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皇后宫早早的就喧闹起来了,听说一大早皇后下旨宣三王爷祁景书侧妃白岸汀入宫,下人都不知是何用意,皇后平日里是不怎喜欢王爷侧妃的,尤为的是白岸汀。
进宫后,皇后对外说是吃斋念佛一人甚是无趣,唤白岸汀来陪她抄抄经书。
祁景书似乎明了母亲的一点用意,但又不解,白岸汀素日不招惹宫内的人,除了左思容。不过为了以后名正言顺的挤走左思容,也为了能让母亲看好白岸汀,祁景书并未多加阻拦。
左夫人的话一直萦绕在皇后的脑海里,一人专宠后院,想当年贞宣帝刚上帝位,她也不过是个身份低微的妃子,经历后宫多少恶心下作的手段,一步一滴血的爬上如今皇后的位置,曾经比她高贵专宠的女人不少,可这场后宫无声的决斗,她才是最后的赢家,被嘲讽被欺辱的生活给她难以接受的心态,比如女人的专宠。
“你觉得皇后是想做什么”白岸汀站在门槛前,清晨有些微凉的风吹起长发,祁景书闻到了散开的发香,上前发髻,小脸上写着不满,手中百无聊赖的玩弄着树枝,突然身后出现一个身影,池塘清澈的映出他的面庞,吓得翠儿丢掉了手中的树枝,掉进水里的树枝惊扰了一塘锦鲤,纷纷四散而去。
气的翠儿反身就向长风锤去“你个讨厌鬼!大坏蛋,走路的时候怎么不出声音,吓死我了,要是我掉进池塘怎么办!”
长风笑呵呵的抓住小丫头放肆的拳头“我可没觉得你有多生气哦,你这力道可是情意绵绵拳?”
面皮儿薄的翠儿一下子就羞红了脸,这厮说话怎么口无遮拦。
“在想什么?过来看你心事重重,都没有听见我的脚步声”长风将佩剑随意放在一边,自己坐到了翠儿身旁。
“我好想小姐,她被皇后叫进宫一天了,现在还是没有一点点的消息,我总是害怕小姐在宫里出什么事,皇后一直很不喜欢小姐的,当年王爷把小姐娶进门,皇后也是百般阻扰”
长风伸出手摸了摸小丫头的头,有点心疼,却不知如何说。
“小姐以前总是被人为难过,她那么聪明,也不会轻易被皇后玩弄在股掌中,别担心了好不好”
“小姐人那么好,从小给我买漂亮衣服,昂贵的胭脂水粉,吃饭跟她一起吃,这都是别的丫鬟没有的待遇……她在我心里就和我姐姐一样……可是她身边那群坏蛋…呜……总是想害死她……”
翠儿越说越哽咽,小时候的种种浮上心头,小姐的好,她翠儿是要搭上性命也要记住的好。
长风平日里嘻嘻哈哈没个正经形,对翠儿的委屈他倒是像个孩子一样手足无措。
当初小姐嫁入府中带来的这个小丫头心思单纯,却是古灵精怪,长风总是想捉弄她一番,可总是调戏不成反被嘲笑,莫非自己对翠儿生出异样的感情?
不行!坚决不行!他可是一直拿翠儿当做妹妹来看的,男女之情虽说不是没有想过,可翠儿天真无邪的模样,长风实在没有办法生出其他的念头,只是一直告诉自己翠儿还小,以后的事情交给以后去做。
“报告夫人,王爷今早去了郊外游园,午膳在客来坊用过了,下午便回来了,这会在书房看书”
椅子上坐着一个容颜娇艳的女人,豆蔻红的指甲有一下没一下的勾着桌布,看起来像是在等什么人或者什么事。
“帮我准备一下,拿出那件紫红烫边的衣服,今晚我要和王爷去买首饰水粉”
丫鬟应答了一声,匆匆退下去准备了,可不敢怠慢了这位脾气火爆的丞相女儿,做不好事情要被打的。
左思容起身坐在铜镜前面,精致的妆容衬托的整个人更是比花还要美丽了,只可惜,越美丽的女人就越有一颗善妒的心,就像越好看的蘑菇就越有毒性,人也是如此。
她还嫌不够,拿起珍珠粉继续扑在脸上,眉毛也是描了又描。
“白岸汀,我会抢走属于你的一切!”
第九十一章 左思容的阴谋
祁景书一整天都觉得心里惶惶的,总觉得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了。可也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事,就是一种预感,白岸汀进宫一天了,还不知要在宫中留多久,稍一等待,他就去找母后求情。
他搁下笔,揉了揉眉心,这事让他觉得头疼。
书房响起叩门的声音。
“进来”祁景书闻声道
左思容的贴身丫鬟进来跪下道“我家小姐想请王爷晚上与她一同去逛逛都城的街道,她要添置一些胭脂水粉,不知王爷可否有空?”
祁景书心想“左思容又要使出什么花招,只好先去看看再做打算”
“告诉你家小姐,我稍一准备就去,让她收拾吧”
“奴婢明白了”
丫鬟说着退出了书房,的缓了一口气,怕是王爷不答应,回去又要挨小姐的打骂。
换作平时,左思容得知消息是要高兴好一阵的,如今,王爷答应仿佛是意料中的事情。
很好,计划会一步一步的实行,她还不怕得不到王爷的心吗?
夜里的都城有着其他地方没有的繁华,各色小吃,锦绣的布料店,胭脂水粉店,富贵人家的皮草店,应有尽有,左思容热切的挽着祁景书胳膊,像是什么都没有见过一样,好奇的拉着他走来走去,祁景书不免在心底嘲讽左思容,丞相家的大小姐,从小到大什么东西没有见过,在这里装什么?可笑
“景书,景书,我想要买那个口脂”左思容摇摇祁景书撒娇道,祁景书抬眼望向店铺掌柜
“包起来罢,送到三王爷府上,家丁自会结账”
左思容不禁开心起来,这是不是说明祁景书心里还是有她的,殊不知祁景书只是不想再与她纠缠不清。
左夫人在白岸汀刚进宫后就忙碌了起来,差人给左思容送去了一封信和一瓶药,安排了府内的眼线让家丁们早早入睡,可谓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祁景书与白岸汀不知,围绕着他们俩的一场阴谋,已经展开序幕。
白岸汀站在宫门前,回想起前世种种,爱慕上一个人,本想与他平平安安到老,谁知却是看错了人,葬身火海的痛苦如烙印般清晰。
这一世,她要让那些人通通还回来!她受过的苦流过的泪!加倍的偿还。
“这宫中的月色真是寂寞啊……”白岸汀抬头看着清冷的月光泻了一地,照的大理石的地面反出流水般的光华,白岸汀一袭青白色罗曼纱衣,挽袖翠色纹蓝边,犹如仙子一般,不食人间烟火,怕是凡人看了都会动心罢。
“不知景书怎样了,这会是要安歇了吗”白岸汀想到自己的夫君,不禁脸上有掩不住的失落。
今天祁景书陪左思容逛了一晚上,买了不少的东西,左思容可是心满意足的回到府上了。
“王爷陪妾身逛了一晚,想是累了,让妾身为王爷做点拿手的宵夜吧”
祁景书挥挥手示意她下去。
左思容欢天喜地的去了后厨,片刻后,一碗热腾腾的面端了出来,趁人不备,左思容拿出白天母亲差人送来的药粉,听说由曼陀罗花粉和其他药物制成,具有与迷幻的效果,只有一点点,就能让男人癫狂的变成野兽。
无色无味,遇上热气即化,会让人毫无防备的中了药效。
祁景书也是有些饿,并未觉得有何处不妥,闷头一碗面下了肚子,左思容请了安回到自己房间。
镜子里的女人妖娆妩媚,左思容脱去外衫,只剩背心吊带还有一件下裙,口脂换上了鲜艳的正红色,发髻上的钗子被取了下来,及腰的长发随意的散下,今夜,她是主角,她要拿下这个不曾为自己动心的男人,让他为自己倾倒!
祁景书躺在,身体却隐隐约约的开始发热,额头上淌起汗来,不对!今晚这面有问题,是左思容,她想做什么?
全身的难耐都冲着而去,男人的,一点点在累积,寻找着一个爆发的出口。
更要命的是,左思容推开了他的房门,夜深人静,府内的家丁丫鬟都已经入睡,祁景书有点无可奈何,强撑着下了床,抓起桌子上的茶碗朝自己脸上泼去,没想到,只是清醒了那么一瞬间,而后药效变得愈发的强烈。
“你……你在我的面里放了什么……”祁景书说话带着不可遏止的愤怒。
“王爷,当初娶两个侧妃,待遇可是大不相同,妾身不明白,为什么白岸汀就行,为什么偏偏我不行!”
“从嫁入王府到现在,王爷可曾碰过我?”
“你知道妾身是有多心悦于你吗”
左思容大胆的上前抱住祁景书,此刻,她已经没有遗憾了,她爱他,从来不后悔。
祁景书被药效逼得眼睛发红,现下只想痛痛快快的一番,可是理智告诉他自己,不能背叛白岸汀,他答应过她,要好好对她,照顾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面前的女人媚眼如丝,呵气如兰,腰肢摆动的犹如水蛇一般,寻常男子早已化身饿狼捕食,可祁景书还在隐忍。
左思容不甘心,小巧的舌头钻进男人的耳窝,祁景书只觉得浑身漫过一阵电流,女人拉上帘子,坐在男人腿上,蹭着那个敏感的部位,软桃一样的胸脯紧紧贴着祁景书结实的胸膛,任何人都没有拒绝的能力。
“下来……马上……”祁景书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他怕再多那么一分钟,他就忍不下去了,做出终身后悔的事情。
“王爷这么难受,白岸汀不在,就让妾身来代替她抚慰王爷吧”左思容不但更加的放肆,而且得寸进尺的想要吻上祁景书的唇。
“不……不行”理智和在激烈的搏斗,祁景书此刻只有一种深深的窒息感,面色酡红,天知道被下了药的男人是多么想要,可他心里剩下唯一的信念就是白岸汀了,那个他用心去爱的女人,一定不能被伤害!
白岸汀只是怔怔的在发呆,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却感觉今晚注定不平静,心里空落落的。
“杵在那儿做什么,是孤魂野鬼吗”
皇后隔着一段距离朝白岸汀道,白岸汀虽然并不想理会,但碍于她是皇后,又是祁景书的亲娘,所以白岸汀转身请了安。
“哼,在想祁景书吗?也许过了今夜,你就会被一纸休书赶出王府了”
白岸汀大惊“你什么意思?”
皇后轻蔑的冷哼了一声
“你真以为自己的姿色美若天仙吗,能够一辈子把景书拴在自己身边吗?”
“我明白你为何召我入宫,不过,不管你们做什么,都不能分开我和祁景书,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白岸汀丝毫不留情面的反驳。
“我什么意思?如果左丞相之女左思容怀上了祁景书的孩子,你会怎么办,难道继续要死皮赖脸的待在景书身边吗?”
“怎么可能,从左思容嫁入王府到现在,祁景书可从未碰过她一根头发!”
皇后面带笑意的看着平时这个冷静自持的女人一点点崩溃,白岸汀啊白岸汀,你也有今天,她与别的女人不同,遇事沉着,冷静的超过她这个年龄的人应该有的冷静,也没有特别害怕过什么事,更是没有什么人能扰乱她的思绪。
“男人啊,我们都应该知道,成性都是或多或少有一点的,他不可能一辈子只有你一个女人,后宫后院亦是如此”
“住嘴!我不想再听下去了!我什么都不相信,我只相信他祁景书一人,他若留我,我必生死相随,他若休我,我二话不说立马离开王爷府!”
皇后不气不恼,饶有兴趣的看着白岸汀发怒的样子,很好,这只是第一步,激怒这个冷静的女人,人不冷静了,什么事做不出来?什么话说不出来?就算左思容没有成功,还怕离间不了祁景书和白岸汀吗?
“我这是奉劝你,提前给自己找个更好的出路吧,别想靠着祁景书能得到些什么,更何况,你什么也比不了左思容”
白岸汀似乎想到了什么,指甲深深的陷进掌心里,痛至深处,却尤不自知,这下作的手段!
“你们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太下流!”
白岸汀质问道。
“哦?下流,后宫多的是你不知道的手段,什么叫下流,能活着笑着走到最后的人才是赢家,用些手段算什么,你还是太年轻”
白岸汀双眼通红,憋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怎么?感受到绝望了还是生气了?呵呵,认命吧,后宫就是如此,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趁早走吧”
“你不必继续刺激我,路怎么走我自己清楚,只是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插手我和祁景书的事情,多谢,妾身告辞了!”
看着白岸汀有些落荒而逃的身影,皇后心里不禁得意起来,总算治了她一下。
王府里,杯子破碎传来一声脆响。
“为什么!为什么都这样了你还不肯接受我!难道你就真的爱上了白岸汀吗?”
祁景书胳膊上扎进一块碎片,血止不住的流着
“是,我爱她!”
第九十二章 解药
书房陷入了沉寂,左思容见祁景书一言不发,有些尴尬。
左思容含情脉脉的看深受荼毒的祁景书,,咬唇轻笑,娇羞道:“如果王爷需要,妾身……不介意的。”
她到底还是大家小姐,从未说过如此孟浪之话,早已臊的满面通红。
神色娇羞,媚眼如丝,是个男人都不能抵挡的。
可祁景书却皱起眉头,咬着牙关,豆大的汗珠滴在桌上。
“滚!”他低吼一声,左思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美眸泛上一层水光。
“王爷……”
祁景书冷哼一声,大声道:“来人呐,传太医!”
左思容呆呆的立在一旁,脸上的早已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力的苍白。
太医急急抱了药箱进来,见左思容打扮的如神仙妃子,却轻颤,眼眶微红。又见祁景书面色,低声吼叫了几声,有些发怔。
不过片刻,太医就反应过来,赶紧走到祁景书面前,为他把脉。
“这……王爷中了药力无比的媚药,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