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阿遥窝在萧翎腿上,由着他给自己揉肚子,不满道:“怎么我变大了身子,肚子还是一点没有消化?”
人都变大了,胃也变大了,可这肚子,却还是和之前一样,靠着就让人头疼。
“谁让你吃了那么多,王府里短了你吃的还是短了你喝的?”
阿遥轻轻地捶了他一下:“你懂什么,能吃是福!”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更早一点的,结果晚上等通知等得我心都焦了。以前觉得自己英语水平还好,直到今天英语面试我几乎全程冷场,这时候才发现,卧槽,原来我英语这么差!
以后一定好好学英语T_T
☆、茅厕
萧翎听着阿遥口中所谓能吃是福的说法, 再感受到手心的起伏,有些替她担忧。
若是再这么吃下去, 难保她变大的时候不会像以前那般胖。虽说小孩儿的时候胖乎乎的很是可爱, 但若是现在胖了……萧翎想象不出阿遥浑身都是肉的模样,毕竟她变大的时候一直都是纤细的, 十指尖尖, 柳腰细细,整个人都是小巧玲珑的。
阿遥被伺候地挺舒服, 记起了还没有与萧翎说她今儿的一波三折,遂阖上眼睛, 继续说着悠闲话:“再说了, 我也不是每日都吃这么多, 只不过是今儿太高兴了,一高兴了就情不自禁得吃多了。”
“你都不知道,今日上午我这心情有多么波折, 开始夫子派人将考试的名次贴到学堂后面的墙上时,我看都不敢看, 生怕自个儿被人嘲笑了。结果,我非但没有被嘲笑,还是学堂里第十五名!”
萧翎一直没有说话, 只静静地听着。
阿遥说完,又忍不住夸奖起自己来了:“我原来还以为,自己只做了那么几道题,名次肯定差得不行, 不说倒数第一,倒数二三是跑不掉的,哪里还能料想有这么一出。现在看来,我会做的一定都做对了,夫子们又都是仁慈好性儿的,这才破格给了我十五名。哎呀,下回一定要给夫子们送点礼。”
于是,阿遥又开始想怎么给夫子送礼了。
虽说这样做有些不道德,还有些行贿的意思,可是阿遥时真的感激几位夫子。她的吃喝用度都是王府的,自个儿手上没有什么东西,也都拿不出手。不如,改日与萧翎说说,让他带自己去库房转两圈?
阿遥脑子里漫不经心地想着。不知想了多久,渐渐地便有些困倦,眼皮也越发沉重,枕着萧翎的腿就这般睡过去了。
少顷,萧翎察觉到阿遥越来越平和的声息,手底下也停了动作。这样凝视着阿遥,萧翎忽然倾下了身子,靠近了些,吻了吻她的眉心。忽然又觉得不够,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阿遥毫无所觉,依旧睡得安然。萧翎想想方才的事,又拧了一下她的脸蛋,不重,但却带着一丝赌气的意味。
拧完后,萧翎也笑了,之前,他可从未做过这样有失身份的事儿。萧翎摇摇头,将她放到床上,盖好了被子。
这内室的床极为宽大,只是这么些日子以来,床上从来就没有再添枕头。萧翎和阿遥睡在一处,连枕头都是共用一个,并不挤,但是一转头就能看到她的侧脸。萧翎躺在阿遥身侧,她睡熟的时候没有了平日里的活力,显得很恬静,脖颈之间散发出来的淡淡清香,叫人心安。
萧翎有想过阿遥今儿回来是什么样子,会说什么样的话。只是他从没想过,她会将所有的功劳都推给了夫子。
这是有多愚钝才会这样想。
崇文殿的夫子都是从翰林院选出来的,到这个岁数,多数都是老古董。莫说对着阿遥这个不学无术功课极差的心软了,便是再小一些的孩子,下起手来也绝对不会有什么恻隐之心。
可她偏偏就是这样愚钝。该想到的不会想,不该想的都是倒是莫名其妙地想了许多。还给夫子送礼,只怕她这礼送出去了,日后永远都是倒数前三了。这般憨傻,也不知是怎么长大的,妖精的世界里难道就没有弱肉强食一说?
翌日一早,萧翎陪着阿遥用早膳,程五却突然从外头进来了,似有话要说。
福公公见王爷还在用膳,对着程七摆了摆手。最近他们王爷每日里早出晚归,一身倦怠,他偶尔也会跟在王爷后头,自然知晓户部的事有多棘手。王爷也只有对着姑娘的时候心情会好些了,如今好不容易用了个安闲的早膳,能不被打扰就尽量不被打扰吧。
这动作虽小,却还是被萧翎看见了。
萧翎放下了筷子,抬了抬手,边上的丫鬟便递上了帕子。萧翎擦了擦,对阿遥道:“你先在这用膳,我去一趟书房。”
阿遥早就习惯了萧翎的忙碌,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萧翎遂起身,将程五叫了过去。萧翎的书房平日都有人把手,寻常人靠近不得。掩上门之后,萧翎才对着程五道:“出了何事?”
“王爷,属下几个发现王府里混进了一些外人。”
萧翎听到是这事,也没有什么可担忧了,习以为常地问道:“谁的人?”
程五道:“六皇子那边的,人已经都抓到了。他们应当是近些日子才混进来的,只是隐藏在府里,多是监视,并没有打听什么。”
萧翎微微颔首。老六的人,他并不意外,几个皇子里头,若说最看不惯他,最想置他与死地的,不是大皇子,也不是四皇子,而是比他还小,性情暴躁的六皇子。当然,萧翎也看不惯他就是了。
那六皇子,在萧翎看来与皇后娘娘相差不多,都是一样的蠢。这才消停了没多久,又开始着手打探他府上的消息了。
萧翎没有往别的地方想,只以为六皇子此举是在忌惮他,毕竟他如今参与朝政,不同于往日了,六皇子觉得他有威胁,必定是要派人时刻监视的。
程五禀完了消息,又问道:“王爷,那几个人要怎么处置?”
“既然是老六的人,那便还给他好了。成王府庙小,容不下这些人。”萧翎说完,见程五并没有什么要说了,道,“若是没有别的,你便下去办事吧。”
程五会意,行了礼便退下了,留萧翎一人在屋中。
大清早地听到这样的消息,难免叫萧翎败坏了一二分的兴致。不过这些事与这两天的经历相比,也不算什么了。
自萧翎进户部之后,几个皇子便没有停止对他使绊子,明里暗里的打击。这次不似以往,各打各的,人心不齐,几位皇子再知道萧翎痊愈后,对他的态度变得一致起来,不约而同地开始在朝堂上排斥萧翎。
毕竟,萧翎的威胁实在是太大了,一人之力,绝对对付不了,若是联合起来,尚且可行。
于是,萧翎这几日过的便有些不好了。
眼下萧翎坐在书房里,想着朝堂上的波诡云谲,不禁有些生厌。若是由着他的性子,老六早就离死不远了,可他还是要克制,现在,远还不是动手的时候。
正殿里,阿遥也早已经吃饱了,刚下了地,就见萧翎又回来了。
阿遥看了看桌上被她糟蹋的盘子,心虚地问道:“你回来啦,可还要再吃些吗?”
“不必了,你收拾收拾,我们这便进宫。”
阿遥哦了一声,便往里间走去。她的小书囊还在这里,阿遥特意地打量了一下,见带子还是之前系好的袋子,没有人动过,安心地吐了一口气。
秋霜过来要给阿遥整理东西,也被她拒绝了,说要自个儿收拾。秋霜没法子,只好由着她。
阿遥似模似样地倒腾了两下,既没放进去什么,也没拿出来什么,最后还是交给了秋霜。
昨儿没有找到机会看这书,今儿无论如何都是要好好看看的,依蒋旭的话来说,这样的书,有银子也买不到,不看岂不是浪费了。
只是来了崇文殿之后,阿遥还是没有找到可以看书的机会。
学堂里学生太多了些,稍不注意就会被人看到,蒋旭可是说了,叫她偷偷的看,不能暴露在人前。阿遥都记得清楚,也不敢随便拿出来。
她左思右想,于是在下课的时候,将那本《品香宝鉴》塞到了衣裳里,站起身便出去了。
路上阿遥还遇到了范清河与八皇子。
八皇子一见到阿遥就忍不住要上前说话,可阿遥还想着要看书呢,哪里有空说闲话,遂应付道:“我肚子有些不舒服,正要去如厕呢。若是上课了我还没有回来,你便悄悄的和夫子说一声,叫他知道我不是故意翘课。”
范清河一听阿遥肚子不舒服,立马关切道:“可要紧?要不我送你去太医院?”
阿遥赶紧打断他:“只是早上吃多了,如今闹肚子,又不是什么大事不需要去太医那儿的。我先走了,你们记得帮我跟夫子说一声啊。”
阿遥又叮嘱了他们一声,见两人应下,又匆匆地往茅厕去了。
茅厕外头也有小太监在那儿守着。阿遥吩咐了他一句,叫他在外头看好了,别叫人进来,这才走了进去。
这里头不大,但是讲究地很,时刻都焚着香,是以味道并不大。
阿遥没地方坐,只好蹲在地方,将那禁书取了出来。书页有些皱,应当是她方才在衣裳里夹坏了。
阿遥抚平了书页,小心地打开了。
她原以为这书既然是禁书,肯定很难懂的,不想这书遣词用句竟然白地宁人发指。甚至因为太白了些,就连阿遥这水平也都能读懂。
说读懂太牵强了,毕竟她有不少地方是不明白的,可饶是如此,阿遥还是看的脸红心热。
这什么朱唇相贴,什么笑吐舌尖,什么杨柳腰脉脉春浓,樱桃口微微气喘,另有阿遥看不懂的什么云雨之词,光是故事里的情节,就叫她有些心慌意乱,胡思乱想了起来。
后来不知怎么,阿遥一个恍惚,忽然弄丢了书,正想去捡的时候,冷不丁得又瞧见书中间画的一张画。
一对男女,妖精打架。
要命的是,它还画的极为逼真。
阿遥看着看着,居然觉得鼻子一热。这感觉很熟悉,阿遥赶紧抬起了头,堵住了鼻孔。她现在是不敢再看这书了,匆匆将它阖上,揣进衣裳里就跑出去了。
太刺激了,她受不住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上面的诗句,取自□□。
☆、心慌
阿遥从茅厕里出来的时候, 外头已经没有戏耍的学生了,崇文殿内再度静悄悄的, 显然是早已经上课了。
旁边守着的小太监赶紧催促道:“县主您快些回去吧, 晚了夫子要责骂的。”
“我知道了。”阿遥朝小太监点点头,想着要快步往学堂那儿走, 可惜方才在茅厕中蹲久了, 腿有些酸涩,怎么走也走不快, 倒是瞧着有些瘸。
待阿遥回到学堂里的时候,夫子已经在上课了, 因她突兀地出现在门口处, 学堂里的学生都不有自主地望向一处, 连夫子也停下了嘴边的话。
阿遥歉意地笑了笑。
想来是八皇子他们已经与夫子说明了情况,夫子见到阿遥来迟了,丝毫没有惊讶, 直接让她坐回去了。
阿遥坐在座位上,深吸了一口气, 很是冷静了一番。可是越冷静,方才看到的诗句和图画就越发的清晰,扰得她整个人都心慌意乱的。
蒋旭的这本书, 对阿遥带来的震撼是无法言喻的。毕竟,在此之前阿遥从未接触过男女之间的事儿。
阿遥到现在才知晓那书为何会被禁,好比她素日里看到画本子,虽也涉及风花雪月, 可也都是发乎情止乎礼,隐之又隐,蒋旭的这本书,则太露骨了,寻常人接受不来。
那本《宝鉴》上的故事也简单,不过是一对不得祝福苦命鸳鸳从家里逃了出来,最后相亲相爱的故事。可这中间,着实穿插了太多羞人的事。那对小鸳鸯在外面没有人管着,不需遵从男女之防,行事也开始肆无忌惮了,时时刻刻都要黏糊在一起,亲亲摸摸都是常有的事。说起亲吻,阿遥又免不了想到萧翎。
萧翎亲过她,她也亲过萧翎。阿遥也是今儿才知道,原来再亲近的人也不是很随便亲的,除非,就和书上的那对一样,情投意合。
她从未接触过人间的事,自然不晓得这里头的道理。那么萧翎呢,他知道吗?应当是知道的吧,毕竟他都长这么大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猪跑么。他若是知道了还这样对她,究竟是什么意思呢,会不会和书里的书生对那小姐一样。她是不是应该与他挑明呢,毕竟是他占了自个儿的便宜。
可若是萧翎也是个糊涂的,没有经历过不晓得这些事,她去问了岂不是很奇怪。再说了,她若是问了,如何与萧翎解释她从哪里知道这些不正经的东西。
那些诗句,还有那些画,可都是不正经的。
若是萧翎知道了,她就惨了。
阿遥在这儿纠结,前头的范清河忽然回过了头,看了阿遥一眼轻声问道:“阿遥,你怎么脸色看起来还不怎么好,真的不用去太医院么?”
阿遥知道他是关心自己,感念之外,也不想叫他多担心,于是道:“不妨事的,只是方才有些痛,如今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那你若是还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
阿遥点点头:“知道了,快些去转过去听课吧,莫要被夫子抓到了。”
“嗯。”范清河小声地应了一声,悄悄转回了身子。
他回过头以后,阿遥继续一个人胡思乱想。她在想,萧翎跟她究竟是什么关系。说是亲人吧,也不是,说是朋友吧,更不像了,再说,萧翎最近好像变了许多。
萧翎不仅亲过她了,还看过她的身子。不论是变身前还是变身后,他都看过。原来阿遥还不介意的,完全没有觉得不对,可现下,她却不得不多想了。
哎,心烦心烦。
阿遥现在脑子里都是萧翎,烦透了。
她这样神情恍惚,显得方才肚子痛一事变得更加可信了,起码范清河与八皇子都没有怀疑,放学之后还特意关怀了她一下。
阿遥心虚得很,只勉强应付两句就同映雪她们撤了。
到了太极殿,阿遥发现今儿殿内又有了旁人。虽然于皇上来说这俩人是他的亲儿子,可是在阿遥看来,这无疑就是外人了。凡是有外人在的场合,她都会觉得浑身不自在。
殿内六皇子和四皇子都在,正事说完了,这会儿正在说家常。
阿遥站在门边儿,正听见皇上对六皇子道:“你母后这些日子给你相看了几位姑娘,朕瞧着都是好的,你待会儿若是得空,便去你母后那儿过一趟,趁早将事情给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