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客——水獭大王
时间:2018-01-17 15:28:35

  这其中在献艺上出众的贵女,身边自然多了几道长身玉立的身影,更有甚者寸步难行,若不是还要恪守规矩,就要围上前去刨根究。
  赵灵兮忽而嗤笑出来,以扇遥指其中一道月白身影,道:“长姐真要那雪萧进宫侍奉?”
  赵灵运顺着她的扇子望过去,雪萧站得清傲,任由丫鬟挡在前面,孑然独立。
  “刚及笄的年岁,真是好,我都有些羡慕了。”赵灵兮言语冰冷,眼含嘲弄,“爷们各个趋之若鹜,若是当选,你说她会不会有冤报冤,有仇报仇?我倒听说她往常吃斋念佛,可是一副女菩萨心肠。”
  “佛家有佛家的因果,不成佛便成疯。”赵灵运淡淡道。
  “人都死了,再如何也活不了。”赵灵兮摇了两下扇子,“我看她是魔怔了。”
  容氏死了的消息赵承嗣没有按下不发,赵灵霄那边是知道的,许是诚王原本留她有所打算,这次进宫正是契机。却说容氏死后只草草的拉出敛葬,不配入县主府祠堂,连族谱上的名头也给抹了去。府里没办白事,更没去英国公府告知,那英国公府也没派个人问一下,有心的,只消往那后院的腌臢想一想,默不作声了。
  至于怎么处理赵灵霄,太子和楚襄的意思模糊不清,赵灵运不甚在意,她与赵灵兮说道:“今年中元,你去寺里拜拜,潘氏看你嫁得好,也不枉她一份心意。”
  赵灵兮不为所动,她还记得赵灵运要她做的事,什么去菩若寺,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就听赵灵运又说:“你可还记得承嗣中毒的事?潘氏最后给我的东西是一单解药的药方。”
  赵灵兮面色瞬时凝重起来,盯着赵灵运半晌,琢磨着她这话是否可信。只见她抵手支颌,成竹在胸。赵灵兮暗忖她应了自己的话,即不情愿,也得应了。
  这会儿风吹莲动,扬起阵阵青丝,广袖宽袍,自有修持仙山的气度。前面传来的热闹不及这里,仿佛道法僻开的天地,可惜一棒搅毁了仙汤,俗人擅闯,扰乱了卿卿心绪。
  却是韩黛玥扶着容桓过来,二人踉踉跄跄,惹得后面跟着的丫鬟小厮急道“小心”“慢些”。原来韩黛玥身量只及容桓的肩头,半个身子窝进他怀里,而他全身的重量都压了过去,长臂越过姑娘的肩膀,耷拉下去,眼睛半眯,醉酒模样。
  赵灵兮抬眼向这边扫来,赵灵运却转身避去了一座假山石后。赵灵兮挑了挑眉,又见容桓和韩黛玥往这僻静处多行了几步,那韩黛玥一张脸坨红染成了石榴色,挥开了欲帮忙的小厮,只贴着容桓说了几句话,罢了把人放到石凳上,又带人匆匆走了。
  容桓的头半垂着,一手抵额,一手垂于腿上。身上一股酒香,闻着的人似乎都要醉了。赵灵兮瞥眼藏匿赵灵运的假山,只觉实在有趣,不忍辜负了这大好时光,遂带着丫鬟离去。
  “世子,赵四姑娘走了。”无用挨过去低声道。
  容桓一双低垂的鹰目里锐气逼人,从那张紧抿的薄唇里露出一声短促轻哼。
  “世子,小人先告退。”
  赵灵运在假山后面待了许久,不曾再听闻任何声息,这才慢慢走了出来。
  彷佛刚刚所见皆是幻影,哪里来的容桓,又哪里是有赵灵兮?韩黛玥、莲玉、珍鸟、无用……隔岸尤听言笑晏晏,倏尔就有些烦闷。
  她从未见过容桓失态,便是刚刚在献艺的庭院里,无趣了,告罪到亭外倚了一处歇脑袋。他那一桌的公子,皆为勛贵世家出身,玩闹惯了不肯放过,且不说他的事在京中也算闹得满城风雨,一杯一盏黄汤下肚,已是罪上加罪。就是圣上的恩典要他们自行消遣,也不曾停止,直到韩黛玥过去,把人弄了出来,才算罢了。
  那一日离府太匆匆,赵灵运记不大住他什么模样。只有鼻端浅淡的血腥味,朦胧模糊的温柔缱绻,她与容桓竟有大半时候未见过了。
  赵灵运赶紧默念了句道法,没注意脚下,走的越来越偏,最后到了间堆放书籍的院落。门扇吱嘎,木头沉香,金黄漏室,片片灰尘蒙上一层沙砾。这里面大抵是些未来得及整理的古书典籍杂卷,几排架子高不见顶密集不见一人侧身可过。
  赵灵运搬了几本书下来,铺地垒高,躺了上去。
  忽而暗影袭来,遮住温热。她的眼皮抖了抖,藏在袖中的手腕似乎也痛了起来。
  “卿卿……卿卿……卿卿……”
  赵灵运窒了会,声音是醺了热烘烘的酒气兜头罩来,像被扔进了酒桶里,沉醉不知归处。
  容桓抱紧了她,手指绕着她的发,缠了一圈又一圈。偏声音像魔音灌脑,还在念叨着“吾念卿卿,心如刀绞”,赵灵运到底受不住,猛地推开人,眼睛下过雨似的,望了过去。
  结了蛛网的墙壁上,投射了两道缠绵的长影。容桓把人压在身下,衣服也来不及除尽,长臂捆得赵灵运颦眉轻喘,交叠的手腕散乱了棉布。容桓见状又去小心捧了起来,从手指尖舔舐到淤痕,一面盯着她,一面抵舌轻咬再吻。
  赵灵运侧过脸去,从耳朵到脖颈红成一条线。从来端肃的脸柔又艳情,唇瓣干涩又湿润,眼睫像羞赧的蝴蝶,一时飞得乱颤。
  容桓抵着额头闷闷地笑出来,下一动作,把人抱紧了怀里坐。赵灵运冷不防这一下,双手下意识攀附了他的宽肩,容桓又凑过去,扶在后背的手灵巧地钻进道袍里,解了那衣襟兜绳。
  “别……”
  赵灵运开口阻止,刚冒出一句,嘴就被堵了上。这哪里还是清修寡欲的居士,衣散了,冠没了,一只鞋掉了,一只脚半挂着雪袜。光影下的登徒子明明灭灭,耳边吐着不干不净的诨话:“这位女冠,我看你骨骼精奇,不如与我共修那双修的法术,一成大业?”
  波光潋滟的莲池,莲子清如许,莲花并蒂开。赵灵运摇摇晃晃,惝恍迷离,歇了大半刻,她的唇还是红的,身子依旧软着。
  赵灵运头一回没有出言不逊,拥着衣衫以指梳头,容桓就在后面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她的蜂腰。
  入手的肌肤滑如凝脂,醉生梦死一场,透着温热。容桓揉着揉着就加重了力道,耳边听得赵灵运哼了一声,敛目勾了勾唇。
  赵灵运拉起衣襟,避开了他手脚,半侧个身子冷冷道:“世子还是快些回去,要让那娇娘子等急了,可如何是好?”
  容桓被她躲开也不气,还坐起了身子帮她系好了兜绳,又在那晕染了瑰色的颊边咬了一口。
  赵灵运腾地站起,回身就是一脚当胸踹过去,罢了出得门去。
  容桓仰天倒了下去,爽朗畅笑,又过一会才扬声叫无用,那无用却是早就备好了水盆候着。
  “世子,已按照您的吩咐办了。”
  随手把帕子扔进了水盆里,容桓抚了下胸口,眼里笑意浅浅掠过,“前面引路。”
  “是。”
  这一主一仆神清气爽者走路带风,另一个一如既往地沉稳寡言。二人刚出得旧书阁,拐过影壁湖边,还不待去到人多的地方,先有几道零碎脚步声响,又听一道刺耳的尖锐女声灌进耳里。
  容桓皱了皱眉,脸色稍嫌阴沉。他抬目扫过去,正是韩黛玥对上了赵灵运。咄咄逼人,虎视眈眈,质问道:“前有玄机者,淫/荡成/性!还请赵大姑娘自重!”
  原是韩黛玥求了韩七把人带了出来,好一朵温柔体贴解语花,可惜转个身去取拿醒酒的牛乳时,哪里还有容桓的身影。
  她不敢声张,只打发了丫鬟去找。到底是在东宫,不可冒然行事,跟那无头苍蝇似的乱撞。好巧,这急得一刻刻,赵灵运就过了来。
  春潮带雨,欲盖弥彰。
  赵灵运一双眼眸似笑非笑,那素来冷清的语调偏软糯缓慢,只听她菱唇轻启,吐出的言语尖酸刻薄:“我就是放荡了,你又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韩小姐你不道赵大姑是切黑吗你还挑衅?
  来个剧透吧,下一章世子要反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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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韩黛玥万万没想到赵灵运竟如此轻浮,当下怔在那里,张口结舌,涨红了脸。
  赵灵运懒梳妆,软腰身,慢慢走近韩黛玥身边时,也不知是不是受了容桓刚刚那套诨话影响,十足的挑衅,“世子虽是文臣,却也武职出身,劲大的很。回头你记得练练,不能让爷尽兴,可不是把人往外推?”
  韩黛玥浑身发抖,眼睁睁看着赵灵运戏谑一笑,眼角勾着一点红,又娇又媚。她气不过,就要伸手去拦,这缠身的功夫,那边又过来个人。
  这人却是个穿了身云纹团花湖绸瀾袍,头戴金冠的年轻公子。长相是不错的俊美,只眼神不太正,一来就握住赵灵运的衣袖。
  “诶,姑娘们这是做什么?有话好好说!”他这么说着,手下滑到袖口,撰着赵灵运的手腕用了劲捏两下。
  赵灵运因着被韩黛玥纠缠,两人一拉一扯,倒让他占了便宜。她一个甩袖过去,打他脸上,退后一步皱眉冷目叱道:“大胆!”
  这人咦了一声,摸了摸脸,像闻到了什么使劲凭空嗅了一会,“我这怎么闻到一股香气,诶呀,可是这位居士姑娘身上的?”
  他这话音刚落,韩黛玥的丫鬟先笑出了声,扶住自家姑娘“呸”了一下,“公子还要小心,可不是那狐媚/骚/气,真是香哟!”
  “原是狐仙姑娘!”这人赶紧转个身,面向赵灵运弯腰大礼,“小生见过姑娘了!”
  这个荒唐样子,惹得韩黛玥等人不住笑。赵灵运冷冷瞥过去,也没张口反驳的意思,反而让那韩黛玥觉得讪讪,又不肯在她面前矮了身份,扬声问:“公子可知她是谁?”
  “谁?”
  “顺安县主府赵大姑娘。”
  这纨绔听了哈哈一笑,说,“姑娘是说那个上了年纪的嫁了人还不安分,传的满上京风言风语,讲什么思慕我那兄长不得了的赵大姑?哈哈哈哈,可真是奇了啊!”
  众人听他说话,这时才知晓他竟是镇远将军府的公子,楚襄的弟弟,楚煊。
  赵灵运敛眉垂目,藏在袖中的手紧了紧。倒也不是没有口舌手段对付这两个不成事的玩意,却是太过拙劣,计较起来反而显得她丢份了。身边莲玉和珍鸟也不在,楚煊来得又太凑巧,她势不占优,想着要如何将计就计顺势反将韩黛玥。
  楚煊吊儿郎当走过去,目光□□裸地打量着赵灵运,“我瞧着赵大姑也不显得老呀,这穿上道袍还另有仙姿。大姑可别怪罪,我那哥哥是个没长眼睛的,她赵灵兮哪里来得你精巧?还有啊,容桓那厮也舍得休了你。哎呀呀,我是不嫌弃用过的,殊不知尝过滋味的,那翻红浪才尽兴。正好今儿是甄花,我这也有一朵,大姑且跟了我去,什么楚襄容桓,保你知道了我的好,忘了那些王八蛋!”
  又骂又骚的诨话说的溜,若说先头赵灵运还有些气怒,这会也觉得好笑了。楚煊最后那话说得好,容桓楚襄,可不是王八蛋。
  赵灵运一面想着一面冷着脸,脚下又不停,往那人多的地方走。她这一动,楚煊和韩黛玥也跟着动。前者是要调戏,后者是要羞辱,不想这样子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都往这边凑来。
  再说那容桓,他原是一直避在一处听着。说起来,楚煊这人,是他叫了无用把人安排演这一出,这个扶不上墙的烂泥,没有根古脾性,今见他嬉笑怒骂,真假参杂一起。容桓眯了眯眼,就差一脚把他踢个不死也残。
  倒是他那日听说赵灵运奉了东宫旨意要做女官,心想她果然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不气反笑,要搓搓她那石头心。无用一边觑了眼,知这主子是阴晴不定的性子,临出门还挂着笑,这会儿又冷漠着脸,无动于衷的样子。
  “世子……小人以为,楚煊把您也骂了去,却是个大胆玩意!”
  无用不敢明着劝,只委婉说他也被骂了,就是借这个头,出去拦下还来得及。
  不想,容桓剔骨寒冬似的眼刀刮过来,说不曾说话,无用再不敢开口了。
  而前头,还不知这一切的几方人马已经动起手来了。
  韩黛玥做红脸,说楚煊不应这么说话,到底要避嫌,与赵灵运男女有别。韩黛玥的丫鬟做黑脸,说姑娘你菩萨心肠,就该让着狐媚胚子曝光日下,让人瞧瞧什么德行。
  她二人步步紧逼,把人圈在一个廊柱下,楚煊在旁边看着,看似不小心踩了韩黛玥一脚。那韩黛玥一个不稳,扑了过去,唰一下拉下赵灵运半个肩膀。
  这下闹得大了,围观者已经过来的人群哗然出声。赵灵运脸色惨白一片,忙用手帕往上掩,可那小小一方又如何盖得下撕破了的半个肩膀头?
  莲玉和珍鸟已经得了消息急得眼睛通红,可惜眼下都是贵女公子们她们被拦在外面进不去,莲玉赶紧和珍鸟道去太子那找五爷,自己则跑去找赵灵兮。
  谁也不知的是,有个形色鬼祟者跟着容桓,看了这大半晌也去找诚王了。无用这才松口气,急急道:“世子,戏也做完了,这会没人,您还不救救大姑?”
  容桓铁青着一张脸,那套在拇指上的玉指环早在不知什么时候摔坏了。他淬了冰似的鹰目瞪了无用一眼,寒声道:“没用的玩意,给我在这呆着!”
  话是这么说,也急,大抵却是信得过赵灵运的。她不是那吃了亏不计较的,眼下一直没有声响,许是想着对策计较,就要把韩黛玥给料理了。她到人多的地方,也好有个见证,再把那太子等人引来,韩黛玥难逃其咎。
  再说韩黛玥要起来,赵灵运借由两人挨得近,拉住她不松手。外人只觉着韩黛玥刚那一下是故意的,赵灵运可怜见,一时间指指点点者众多,都说她二人如何如何。
  “你可是气着我与容桓在一处了?想你和他朝夕相对,怕是对你没有好脸吧。”赵灵运垂头敛声道,烈火烹油往上浇。
  韩黛玥嘴里本是叫她放手,听完这话,横眉过去,质问道:“你说什么?”
  “你看到了吧,我的肩膀上,容桓咬的我可疼。他没轻没重,不知我受不受的了?”
  “你闭嘴,你还有没有羞耻心?”
  “男欢女爱有何羞耻可言?你没读过诗经?野有死麕,白茅包之。有女怀春,吉士诱之。”
  “你,你好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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