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侯府嫡女——一指流纱
时间:2018-01-20 14:49:44

  也还好,下面除了枯叶什么也没有。仔细回想刚才发生的事,西伯利亚土狗长得再像狼,也不至于把她们的马吓成那个样子,而且她听到说话嬉笑的声音,再后来她的马中了什么东西,发狂一般的奔跑,是遇到刺客还是山贼了?沈嘉月现在应该没事吧?成靖宁揉着受伤的脚踝想着。那六个健妇武功不弱,一定不会有事。只是她现在,该呼救呢,还是自己想法子爬上去?
  又歇了一阵,才扶着井壁缓缓站起身来,跃跃欲试的往上爬。听到靠近的脚步声和狗叫声,成靖宁立刻停下动作。她透过藤蔓和荒草的空隙往外看,只有凌厉的黑影闪过,还有一些精力旺盛的狗。
  会被发现吗?成靖宁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坐在陷阱底下一动不动。好在那些狗只凑到这里嗅了嗅就走了,没有停留。
  她确定,是刚才那伙放狗的人。不过用哈士奇来做猎犬,想必也聪明不到哪里去。可能是这种犬才传进中土,加之外形像狼,看着威风凛凛,所以才被用来做猎犬的吧?西伯利亚土狗用来拆家可以,用来打猎?还不如她在崖州养的土狗来福。难怪刚才那群人没发现她,突然有了一丝庆幸。想到来福,那只陪她共苦却不能同甘的忠犬,登时一阵伤感。
  感慨了一番之后,成靖宁等了很久才从坑底捡了一根棍子,撬井壁的土,弄了个简易的梯子后,一步一步往上爬,最终抓住顶端的藤蔓和野草,才钻了出去。刚冒出一个头来,就见上面一个压迫的身影,弯弓搭箭,指着她的脑袋。她惊慌失措,加之身上带伤,一下子就栽了回去。
  这时候上面的野草和藤蔓被扒开,出现的人却是萧云旌,此刻不解的看着她,问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一两句话说不清,先让我上去。”成靖宁这时候狼狈得很,身上全是泥和土,头上还有枯草和落叶。
  “拉住我的手。”萧云旌蹲在上边,伸出一只长臂来。成靖宁不想其他,就把手搭了上去,萧云旌生得高大,如拎只兔子一样将人拎了上来。
  成靖宁狼狈得很,拍着身上的泥土,说:“我和嘉月到山里来碰运气,看能不能寻到白鹿。找了一圈后没有收获,准备看完风景后返回去。结果听到狼嚎声,不知从何处冲出几匹长得像狼的狗来,我们的马吓得够呛,再之后我的马中了什么东西,发狂的在林子里乱冲一气,后来它被石头拌了腿,我就从马背上摔落下来,跌落到这里来了。刚才过去的那些人,萧大哥知道是谁吗?”
  萧云旌朝周围看了一圈,说:“我才到这里,没看到人。”末了又补充道:“过来的路上也没看到人。”
  成靖宁拍打着衣裳上的泥土和枯叶,问道:“那这里是什么地方?”
  “不知道,不过应该到燕山深处了。”他们在山里转了大半日,离外面的平原田庄很远了。
  “现在什么时辰了?”成靖宁看着天色问道,日头偏西,地上的影子拉得很长。
  “差不多快酉时了。”萧云旌判断说,常年在外行军,有一套判别的法子。
  成靖宁惊讶:“这么晚了?”难怪她肚子有些饿了,又见萧云旌孤身一人,问道:“萧大哥怎么在这里?”
  “为了快些找到白鹿,我们决定分开走了,找不到就暂时不回去,今夜会露宿在外。”萧云旌帮她拈去头上的叶子和碎渣,“这里已到燕山深处,要出山的话,得走三个时辰,时常有猛兽出没,暂时先跟着我走。”
  “好!”遇到救命稻草,成靖宁总算舒了口气。但眼下得想办法联系沈嘉月,这时候估计急坏了吧。“只是我和嘉月走散了,她应该还在找我,这时候应该很着急,我担心她找不到我还在深山里,万一迷路了……”
  成靖宁理着自己乱蓬蓬的头发,喋喋不休的说着话,只见萧云旌把手放进嘴里,吹了个口哨,一只白色带有黑色斑点的鹰从天而降,他拿出随身携带着纸和笔,匆匆写了一封信后对成靖宁道:“把你的耳环取下给我。”
  成靖宁依言取了耳环给萧云旌,见他把她的耳环和着信一起装进竹筒中,然后挂在鹰的腿上:“去吧。”
  黑斑鹰扑腾扑腾的飞走,成靖宁望着它远去,问萧云旌说:“这是什么鹰?”这么纯良,还能送信。
  “海东青。”萧云旌说。
  成靖宁瞪大眼睛看着他,又看了看飞走的鹰。海东青,神鸟啊!素有万鹰之神之说,传言十万只神鹰里才出一只,千金难买。这么珍贵的鹰用来送信,太奢侈了!也只有萧老太爷有这个财力了吧?果真是有钱人呐!为了不让自己显得无知,识趣的闭上嘴巴。
  “眼下出山来不及了,只能委屈你在外露宿一宿,没关系吧?”萧云旌回头看她,问道。
  “啊……”成靖宁有些懵懂,不久之前还和沈嘉月说露宿野外不合适,回家比较好,眼下……有种啪啪打脸的感觉。看了看天色,也只好如此了,“哦……”
  燕山地方大,野猪、野鹿、野羊、雉鸡、兔子等野物多,时常有猎人进来打猎,在不同的地方筑有晚间歇脚的地方,或搭一个草棚,或选一棵数人合抱的大树,把中间掏空,做成树屋。他们运气好,寻到一棵在山泉边的树屋,萧云旌巡视周围后说:“今晚只能在这里歇脚了。”
  这时候夜未黑尽,尚有夕阳的余热,萧云旌放下弓和箭,拿着水壶到山泉里打了水回来,对成靖宁说:“先喝着解解渴吧,这里还有一些干粮,吃着垫一垫,我去附近找找有没有猎物。”
  “你去吧,我不会乱跑的。”成靖宁坐在石头上,接过水壶和干粮说。
  等萧云旌离开后,成靖宁吃了块饼垫肚子,打量了周围一圈,发现猎户选的这地方不错,把水壶和干粮放进树屋后,拿出藏在树洞里的陶锅、碗和筷子,拿到山泉边洗了,又到泉眼处打了一锅干净的清水。
  萧云旌带的东西齐全,有火石、盐、面粉、一小罐猪油、番椒粉、胡椒粉、花椒粉、孜然等,还有一把匕首。她清理了坑灶后,到附近捡了一堆干柴回来,点燃了烧水,把水壶里的冷山泉换成烧开的开水。
  想到夜间山里冷,又到附近捡柴,不曾想附近还能摘到野葱、野韭菜、山芹和野生番薯,想到山泉里那几条鱼,今晚也可以做烤鱼。于是回去时便拿了匕首,削了一根长棍,准备去泉边叉鱼。在崖州练成的本事还未忘记,努力一把后叉回两条巴掌大的鱼。她把鱼处理后,撒上盐,用洗净的松针包裹好了,放在火边烤着。
  萧云旌提着活蹦乱跳的野兔回来时,远远的就闻到鱼的香味和烤番薯以及野菜煮面片的味道。成靖宁看到他回来,招手道:“萧大哥快过来,晚饭我做好了,有鱼、番薯,还有野菜汤。”
  想不到她这么会享受,还以为会害怕躲着哭。到火塘边坐下时,成靖宁拿了个瓷碗,舀了一碗野菜面片给他,“用你包裹里的东西做的,没关系吧?”她还是有些怕萧云旌的。
  “没事。”寻了根绳子绑住两只野兔的四肢,栓在一旁的小树上。
  “等会儿还有鱼和番薯。”成靖宁往火堆里加干松针,等这把火燃尽之后,才将裹包在烧焦的青松针里的鱼取出来,抹了油又放在火上烤一阵,鱼的焦香和孜然、番椒、花椒的香气在周围散发出来。“尝尝看。”成靖宁等他用完野菜面片汤,把烤好的鱼捧了上去。
  “你很会做吃的。”萧云旌吃相斯文,轻咬了一口鱼肉说。
  成靖宁手上的动作未停,翻烤着属于她的这条鱼,说:“在崖州的时候爹和娘做的饭都不好吃,我只有自己动手了。回来之后又寻了一些菜谱,做些新鲜的菜吃。只要有东西,在野外也能做大餐。”
  “在崖州过得辛苦吗?”萧云旌很好奇她的那段经历。
  回到京城,成靖宁才知他们那段日子为何不缺钱花,还能在她年幼时请村里的大婶来照顾顾子衿和她,原来成振清被贬之前,沈老夫人偷偷塞了一千两银子给他。“不辛苦,崖州挺不错的,风光很好,物产丰饶,有很多果蔬、海鲜和海菜。那时候我经常和村里的小伙伴儿一起去摘椰子、香蕉、凤梨那些,还跟着出海捕过鱼,到海里挖过海菜。”其实在崖州的日子很有趣,她是个很会为自己找乐子的人。
  “看不出来。”萧云旌说,他记得她说过,崖州的日子很苦,每年有暴雨飓风,她时常病着,在家很少出门。
  “那是你没去过,崖州并不是京城上官和百姓说的那么野蛮不开化,那边其实很不错的。”成靖宁辩解道,“那西北苦吗?”
  萧云旌想了想,说:“不打仗的时候,也不怎么辛苦。”
  “那崖州差不多也这样。”成靖宁让他换位思考。
  “我明白了。”萧云旌很快理解她的意思,这时候打开水壶喝水,是温热的。
  成靖宁回京城之后,举止斯文了许多,撕下鱼腹上的肉,挑去鱼刺放进嘴里,咽下之后才对他说:“以后别喝生水,烧开之后冷了再喝,就不容易生病。”
  萧云旌笑了笑,“好。”
  他笑起来有几分温暖,敛去身上的杀伐之气后,倒有几分谦谦君子的文雅,成靖宁被他的笑容恍了恍神,意识到失态之后只好低头专心的吃鱼。萧云旌置若罔闻,吐了鱼刺之后,动手翻了翻火堆里的番薯,问道:“能吃了吗?”
  “应该快好了。”成靖宁低着头支吾道。
  长在野地里的番薯个头小,加之又不是收获的季节,每个只有两根手指大小,成靖宁担心他吃不饱,说:“我已经好了,番薯都你吃吧。我去洗碗。”她抱着锅和碗筷到泉边洗了,又端了一锅清水回来放灶上。
  突然之间变得很安静,萧云旌问她说:“在荒山野岭过夜,不害怕吗?”其实他很喜欢听成靖宁说话,少女的声音清灵,无忧无虑的,很好听。
  “不怕,在崖州的时候偶尔会跟爹一起进山打猎,也像这样露宿荒野。现在有萧大哥你在,我当然也不怕。”成靖宁对萧云旌很是信任。
  只是这种晚辈对长辈的信赖和依靠,让萧云旌有些心堵,他好像没那么老吧?
  成靖宁没注意到他的神色,说着在崖州的趣事,又问了些成永皓在军中的事,萧云旌忍着那股憋屈的劲儿应和着。
  山里的夜空很干净,天上的星星清晰可见,成靖宁这之后坐在树屋前,靠在树干上数着星星,这时候她已找不到话题和萧云旌继续说下去。萧云旌依旧坐在火堆边的石头上,腰板挺得直直的,犹如上一世所见的军人那般,无论何时,都保持着一名铁血军人的风姿。
  这时不知他从何处变了一管箫来,吹奏着温和软绵的歌谣,箫声瑟瑟,这时候却犹如笛声婉转,成靖宁登时觉得身心舒畅,想不到他还会吹箫。很快箫声变成催眠曲,没多会儿眼皮开始打架,瞌睡虫上来后,靠着树壁睡着了。
  两首曲子吹奏完毕,抬头看树上的人,已经睡得一脸平和。把人抱到里边摆正了,脱下外衣帮她盖上,回到原处熄了火,练习吐纳之法,耐心的等着子时到来。
  山里凉快,哪怕是三伏的天,到半夜时人也被冷醒,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坐起身来,霎时不知今夕何夕,身在何处。目光转向外面时,就见周围萤火飞舞,拖着蓝色的尾巴,在夜中留下淡淡的光华,淡雅的月光洒落在山间小溪,潺潺的流水,朦胧的夜光,瑰丽的萤火,衬得黑夜如梦似幻。
  泉水边,赫然是一头白色的鹿,此刻正俯身饮水,月光洒在它身上,为它罩上一层光晕,仿佛佛祖的圣光一般。成靖宁被夜晚出现的精灵惊得说不出话来,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声,破坏了眼前至美的画面。
 
 
第63章 报复
  萧云旌已拿起工具准备捕鹿, 成靖宁见状, 低声求道:“白鹿是瑞兽, 这等精灵般的生物,就该在山野林间自由自在的活着才是, 而不是进献给贵人, 被圈禁在狭小的庙宇林场,成为他们的玩物。”
  萧云旌笑她天真,说:“它的行踪已经暴露,越来越多的人进山捉它, 迟早有一天它会落到人手里,被圈养在庙宇林场,供皇室贵胄观赏, 沦为你所说的玩物。”
  成靖宁闻言, 心里一阵失落,萧云旌说得很有道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谁让它生得稀罕呢?
  “不如我先捕获了献给陛下,到时请求陛下将其养到西山猎场, 那里地方足够大,便是养数只猛虎黑熊也够了, 一只白鹿还不至于被囚禁着没有自由。”萧云旌说完, 拿着绳套和弓箭去了。
  成靖宁无话可说,只好靠在树干上, 低头看着被绑在小树边的两只无精打采的野兔。等到月亮往西移了一点之后,萧云旌扛着一头才成年的白鹿回来,它的个头比一般的鹿小一些,全身雪白,在月光的照耀下,仿若带着圣光。这时它的眼神灰暗,凄凄惨惨的呦呦叫着。
  白鹿被可怜巴拉的栓在树上,身上没有伤,但中了麻针,看起来有气无力。成靖宁从树屋上跳下来,走到它身边停下,摸着白鹿的脖子,对萧云旌说:“萧大哥,你一定要说服陛下,等他和宫中贵人看过之后,养到西山猎场那边去。”
  萧云旌再面冷心冷,也经不住成靖宁的一番恳请,应道:“我一定会的,你放心。”
  得了保证,成靖宁才重新爬回树屋睡觉,看到落在一旁的衣裳,又伸出个头说:“萧大哥,谢谢了。”
  萧云旌怔了怔,笑道:“不用谢,累了一天了,早些睡吧。”点上驱蚊香后,靠在树干上闭目养神。
  天一亮,成靖宁就被白鹿的叫声吵醒,这时候萧云旌已烤好了一只野兔,把昨天剩下的干粮热好了。见她过来,送上水壶说:“我已经传信通知他们在花溪那边等了,吃过早饭之后到那边汇合。”
  成靖宁先喝了水,到清泉那边洗了脸漱了口之后,把乱蓬蓬的头发理顺,扎了两个辫子才吃东西。
  吃饱喝足后上路,萧云旌牵着白鹿走后面,成靖宁抱着野兔走前面。顺着林间若隐若现的山路,往太阳升起的地方走。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再次听到潺潺的水流声,便见到前边的林子里的一群人。
  沈嘉月担心了成靖宁一个下午,和成永皓等人汇合之后,收到萧云旌的信才安心,这时候的她有些无聊,有些暴躁的来回踱步,手里的鞭子在空中挥来挥去。听到鹿的叫声,循声望去就看到成靖宁和萧云旌。
  “靖宁!”沈嘉月炮弹一样冲过去,抱着人就哭:“昨天真是吓死我的,幸好你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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