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一个人嘀咕啥呢?”
叶湘被吓了一跳,转头就见叶守站在她身后,正歪着脑袋打量她,那样子很萌很可爱,若是这小子能再找点儿肉,这张脸应该会更出色点儿。叶湘这样想着,爪子就伸到了叶守的脸上,“差点儿没被你吓死,你不是在洗姜吗,跑我身后站着干嘛?”
叶守被她拧着脸也不躲,只一脸无辜的道:“俺以为小姐你生气了,所以过来看看。”
“不用你以为,小姐我就是生气。”叶湘捏了捏他的脸,入手的触感让她不满,“叶守,你吃那么多饭怎么不长肉啊?以后多吃肉少吃饭试试。”
叶守沉默了下,半晌才小声的挤一句,“小姐,肉比饭贵。”
叶湘斜他一眼,满不在乎的道,“没事,咱家的肉比饭便宜。”她一指墙边的竹鼠笼子,“你看,那边还有那么多呢,任你吃。”
叶守却看着她道:“可是小姐做肉很辛苦。”他昨天已经看过姜洪宰杀竹鼠和叶湘腌制鼠肉的全过程了,那些肉她敲打了一个多时辰,姜管家和菜花婶都插不上手,他看到她回房时一直在揉手,肯定是累到了。
这个孩子乖巧懂事的让人心疼,叶湘一手拍在他的头顶,用力揉了揉,说了一句自认为很有哲理的话,“这就是生活!懂不?”
“小姐,你弄乱俺的头发了。”叶守嘴爬了爬头发,歪掉的头绳告诉他,他的发形已经救不回来了,他有些委屈的嘟喃:“菜花婶给俺梳的呢。”
“不就一个头发嘛,本小姐给你梳回去不就得了吗?”看他那委屈的样子,叶湘小小的愧疚了下,一把夺过叶守手里的头绳,转到他身后,给他重新扎头发。
叶守僵着身子站着,一动也不敢动,半晌又问,“小姐,你会扎头发吗?”
叶湘没好气了,“废话!你没见我正在给你扎头发吗?”
“俺又看不见。”
老实孩子什么的果然最讨厌了!
谁想叶守接着又说了一句,“小姐,你的头发也是菜花婶扎的。”
叶湘被气的差点儿没一掌拍过去,恶狠狠的威胁,“你再多话,我就让你没头发。”
叶守却没有乖乖闭嘴,“小姐,你比牛家村的牛大丫还凶。”
叶湘扎发的手一顿,“牛大丫是谁?”这名字牛逼啊,不会真这么巧吧?
“牛大丫是牛家村牛大头家的女儿,牛大头是杀的,牛大丫长的就跟一样又壮又肥,还特能吃,十六岁了也没有人敢要,上个月赶集的时候,几个二流子在路上笑话她,牛大丫一气之下把人揍了一顿,然后了扔茅坑里了,这事附近几个村的人都知道,大家都在传,说打那以后附近几个村的媒婆见到牛家人就躲着走,怕人家找她们做媒。”
叶湘一把抱住叶守,大笑,“叶守,叶守,你可真是个大福星。”
大福星被泰山压顶,快要没气了,“小姐,你好重,俺要摔倒了。”
“说什么呢,没眼色的小子,小姐我哪里重了,明明很苗条好不好。”叶湘没好气的哼了一声,魔爪又探向了他的头顶,报复性的用力揉,“小姐我今天心情好,就大量的原谅你了。”
刚扎好的头发被成了“鸟窝”,叶守低着头惨叫:“小姐,俺的头发。”
“哼!这回你自己扎。”叶湘哼着小曲,背着后走了。
她不知道身后被她“欺负”了的叶守,抬起脸时,已经笑的眼睛都快只剩一条缝了,“小姐不生气了,太好了。”
叶湘回到前院,姜洪已经吃完饭了,正在院子里洗脸,她忙将牛大丫的事讲了一遍,然后问,“姜叔,你说咱们雇佣牛大丫来咱家当护院,他们会不会同意?”
两人说话并没有避着人,厨房里的六婶就嘴快的搭了腔,“哪有女人当护院的?”
叶湘挑眉。
姜洪垂眼,显然也同意了六婶的说法。
叶湘立刻从善如流,“那当长工?当丫环?”
不就是称呼吗?不喜欢就换呗。
姜洪想了想,道:“雇工难归心,牛家的家境尚可,小姐不如宽限几日,让老奴好好给您寻摸寻摸。”
这是说他不放心没有卖身契在手的丫头,牛家的条件也不错,应该不会同意卖女儿?
叶湘纠结,很想说在另一个时空大家都是雇员,不过想到那高居不下的跳槽率,她还是妥协了,咱也要顺时代不是,“好吧,这事先不急。”
“姜管事可以去问问,那牛大丫或许会同意卖身的。”三婶的这句话让听到的几人都感到很意外。
43彪悍的牛大丫
叶湘立即从蔫吧的状态满血复活,连蹦带跳的冲进厨房,“三婶,你说的是真的?”
姜洪也跟着道,“陈三家的,你可是知道什么内情?”
三婶犹犹豫豫的说出了事呢的真象,“其实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牛大头现在的媳妇儿不是牛大丫的亲娘,牛大头的媳妇儿怀孕六个月时摔了一跌,对外都说是牛大丫推的,那之后她一直没怀上,恨牛大丫恨的不行,偏牛大丫还以牛家不能断后为由为老父纳了房年轻漂亮的妾,那个妾室快临盆了,上个月牛大丫亲自把人送到镇上医馆,说是怕让她后娘给祸害了,那天还有几个二流子在路上找牛大丫麻烦,结果被牛大丫打了一顿,还了扔茅厕里了。牛大丫跟她那后娘斗成这样,牛家只怕也容不下她了,你们去问问,或许她会肯呢。”
叶湘听的两眼冒星光,偶像啊有木有?崇拜啊有木有?这牛大丫简直就是宅斗界一颗徐徐上升的金星啊。“姜叔,姜叔,咱们去问问。”
姜洪却犹豫了,这牛大丫如此彪悍,会不会带坏了他家小姐啊?“小姐,那牛大丫您只怕难以驾驭啊。”
叶湘一脸的莫名,“我驾驭她干嘛?大家互相帮助,相亲相爱,合作愉快多好。”
陈六婶听到这话就笑了,“叶湘这话俺爱听,大家谁不是爹娘养的,大家都合合气气的,这日子过的也欢实不是?真要把人当狗使,会被人戳脊梁骨不说,传出去也不好听不是?
姜洪想到自家小姐最近的暴力倾向,忍住把陈六婶扔出去的冲动继续劝叶湘,“小姐,您忘了咱们下午要上山,最近只怕没有时间那。”
叶湘郁闷了,新房工地那边每天那么多人等吃饭,她能抽出一点儿时间就不错了,而且叶守已经说了山上有竹荪,那可是她们生财的关键,耽误一天不知道要少赚多少钱,还有叶守说的辣椒,她想念水煮鱼了。
再说姜洪也没时间,隔壁住了一对顺风耳,竹鼠的秘密也兜不了几天,说不定过几天上山抓竹鼠的人就会像雨后春笋般冒出来,到时就算那些人做不出好吃的竹鼠,可他们要是以竹鼠为要挟,让她们花钱从他们手里买,那也是挺恶心人的……
叶湘越想越灰心,谁知她妥协的话还没出口,陈六婶就热心的接了一句,“你们要是没时间,俺去帮你们问问呗。”
姜洪好险没被气的一个倒仰,叶湘却是大喜过望,差点儿没扑过去抱住六婶亲上一口,“太好了,六婶,那这件事就托负给你了,你帮我去问问,我们家没别的好处,就吃饭管饱穿衣管暖,只要认真干活,不会有人给她气受的。”
“好咧!那俺让俺家那口子赶车送送俺,天黑前俺就能回来了。”六婶是个行动派,说走就走,围裙一解,拍了拍衣服就回家去了。
叶湘眉开眼笑,“姜叔,咱们上山去吧。”
多嘴婆娘坏事啊!姜洪摇头望天,无声的叹了口气:阻止不了就随她去吧。
姜洪也挺光棍,知道有些事情愁也愁不来,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那牛大丫来不来还不一定,不是吗?
叶守,姜洪和叶湘上山,叶守看似瘦小,在山上却灵活的跟只猴子似的,姜洪有武艺傍身,翻几个山头都能脸不红气不喘,最为凄惨的就数叶湘了,前有叶守开道,后有姜洪保驾护航,她只爬了两座山就开始两腿打颤,气喘如牛,翻到第三座山时她都快要趴下了。
三个人不得不停下来休息,姜洪像一座大山一般,稳稳的站在叶湘身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小心的注意着四周的动静。
叶湘瘫在地上喘的跟条狗似的,一时半会儿肯定是起不来了,叶守向四周看了看,就道:“小姐,俺去给您挖那个辣椒吧,就在那上面一点。”他指了个方向给叶湘看,叶湘站起来看了一眼,可惜山林里除了树木就是草丛,到处一片深的浅的绿,除了这个她什么都没看见。
叶湘摇头,“还是别乱跑了,万一遇到野兽就糟了。”
叶守却道:“不会有事的,俺以前来过这里,这里除了偶尔会遇到野,没有别的野兽。”
“野也吃人的,懂不?”叶湘怒了,瞪他。
叶守笑的没心没肺的,“野跑的没俺快,而且俺还会爬树。”说完一转身就钻进了树林子。
叶湘气的直跺脚,“哎呀,你小心点儿。”
“知道啦。”听声音却已经离的远了。
叶湘还是担心,“姜叔,你听听叶守那边有野兽出没不?”
姜洪不由乐了,“这哪里能听见,老奴又没有顺风耳。”
这下轮到叶湘傻眼了,“您不是会武功吗?”武林高手不都是耳朵动动,多少里外的动静都听的一清二楚吗?
“会武功也不过是行动比一般人敏捷些,力气比一般些,走路的耐力能比一般人好些而已,又不是神话故事,老奴可没有腾气驾雾的本事。”
叶湘抬头从下往上看他,一脸的不相信,“姜叔,我怎么觉的你是在逗我玩儿呢?”
“小姐感觉错了,老奴说的都是真的。”姜洪不动如山。
叶湘面无表情的从地上捡个小石子递过去,“姜叔,打只鸟下来的呗。”
姜洪愣了下,继而笑着摇了摇头,一边抬手扔出手中石子,一边轻声道:“小姐可知,当年老爷也跟你做过一样的事情。”语气里满是怀念。
叶湘愣了下。难怪!她说呢,这老仆最近待她没了疏离的恭敬,多了亲切和随性,感觉更像是家人了。
不远处的一颗树上,“卟棱棱”掉下一只黑白相间的鸟来。叶湘立即捧场的拍手,满眼崇拜的又递了一颗石子给他,“姜叔,再来一个。”
姜洪无奈的摸摸她的头,抬手间又是一只鸟掉下树。
这样宠溺的动作,却让叶湘的心颤了颤,眼睛有些酸有些热,她的嘴角却忍不住扬了起来,这样的宠爱,她曾经做梦都想要拥有,本以为永远没有机会了,可偏偏在没有血缘关系的人身上得了。
亲人啊!宠我爱我之人才是亲人啊!叶湘抬手拭泪。
44黑豹惊魂
姜洪看到了,不由皱眉问,“您怎么了?”
“眼睛进沙子了。”叶湘的语气娇憨,听着像是在撒娇。
姜洪蹲下身,伸手要看她的眼睛。
叶湘忙低头,“没关系了,我好像已经把它揉出来了,不觉的疼了。”
姜洪似乎松了口气,拍拍她的头,道:“您坐着别动,老奴去将那两只鸟捡回来。”
叶湘嗯了一声,看姜洪速度飞快的跑去捡鸟,明明是四五十岁的老头了,在林地间腾挪却敏捷的跟猿猴一样,那动作比电影里拍的都好看,帅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