉被跑过来的粱红芳拉走了。
 
    苏暖原地呆了一会,也走了。
 
    她懒得申辨,以免扯出更多,毕竟,大家小姐亲自抛头露面去做生意,要是被这些闺秀夫人知晓,还是有争议的,她不想因这事让小郑氏难堪。
 
    她快步往西边亭子里去,与这边的热闹相比,那里甚是清静。
 
    时值秋日,天光正好,风吹过,树叶子沙沙作响。此地树木高大,树下积着半尺深的枯叶,风一吹,有几片旋转着飞扬起来,又均匀地铺散下去,纷纷扬扬地飘到那条石子小径。
 
    又有那轻飘的,却是晃晃悠悠地飘在空中,不曾落下,几番要落,又被一阵风带起,飘了上去,让人看着揪心。
 
    苏暖双手托腮,目光迷离:自己就如这片叶子,无根的浮萍,稍微风大一点,就不知飘往何处。像今日的事情,郝明秀明显是找茬,想羞辱自己。
 
    她微微弯起了嘴角,自己看来是想赖,也赖不了呢。国公府的当家少夫人,自己如果继续留在这里,可以想见自己以后的日子,这是得罪她了。
 
    想着近来的生意,已有起色,看来,自己得该在郝明秀进府之前,尽快搬出去。自己手头的银子不多,如果买下一所小院子,估计不称手。
 
    没有个两进的小院子,估计,国公府是搬不出来了,可是那起码得6000两银子,就这还是比较偏的。
 
    她苦恼地揪着发梢,还是钱少啊。
 
    这上京房价贵得很,特别是这东城地带。她倒是有心想搬到西城去,可是,又怕老国公借此来阻拦,在她们眼里,西城是贫民区了吧?再说,她不知道小郑氏会不会感到委屈。
 
    苏暖抓乱了一头的发,真是纠结,时间不等人啊。
 
    主要是她铺子里的好东西没有,上回在万家公子那里,算是捡了一个大漏,又碰上梁旭这个买家。虽然也是赚了不少,可是现在也清空了。
 
    说来说去,她还是缺少固定的,好的货源,自然就没有那源源不断的银钱进来。
 
    耳旁听得那边的喧哗声渐渐低了下去,她起身,拍了拍裙摆,坐得够久了,也该回去帮忙,郑云意着实有点子累,郑云玲不靠谱,估计早甩手跑走了。
 
    她跳下了假山,顺着石子路往回走,忽眼睛一跳,忙低头转回去。
 
    一棵桂树下,郝明秀正低头站在那里,面前一个青年男子,正双手背在身后,是郑卓信。
 
    郑卓信约莫是喝了许多酒,脸颊潮红,苏暖隔着这么远似乎都能闻到那酒味,她下意识地拿手扇了扇,悄悄地坐下,想着这回子不能出去,不然郝明秀不定这么恨自己,可不能再把她得罪狠了。
 
    怎么说也得叫一声表嫂吧?
 
    她默不作声地坐了,听着那边断断续续地传来说话声。
 
    郝明秀万没有想到会在院子里面碰到郑卓信,当下是又羞又喜。
 
    她定定带站在原地,也不说让开,也不说走,只是盯着郑卓信脚上的靴子,上面绣着金丝,闪闪发亮,她的眼睛也是一阵阵发晕。
 
    郑卓信长呼了一口气,他的肚子胀得难受,刚周思聪几人灌了他好一通酒,他抵挡不了他们的轮番轰炸,这般小子就是故意的,看样子今日是想把他喝趴下。
 
    他看着势头不对,借故来寻金氏,回房喝了一会茶水,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这才施施然往外边来,没想到在这园子里竟然碰到了郝明秀。
 
    他下意识地四下望了一望,心内嘀咕:“郝明秀怎会跑到这里来了?”
 
    浑然没有想到这里是后园子,郝明秀在这里是最寻常不过的。
 
    他等了一会,见郝明秀只低着头,不说话,小肚子隐隐胀得难受,就开口:“那个,我找母亲,郝小姐你可曾见得?”
 
    一边说,一边就往回走。
 
    郝明秀正含羞带怯地,正细细思量该说些什么话?
 
    猛听郑卓信要走,忙抬头:“唉,等一下!”
 
    郑卓信的脚顿住,望着她,桃花眼笑眯眯,却是两腿夹着憋得不行。
 
    ”那个,恭喜你荣升,父亲很是夸奖你,说你年纪轻轻就......还对两个弟弟说,要向你学习呢?”
 
    郝明秀抬起罗帕掩嘴,吃吃地笑着,又微扬了头,:“军营里是怎样的?我这从小就仰慕那征战沙场的热血男儿,古人有诗云......”
 
    郝明秀絮絮地说着,满脸的红晕,她是鼓足了勇气。她发现郑卓信的话不多,想着还是自己来说才好。不过男子话不多好,她喜欢,她不喜欢那话唠子,那些贵公子哪个见了她,不是不停地说话,献殷勤?
 
    她不稀罕,如郑卓信这般的,话不多,实干的,才好。瞧瞧,人家现在都升了统领了,御前行走,没见父亲这段时间都对自己好了许多,更是一早就催了自己过来?
 
    她也是被憋得急了,知道父亲是真的生气了。这回见到郑卓信,就想着多说两句,毕竟这是自己的未来夫婿,是自己以后的依仗。她也想得通透,父亲如今对自己还尚体面,也是看在自己与郑家联姻的份上吧?父亲早不是当年的父亲了,他有的是子女,除了她还有一女两子。
 
    她微笑着,尽量把自己柔美的一面展现出来,微微仰着脸。
 
    “郝小姐,请自便,我这还有事,抱歉了。”
 
    郑卓信忽然打断了她的话,脸上神情十分古怪,匆匆跑走了,攸忽就不见了人影。
 
    郝明秀楞了好一会,气恼地站着,眼眶却是瞬间红了,怎么又是这样跑了......
 
    苏暖眼瞅着郝明秀也走了,才猫腰出来,蹑手蹑脚地望外边走,心道:“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她尽量放缓脚步,慢慢地,免得被郝明秀给回头撞上。
 
    却是头上一痛,她轻呼了一声,一个人忽站在她身后。
 
    “鬼鬼祟祟地作什么?”
 
    郑卓信双手叉腰,酒也醒了几分,刚刚解决了大问题,现下浑身舒畅。想着,往回走,却是见了苏暖悉悉索索地从山石后钻出,一时起了顽心。
 
 142银票丢失
 
    “你偷听?”
 
    郑卓信斜挑了眉,一脸捉狭地瞧着苏暖,出了几个字。
 
    苏暖羞恼地:“没有!”
 
    又说“今日是你大喜,怎的跑到这里来了?”
 
    她边说边抽脚,准备挤过去,与郑卓信说话,说不上三句,就要被噎死。
 
    郑卓信让开一点,苏暖快速挤了过去,头皮一痛,原是走得急,头发竟被树枝给勾住了。
 
    她伸手去扯,却是今日盘的发髻乃最为繁复的盘叠式梳法,这树枝插了进去,一时哪里扯得出来?
 
    苏暖手忙脚乱,勾着头,越扯越乱,正没好气,耳旁听得一声轻笑,扭了头,见郑卓信正好整以瑕站在一边观望,不打算帮忙。
 
    她翻了个白眼。
 
    郑卓信正看得有趣,见苏暖左右摇摆,那头发都扯出了好几缕,却哪里扯得开?
 
    眼看苏暖那一记大大的白眼,一愣,随即咧开嘴无声地笑了起来,伸手:“别动!”
 
    一手捺住苏暖的脖子,另一只极快地伸出“啪”地一声脆响,直接拗断了那根树枝。
 
    苏暖呼了一口气,伸手一扯,拉了好多发丝下来,可那根树枝还顽固地挂在上面。
 
    眼前一暗,郑卓信伸出双手,去扯她头上的树枝。
 
    苏暖憋着气,郑卓信挑得很是耐心,避开那胡乱缠绕的发丝,折断了两次,才拿了下来.
 
    看着苏暖的发顶,发现并不是那寻常的黑亮,而是黑中稍微带一点栗子黄,他眯了一下眼,发现不是阳光造成,确实是苏暖的发色如此。
 
    他瞧了一眼他单薄的身子,堪到他的胸口,心内想着,这是营养不良?
 
    手也就动了起来,习惯性地在她的头上一拍:“好了,快去吧。”
 
    “四哥!”
 
    苏暖摸着头,感觉整个发髻更加歪了。她下意识地用手护住了头顶,:“别动我的发!”
 
    话未说完,耳朵,又被扯了一下:“小丫头,瞧你乱得,快去整理一下,啧啧,女子不都注重仪表的么?怎就你,整天穿了男装也就罢了,这穿了女装,也该好好收敛,注重仪表才是。”
 
    苏暖干脆低头跑走了。
 
    身后郑卓信哈哈笑,四下望了一望,闹腾了一会,酒意也散了几分,感觉神清气爽,就往前面去了,也不知那班子人还在不在?他伸着懒腰往来路走去。
 
    方才喧闹的院子静寂了下来,两人走后,身后亭子后慢慢地转出一个人来,眯眼望着两人走远的方向,满眼的嫉妒与不甘。
 
    正是郑卓峰。
 
    他方才瞅了个空挡,着实无趣,眼见郑卓信春风得意,大家伙都在连声恭贺堂哥,他一人缩在角落,无精打采。
 
    本来他今日都不想回来,一想到他以后就要与王晴生活在一起,他恨不得此生都不再回来。可是,心里终究又惦记着苏暖,虽然知道再无可能,可是心下就是放不下。
 
    方才,他瞅了个空挡,一人往后园子里来,望着那些花草树木,正自兴叹,忽然见得苏暖竟然走了过来,心下大喜,又踌躇,自知没脸见她,该说什么?难道说上回没有算计成,再来求她?
 
    可是,见了苏暖,又控制不住,正一颗心兀自煎熬着,左思右想,没有想好要不要见?见了又说什么?却见得郝明秀与郑卓信也撞了来,他越发不敢出去了。
 
    他也如苏暖般,静静地隐在廊柱后,远远地望着,一直到郝明秀走了,郑卓信拦下了苏暖,接着,他看到了什么?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
 
    郑卓信竟然帮苏暖梳发,他虽隔得远,但是苏暖与郑卓信之间的那份默契,自然,他隔着再远,也能感受到。
 
    他瞬间不好了。
 
    原来如此,竟然是如此。
 
    怪道母亲一个劲地说苏暖攀高枝,说她攀怀王,他还不信,如今看来,这还真的没有冤枉她。
 
    攀没有攀怀王,他不知晓,但是,与郑卓信眉来眼去,却是他亲眼瞧见,两只眼珠子都瞧得真真的。
 
    郑卓信什么人?就是个骄傲自大,不可一世的家伙。向来脾气臭得很,爱答不理的。怎么会对苏暖如此和颜悦色,好心情地帮她束发?
 
    他咬紧了牙齿,这是瞧上暖妹妹了么?
 
    这家伙,不是有个郝明秀么?还敢勾搭暖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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