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原身很怕李玉艳,尽量不和李玉艳有过多的接触,可她不怕,只是觉得和李玉艳那样表面一套,暗地里一套的人接触觉得有些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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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肖沿着铺满鹅卵石的小径小步行走,时不时欣赏一下小径两旁的柳树以及摇曳在风中的花卉。
不一会儿便到了李玉艳处理公务的院子,相比起她那一间处理公务的屋子和一个十几平方的小院形成的院子,李玉艳这院子可真不小,几乎和普通人家的院子一样大了,有处理公务的屋子,有可以休憩睡觉的屋子,还有一间独立的书房。
她进入院中,从敞开的门,入目便可以看到李玉艳正跪坐在矮桌前认真的处理公务,不得不说,李玉艳认真处理公务的样子,称得上安静贤淑的大家闺秀,可她实在喜欢不起来。
李玉艳听到脚步声,抬眼便看到信步走来的叶肖,连动都没动,只是瞥了一眼,很是不屑,又继续处理公务。
直到叶肖走到她矮桌前,她才抬起了高贵的头颅,“有事?”
李玉艳觉得叶肖也不像是有事的样子,直接下了逐客令,“无事快些离开!”
“……”叶肖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李媒人,聘媒院资料室的钥匙可是带在身上了?我要去查查资料。”
“!”李玉艳脸色很是难看的说:“你能有什么事情?那里面放的可是重要资料,如果丢失了,谁都承担不起,若是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叶媒人还是不要进去,我也不会批准的。”
李玉艳高人一等的语气,叶肖已经习以为常,如今被如此说,完全没有被打击到,大概是上次,李玉艳针对她的印象太深刻了。
“我今日不是要处理王玉凤的亲事嘛,所以来查一查,看是否有合适的大龄青年跟王玉凤凑成一对,所以特地来此查些资料。”
叶肖说的很自然,李玉艳像是恍然大悟般笑了笑,“我倒是忘了,你虽任职官媒职务,可也不能闲置太久,我和其他媒人觉得你很适合负责这桩亲事。怎么样?很合适你吧?你应该感谢我。”
好个感谢你!叶肖简直想一巴掌胡上去,她就说本不该在此时处理的亲事,何故落在她头上?
她觉得一定是前几日她反驳李玉艳,让李玉艳怀恨在心了,或者李玉艳太过讨厌她,习惯欺负她了。
叶肖不说感谢,也不说不感谢,只是垂着头,李玉艳也看不出叶肖情绪,鉴于叶肖处理的这桩亲事是她一手策划,说不定到时候能够看笑话,她很大方的从宽大的衣袖中掏出铜制的钥匙扔在叶肖面前。
钥匙落在桌面发出“叮铃”的清脆声音。
“得了,拿去吧!你别表现出我好像为难你一般的样子,记得寻完资料了,将门落好锁,省得丢了东西,我可不负责。”
李玉艳说完摆了摆手,示意叶肖赶紧离开。
叶肖当然一刻也不想呆在这里,拿起桌上的铜钥匙,对李玉艳礼貌的道别道:“李媒人,我这便先告辞了!”
李玉艳继续处理自己的公务,根本没时间搭理叶肖,叶肖也省心的动了动嘴角转身出了李玉艳院子。
资料室内。
叶肖刚进入,“叮叮叮”的提示音便不听响了起来,系统好像很兴奋似的。
“叮叮叮!宿主!宿主查看资料时,系统需要附录炎国所有统计人口的资料,以便宿主方便调取更多资料。”
“……”叶肖以为系统本来就存储有炎国所有人的资料,原来系统还需要复录所有资料。
叶肖无语望房梁,有些意识到她可能被个假系统欺骗了。
☆、良夜沉思
因系统要复录炎国所有统计人口的出生资料,所以无形中叶肖的工作量增加了很多,她不仅要翻看炎国所有大龄未婚男人的资料,还要翻看其他未婚人口的资料。
整整一天,叶肖除了吃饭、喝水,几乎都呆在资料室中。
资料室因长久无人进入,铺满了灰尘,她为了翻看资料,弄得她满身都是灰尘。
整个资料室由一排又一排的书架组成,除了不太明亮的窗户让室内显得有些昏暗之外,倒是和现代的图书馆很像。
叶肖要做的便是把书架上所有人的册子翻看一遍,以便系统复录。
因是系统复录,所以她不需要细致看这些册子上记录的内容。
她忙活到接近黄昏时候,才看了一个书架上的册子,还有十几个书架上的册子未看。
也就是说,如果系统要复录完所有资料,估计还得十几天时间。
想到这里,她揉了揉有些困倦的双眼,抬眼看了一下窗外,觉得天色不早,便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整理了一下衣服,才将一大册很厚的录有大龄未婚男人的册子揣入怀中,准备回去了熬夜看看。
聘媒院内的资料不能随意带出去,可为了尽快给王玉凤找到对象,她决定还是带回去看看。
她小心地锁好资料室的门,四处看了看,发现大多数官媒似乎已经回去。
聘媒院内寂静无声,她有些放心的双手交叉捂住藏有书本的胸口,猫着腰,一边走一边四处看,直到她安全走到聘媒院门口,看到守在两旁的守卫,才“哎呦”一声,将胸口捂的更紧一些,痛苦的不停的“哎呦哎呦”叫,装作胸口痛的样子。
两旁的守卫只是瞥了叶肖一眼,退的比以往更远一些,根本没注意到叶肖胸口的异样。
叶肖也乐呵的看着两位守卫大哥的反应,跨过门槛出了聘媒院,不期然看到每日来接她回家的董仲卿。
董仲卿安静的坐在聘媒院外的大石头上,那一晃一晃的样子,明显在打瞌睡,而且似乎已经睡着,即使相隔距离有些远,她还能够听到董仲卿有些粗重的呼吸声。
叶肖有些好笑董仲卿睡着的样子,蹑手蹑脚走过去,轻拍了一下董仲卿肩膀,有些恶作剧的藏在大石头后面,偷瞄董仲卿的反应,并且捂住嘴巴不停的笑。
董仲卿被叶肖拍了一下,瞬间惊醒,有些呆愣地向四处看了看,发现根本没人,张嘴打了一个哈欠,闭上眼睛继续睡。
“……”叶肖觉得董仲卿反应太过无趣,悻悻地从石头后面出来,再次拍了董仲卿肩膀一下,“相公,该回去睡了。”
董仲卿以为做梦梦到了她家娘子,很是开心的应声“好”,睁开双眼,便见她家娘子有些不愉快的俯视着他,而他家娘子那张小巧精致的脸上,到处都是白一道灰一道的灰尘,他有些着急的从石头上站起来,以为他家娘子出了什么事,担忧地紧紧的抓住他家娘子肩膀:“娘子,你怎么了?”
“?”叶肖觉得董仲卿有些莫名其妙,抓得她肩膀有些疼,她挣扎了一下,发现董仲卿手劲太大,根本挣脱不了,“什么什么怎么了?快些放开我……疼……”
董仲卿见叶肖有些痛苦,嘴里呢喃“疼”,慌忙放开了双手,道歉道:“娘子,对不起,很疼吗?”
董仲卿想揉一揉他刚才抓过的地方,奈何还没摸到叶肖,就被叶肖打开了手,“怎可在聘媒院门前睡觉?”
“这……”董仲卿吞吞吐吐解释道:“今日等娘子时间太久,晌午又未午睡,有些困倦,没注意便睡着了。倒是娘子,今日怎么出来这么晚?还有脸上……脸上都是灰尘……”
叶肖被董仲卿一说,才想起她出来时忘记擦脸了,怪不得刚才守卫看她眼神不对,她从衣袖中摸了摸,才发现她忘记带帕子了,她不是古人,根本没有带帕子的习惯,也没有卫生纸可以带,现在就显得有些悲催了。
叶肖抬起衣袖,刚要擦脸,就被董仲卿惊呼一声的声音吓了一跳。
“啊!娘子……娘子……你胸……怎么变大了……”
由于董仲卿声音太大,立马引来守卫的注意,俩守卫探头看向他们这边,叶肖慌忙侧过身子,垫脚捂住董仲卿嘴巴,觉得董仲卿这台子拆得也太快了……
“什么胸变大了?那么大声!”
董仲卿一着急说错话,他脸色也很难看,他本来想说:娘子,你胸(前)大了,里面放了什么?
不知怎的一出口变成这样。
他慌忙摇头,解释道:“@&#¥#$”(娘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你胸前有什么东西。)
叶肖一句也听不明白董仲卿在说什么,拖着董仲卿高大的身子去了轿旁,直接将董仲卿拖到轿子当中,然后对轿外的轿夫摆了摆手,“起轿回府!”
平时董仲卿接叶肖回府都是叶肖坐着轿子,他走着。
第一次坐到他家娘子轿子中,他心脏“噗通噗通”跳个不停,嗅到满轿子的香气,他头有些晕,可眼睛比以往更加明亮,不停的眨了又眨。
董府的轿子都是重金打造的,里面宽敞又舒坦,轿子两侧都有宽阔的镂空木凳。
如今董仲卿坐在叶肖对面,眼睛泛着兴奋的光芒瞅着叶肖,“第一次和娘子共坐一轿,我很开心!”
叶肖每次对于董仲卿的脑回路都搞不明白,突如其来的说出如此无意义的话,她也不会回答,只说:“最近公务繁忙,回府可能会晚一些,相公不用每日到聘媒院亲自接我。”
“怎么不用!”好不容易得到他心仪的人,他怎么可能放心叶肖一个人回府。
叶肖见董仲卿眼神中透露着不容拒绝,也没再说不用的话,而是从胸口中将厚厚的册子掏出来,认真翻看起来,董仲卿这才明白他家夫人胸口为何会鼓起。
看到他家夫人认真翻看册子的样子,不禁让他想起他爹翻看账本的时候,也是如此认真,可惜他看不进去账本,也学不来做生意,即使最近几日一直努力跟着他爹学习,但似乎效果不是很大。
董仲卿垂下眼来,小心地摸了摸衣袖中柔软的东西,有些犹豫,这帕子本是他家娘子遗落床榻上的,他随手收了去,想留个念想,可如今看到她家娘子脸上的灰尘还未擦拭干净,他在想要不要掏出来。
如果他掏出来,他家娘子一定会问帕子怎么在他手中,他怎么好意思说:我就想收藏。
毕竟他们都已经成婚,他还如此纯情的姿态,准会被人说蠢。
叶肖刚才被董仲卿的惊呼声打断思绪,也忘了要擦上的灰尘,她现在一心只想尽快找出王玉凤的成婚对象。
“你看,这个怎么样?家里不算殷实,为人却很老实!”叶肖心里问系统,系统直接反驳道:“八字日干虚弱,会死!”
“这个怎么样?就断了一条腿。”
“八字日干虚弱,会死!”
“这个还不错,财运和气运都不错,只是至今不想成婚的而已,这样应该不会被克死吧?运气这么好?”
“八字日干虚弱,会死!”
“……”叶肖实在想翻白眼,他已经问了不下三十个大龄未婚男人了,系统就只说一句话。
会死!会死!会死!
怪不得找了八个都被克死了。
可这破系统真是打击她的积极性。
“你不要总说这一句行不?”
“会死!”
得,现在省略的只剩下“会死”两个字了。
“我这么老问你也不是个事,你总说会死,这样好了,我翻看,你看哪位合适,说一声。”
“好的。宿主。”
终于不再听到“会死”的字眼,叶肖如释重负般抬头轻出一口气,正好看到坐在对面不停摸袖口的董仲卿,有些好奇的问:“相公在摸什么?”
“啊?”董仲卿正在犹豫之际,被叶肖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直接将袖子中的帕子取出来,慌忙道:“娘子,我没摸什么。”
什么没摸什么。睁眼说瞎话,叶肖指了指董仲卿手中的帕子,“相公拿我帕子做什么?”
董仲卿这才发现他无意中将帕子取出来,他现在将帕子藏起来也不是,给叶肖也不是,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脸色变得越来越红,如果让他家娘子知道他藏帕子的事情,那该有多丢脸。
幸好叶肖没有多想,而是弓身从董仲卿手中抽出帕子,因帕子想起她脸上还未擦拭干净的灰尘,因此笑道:“相公可是为了给我用?”
董仲卿这才抬头,不住的点头,叶肖心里一暖,用帕子轻轻擦拭了脸上的灰尘,因为没有现代可以随身携带的镜子,她只好问董仲卿,“相公,我脸上可还有灰尘?”
董仲卿仔细看着叶肖的脸,摇了摇头,结巴道:“没……没……有……”
他在想:为何每次看他家娘子的脸都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完全激动的有些无法思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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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时刻,烛红摇曳,叶肖借着微弱的烛光还在翻看她拿回来的那本厚厚的册子。
其实她也觉得困倦,觉得累,想睡,可她又想尽快找到适合王玉凤的对象,她只能忍受疲劳和疲倦。
桌前又摆放了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水,叶肖不得不停下翻书的动作,对站在她身旁的人说:“相公还不去睡觉?”
“我不困倦!”董仲卿憨厚的笑着,一句话堵死了叶肖想要说的话,叶肖只好不管身旁的董仲卿,继续翻看起手中的册子。
一页一页又一页,系统安静的没有任何提示音。
这说明,她还未能找到那个所谓的可以化解王玉凤克夫之命的人……
温热的茶水喝入腹中,让她清醒不少。
渐渐地,她眼睛实在睁不开来,也不知何时,便趴在桌上睡着了。
董仲卿站在叶肖身侧,也是困得不行,可叶肖还未睡,他怎么会去睡,便一直等着。
等他在不断打盹中,再次睁开眼时,叶肖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盖在叶肖身上,发现叶肖呼吸平稳,似乎很累,他犹豫了一下,便弯下、身子将叶肖抱起来,又小心的放在床榻上,坐在床前,注视了叶肖很久才起身吹灭了桌上的蜡烛,独自去屏风后面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