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娘子——弥生凉
时间:2018-01-18 16:07:52

 
    无为只能认命的跟上,想着自家主子孤身多年,好不容易想起一辈子还有结婚这种大事儿,慌是正常的,不慌才奇怪呢。
 
    别说是主子,就是无为自己,想想陈郄要嫁进来也挺激动的,自己跟素节说不定日后日子轻松一些,更好过些。
 
    陈郄收到刘喜玉让素节拿过来的图纸,问:“已经开始动工没有?”
 
    素节忙道:“没呢,现在就只在休整一些基本的,别的就等着姑娘你说话了。”
 
    陈郄打开一张一张看了,道:“刷新漆就免了,那味道难闻。”
 
    素节就觉得自家小公爷有先见之明,“也就补一点漆,没打算重刷。”
 
    陈郄挺满意的,“其实也不用做大的修改,把屋子打扫干净,把窗纸换新就好。要留宿客人,被子一应都换新的,别的也不用多讲究。”
 
    一看就是会过日子的,这么会节约,素节心里感慨。
 
    陈郄又对花园的图纸道:“花草这些也不用过分讲究,先找花商租一些来就好,买来放在那也没几天能见着,平白浪费了。”
 
    简直不能更节约了,素节连连点头,“陈姑娘说得是。”
 
    陈郄琢磨着,这养花养草的,等着年老走不动了,再跟刘喜玉一道一盆一盆的挑来种,那才是人生乐趣,一口气买上几万银子的丢在那,比买什么都没用。
 
    然后以说起花草,陈郄就想起自己院子里的那棵长生天,问道:“你家小公爷可说过怎么处置?”
 
    这事儿素节还真不知道,但想起朝阳观里的那一株,就道:“许是移到道观里去跟着主子那一株种在一道?说起来我还听说前朝时朝阳观里栽着的都是长生天,只可惜最后只得这两株,也不知当年怎么长到那么多的。”
 
    陈郄想了想,“这树没分雌雄吧?”
 
    素节眼皮一跳,陈郄简直想得出来,“陈姑娘您想多了。”
 
    也就想想,约莫也不可能,陈郄心里琢磨着,“能一道还是一道的好,虽然之前也长得还挺不错的,可人都不愿意独居,何况这树。”
 
    如此就在这一来一往的不停交流中,年十五到了。
 
    元宵可是商铺做活动的好时机,布庄里的夫妻装、银楼里的夫妻首饰、情人平安扣等等,再来个会员活动,夜里还不宵禁,想有多热闹就有多热闹。
 
    刘喜玉也难得的约了陈郄一道过元宵,去猜灯谜。
 
    陈郄读书虽然不是多成,但在猜灯谜上却是天赋异禀,一口气猜了人家铺子上最好的十来个,就图留了灯王在那,好歹是让卖灯谜的读书人松了口气。
 
    等着换了个地方,陈郄就开始卖灯笼了,比自己猜谜花的铜板贵得多,偏生也有小丫头愿意来买。
 
    刘喜玉在旁边等着她卖完了,才道:“都钻进钱眼里了。”
 
    陈郄把袋子里的铜钱摇了摇,笑着道:“你当真那些小丫头喜欢那些个灯笼?看你来的好不好?”
 
    可看也白看,还得买她的灯笼走,她就喜欢这种你只能眼巴巴看着我得了俊郎君的德行。
 
    刘喜玉在晕染的灯光下,看见陈郄俏皮的表情,猜出她心中所想,忍不住低头吻了上去。
 
    也依旧是那么轻又快的一吻,时光就飞梭而去,转眼终于到了成亲日。
 
第179章 过门 
 
    在昨日里,大件的嫁妆已经抬出了傅家的门。
 
    此时陈郄的妆也上了,喜服也穿了,就等着新郎来接。
 
    傅家大房人多,女眷们也多,都是陈郄的小辈,全围在陈郄屋子里,叽叽喳喳的问着陈郄这妆怎么画的。
 
    可不是之前那些大白脸大红脸蛋,看着虽然喜庆,但也有些唬人。
 
    其实以往那些个新娘子人也没真丑到要画那么重妆,而是习俗如此,奈何陈郄就是个反习俗的,成亲都不把自己打扮得漂亮去尊重丑俗,那才是脑子有病呢。
 
    不过古代化妆品的质量也摆在那了,再不易掉的比起现代也还是有些差距,陈郄也不能强求,只能板着一张脸在那一动不动,以免意外。
 
    也就化妆的时候,脑子灵活的陈郄就又想起了一门好生意,这会儿画好了,轻微张着口,跟下面的舅家侄女儿们道:“等着我有空,寻做这些的师傅做几样方便的出来送给你们  。”
 
    陈郄在傅家呆了几个月,出了名的大方,这么一说,所有人都信的,几个小辈还你一言我一语的道:“也得教我们怎么画才行。”
 
    陈郄轻轻点了点下巴,几个小姑娘更高兴起来,说起来她年纪也只比这些大个几岁,还是很能说到一处的。
 
    旁边喜婆笑着插嘴,“再没有比姑娘更落落大方的了。”
 
    别以为她不知道自己没让喜婆在自己脸上动手,这是埋汰她不够矜持,陈郄就当好话听了,眼波一转,给翠儿使了个眼色。
 
    翠儿就笑嘻嘻地上前,从兜里掏出两个空心金制的花生往喜婆手里塞,一脸自得,“我们姑娘这当然了,还用着婆婆你说呀?”
 
    等着喜婆把金花生一收,翠儿就又端了茶,“婆婆还是先喝口水,待会儿可有劳婆婆辛苦一回。”
 
    拿人手软,吃人最短,这规矩喜婆明白,不过谁让这是个出手大方的,跟谁过不去也不能跟银子金子过不去,也就端过茶水一喝,心里有想法也变没想法了。
 
    国公府这头也热闹喧天着,傅家也不是一般门第,虽是嫁表姑娘,可有圣旨在,朝廷里的官员们许多家都分了两拨。
 
    傅家就是诰命们带着姑娘们一道去凑热闹,男人们下朝了就往国公府走。
 
    刘喜玉的喜服做工简单,但架不住料子好,骨架也生得好,脸生得更好,怎么穿怎么看着俊美无匹。
 
    段如玉这会儿身体也好了,穿得人模狗样的来凑热闹,瞧着刘喜玉围着人家转了两圈,嘴里啧啧作响,硬是没能说出一句不好的话来,心里不知道呸了多少口。
 
    刘喜玉一脚把人踢开,压抑住自己很想照镜子的*,看了无为一眼。
 
    这一身还是无为给打理的,忙小声道:“主子放心,半点差错都没。”
 
    刘喜玉才放心了点,看了一圈屋子里的未婚少年郎们,直接指着段如玉道:“你别跟着去。”
 
    段如玉就是来凑热闹碰喜气的,闻言道:“凭什么啊?”
 
    刘喜玉一脸鄙夷,半点不带犹豫地脱口而出,“不学无术。”
 
    不学无术段如玉怒了,“你倒是去满京城问问,谁有比我更会读催妆诗的?”
 
    这倒也是实话,段如玉再不学无术,段家也不可能不给他请先生,不过是聪明没用在正途上,于经济仕途不行而已。
 
    然而刘喜玉心里还憋着一把火,一想到段如玉打过陈郄主意,现在都想揍人一顿,哪还会给他机会露脸,指着身后一堆,“你比他们强?”
 
    被嫌弃的段如玉立马没话说了,他催妆诗行,可也属于那种不用比文采倾向于通俗玩小机灵的,今日刘喜玉请来的有好两个还都年轻举人了,在学识上可比她厉害。
 
    把段如玉这么打发在府里应酬,等着礼仪官一身叫时辰到,刘喜玉就上了马。
 
    时下成亲也只有小户人家会用轿子抬,陈郄还没进门就先把诰命服得了,国公府准备的就是一架花车,有四匹马共乘。
 
    刘喜玉骑着马,看着周围看热闹的老百姓,突然生出一股自豪感来。
 
    后面跟着的年轻未婚小郎君们也抬头挺胸走着,还跟旁边的老百姓挥手。
 
    看热闹的老百姓们也凑趣,有上了点年纪的妇人,直接把手里的手绢往人身上丢,一丢到就发出杠铃般的大笑,反而把俊俏小郎君们给逗得面红耳赤,吓得接连失声,“成何体统  !成何体统!”
 
    后面一串儿的小丫鬟在花车两边列着,手里提着装满了银叶子的时不时的抓一把丢出去,顿时换来一阵喝彩。
 
    不少没抢到的还跟着人群涌动,高喊着,“撒一把!撒一把!”
 
    奈何陈郄是个抠门,在这方面特地交代过,也就在每个路口表示表示,多了她还不心疼死。
 
    虽是抠门,不过也有嘱咐撒的时候还得往远处撒,好让他们别闹出什么踩踏事件出来。
 
    国公府里刘喜玉才出门,傅家就来了宫里的太监。
 
    因是赐婚,宫中皇后就有所表示,连着寡居的公主常兴公主都跟着赐了礼下来。
 
    这对傅家而言,又是一场体面了。
 
    傅家大夫人今日的笑容,比哪日都要多,听着报信儿的人一个接着一个来报刘喜玉一行离着傅家的距离,嘴里道着要下面的人把皇后跟公主赐下的添妆放在嫁妆的第一台第二台。
 
    就是今日上门的诰命们,也都不得不互相议论,傅家这的确是得圣恩。
 
    就在这欢喜里,傅家站的最后一个仆从小跑了回来,道着:“到了!到了!”
 
    路口点起了两千响的鞭炮,在噼里啪啦里一身锦衣的刘喜玉从鞭炮炸出的烟雾中骑着骏马缓缓而来。
 
    也亏得这马借的是久经婚典的老马,面对这鞭炮声还能半分不惊,昂首健步而来,一点不坠名马之风。
 
    婚车两边的丫鬟们又开始撒花篮里的叶子,这回到了傅家门前,撒的全是金的了,换来一叠声的百年好合。
 
    下马,傅家大大郎先拦了门,此时要做敲门诗。
 
    也是读书人家的规矩,一阵起哄里,庞家的一位秀才小老爷顺利对了出来,换得周围一阵叫好,立马就有人把敲门诗写好让人带进了院子里的男客女客们品鉴。
 
    刘喜玉就此得以进门,旁边傅家大郎在前头引路,很快就到了里门。
 
    里门是傅家二郎守着,依旧得做一首进门诗。
 
    跟着刘喜玉的少年郎立即又有做的一首出来,虽是改的旧诗,却也有新意,这一道门又过了。
 
    傅家二郎又在前领路,这回进的花厅。
 
    此时能来傅家凑热闹的男客,也基本是读书人了。
 
    见着刘喜玉这人中龙凤,少不得就有礼部的一位侍郎站了出来要跟刘喜玉对诗。
 
    刘喜玉心中是日了狗的,还好身后裴家二郎越身而出,笑着道:“小公爷这会儿哪还能作诗,怕心都飞到不知哪去了。不如晚生请老先生指点一二?”
 
    此乃裴家二房的长子,读书颇有天赋,不过因为家里是武将之家,倒也没考取功名。
 
    老侍郎也就图个喜庆凑个热闹,自然也不会为难人,也就放了人过。
 
    进了花厅,就是正厅。
 
    正厅外拦门的乃是傅三郎,傅三郎跟刘喜玉好歹也是一道游山玩水的交情,也不会多过为难,念的说难也不算难,说不难也不算不难,也就靠个机灵投巧。
 
    如此这一关也过了,这才得见到傅家大老爷  。
 
    到了这个时候,也不对诗了,还得刘喜玉跟傅家大老爷说一说自己的诚意。
 
    这诚意并不是之前给得聘礼,而是自己如何看中傅家门楣,如何愿意与之结亲,结亲后如何愿意待傅家表姑娘好。
 
    总的来说,也是个套路,大家伙儿谁成亲说的都一样。
 
    陈郄坐在临时闺房里,听着门外报刘喜玉到了哪,在哪被谁拦着各自对了什么诗,不由得汗颜。
 
    我的那个天,这破规矩可够多的,这都什么跟什么,完全没听说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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