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郄被这个喷嚏打回神来,觉得自己简直就是有病,这种事儿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不就是正确的人做正确的事情嘛。
关键是,要刘喜玉真感冒了,心疼的难不成还有别人?
这思想一开放,陈郄也就没心理负担了,一边脱自己衣服挂在屏风上,一边调笑,“还有一件你不脱了?”
刘喜玉又被闹了个大红脸,比之前脸红更甚,眼神却是往陈郄身上瞄。
陈郄不怕羞的任由刘喜玉打量,脱到最后一件肚兜也没了,一回头就看见刘喜玉往下流的鼻血。
“哎哟,我的娘!”陈郄咕噜出一句地方方言,赶紧顺手就把肚兜拿过去堵刘喜玉的鼻子。
可怜刘喜玉闻着肚兜上陈郄留下的体香跟熏香,十分羞耻的流得更汹涌了,偏生某个地方反映更激烈起来。
这一弄,有些人仰马翻,刘喜玉仰着脖子进了浴桶。
陈郄靠在人身上,“停了没?”
刘喜玉十分丧气的一动不动,也不管动不动了,只管仰着鼻子靠嘴出气。
陈郄靠近了些,想看仔细一点,下半身一不小心就碰见了不该碰的,整个人就跟炸了一样,浑身都在冒热气一样,感觉血都在往头上涌。
再滴答一声,刘喜玉擦了擦自己脸,十分悲催的发现,脸上好像沾了温热的稠水。
这洞房都没法过了!
第181章 刘家人
新人第二天起床的时候,谁都脸色不太好。
这是一场不太圆满的洞房,说得简单点就是他们俩最后什么都没干成。
鼻子里到这个时候还有点干结的血壳子,洗脸的时候顺势一揉,棉布上就留下一片红点。
清了鼻子,陈郄才觉得呼吸顺畅了一点,最后跟刘喜玉对看一眼,两人都没忍住笑了起来。
“噗――”
“哈哈――”
此时天还未亮,外面连鸡叫的声音都听不见。
两人换了国公跟国公夫人的诰命服,一道先去见了老公爷。
老公爷今日倒是把胡子给刮了,露出菱角分明的五官,岂止是年轻几岁,跟昨天完全就是两个人,刘喜玉跟他在嘴型上简直是一个模子出来的。
陈郄吊着的心也放了下来,看得出刘喜玉还是得了遗传,不是隔壁老王或者胡乱在哪抱来的孩子。
至少在血统上,日后也闹不出什么幺蛾子来了。
昨天夜里的笑话,老公爷也是知道的 。
这会儿打量着两人,还是先在心里骂自己孙子没出息,没见过女人,竟是这点姿色就失了分寸。
再骂陈郄一个姑娘家,竟是能看人看到流鼻血,可见是个色中恶鬼。
最后才让两人跪着敬了茶,先是训斥了刘喜玉几句,说是日后成家了也得有个成家的样子,然后就从旁边拿了一把钥匙给陈郄,“既是过了门,国公府里是个什么情况你也明白,家里日后也要赖你了。这钥匙,你就拿着去玩儿吧。”
陈郄收了钥匙,明白是送的东西不少,所以才只能放在仓库里。
老公爷也不是个话多的人,喝了陈郄的茶,就带着两个人一道去了家庙祭祖。
国公府传承多代,就是这一支,在家庙里的牌位也都有七八排。
祭祖并没有想象中的麻烦,老公爷只是在家谱上写上了陈郄的名字,又让两人叩拜了祖宗就带着人又出来了。
“该往宫里去了。”老公爷站在门外道。
因有赐婚,自然要进宫谢恩。
祭祖完,外面天也还没亮,两个眼圈黑沉的人又得往宫里赶。
不过在这之前,还是要再肚子里加点东西的,免得进宫了丢脸丢到姥姥家去。
就趁着这个机会老公爷跟刘喜玉只两个人说了些话,“昨天……”
说起来老公爷都有些不好意思,就道:“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生个曾孙子?”
瞧这话说的,他又不能生,刘喜玉心里还在郁闷昨晚洞房不顺,嘴里却是道:“我想着等她再长两年了。”
老国公看奇葩一样看着刘喜玉,“你种树呢结果还得先长两年?”
可老公爷当单身狗几十年,哪知道现在小年轻洞房不成的心理阴影。
何况刘喜玉也不耐跟别人说自己的内事儿,就道:“孙儿心中有数。”
老公爷难得一片好心,人家还不领情,也就不多言,“随你。”
他虽想早点抱曾孙,不过也不是非要曾孙的地步,爱谁谁。
等着两人一道守在了宫门,天边才泛白。
皇帝也是个苦命的,起的也没比朝臣们晚,每天批折子要批到天黑,起床之时天又还没亮,好容易起来了,又得到皇后那,等儿子们女儿们来请安。
把这些事儿忙活完,听说刘喜玉夫妇进宫谢恩来了,皇帝就道:“见见吧。”
伺候的太监连忙出去吩咐把人带进宫,因是喜事儿,挑的还是亲近的人,好让跟着自己的人讨个彩头。
陈郄跟着刘喜玉进了宫,先去见了皇帝。
皇帝这是第一次见到陈郄,顿时觉得也不是什么精致的人,倒是有一身本事,闹得整个京城沸沸扬扬。
不过皇帝也只是扫了一眼在心中有了个印象,便叫太监领着人去后宫拜见皇后,留下刘喜玉来说话。
皇帝最关心的还是自己的宏图大业,问道:“打算几时出京?”
刘喜玉打算再出京也是跟皇帝报备过的,“对月后就走,京城里的生意也要交接清楚 。”
刘喜玉手里的产业不少,有国公府的,也有巨门侯府打算还回来的,此回出京并非一年两年,京中老公爷也有事要忙,要花些时间来交代倒也正常。
皇帝点头,就又说到了辎重上的一些问题。
刘喜玉顺势答话,并不说深了,也不让皇帝觉得太过浅显有应付的意思。
等着快上朝了,皇帝才想起之前刘喜玉说过陈郄的话,就道:“今日没事儿就在御花园逛逛,待朕下朝,带着你媳妇一道来见了朕再走。”
皇帝这么说了,刘喜玉只得应下。
等着皇帝快下朝,陈郄在后宫里跟常兴公主嗑瓜子,壳都装了几盘子了。
常兴公主跟陈郄说得投缘,也就说起了在澜国的日子,感慨道:“这再难熬,也得熬下去,熬不下去,就只得死了。”
一个外嫁的公主,要不能在当地站稳脚跟,也就只能默默的死去。
常兴公主不愿意悄无声息地过短暂的一辈子,就少不得要跟一般的女人不同,甚至走在相反的路上。
在这方面,陈郄觉得她跟常兴公主完全是一路人,她从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怎么看,她只用确定自己的路要怎么走就好。
想起自己这一路,想来也是自己是穿越的,不然精神上也不会这么强韧,能理所当然半点不带困惑的做到一切。
“路总是人走出来的。”陈郄也总结了一下自己这两年的丰功伟绩。
常兴公主听得也心有戚戚,就陈郄遇见的那些事,换别人家姑娘,怕不是认命就是自尽了,“也是你心性坚韧。”
到刘喜玉在常兴公主殿外等候陈郄出来,常兴公主终于忍不住八卦道:“就那木头,你喜欢他什么?”
陈郄想了想,常兴公主嫁人之时刘喜玉原身还在,这还真不太好说,只得道:“大概我多话,就喜欢话少的。”
这配对倒是挺好笑的,常兴公主笑了笑,就打算放人了,“赶紧去吧,不知道在外面站了多久。”
陈郄也就起身跟公主告辞,转身出了宫殿。
见了刘喜玉,陈郄才知道皇帝打算再见她,就奇怪道:“陛下还有话没说?”
刘喜玉把自己心里的猜测说了说,又把之前来求赐婚的话跟陈郄说了一回,“陛下大概有意问你这方面之事。”
陈郄嘴角抽抽,“你倒是什么底牌都给人看。”
刘喜玉端着一张俊脸,“赐婚为重。”
赐婚是体面,陈郄有这一份体面,日后谁都小看不了她去,当然顺带着把人跟自己绑得更紧就是自己的小心思了。
下了朝的皇帝,也直接问了当初刘喜玉跟他说过陈郄擅长的两样,“不知你有什么见解?”
陈郄也不惧场,“陛下之难,其实也不在于银子是否流通,而在于粮食品种不优、五谷产量不高、百姓耕种能力有限,所以赋税不足,军粮不够分派。于军械上,在于冶铁工匠技能低,铁矿冶炼不出精铁,锻造武器的耗费过多,时间过长,影响到武器供给。”
皇帝听得连连点头,“你可有法子解决?”
陈郄点头,“有。”
皇帝大喜:“赶紧说 !说得好有赏!”
陈郄嘴角一弯,“有火炮还要那些冷兵器作什么?”
皇帝嘴角的笑意凝固,没想到陈郄说的解决办法竟是这一种,“你可知火药有多难得?”
不是皇帝不想发展热武器,实在是没那个基础,火炮这等杀伤力强大的武器谁不爱,可想爱也要爱得起来。
陈郄很明白这一点,就道:“所以,陛下也可以像鼓励读书人一样,鼓励老百姓来研究这些。火药为什么会容易燃烧爆炸?如何避免潮湿哑火?火药要怎么配方才能降低炸膛的危险?铁矿要怎么冶炼才能提纯?金属成分比例为多少才能达到最坚硬?火器的精铁要如何冶炼才不受火药影响?”
“陛下,这些东西仅仅一人几人十几人都是不成的,要做就得像教化万民一样,让大多人来学,学的人多了,有了竞争,才有人能捉摸出新的东西来。”陈郄道。
皇帝沉默了良久,才道:“你说的也有些道理。”
只是有些道理,陈郄却不明白,而这些陈郄不明白的道理却是不能明说的。
“想来老公爷在家等着你们小夫妻回家,且先退了吧。”皇帝最后摆手道。
很明显,陈郄这个说辞,并未让皇帝满意。
等出了皇宫,在马车里坐着了,陈郄才撇嘴,“想要宏图霸业,又不敢冒险,他怎么不直接当仙?”
皇帝对陈郄的评价不够高,陈郄对皇帝的看法也不怎么样。
刘喜玉道:“陛下有陛下的顾虑。”
陈郄嗤了一声,“能有什么顾虑?无非是怕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怕有些东西知道的人多了,哪一日被用来对付他自己。也不想想,真到那地步,就算全是菜刀也能当杀人的武器用。”
说到底,还是皇帝不够自信,胸襟不够开阔。
对此,陈郄十分遗憾,她本想希望皇帝能像开设那些书院一样,由朝廷拿出一笔银子出来,让人专教物理化学这方面的知识,好各方面促进当代科技的发展。
如今看这样子是不行了,还得自己从民间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