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小酒师——蓝牛
时间:2018-01-21 17:26:56

 
    窦清幽冷眼看着,冷笑不已。这一家人,都能耐的很。错的都是别人,好的都是他们,吃亏的也是他们。即便证据确凿,当场抓住,也能狡辩出别人错的理由来。
 
    “娘不用多说多管,我们先带小郎去找大夫!”扶着窦小郎送他上了骡车。
 
    坐在骡车上,窦清幽瞥了眼窦传家,转头怒瞪窦翠玲和刁氏几个,“你们偷酿的酒,休想卖不出!”
 
    窦翠玲家偷着酿果酒的事儿村里都已经知道了,还有人跟刁氏打听是咋酿的。看窦清幽说这话,以为她是说的气话恨话。
 
    赵成志听了却连声阴沉难看万分,指着赵天赐大骂,喊着要打死他。
 
    但毕竟就这一个儿子,又是老小的,窦翠玲又已经打过了,半边脸都红肿了,不舍得再下手。可说他们家的酒卖不出去,也预示着他们今儿个来这一趟是白来了。
 
    窦传家想跟着小郎一块去看大夫,没上去骡车。
 
    窦三郎赶着骡车就狂奔出去,倒是梁五郎手脚快,麻利的爬上了车,跟着一块来。
 
    窦小郎的耳朵按了会子,到镇上的时候就已经不怎么流血了,不过衣裳脖子一大片的血迹,满手的血看着有点吓人。
 
    大夫看后,忙给上了药,“包扎这个地方却是不好包扎的。”
 
    “不包扎冬天好的慢。”窦清幽拿了纱布,先给窦清幽脑袋缠一圈,从脖子下面拉上来,两边系上,这样就能在耳朵下面包扎住。
 
    “你这女娃娃脑子倒还挺灵活。”大夫笑了声,给窦小郎包扎好。
 
    梁五郎看着那血,忍不住骂,“生出来的闺女要害死养娘,生出来的儿子抢人东西还下手打人,果然根儿坏,就生不出好东西!”
 
    听他骂的这话,那边药童拉着他打听。
 
    梁五郎哼哼一声,几句话就解释了窦翠玲小儿子,窦二娘的亲弟弟,要抢小郎的东西,不让抢就把窦小郎打成这个样子,“她们家还怨小郎没把东西送到他们手上呢!”
 
    药童唏嘘两声,嘴上说小娃儿打架是常事。
 
    堂里坐诊的几个大夫学徒都忍不住看了看卢大夫。那窦二娘可差点就成他侄儿媳妇了啊!
 
    卢大夫黑着脸,拿了本医书翻看,装作没看见。
 
    等兄妹几个再赶回家的时候,席面已经吃完散场了。不过好些个人没有走,等着窦小郎回来呢。
 
    一看他包了那么多,皮翠花就夸张一声,跑过来,“哎呀!这头上不会也有伤吧!”
 
    “头上没有,只是伤的地方包扎不住,才这样的。”窦清幽回她。
 
    皮翠花撇撇嘴,翻着眼看了看窦翠玲几个,“瞧见了吧!自家儿子把别人打坏了,教训就教训,还非说是被打了才还手的,是先吃了亏的!人家四娘实诚,没有伤就没有伤!不扯别的!”
 
    这讽刺的话,让上前关心几句窦小郎情况的窦翠玲,脸色拉着,话也有些说不出口了。
 
    梁氏拉着小郎左看右看,确信没有大碍,这才脸色难看的让他和窦清幽回家,“把血擦干净,衣裳换了。”
 
    樊氏也心疼外孙子,“这两天不去学堂了,多吃点补血的,好好补补。”
 
    马氏就开始笑着帮忙送客,“回礼的笆斗子都收拾好了吧?娘!”
 
    这个回礼的笆斗子都有讲究,基本都是娘家的娘来帮着回。
 
    樊氏说是都回好了,她没出来吃饭,就那么点事儿。
 
    黄氏和赵氏上来帮忙,先挎了刁家的出来,然后就是窦翠玲家的,老宅的。
 
    看这摆出一副送客的样子,梁氏又去给小郎看伤换衣裳去了,朱氏也不得不接了笆斗子。可接了又总不能还挎着不走,心里就有些恼烦窦翠玲,不管好自家儿子,没见过那么皮那么横的。这个时候,坏了她的事儿!
 
    不甘心就这么走,她话都还没提,就关心小郎几句,到老宅先去等着,今儿个要是走不掉了,就明儿个再走,话是一定要说的。还不知道多少人惦记,让人家抢了先就没她家的好了!
 
    还真有人打听窦三郎定亲了没有,想要说亲的。不过梁氏这时候顾不上,也不打算给大儿子定亲这么早。多念两年书,考中功名再说人家不迟。到时候他们家也富贵了,儿子十七八,也正是说亲娶媳妇儿的好时候。
 
    这边没打听到啥,也就只得算了,家里出了事儿,也不是时候。
 
    很快各家亲戚都被送走了,只留梁家的人在这,本家的也提前坐车回去了。
 
    马氏看了眼正在说嘴窦二娘赵天赐的黄氏,过来好心提醒梁氏,“咱们家日子眼见着发达,是越过越好,你可谨防着那起子起坏心算计的人!更要紧的,那些想要巴结的,他们不是想得点好处,是算计的更大的!”
 
    “我知道有人想要算计我们的家财,只要我活着,谁都别想!”梁氏怒称。
 
    马氏嗔了她一眼,“那些面上结亲的你也拦得住?三郎翻过年就十五了,我可提醒你,条件多好多好的,说的天花乱坠,都不能胡乱应了。三郎的前途大着呢!我都听二郎说,夫子老夸他念书好呢!”
 
    梁氏一想,和樊氏对视一眼,福至心灵的都想到,朱氏特意过来说话,后面却是把她闺女夸了一遍,不会也是想要结亲的吧!?
 
    想到这个,梁氏恨愤起来。刁家已经塞了一个儿子过来,还想再塞个闺女过来?还嫁给她大儿子,这是想谋夺他们家财产!?
 
    黄氏也连忙道,“我这些日子也听了好几个想要给玉娘提亲的,不过我都没答应!那些人都是看我们挣钱了发财了,想要来攀上我们,也让他们赚钱发财呢!”
 
    “玉娘的事不着急,先操办凤娘出嫁要紧。”樊氏忙提醒她,让她别自作主张随便给玉娘定亲了。有些有钱的人家,人并不一定好。嫁过去反而受苦受罪。
 
    黄氏应声,“我都没应呢!凤娘是没赶上好时候,玉娘我一定给她找个好人家!”又说起三郎,“好好念书,考秀才,娶个官家小姐!”
 
    梁贵也觉得刁家要是寻摸结亲,不论如何都不能应,就算刁家闺女是好的,也不能娶进门,特别叮嘱了窦传家,已经抱养了刁家的儿子过来,不能再娶刁家的闺女进门,不合适。
 
    “也……也不可能的吧!”窦传家虽然也不想,不过刁家也没人说要结亲的事,再说都已经抱养大郎了。
 
    “我也就是提醒你一句,两家要是结亲不合适,别到时候结亲不成结了仇怨。”梁贵点头,不再多说,跟樊氏说家里都收拾好了,搬月子等过两天,梁大智兄弟会过来接。
 
    赵氏笑着说屋子多腾出来一间,让窦清幽和窦小郎也过去住两天,“正好是凤娘出嫁,也热闹热闹。”
 
    梁氏在家里也压了一个月了,先前带着肚子也不敢胡乱跑,一边酿酒,一边做面条,也离不了人。这回可以去娘家住几天,爽快的应了好。
 
    这边说着话,老宅那边也在说着话,赵天赐哭累了睡着了,窦翠玲说窦小郎先打了赵天赐的,那一点小伤,窦清幽大张旗鼓去镇上看大夫,小题大做,故意打她们的脸,让她们难堪,“……倒是越学越精明狡诈,好儿都让他们得了,亏都是我们吃的!还说我们的酿的果子酒卖不出去,肯定要给我们使绊子了!”
 
    朱氏有些鄙弃的瞥了她一眼,要不是她自己没教好闺女儿子,也不会有今儿个的事。她家这个大姑也是,用得着就找他们,用不着了不管不问。自家发财挣钱,提也不跟他们提一句。
 
    不用她开口,刁顺自然会要,“你们咋酿的果子酒啊?酿了多少?能卖多少钱?也都不教教我这个当舅的!”
 
    窦翠玲忙说不会酿,酿的酒不太对,“酸溜溜的,也不好卖。要一百文钱的价儿还被人砍价砍一半呢!都亏本!”
 
    亏本是亏不了本的,他们只买了梨和苹果,买了酒曲回来酿,这些东西也都不贵。真正贵的是冰糖和白糖,她们酿酒没放。
 
    “人家酿果子酒都赚钱发财,到你们咋能就亏本了呢!不想教我们,也不用这么说啊!”刁顺对外甥女也差不多的态度,扯到赚钱发财了。
 
    “我们都还没弄对法子呢!先前还说试试看能酿成了,就教给你们!别都一气的上手,坏了东西,费了本钱。还以坏两家!”刁氏沉声道。
 
    刁顺就问酿的果子酒拿的有没有。
 
    赵成志忙说有,拿了两小壶进来,“这个就是给舅你给准备的!”
 
    刁顺好酒,打开闻了闻一股子果香,拿起就喝一口尝尝。
 
    结果酒喝进嘴里,他脸色一皱,就吐了出来,“这是啥果子酒啊!酸溜溜的,还一股子怪味儿!”
 
    赵成志脸色难看,不止一个人这样说了,他也觉得这果子酒没啥好的,咋那秦家会买这种果子酒喝?难道是他们的酒,跟梁家酿的不一样?
 
    刁氏也想到这个,“把传家叫过来问问,有啥不一样的。”
 
    窦大郎不想去叫,刁家的人在这,让他很不自在,而且叫了爹过来,指不定又要说啥。才刚赵天赐打伤了窦小郎,那边正气恨着呢!梁家的人都还没走呢!
 
    他提醒一句梁家的人还在,朱氏就说,“那我们就先不回去了。路太远,回到家就半夜了,还有山路。”
 
    她都这样说了,刁氏也不能赶他们走,只得点头应了。
 
    梁贵看桌椅板凳都送走了,盘碗也都洗刷好送回各家,没啥事儿了,梁贵就喊了梁大智几个,也回家去,让樊氏多留两天,等来搬月子的时候跟着一块回就行了。
 
    临到傍晚了,村里跟窦小郎玩的小子过来跟他报信儿,“刁家和赵天赐家都没有走呢!在老宅住下了!”
 
    窦小郎把炸的甜丸子给他们几个分分吃,回来就告诉了梁氏。
 
    “反正她们偷着酿的酒,让她们一斤也卖不出去!”窦清幽冷声道。
 
    “就让她们卖不出去!”窦小郎愤愤的点头,他的耳朵疼死了。
 
    窦传家心里叹气。
 
    转眼一会,外面就听赵成志来叫窦传家,说要跟他商量赔钱的事儿,让他到老宅去一趟。因为赔钱不光老宅赔,他们家也会帮着赔一半。
 
    窦传家看看,就问梁氏他去不去。
 
    梁氏不管,随他便。
 
    赵成志拉着窦传家就走了。
 
    到了老宅,说白天没一块吃饭喝酒,拉着他坐下。
 
    刁氏和窦翠玲朱氏已经做好了饭,有酒有肉。
 
    赵成志拉窦传家坐下,就塞他一碗酒,笑着把筷子递给他。
 
    窦传家在梁家还是在自家,都喝过梨子酒和苹果酒的。之前还说给老宅送,但梁氏心里气恨就不让,她怀着身孕,窦传家也好强送。这碗里的酒一看就是苹果酒,而且不是从梁家来的酒。
 
    抬头看看满脸笑的赵成志,窦传家不知道该说啥了,放下酒碗,要站起来,“不是商量赔偿的事,你有啥说的就说吧!”
 
    赵成志笑呵呵按住他,不让他起来,“大哥!舅好不容易来一趟,你也陪着舅喝一杯!”又不好意思道,“这是我酿的果子酒,我们也是穷怕了,看见有个来钱的法子,就想跟着也试试。也没人教,就自己瞎捉摸的。你尝尝咋样!”
 
    “我也不懂,这事问我,我也不知道的。”窦传家推脱。
 
    赵成志非要他尝尝。
 
    刁顺也拍桌子,“传家!让你喝你喝了就是!妹夫敬你一杯酒,还敬不了了!?”
 
    窦传家只得喝了,本想喝完就走的,没想到他们的苹果酒颜色也是黄的,但喝进嘴里,却酸溜溜的还有一股怪怪的味儿,跟梁家酿的根本不一样。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