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侯府嫡女——一指流纱
时间:2018-01-20 14:49:44

  瑾娘忙站起身来道:“用了午饭再走吧。”
  “多谢,只是一家人都在等消息,不能过多耽搁,多谢夫人美意。”成振清道。
  这时施锦绣提着个包裹追出来,拉着成靖宁的手道:“成姑娘,我想跟你去京城。”
  成靖宁疑惑:“为什么?”
  施锦绣低头看着鞋尖:“我不是娘生的,她不喜欢我,我也没法把她当亲娘。苏州太小,我想去京城看看,求姑娘成全。”
  施锦绣的确能干,但相处几日下来,知她是不安分的主,让这么一个人进侯府,她不敢保证以后会生出什么事来。“京城不是苏州,没你想象的那么好。”
  “我知道,所以我愿意卖身为奴,只要能学到本事。我也知道姑娘不喜我这样性子的人,但我发誓,我一定忠于姑娘,如若日后背叛您,就不得好死,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施锦绣举起右手,郑重地道,神色是从未有过的认真严肃。
  古人相信举头三尺有神明,一般是不会轻易发誓的,眼下施锦绣立下这等重誓,让成靖宁拿不定主意,只好向成振清求助。成振清几经沉浮,见过无数种人,眼前的小姑娘很有野心,但她眼睛清明,不是狠毒之人。“你要知道卖身为奴意味着什么,以后你就是永宁侯府的奴婢,生死都捏在侯府的几位主子手上。若说错一句话,做错一件事,可能万劫不复,这些你都要想清楚。”
  施锦绣想了片刻,下定决心说:“路是我选的,无论后果如何,我都不后悔。”曾经,她做着没完没了的家务活,听着左邻右舍谈高门官家之事,有富贵锦绣,也有鲜血阴私,但她不害怕,她要的是改变现在的处境。施家是苏州城内的普通人家,而她又是个小妇生的,一直被人瞧不起,将来也不会有好前途,她不想糊里糊涂的嫁个男人生一堆娃娃,更不想糊里糊涂辛苦的过一辈子。京城是她改变命运的地方,是她舍弃一切也要抓住的机会。
  “你有母亲兄弟,这件事,你自己做不了主。”成靖宁目光看向瑾娘。
  瑾娘此刻咬牙犹豫着,施锦绣走到她面前碰碰的磕了三个头:“娘,这些年多谢您的教导和照顾,将来女儿一定会报答您的恩情。”
  瑾娘叹气,让她起来:“你愿意去就去吧,侯府不比咱们家,事事要谨言慎行,要强可以,但不能逞强,千万不能有坏心,要看清自己的身份。”
  “女儿明白,一定不会给您、给大哥和小弟丢脸。”施锦绣又磕了个头。
  “既然都同意,那你跟我们走吧。”成振清道,不过却没立刻离开,和施锦绣拟了卖身契,给了十两银子给瑾娘。瑾娘叹着气,给了施锦绣五两银子,“以后你不在家,在外边要好好照顾自己,这些银子留给你傍身。”
  施锦绣还了三两给她:“二两就够了,以后我会有月钱。”成振清点了点头,施锦绣到底不是个心不正的孩子。
  这时已到正午,赶路也不急在这一时三刻,索性留下用饭,给成材银两让他去酒楼定一桌席面回来。瑾娘原想自己下厨招待成振清父女,不过想着他们赶时间,终究没说出口。
  用过午饭后,成振清不让瑾娘母子相送,他料到走运河那边会有此刻拦截,索性南下到余杭,坐船走海路到天津,再绕一段路回京城。
  一路北上,途中颇为顺利,没什么阻碍,到京津渡口时,已有永宁侯府的人来接。城门口人多眼杂,侯府派出的人个个精悍厉害,盯梢的人不敢轻举妄动,只得把成振清回京的消息递给那边。
  回到侯府,成靖宁还没站稳脚跟,已被沈老夫人揽在怀中,痛哭流涕的说着祖宗保佑的话。顾子衿也站在一旁抹泪,直道平安就好。“到琼华院去说话。”沈老夫人紧紧拉着成靖宁的手说。
  成靖宁一路絮絮叨叨的说着整件事的经过,庆幸上的是一艘货船,庆幸堆了货物的杂间有生锈的铁器,而恭桶正好就在那间小屋里。“这次是我运气好。”命运对她的眷顾,让她躲过这一劫。
  “阿弥陀佛。”沈老夫人双手合十,在堂屋供的观音像前念佛道。
  “我把十五那天绑我的人画出来了。”成靖宁从包裹里拿出几张白纸来,惟妙惟肖的画着几个人。“这个就是那日戴钟馗面具的拐子,不过在苏州时,有一晚我做恶梦,梦到他死了,被抛尸到河里,身上绑着一块很重的铁墩子。”她指着长得精明圆滑的男子说,同时也恍然记起去年端午那日被碰瓷的事,这个人正好就在其中。
  “这个女人好像是那边的人,我断断续续的听到他们说,到扬州之后,这个女人会一直跟着我,监视我,等几年之后再送我上京城。”长脸女人也是精瘦能干的长相,面容严肃,看上去很可怕。
  “还有这些,都是那艘货船上的人。船从京城到余杭,运了毛皮、铁具、药材。”每一个人的脸,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成振清拿着画像一一认人,命成材进来,把画像送到京兆尹府,全国通缉搜查。不过阴谋败露,那边应该不会再出手,但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哪怕查上三五年,也要抓到幕后之人。
  得到消息之后,成永皓兄弟二人一个从萧府匆忙赶回,一个从顾家回来,见到完好无损的成靖宁,激动得落泪,成永皓更是无形象的搂着成靖宁嚎啕大哭,说着“我还以为把你弄丢了再也找不回”的丧气话。
 
 
第56章 风筝
  “大哥别哭了, 你哭起来很难看。这次多亏我运气好, 也亏得我聪明才逃脱魔掌。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成靖宁递了帕子给成永皓擦眼泪, 她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一旁的成永安闻言,松开皱紧的眉头, 冲着成靖宁微微一笑。
  成振清神经依然紧绷, 对两个儿子道:“此事是冲着侯府来的,这次能朝靖宁下手,下次也可能是你们,百密一疏, 你们两个在外边也要小心行事,不可大意。”如果成靖宁没逃脱,真被卖到扬州的烟花之地, 三五年之后再被送回, 不知会掀起怎样的风浪?永宁侯府已是京城数一数二的豪门勋贵,如此这般都敢对府上的人下手,幕后之人可想而知是多么嚣张。
  成永皓和成永安,也是一脸严肃:“是,爹。”
  “靖宁,你回去歇着, 我和你爹还有事商量。”沈老夫人对成靖宁说,阴谋或阳谋, 还不能过早的让成靖宁参与。
  成靖宁想着一起上京的施锦绣, 道:“祖母,母亲, 落难时搭救过我的那户人家的庶女一起来了。她已卖身为奴,以后她就在府上做事,您们安排一下吧。”
  沈老夫人点头:“她的事我来处置,你先回行云院。”
  自成靖宁失踪之后,行云院上下愁云惨淡,除了把院子看好打扫干净外,几个大丫头每日都在沈老夫人的小佛堂前上香祈祷。这会儿见着成靖宁回来,个个激动得热泪盈眶,抱着痛哭流涕。
  “别哭了别哭了,我回来了,大家都要高高兴兴的。”成靖宁给花月几个擦眼泪,用事后诸葛亮般自大的语气哄人道:“你们姑娘我吉人天相,又聪明又能干,几个蟊贼还搞不定?”
  “姑娘就会哄人。”花月虽哭着,却没刚才那么难过了。扶着成靖宁上座,水袖几人又是端茶又是上点心。奔波一路,成靖宁拿了几块点心填肚子,半真半假的说着自己如何聪明神勇,如何与几个贼子斗智斗勇,听的一屋子丫头破涕为笑。
  这时候可可和噜噜都赶了过来,噜噜顽皮爱撒娇,一见主人就求蹭求抚摸求抱抱。成靖宁许久不见它,抱着狠蹭一阵,掂量之后对水袖等人道:“我才走几天,它怎么又重了许多?你们都喂它吃什么了?”
  噜噜不服气的喵了一声,宣泄着不满的情绪,花月抱着半大的雪儿笑道:“它抢雪儿的鱼吃呢,把可可的那一份也吃了。”
  可可乖巧的坐在成靖宁脚边,许是猫黑的缘故,看上去瘦了些许,此刻正仰着头看她,阴阳眼里满满的都是担忧。
  水袖对可可刮目相看,对它有了几分喜爱,夸奖说:“姑娘失踪之后,可可不怎么吃饭,整天坐在房顶上张望,不然就在姑娘的书桌上发呆,其他地儿都没去。”
  相比较之下,没心没肺的噜噜让人啼笑皆非。成靖宁抱起可可,一声又一声地感叹着,果然猫和人,都不能看表面,都是猫,还是可可贴心,不枉她当初力排众议收留它。
  这边正抱着黑猫长吁短叹,沈嘉月就闻风到了,进门就拉着成靖宁的手上下打量:“你终于回来了,这些天可担心死我了,就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花月破涕为笑,对成靖宁说:“沈姑娘整天念叨着姑娘,每天都派人来探消息,这不今早刚得到喜讯就赶过来了。奴婢听说,沈姑娘为求姑娘平安回来,整日的挤国公夫人的小佛堂,弄得卫老夫人想清清静静的礼佛都不成呢。佛祖定是听到沈姑娘和奴婢们的祈求,让姑娘平平安安的回来了。”
  成靖宁挤在中间,一手牵着沈嘉月,一手牵着花月,感动道:“定是有你们,我才能幸运的逃脱。”
  花月听了直抹泪,成靖宁又是一阵感叹,一起去里间,说着这一路的事情。没了调侃的语气,多了几分凝重,都认真听着她说话。
  “拐子怕我逃走,一直绑着我的手脚。怕我大声呼喊,又在饭食里下了分量不轻的软骨散。原本我也以为没救了,后来如厕发现杂间的杂物堆里有一个生锈的铁片,趁着出恭的空档捡了藏起来。入夜之后趁着无人管我,割了绳子跳水逃走。那时候我全身无力,也是拼着一口气不停的往一个方向走。好在那一船人都没发现,我又往南走,才躲过追捕。也幸好,我遇到了一户好人家。”成靖宁平静地叙述那场惊心动魄的经历。
  沈嘉月身临其境,双手合十道:“好在有惊无险,也亏得你机灵。”难为她今天不打不闹,很安静的听成靖宁说话。成靖宁赞同的点头,幸好她泅水技术过关,也幸好,她跟着瑾娘一家往南走了。
  絮叨完江南的事,荀太夫人身边的林妈妈到了,慰问一番后回景斓堂复命。回京后的第一日,便在家人的关心中度过。
  晚上用饭时,沈老夫人把施锦绣的事说了,和寻常买进侯府的丫鬟一样,先学半年规矩,再凭手艺分活计,从最末等得丫头做起,是否经受得起考验,能不能起来就看她的本事,也就是说,施锦绣不能以恩人自居,在她没学好之前,是见不到府上任何一个主子的。
  “还有你思柔表姐,她已经出嫁。嫁的是个从六品同知,虽说是做续弦,但前头的夫人只留了个女儿,夫婿也年富力强,能干有为,将来不会差。”正月里荀思柔送了礼来,写信说了近况,字里行间都是新婚的喜悦。
  成靖宁听到荀思柔的消息也安心了:“她有好归宿就好,日子都是自个儿过出来的,她是明白人,一定会过得好的。”
  次日清早,得了消息的几户姻亲都上门来探望。顾老夫人听成靖宁说完这遭经历,已是老泪纵横,搂着外孙女念叨着祖宗保佑。令国公府的卫老夫人笑道:“靖宁是个有福气的孩子,哪次不是逢凶化吉安稳度过?”
  “多亏祖母母亲还有嘉月和我的几个丫头整日的诵经祈祷,我才能有惊无险的回来。”成靖宁坐在顾老夫人身边,乖巧地道。
  坐在一旁的世子夫人谢氏翻了个白眼,回来了又如何?名声已经不好听了,反正她是不喜欢成靖宁的,加上现在又有了这么个污点。
  当日下午,宫中皇后的赏赐也到了,郑义传达着皇后的意思,说此事事关重大,今上吩咐刑部那边彻查此事,定会还永宁侯府一个公道。
  沈老夫人等人跪拜谢恩,又问了皇后是否安好。郑公公一脸的春风得意:“娘娘在宫里是极好的,自娘娘身子养好之后,陛下一直招幸,连最新得宠的蓉嫔都比了下去。”
  皇帝的宠爱关乎个人和家族荣辱,皇后得宠,三位皇子和永宁侯府才能恩宠不断,在他们真正掌握权势之前,今上的恩赐才是他们的立足之本。
  “多谢公公。”成振清对郑公公十分客气,又送上一个鼓鼓的荷包。
  后几日,永宁侯府门前络绎不绝,成靖宁招待着英娘等小姐妹,不厌其烦的说着上元节后惊心动魄的经历。成安宁认真的听着,露出庆幸的神色来:“幸好没事,六妹妹平安归来。这些日子来,大家没少担心。”
  “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靖宁日后定会平平安安的。”罗氏关切道,颇有几分劫后余生的感慨。
  成馨宁也道:“不知谁那么大胆,连官家小姐都敢拐,抓到拐子之后,定要狠狠惩戒一番才好!”
  “爹已经把画像交到刑部了,相信很快就能抓到人。”成靖宁思索着幕后真凶,怕是很难找到那人了,转而叮嘱她们姐妹说:“京城也不是安生之所,两位姐姐平日出门也要小心一些。”
  很快,永宁侯府二小姐智斗拐子的事在京城传得神乎其神,茶馆街巷,酒肆高门,流传着各样传说。而绑架成靖宁的幕后意图,也以此种方式传播着。
  高门府第的金贵嫡女,沦落为烟花之地的风尘女子,幕后之人之恶毒阴险,已非常人能比。种种说法传入后宫,皇后在今上哭诉一番后,难免又是一番安慰许诺。
  经此一事,成靖宁的名声难免受损,虽说她并没真正沦落到那地方,但总挡不了其他猜测。也好在她年纪小,等过上两年,便不会有人再提。若四皇子坐上太子之位,谁还在乎那点子事?
  二月十九观音大士生辰,免不了要去大觉寺敬香祈福,做场法事驱驱晦气。成靖宁本着入乡随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念头,虔诚的在观音大士的神像前拜了几拜。这次侥幸逃脱,若再有下次,她不能保证还有那样的运气。
  寺里遇到来参加观音会的王老夫人,遇到沈老夫人祖孙两个,难免要拉着慰问一番。遇到萧云旌时,人也慰问了几句。
  “没事没事,这次是菩萨保佑,除了某些居心叵测的,还是好人居多。谢谢你了。”成靖宁被萧云旌关心一通,有些不自然,她还记得大年初一那会儿,他冷冰冰的脸。
  “祖父和我在江湖上有些人脉,下次遇到麻烦就拿这块玉佩去找漕帮或是萧家商行的人。别遇到个人就傻乎乎的信了。”萧云旌拿了个荷包给成靖宁。
  成靖宁推拒着不敢收:“不用了萧大哥,这次是有人冲着我们家来的,同样的事不会有下次了。这东西太贵重,我不能收。”
  萧云旌态度坚决不容她再说:“给你就拿好了。”不由分说塞到她手上,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成靖宁拿着装了玉佩的荷包愣在当场,以后她也是有江湖大佬罩着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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