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夫守则——月半小鱼干
时间:2018-01-19 14:59:35

  “没关系,”简辰声音极轻,问到:“你睡不着?”
  
  虞宁靠在窗户边上没说话,抬眼看窗外的天,深沉的黑色竟是连点点星光都被染的暗淡无光。
  
  过了一会儿等身上的烟气散了她才慢吞吞走了过来躺了回去,叹息似地道:“早点睡吧,你明天还要早起拍戏。”
  
  她调整了一下姿势,旋即不再说话闭上眼静静地呼吸着仿佛睡着了一般。
  
  简辰保持着坐在床上的姿势,垂眼看她。
  
  似乎只要到了晚上,尤其是深夜时分,他们相处融洽的假象就会被彻底撕开,血淋淋的不留一丝情面。
  
  简辰知道虞宁在怀疑,但是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这种事听起来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就连他都会怀疑那到底是真实的上辈子,还是只是一个逼真的梦境。
  
  连他自己都不能确定,更何况告诉她呢?
  
  届时如果圆不回来,她岂不是更加生气了,那无异于将他们的关系推至冰点。
  
  简辰缓缓躺下,脑袋刚沾在枕头上,又忍不住偏头看着她。
  
  如果那的的确确是真的,他要怎么告诉她呢……
27、前世 ...
  “小辰, 我今天和虞小姐见了一面,她人很优秀, 要不然我把她的联系方式给你,你们见个面?”
  
  听着电话那头母亲略显迟疑的声音,他心中冷哼了一声, 这是相亲?
  
  抱歉, 他不需要。
  
  他正想毫不犹豫地拒绝, 却想起了一件事——这只是一个开始, 绝不会结束, 如果他现在拒绝到后来只会越来越多。
  
  他们只会估量他的价格, 将他身上的利益最大化,然后让他和另一个有价值的女人绑定在一起,就像他们那充满铜臭似的结合, 现在轮到他延续这样冰冷的关系。
  
  既然如此……
  
  “哪位虞小姐?”他声音冰冷。
  
  “小辰啊……诶——”母亲似乎有些没反应过来。
  
  他心中冷笑, 以为他会直接拒绝所以想劝他是吗?
  
  别浪费时间了,他会答应的。
  
  “——就是虞氏集团的总裁虞宁虞小姐,你应该见过她。”母亲语调有些压抑的颤抖, 就像是太过激动但是又不敢表露出来的小心翼翼。
  
  拜良好的记忆力所赐,那个笑吟吟的优雅身影立刻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他和那位虞小姐曾经在一次酒会上遇到过, 彼时的她正在一群笑容虚伪的人之中从容地回绝一个个可笑的请求, 笑吟吟的样子是那样的从容不迫, 仿佛看穿了这群人光鲜外表下的虚伪与肮脏,却又温和地默许了这样的存在。
  
  他不经意地看着,端着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却见她不经意似地往这边看了眼,恰巧撞上了他打量的眼神——
  
  被正主抓住自己在偷窥,莫名的心虚让他不小心呛着,辛辣的酒液直接在喉间灼烧开来,强烈的刺激感让他抑制不住地咳嗽:“咳——”
  
  原本流转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像是找到了合心意的玩具。她漂亮的唇角微微上扬,眼中是淡淡的兴味。
  
  被一个女人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感觉非常糟糕,忍不住恼怒地瞪了她一眼,却不知自己的面颊已经染上了薄薄的红。
  
  他没有再继续待下去,随手将酒杯放在一旁,转身步履匆忙地离开了宴会厅。
  
  想起了这件事他忍不住皱眉——
  
  看样子,他们把他卖了个好价钱。
  
  虞家可不是简家这种只能在那些上位者手掌中浮沉的小家族,那是真正的、无法撼动的有着底蕴的百年大家族。
  
  思及此,他又忍不住可怜了虞宁一把,就算是虞家家主又如何,还不是要接受商业联姻。
  
  和他结婚,她除了一张没什么用处的结婚证外能得到什么?
  
  恐怕是虞家的人给她施压,她不得不找一个稍微弱小一些的家族来掩人耳目吧。
  
  呵,同病相怜。
  
  很快地,他和那位曾有一面之缘的虞小姐去了民政局领了证,现在,这个两面之缘的虞小姐成为了他的法律上的妻子。
  
  为了将结婚的流程走完,他和她的朋友一起吃了顿饭,其中贺家大少一开始就表达了对他的怀疑与厌恶,他清楚地看到了贺家大少看的目光中有着不可忽视的嫉妒。
  
  贺大少喜欢虞小姐,或许现在不应该称呼为虞小姐,简——算了,还是虞宁吧。
  
  喜欢她,却不能和她在一起。
  
  谁叫你出生贺家,你要是出生在一个整天只能忙着四处交际应酬、无能到只能用联姻来自我拯救的家族,说不定就能娶到心上人了。
  
  他冷眼接受着她的朋友们防备的眼神,内心嘲讽着,不知道是在嘲讽自己还是他们,又或许两者皆有。
  
  按着结婚的流程,接下去就是蜜月期。
  
  他以为他可以扮演一个丈夫,然而蜜月期的生活直接撕开了他的假设,将血淋淋的现实展示在他的面前,让他浑身难受,尤其是到了晚上的时候,他只觉得坐如针毡,只想远远地逃离这个地方。
  
  是的,虞宁很美而且非常的配合,但是只要想到这个人是他的联姻对象,他们的婚姻就像他父母那样他就忍不住犯恶心。
  
  尤其他联想到他和虞宁将来可能会有个孩子的时候,他只想远远地跑来。
  
  他和虞宁的工作繁忙,这孩子会被保姆带大,又或者是丢给了某位长辈。孩子想要给他或者虞宁打电话的时候,只听到一句“爸爸/妈妈现在工作很忙,等会再打给你”,然后守着根本不会响起的电话,慢慢接受这种设定——
  
  他不是爱的结晶,而是一段婚姻必须承受的累赘。
  
  真恶心。
  
  他庆幸虞宁是个温和包容的人,在察觉到他的抗拒后,虞宁体贴地让张姨收拾了一间卧室,当晚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搬了进去。
  
  从此他们开始了分房睡的生活。
  
  他不知道虞宁喜欢谁,但是他相信被虞宁爱着的人会是幸福的,因为她的的确确是个无可挑剔的女人,即便是联姻,她也对他这个不称职的丈夫表达出了十足的耐心和体贴,以及关切。
  
  这样的心意几乎让他以为他是她的心上人,他们是因爱结合了。
  
  但是没有必要,这些无异于竹篮打水。
  
  她对他越好,他就越难受。
  
  所以他很干脆的拒绝了,没必要将时间浪费在他的身上。
  
  虞宁在尝试了几次后都被他坚决的拒绝后,放弃了这些无谓的尝试。
  
  这让他松了口气,毕竟这样他就不会有负疚感。
  
  他是被简家“卖”进来的,不去依靠虞宁的势力是他维持那少的可怜的尊严的方法,所以他拒绝带上婚戒。
  
  因为性格的缘故,他得罪了很多人,但他不愿意去讨好那些人,他只能不断地磨练自己、提升自己,努力向自己的目标更近一步。
  
  随着时间慢慢流逝,他以为他和虞宁的婚姻就这么定下来了,没想到在他们结婚第三年的时候,他忽然收到了虞宁的信息:
  
  “我在书房等你。”
  
  那是他第一次走进她的领域,书房里的书籍与文件就像是一个个的忠实勇敢的卫兵,组建成了她那坚不可摧的王国。
  
  而他就像一个入侵者。
  
  他强忍着不适应感朝书桌后看去,惊讶地发现,原来虞宁会抽烟,而且她抽烟的姿势很美,美得惊人。
  
  烟雾自她口中缓缓吐出,慢慢在书桌上方盘旋着,模糊了她的面容,就像是一副画,淡淡几笔便惊艳了世人。
  
  “我们离婚吧。”
  
  她的声音非常的冷静。
  
  他偶然会听到她这么说话,是在她给那个叫做江黎的助理下达指令的时候,冷静果决的样子非常的迷人。
  
  但是……
  
  离婚?
  
  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以前,他的回答已经迫不及待地从他的嘴里跑了出来:“好。”
  
  虞宁肩膀微微一动,旋即冷静地将一份薄薄的文件推到了他的面前。
  
  他拿着笔的手都忍不住颤抖,他不敢相信刚才听到了什么、说了什么、看到了什么,他现在又准备做什么?
  
  他迅速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的犹豫。
  
  虞宁将那份文件拿在手上,看着右下角的签名,眼中似有什么在闪动,似乎在怀念了什么又像是在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他突然间发现,自己可能并没有真正认识过她。
  
  她缓缓吸气,旋即吐了出来,整个人精神了许多,冲他微微一笑,声音有着不易察觉的颤抖:“现在你可以和温子清在一起了,你自由了。”
  
  温子清?
  
  这件事和温子清有什么关系?
  
  但是……自由,这个词真是无比的美妙。
  
  所以,他逃开那个魔咒了?
  
  他可以找一个他真正喜欢的人,并且和她共度一生了。
  
  对吗?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看向她,神色是从未有过的放松与认真,真诚道:“谢谢。”
  
  话音刚落,他便看见她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似的,眼神却是他从未看到过的痛苦和难受,她唇角扯了扯,勉强地扯出一个笑容,声音无法抑制地颤抖着:“不客气。”
  
  看到那种眼神看到后,他的心忽然猛的跳动了一下,出演过许多角色、体验过不同情绪的他在那一瞬间明悟了,虞宁和他结婚从来不是因为所谓的掩人耳目,而是她对他有好感。
  
  看看他干了什么事?
  
  一直以来都是他凭着自己的想法去揣摩她的意图,他不曾站在她的角度,又哪里能真的知道她在想什么,他凭什么以为所有人都和他一样。
  
  “你——”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
  
  他的心跳无法控制地快起来,就像是所有的压力一扫而空似的,他的婚姻其实不像他想象的那么冰冷,至少他们之间有爱存在过,他的妻子是对他有好感的。
  
  只是现在成为了他的前妻——
  
  这个想法让他的心瞬间跌回了谷底。
  
  他都干了些什么蠢事!
  
  书桌后的她轻轻呼吸着调整着自己的情绪,再度睁开眼时,眼中的情绪已经收敛的一干二净,温和的眼神就像当初他在酒会上看到的那样睿智却又包容,她抿唇微笑道:“好了,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还要工作,不介意的话,请你先出去吧。”
  
  语气虽然温和,但是态度却让人无法抗拒。他将那些尚未整理好的话咽了下去,静静地看着她,却见她眼神再度变化了起来。
  
  他害怕看到她的情绪崩溃,匆忙偏过头避开了她的眼神,低声道:“抱歉,打扰你了。”,逃似的离开了书房。
  
  当夜他彻底失眠了,当他闭上眼时满眼都是她的痛苦而忍耐的眼神,他辗转反复着不断地调整着自己的姿势,却始终无法入眠。
  
  在这种情绪的折磨下,他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间,准备去厨房倒杯牛奶。
  
  在经过虞宁的房间——也就是他蜜月期住过的主卧室——紧闭着房门,他却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酒气。
  
  从房间外经过都能闻到这股酒气,可见里面的人究竟喝了多少。
  
  他不自觉停下了脚步在门口驻足,心头一动,一个念头如同魔咒般涌了上来紧紧的缠绕着他,他放弃挣扎,顺从自己的内心紧绷着神经、小心翼翼地靠了过去,将耳朵贴在了门板上。
  
  大概是隔音效果太好,他什么声音都听不到,直到他正想离开时,突然清脆的一声碰撞声:
  
  “砰——”
  
  清脆的声响惊的他几乎是弹着离开了房门,快步地逃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们离婚的消息很快在亲人之间传开了,意料之中的,他接到了母亲的电话,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母亲打电话来并不是想要教训他,而是声音温柔地安慰着他。
  
  他突然间意识到,这个世界可能真的和他想象的不一样,他的心结太深以至于他太过封闭自我,最后直接忽略了周围的人情绪。
  
  他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他决定去看心理医生。
  
  再次见到虞宁时,是他接受治疗的半年以后。又是一场酒会,甚至是同一个宴会厅,同样的位置,他端着酒杯慢慢地在宴会厅里晃悠着,目光随意地观察着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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