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子白之前所指的一个线索,是一本册子中,薄靖萱给自己准备的,记录着这三百年来,人间哪个地方会发生什么天灾,或者是人祸。
她好防备着自己无聊,多跑过去做些好事。
而其中有一件事,是发生在二十二年后,是在一个叫做清河镇的小村落,本来小村落是瘟疫蔓延,村民跑的跑、逃的逃,上级派来预防瘟疫的人还未至,这瘟疫突然就好了。
黎子白只记得,那时候他已经回到天界,貌似只是心情乱乱的,在百里梨苑自己的院内喝着醇香的烈酒。
听到他院子里那些唧唧咋咋的花草在讨论这件事,说是某位女仙本是想去人间历劫,结果不小心去早了,比他早去了几年。
在人间跟一个普通的凡人有了一世情缘,可若是普通凡人的话,也就算了,那凡人其实是早就死了的,因为命数未尽,但魂魄已经投胎去了。
便被某路神仙给逮了一个只小白狐妖附在了那凡人身上,替那凡人走完了一生。
所以说啊,那女仙其实是跟一只小白狐妖恋了一世。而清河镇瘟疫的事,据说是那女仙出于气愤将某样东西,丢了过去。
貌似就是那女仙她本身的气运,所以那清河镇的瘟疫才很快就好了的。
而薄靖萱的那个册子上也记载了清河镇瘟疫的事,关于清河镇的瘟疫记载,上面写着瘟疫持续了三天,在第四天的时候,瘟疫就散了。
是一位顶漂亮的女仙出手相助,而旁边还配了一幅那女仙的简笔像。
虽然不甚太像,但是三分像还是有的,这位顶漂亮的女仙不是别人,就是这幕府的二小姐慕兰英。
这仙人下凡转世投胎,可以选择保留自己的容貌,或者不保留,但那段时日,大多女仙下凡历劫为的就是与他能有一世情缘,自然也就不肯用别人的样子。
所以,薄景琂的那筑基气运耗费之厉害,有一条应该就是,在两年后,这俯身在慕二小姐慕兰笙身上的兰花妖被驱逐,慕二小姐病危,定军候世子石晟向薄景琂请求。
希望能帮她续二十年的命,而帮人续命的话,只能用仙者自己筑基的气运,虽然续命,只要跟地府那边协商好了,是耗费不了多少气运,但筑基的气运毕竟是与仙者本体的气运相通。
在过二十年,也就相当于距离现在的二十二年后,慕二小姐气数已至,终于死去。结果死后发现她其实是一名女仙,再去瞧她在人间的那夫君,原本也不过就是一具躯体被一只小白狐给附了身。
而她体内,还有薄景琂给她的那份筑基的气运,还没来得及收回。
那女仙觉得跟一只妖共处了一世,十分羞辱。
于是把这一切都怪罪到了薄景琂头上,将薄景琂的那份筑基的气运,给扔到了那个瘟疫蔓延的村落。
用这份气运来化解村落的瘟疫,她自己也便因此,也讨了个好名声。
虽然扯了些,但一切也都对得上。
黎子白将那简笔图给薄靖萱看,薄靖萱先是摇了摇头,然后恍然大悟:“就是她。她当时,我从往生殿的池子里看到的是她蒙着面纱,看不太清容貌,但是眼睛跟那慕二小姐倒挺像。”
黎子白冲她不屑的哼一声:“你记得,见到慕二小姐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想起来,脸盲吗?”
薄靖萱有些气哼哼的闭上了嘴,低下头,随后又抬起头:“我就是脸盲,怎么了?
你也不想想,若是我记性实在是太好了,见到某路神仙,我都一下子就能想那路神仙曾经的糗事,那别人见到我,还不直接就绕道走了?”
她看守往生殿,在往生池里能看到六界之人几乎所有的事情,大部分做了亏心事的人也巴不得她就是一个脸盲,什么都认不出,什么都看不到呢。
红依勾唇,突然想到什么:“所以,你也不知道我的事,我父亲,我母亲?”
薄靖萱摇了摇头:“那些事是上一任往生殿的看守者才能知晓的,不过,已经随同父神仙逝了。
所以我不知道,很正常。”
再者,六界之内,每天都在发生着各类事,她总不能每家神仙的陈年旧事,她都看吧?
而且通过往生殿看到的过去,也都是有个规定的,而且有一些,牵涉到重要机密的,也会被直接抹去。
自然,都传言说看守无妄海之人,知晓过去现在,而且六界之事无不知晓个一干二净。
但传言毕竟是传言,哪能做得了这么神乎?
又低下了头,唇角抿了抿,拿起小喷瓶,然后给水草精再补充补充水分。
黎子白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就这样傻傻的,知道的越少才越好。”
然后看向红依,想说什么又没说什么。
红依被看的有些尴尬:“你们调情不必顾忌我,反正,我对她也不是真心的。”
可真的不是真心吗?
薄靖萱朝他那方向一看,眼眸一亮,朝黎子白那边移了移:“要不,你就搬过来吧?
正好,也省得到时候两头跑。”
红依扫了扫她,以及她旁边的那只大尾巴狼。
果然,那丫的突然开口,黎子白半敛下眸子,拧了拧眉,有些略微不快的,但仍是很迁就,不情不愿的。
大尾巴狼本性尽显:“也好,那他住你那,我不习惯别人动我东西,你可以搬到我这边,书房后头有个小屋。
我房间进门客厅右边是卧室,有屏风遮拦,我回头再隔出一个小屋,你不能乱进。
客厅左边是放衣服的地,再里面则是浴室。反正门可以从里面锁着,你衣服若是多的话,放我那边,我也不介意。
但是你我毕竟还未成亲,你不能占我便宜。”
这话说的,另外两人皆一脸诧异的看着他。
我会占你便宜?
薄靖萱一副略嫌弃的样子:“你放心,不会。”
随后还白了一眼。
红依诧异过后,若有所思,再去看黎子白,唇角也若有所思,最后深深地嫌弃了下。
第七十章 腹黑本质
等黎子白那一头头发处理好,也已经过了许久了,红依回去拿自己东西。
他东西不多,也不过就是几件衣服。薄靖萱让黎子白雕刻出来的那些木偶家丁帮忙,东西搬来后,她的东西其实也不多,所以整理的很快。
便就帮着黎子白拉直他那头发,还有些埋怨的道:“以前的那样子又不是不好看,费这么大劲,处理起来多麻烦。”
旁边帮他弄头发的芍药花跟水草同样点着头应和着。
就是,麻烦死了。
黎子白回头,一双眸子瞪他们一眼,不说话,一副高傲,谪仙一般藐视一切、傲慢的神色。让人很讨厌。
又爱又恨。
那张脸好看是好看,就是太臭了。
薄靖萱:“是因为那两件事情,还在介怀?”
黎子白一双眸子白过她:“难道司命神君跟你说那话时,你遇到问题你就不知道迎难而上吗?
你都知道你配不上我了,可我都没放弃,你有什么资格放弃?
他司命能够谱写人世间的命格,我也能拆了这些命格。他说你哥哥是因为我才气运被耗,但我既然已经穿越过来了,重来一次,我既然也能阻止你哥哥的气运因为我而被耗。
而且,我警告你,以我的性格,我若是那大皇子,慕家就算是必除,不到万不得已,我都不会让慕家灭了。
所以你也不要想着,在历劫的那一世,我可能杀了你全家什么的。即便是有,那凶手也可能另有其人,或者是另有苦衷。
何况你到现在还留着我的东西,如果不是喜欢,三百年前你逼迫我喝下忘情水时,为什么还要留着我的东西?”
黎子白:“你若是觉得拿我的那些东西都是些实用的,独一无二的,你贪财啊什么的,可你时常把玩的那只玉笛呢?
那是好玉,却并不是天下独一无二的玉做的,那玉笛里面刻着我三百多年以前曾经的名号,而我随身携带的还有一只玉箫,玉箫里面刻着,是你的名字。
只不过是三百年前,你历劫时候的名字。
慕兰笙,慕兰笙。
难道,有这两样东西,你还觉得,你曾经没真爱过我?
即便是失去记忆,可是你还放的下过?”
薄靖萱本来还帮着他理着头发的手,收了下。她向来明面上大大咧咧的,但实际上脸皮很薄。
他的话她也反驳不了,她对他有感觉怎么了,当年如果不是他伤她太过,遇着这么好的夫婿,她干嘛还逼着两人喝忘情水,逼着两人放弃?
沉默着,不语。
黎子白所在的地方便是书房,而在其身后,有一道暗门,后面是一间小屋,大概是四十平米。
跟普通客栈的一间客房差不多大小,就是,薄靖萱现在搬到他这边住,这里面是她的房间,可这外间却是他的书房。
他在这坐着不走,她赌气,她能往哪跑?
总觉得怪怪的,就像两人住在同一间屋似的,早知道还不如就不答应。
薄靖萱:“你想怎么办?”
最后蹑蹑的一句。
她是实在没辙了。
黎子白把脸扬起,朝她的方向贴近过去,这意思在明显不过。
薄靖萱咬了咬嘴唇,若是这丫的在提她搬过来的条件时,没有说那后一句,不准占他便宜。
那她是打死也不会搬,可现在分明是他逼着她占他便宜。
也不对,这丫的腹黑。
咬了咬牙蹭过去,一俯身,站着的薄靖萱在坐着的黎子白脸上蹭了一下,很快,只一瞬间差不多,很快的便收回。
那边,那人更腹黑的体质才表现出来:“我说过,我们还尚未成亲,名不正言不顺的不准占我便宜。
既然占了,就得要接受惩罚。”
薄靖萱听的一愣、一愣的,眨了眨两下眼睛,随即当下反应便是逃。
黎子白先她一步拉过她的手腕,直接一带,让她摔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后钳制在自己的胸膛,以及面前的书桌之间。
眸色仍旧如方才一般,没有任何再进一步的打算,也没有危险气息,可谓说,很是安全。
薄靖萱微松了一口气,正要推开他,然后好好说话。可在下一秒,他一开口,她就知道她想的全错了。
这分明就是在地面上撒毒糖,威逼利诱,一步步把人往狼窝里赶。
薄唇微启,黎子白:“既然占了我的便宜,就睡到我屋里去,今日我准你睡床,你敢若敢再占,就睡到地上去。
然后再占的话,我就睡你身上去。”
薄靖萱不敢动了,人若无耻起来,比谁都无耻。
薄靖萱:“那我能反抗吗?”
黎子白:“那我就强了你。”
好凉薄的唇,好云淡风轻的口气,好个强悍的字面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