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莫名地喜欢洗碗,把原本脏脏的东西在自己的努力下变得干净变得洁净如新,倒是十分有成就感。
洗完,她找出干净的抹布将碗一个个擦干净放进碗橱,走出厨房却听见浴室有水声。走近见浴室的灯开着,便侧头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
韩青宁这边好好的洗个澡,总觉得门外有人,正冲着头听见有门把转动的声音,立刻关掉水大喝一声:“谁?!”
谁知半天没有动静,之前听到的门把转动的声音也没了,再看向门也不像有人在门外的样子。
他狐疑着打开水阀,难道他幻听了?自从上次被那只猫偷看洗澡,他总是惶惶中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外面。
他扬起嘴角,自嘲的笑了笑,居然会被一只猫搞的精神错乱……但是立刻,他恍然想起来,那个偷看了他洗澡的家伙,不就在今天,变成了人!变成了女人!
女人!
!!!
韩青宁陡然觉得脸发烫,莫名变得烦躁起来,捋了下湿漉漉的头发,抬手狠狠地锤向浴室的墙面,而后将水调凉,冰冷的水淋下来,浇在自己不太清醒的脑袋和发烫的身上。
然而这边趴在门上偷听的十六,在鬼使神差的拧动门把手却遭里面的人一声喝斥之后,吓得立刻松开把手,踮起脚尖蹑手蹑脚地远离案发现场。刚走两步里面传来一声巨大的闷响,震得她僵在原地,五官十分痛苦的挤在一起,心想大难临头。半晌,身后并没有反映,她慢吞吞地扭过头,门仍旧紧闭。
深深地呼一口气,三步并作两步跳上沙发,端起字典,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不一会儿,浴室门打开,围着浴巾的韩青宁走出来,头上还搭着一条毛巾正在擦头,抬眼与沙发上一脸茫然的十六对视上,他愣了下,径直走进卧室。
十六攥着字典,拇指和食指因为使劲而微微发白,她咬紧牙关,听着自己“咚咚”狂跳的心脏,警告自己要克制住,不能因为那好看的胸肌和完美的腹肌而把持不住,不能因为那男人味十足的肤色和气场而扑上去。
牙关咬的“咔咔”作响。
等韩青宁再从卧室出来,身上已经多了一件白色T恤,下半身也换成了卡其色休闲短裤。他无视掉某人拿反的字典,声音冷漠:“去洗澡。”
十六僵硬着起身,僵硬的放下字典,脸上因为内心戏太足也变得僵硬,踢着正步走进浴室,转身立刻关上门。第一件事便是到镜子前,看到一个脸红得如煮熟的虾子一般的少女。
啊!!她在心底哀嚎一声捂住脸,一个大男人,长这么好看做什么,太禁欲了!!
这时响起一阵敲门声,她狐疑地打开门,只露了一条缝,眼皮向上抬,男人侧着身子,并没有看她,将手里的衣服递了过去。
十六看看他手里的衣服,又抬头看看男人的脸,只瞥到他高挺的鼻梁,看不清表情,再低头看看他手里的衣服,男人不耐烦地将衣服又往前送了送。十六赶紧接过衣服,把门关上。
她把衣服打开看了看,是一件白色的T恤,面前有个大大的勾号,还有裤子,迷彩的。
她下意识把衣服放在鼻尖闻了闻,是他身上的味道。她之前还是猫的时候经常趴在他怀里睡觉,鼻子里满满都是他身上的气息,就是这个味道,说不清楚是什么,但是很好闻。
放下衣服,她在浴室里转了一圈,台子上摆着他用的杯子和牙刷,此时旁边多了一个杯子,里面放着一个粉色的牙刷。忍不住拿起来仔细瞧了瞧,牙刷其实是白色的,只不过上面多了粉色点缀,又看了看他的牙刷,蓝色的,应该是一套。她眯起眼睛,这个牙刷就是她的了是吗?不禁张开嘴呲着牙比了一下,好像还不错嘛。
再往边上看去,是男士用的洗面奶,再往边上,是一块白色的肥皂。她也不知道当时脑子里在想什么,鬼使神差地拿起肥皂,闻了闻——
咦,这个味道……就是他身上的味道,清淡的香味,是香皂的味道。她头一次觉得香皂的味道比香水都要好闻。
她挑眉,忍不住又闻了下。
十六洗完澡出来,韩青宁抱着元宵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旁边的贵妃塌上已经铺好了枕头和被子。
见她出来,韩青宁瞥了她一眼,已经换上了他给的T恤和短裤,这都是他的衣服,他平时都是自己一个人住,从来不会留宿别人,所以只有他的衣服给她换,衣服很肥大,她穿起来像是偷穿家里大人衣服的小孩,但是看着她干干的头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少女穿着大大的拖鞋十分不合脚地走过来,韩青宁用下巴指了指铺好的沙发,声音听不出情绪:“这个贵妃塌只有一米七,我睡短了。”说完他又从头打量了一遍短小的某人,道:“你这么矮,足够了。”
十六也不在意别人嘲笑她矮,自顾自坐到自己的“床”上,试了试,还不错。
韩青宁起身关掉电视,把怀里的元宵扔给她,扔下一句“有什么事叫我”便回了卧室。
他没有关掉客厅所有的灯,留了一排平时用得并不多的LED灯,卧室的门也没有关。
被扔给十六的元宵,惊得四肢爪子乱蹬想从她怀里逃掉,一不注意便挠花了她的胳膊,白嫩的胳膊上立刻凸现出几条血红的划痕。
十六“撕——”了一声,拎起元宵,脸阴下来,“给老子老实点。”
元宵立刻乖乖缩起来窝在十六怀里,瑟瑟发抖。
十六沉着脸恶狠狠地拍在它脑袋上抚摸着,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这、才、乖。”
元宵抖得更厉害了。
韩青宁坐在床上一直在电脑上敲敲打打。客厅里时不时传来翻书的声音,一直到半夜,翻书的声音消失,紧接着便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整个客厅安静下来。
他看了眼电脑上的时间,已经凌晨一点多了。轻叹口气,他关掉电脑,躺下,睡觉。
半夜,十六怀里紧锁着元宵,翻来覆去。
她睡不着,身为一只猫,后半夜是她精神头最足的时候,按平常猫的作息来看现在正是为非作歹的好时候,可都这个时候了,她总不能一个人蹦迪吧。
怀里的元宵也很不安,它动了动,抱着它的人并没有表示出不满,它便寻了个机会,从她怀里逃了出来,出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跑去猫厕解决个猫问题。
她的耳朵很灵敏,卧室传来的呼吸声很规律,偶尔还伴随着翻身的声音,想必应该是睡着了。她不禁想起他睡着的样子,她见过,在她还是猫的时候,晚上总是偷偷跑去他面前,观察他的睡相,虽然总是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他睡着的时候眼睛轻轻地闭着,长长的睫毛在微弱的灯光下,在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嘴巴微抿,白天脸上的冷漠消失得无影无踪,脸部线条也变得柔和下来,看起来也没有白天那般不易接近,拒人于千里之外,倒是平添了几分孩子气。
这个样子多讨喜,十六想,他是不是不知道他笑起来的时候有多好看,好像整个世界都温柔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十六是个□□
鉴定完毕
第9章 喵九声
接下来两天他要监考。
两个多星期的考试周,整个学院好几个专业考试的科目有的先考有的后考,先考的科目考完便可以扔下,专心复习下面要考的科目。
星期二和星期三,韩青宁便有两考试场,当监考老师。
星期二的考试在上午,他换好鞋,正准备出门,十六从沙发里抬起头,眼底一片小小的淤青,一看就是一夜没睡的模样。
“出去啦?”她睡眼惺忪。
“嗯,桌子上有面包,早饭自己随便吃点。”
十六从沙发上坐起来,看一眼餐桌,有些困的揉了揉眼,“什么时候回来?”
“午饭前回来。”
“哦。”
出门前,他回头瞥一眼完全不在状态的人儿,说:“无聊的话屋里有电脑。”
十六一脸茫然的看着他关上门,然后是下楼的声音。她重新躺回沙发,现在正是困的时候,她只觉得眼皮重得靠自己的力量根本支撑不住,于是眼一闭,终于沉沉的睡过去。
韩青宁监考的这场考的是马哲,这种科目属于公共课程,每个班一个星期也就一节课,大多数还是两三个班一起上,所以教马哲的老师也没几个。以前这一类的考试都是几个代课老师亲自监考,今年不巧,其中一位教马哲的老师教了一半说回家生孩子就回家生孩子去了,剩下的课程还是其他老师不嫌苦不嫌累每个星期多上两节补上了这个突如其来的空缺,这下监考老师少了一位,于是最后轮到他这个教的科目都最后才考等着压轴前期无所事事的清闲教授前来助阵。
一大教室的同学原本摩拳擦掌已经准备好各种作弊小纸条,看到韩青宁进来的那一刹那几乎整个教室的学生都是懵.逼的。
Excuse me?
韩老师监考?
马哲?
???
这还考什么,直接判零分好了,痛快点,何必再来折磨我们一个半小时。
韩青宁则直接无视整个教室人的全脸懵比,拎着考卷踏进考场,将手里的试卷放在讲桌上,扫视一圈,“把与考试无关的东西都收起来,考试的时候别让我抓到。”
下面有同学嘟囔:“我比较想把我自己收起来。”
有人附和他:“不只是你,现在除了韩老师,全班都与考试无关。”
韩青宁听见了,嘴角噙着笑,不做声。
这时,考试铃声响起,韩青宁拆开试卷,把试卷分发下去。
大家都很老实,没有人敢当着他们名震一方的韩教授的面不怕死的作弊,个个面如死灰。但又不能真的不写,所以个个抓耳挠腮,脸憋得通红。
就这么过了仿佛在地狱般的二十分钟,估计高考数学物理时都没这难熬。
韩青宁轻笑着摇了摇头,咳嗽两声,众人纷纷抬起头,那一个个的小眼神里,什么情绪都有,绝望的,迷茫的,愤恨的,甚至还有期待的……
他没说话,侧头扫了一眼他们,眼神很有深意,然后在一教室学生的注视下,一步一顿地走出教室,站在门口,背对着他们。
一群傻孩子还一脸懵比的望着他们的韩老师,没明白他这是要搞什么。韩青宁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又“咳咳”了两声,终于有机灵的学生反应过来,手伸到屁股下面将小抄掏出来,众目睽睽之下开始抄答案。一时间教室里“啊~”“哦~”“搜内斯内”“嘘!”的声音一片。
教室里作弊的声音一片和谐,没多久门外传来韩青宁淡定的声音:“王主任,今天怎么有空当起巡考员来了?”
接着便是王主任魔鬼般的声音:“是啊,都忙,就剩我这个糟老头闲着了。”
门外是一片祥和的笑声和寒暄声,屋里却是一群脸色煞白的心虚孩子,一时间只听“刷刷刷——”,等到王主任溜达到教室门口,又已是一片安静的抓耳挠腮,痛苦不堪。
下课铃响起,韩青宁收齐试卷,在桌子上跺了跺,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们一眼。
中午校园吧的新闻便出来了——
【为我们亲爱的韩老师正名!以后谁在说我们和蔼可亲的韩老师不近人情我就和谁急,那宠溺的眼神只要一眼,恨不得以身相许!】
下面有人不服:
【楼主别想了,只要有我这个正室在的一天,你们终究只是妾!】
【瑟瑟发抖,你们忘了你们的学分被韩老师支配的恐惧了吗?!】
【“韩老师那宠溺的眼神”,楼主你又忘带眼镜了?那冻死人的表情配得上“宠溺”的眼神吗?根本脑补都脑补不出来好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