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你才解渴——酥芙蕾
时间:2018-01-14 15:52:50

  她路上耽搁了一会儿,进来前便听说那个不知廉耻的前儿媳已经到了,怒气冲冲地抬脚杀了进来。刚在儿子身边站定, 还没开口,先听梅衫衫笑盈盈地向她打招呼。
  “余伯母,又见面了。您红光满面, 气色真好。”
  余母一噎。
  她养尊处优疏于锻炼,身材难免发福,方才脚步匆忙,走得有些喘,血液循环也加快了不少——看着可不就是红光满面么?
  目光扫过梅衫衫与卫修交握着的手,她冷哼一声,含沙射影道,“是吗?我倒是觉得,不要脸面的人过得更滋润。”
  “哦,”卫修拖着长调,视线在余母和余致远之间来回打量,一脸为难,“那您和余总,谁过得更滋润?还真是让人难以决断啊。”
  言下之意,很难判断这对母子哪个更不要脸。
  “卫少不要太过分了。”余致远沉下脸。
  余致瑶也面露怒色,“卫三你说什么!”
  卫修懒懒一哂,“先撩者贱。”
  卫家人鄙视余家暴发户,也不是无凭无据,至少余母本人的修养就十分一般。要不是好歹顾忌着场合,她就要不管不顾地说出更难听的话了。
  即便克制,说出的话也没有多好听,“卫家的家教,我算是见识到了。不过,”她意有所指,“也可以理解。”
  就差没直接说出“有娘生无娘教”这句话了。
  卫修面色那抹散漫的笑意蓦地消弭,投射向余母的目光中如有锋芒,让她头皮发怵,随即脖子一梗。
  这样的场合,她儿女都在,还怕他一个半大小子不成?
  气氛一时间剑拔弩张。
  梅衫衫安抚地捏了捏卫修的手,悠悠道,“像伯母这样的言传身教,还能质疑别人,更是让人大长见识。不过,”她也意有所指,“人贵有自知之明,相反……”
  余母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忽然福灵心至,继而大怒——
  什么相反?说她无自知之明,那就是人不贵,不贵是什么?不就是贱吗?!
  拐弯抹角,竟然和卫三一样骂人!
  余致瑶已经惊呆了。这还是那个柔弱友善的嫂子吗?
  其实刚才一打照面,她就觉察到了前任嫂子的不同。以往的她,软弱温驯,总是笑意柔和恬淡,像一尊瓷雕的人偶似的。而现在,这尊人偶灵动鲜活了起来,有了嬉笑嗔怒——又或者,她只是不再掩藏?
  “岂有此理,”余母气得直哆嗦,“真是岂有此理!我余家哪里亏待过你了?像你这种不检点的女人,在古代非得浸猪笼……”
  “——噗!”
  不知是周遭哪个没忍住笑出了声,梅衫衫压住正要发火的卫修,对余母道,“伯母,大清早就亡了,我们现代人谈恋爱不违法,更没有什么不检点的,您的认知可能需要更新一下了。”
  余致瑶从震惊中醒转,总不能看着外人这样说母亲,出言道,“梅小姐,不要太过分!”
  卫修嗤笑,“不愧是兄妹,词汇量都一样有限。明明是我家衫衫主动打招呼,嘴甜又礼貌,却被你们家说了一堆有的没的,结果还倒打一耙?”
  他扬声冷道,“到底谁过分,你们自己心里没数吗?”
  余致远头疼地按着额角。他以前从来没有被夹在母亲妹妹和妻子之间难做过,怎么恢复单身后,反而吵起来了呢?
  “行了行了,”他拉住犹自愤愤的余母,“别让人看笑话。”
  笑话其实已经让人看了去,只是能混到这个圈子的,哪个不是人精?表面上都三三两两在忙着寒暄,看不出什么异样,只在心里笑两声,交换几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罢了。
  徐诗音近距离旁观过这场闹剧,在梅卫二人相携转身后,她的视线对上了余母。
  “……哼!”余母一手挽着女儿,一手挽着儿子——主要还是挽着儿子,像是没看见她一样,转头对余致远道,“对了致远,刚刚张理事还问起你……”
  徐诗音的手紧了紧,又松开。
  ……
  “生气了?”梅衫衫拿过一杯香槟,递到卫修手里,指尖勾了勾他的下巴,“好了,别跟她一般见识,暴发户嘛。”
  “我难受,”卫修垂眸看着她,认真道,“我要是坚持找你就好了——我应该早点找到你的,这样你就不用被这老太婆欺负了那么久……”
  梅衫衫回忆了一下,自己好像每次都把余母气得够呛,只是没像这样正面怼过她而已。
  她好奇,“你找过我?”
  卫修点头。
  “怎么没坚持找呢?”
  “还不是你的问题!”卫修瞪她,“说什么‘来不及去买话梅糖了’……”
  一个人在什么时候会认定事情是来不及做了?
  梅衫衫一愣,“我是那么说的吗?好吧……”她隔着衣服抚上他胸口那颗吊坠,“当时情况是有点不太好,所以现在多活的每天都是赚到了。”
  卫修手臂环着她的纤腰,掌心在她肋下轻轻摩挲。那里有一条狰狞的疤痕,足有五六公分长,破坏了她完美无瑕的胴体,便是心脏手术留下的。每回与她亲热,他都会心疼地细细吻过。
  梅衫衫感觉有点痒,笑道,“还赚到一只这么漂亮的卫小天鹅……唉哟!”
  摩挲变成轻捏,她怕痒得一缩,“不要不要,注意形象!”
  两人姿态虽亲密,但并不狎昵,那种发自内心的甜蜜爱恋,和沐浴在爱河中的快乐,让旁观者只觉得似乎也能品尝到一丝甜意。
  这世间的深情太少,哪怕只是作为旁观者,也会感到温暖,心生向往啊。
  嬉闹了一会儿,梅衫衫对卫修道,“我得落个单,看看郑倚菱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卫修不大乐意。
  “乖,”梅衫衫摸摸他的脸,“不会有事的,有你在,还有周伯呢。”
  晚宴的节目还在进行,余致远和高官们的感言后,一位当红的流行歌手上台献歌。
  梅衫衫独自去了洗手间。
  她正对镜补妆,一个火红的身影闪了进来,在她旁边站定,打开手包,掏出一支口红。
  “你和我想的不太一样,”徐诗音抿了抿唇,突然开口,“我看走眼了。”
  这话梅衫衫不知道该怎么接,索性不接了。
  徐诗音像是也没打算和她攀谈,只临走时又说了一句,“当心郑影后。”
  梅衫衫慢条斯理地整理完衣服,才走出洗手间。
  在走廊中段,迎面遇上了郑倚菱。
  “梅小姐,”郑倚菱笑得大气,“真是巧了,我还在犹豫发愁要怎么约你一见,看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梅衫衫疑惑脸,“……嗯?”
  郑倚菱似是仍有些犹豫,“是这样的……上回我去画廊找你,可能你已经察觉到,我有些话想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起。”
  “嗯……哦。”梅衫衫点了点头,澄澈眸中却满是茫然,手不安地抚着腕间的手镯。
  郑倚菱先前和还是“余太太”的梅衫衫打过交道,对她的印象是个空有美貌却毫无手段的木美人。刚才她为了避嫌,识趣避远了,并未听见她怼余母,因而对她的茫然不安不以为意。
  却是细细将她的长相气质特征记住了,卫三那小崽子喜欢这一款的。
  “我……”她作难以启齿状,“外界对我有着诸多误会,流言杀人,我解释也是徒劳。三少一直对我有心结,我也可以理解……”
  “可是……可是我劝不了他啊……”梅衫衫为难道。
  郑倚菱一愣,赶紧摆出善解人意的模样,“不不,我不是要让你帮忙说和……他的脾气我也清楚,要是累得你们吵架,我才要过意不去。只是……有件事我压在心里很久了,就是三少和他父亲的不和。这件事,其实是有原因的……”
  梅衫衫倏然张大了眼睛,见她顿住,紧张地追问,“是什么原因?”
  “这……”郑倚菱左右看了一眼,道,“事关重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这样吧,我在楼上有个房间,五分钟后你上来,我跟你详说。”
  她拍拍她的手,顺势将一张房卡塞到了她手里,低声含糊道,“事关三少的身世……”
  梅衫衫神情一变,握住房卡,面色变幻不定。
  郑倚菱觑着她的脸色,心道,差不多成了。
  “当然,如果梅小姐嫌我多事,直接丢掉就好,不必在意。”说完,她点点头,接着向洗手间走去。
  五分钟后。
  电梯在32层停下,门缓缓打开,梅衫衫走了出来。
  找到房间,她掏出房卡,对准门锁。“滋”地一声,门开了。
  “……是你?”
  梅衫衫目光对上余致远,眸中闪过一丝恍悟,抱臂冷嗤,“余致远,你可真……不入流。”
  余致远按捺下恼意,仰头将手中的白兰地一饮而尽,放下杯子,站了起来。
  “五千万。”他单刀直入。
  “什么五千万?”
  “你不是一直想要五千万吗?画被瑶瑶泼坏那次,张口就是五千万。我可以给你。”
  “我不要,”梅衫衫干脆道,“无功不受禄。就算需要钱,我干嘛不找卫修?”
  余致远轻嗤,“他手里的,都是卫氏的,他能随意支配吗?你不要太天真了。”
  “说来说去,你到底为什么要给我五千万?”梅衫衫不耐,“别说是你良心发现,觉得给我分少了,想补偿我?”
  余致远深吸一口气,按下浑身燥意,“买你一夜。”
  梅衫衫瞪大了眼睛,甚至想掏掏耳朵。
  “……哈?”
  余致远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任何东西都有价码,如果得不到,那一定是出价不够。
  他之所以会对这个女人念念不忘,无非是因为没有得到过。如果得到了,她也会跟其他女人没什么不一样,转眼就能忘到脑后,而他则可以继续他余氏少董春风得意的人生。
  “五年时间的婚姻,你不是也卖了吗?”他逼近她,“还是说,嫌少?六千。”
  “余致远你花钱这么大手大脚,你妈知道吗?”梅衫衫感觉荒谬。
  “……少扯这些有的没的。”
  “所以这就是你跟郑倚菱合作的原因?求她拉皮条?”
  “是她主动找我的!”
  “你可别是个傻的吧!她当然主动找你——她巴不得卫修气得失去理智,跟你结成死仇,然后她乐呵呵看你们死磕……噢,我明白了,你觉得卫修奈何不了你,所以接下了她的橄榄枝。”
  梅衫衫摇头,“有毒啊!橄榄枝有毒,你更有毒……”
  余致远额角青筋直爆。身后窗纱轻动,微风带来一丝凉意,可体内那股燥热仍是横冲直撞。
  这种女人,他到底为什么会念念不忘?
  “这会儿她肯定在下面挑拨暗示,说不定很快就有人来捉奸了。就算不捉奸在床,前任夫妻溜出晚宴私会,也足够点燃八卦之火了。噫,这招好俗套,她就这水平……等等,”梅衫衫后退几步,直至后背抵到门,“你刚才喝的酒?”
  余致远低低咒骂一句。                        
作者有话要说:  修修:看我40米的大刀,磨得亮吗?
一位……周伯磨刀磨累了,爱咋咋地吧,冷漠.jpg
 
  ☆、LV
 
  -Chapter 55-
  精虫上脑,欲|火攻心的男人, 是没有多少理智可言的。
  “你别冲动啊!这种情况, 冷水淋浴冲一冲, 就可以解决了,回头是岸……”
  梅衫衫把手伸到背后, 试了试门。
  果然打不开。
  ……
  宴会大厅里,郑倚菱一边跟人交谈, 余光隐晦地扫过卫修所在的位置。
  想找到他, 一点都不难。卫三少爷再声名狼藉, 也有大把的人凑上前,想跟他攀上交情。不仅是冲着卫家,更是冲着周家。
  一个新近崭露头角的年轻女星凑到他身边, 精心描画的裸妆清透, 少女感十足, 扑闪着睫毛,眼波流转,是天真与诱惑恰到好处的结合。郑倚菱暗自不屑,圈里现在的后辈, 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仗着年轻就以为在男人面前无往不利了?
  果然,下一秒, 卫三一个眼神,他身边如影随形的那个周伯,就将女星隔开, 任凭对方跺脚嘟嘴瞪眼,对少女的可爱反应完全视而不见。
  注意到卫三看起来很心不在焉,不时扫视洗手间的方向,郑倚菱唇角一勾。
  她在酒店保安处的人通知过她,余致远和梅衫衫一前一后进了房间,之后没有出来,一切顺利。
  绿云罩顶,暴怒之下的卫三,绝不会给女人机会辩白。况且她与梅衫衫搭话时无人看见,为了保护隐私,洗手间外面的走廊是没有监控摄像头的。届时酒店房间里必然是一片狼藉,香艳暧昧的场面在前,没有人会注意到一张散落的房卡,即便注意到,也不能说明任何问题。
  房间是以余致远的名义订的,过后他或许会察觉到酒水里的不对,但那也是为了让他得偿所愿,且无凭无据,硬要往她身上攀扯,她有的是喊冤叫屈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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