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冈从地上爬起来,吐掉梗塞在喉咙里的血,“这不是我的安排。只要我想,大把人等着送上床,我还犯不着为这点事搭上性命。”
“华唐和RODEO的合作,会再重新考虑。”华宵看了保镖一眼,示意他先把人抬出去。
转身进屋,安昕还蜷在床头柜前,一手环抱着曲起的小腿,一手死死攥着小刀,刀尖时刻不放松的抵在自己细嫩的脖子上。
“安昕。”他俯下脸轻声叫她,时隔三年他不曾幻想过在什么样的场合会再遇见她,能再叫出她的名字。
没想到是这样的场景。
他叫一声,她就缩的更紧,因为紧张身体抖得更厉害。她失了血,脸色青白,但药效逼着她两片脸颊的潮红依旧冒的火热。她嘴唇没有了血色,眼神却还依旧强硬的□□,嘴里断断续续的呢喃:“不许过来……不许过来……”
“安昕,我是华宵。”克制绞痛的心脏,华宵用冷厉的语气对她说。
她眼帘微垂,眼泪顺着额上流下的血迹滑落脸颊,苦笑道:“华宵……怎么可能……他已经不要我了……”
她哭起来,华宵趁她手腕的力气卸了防备,眼疾手快的夺过她手里的小刀,安昕没了武器,大惊失色,朝凑上前来的人胡乱拳打脚踢。
“安昕!安昕!”华宵蹲下来,把她环抱在怀里,她整个人烫的跟火炉一样。
这得下了多大的药剂,华宵真想把那个叫汤想的女人碎尸万段。
如果不是容沛沛告诉他这个消息,如果他没来……他无法想象后果。
“你不是华宵!你不是不是!你不是……”安昕难受的直挠自己的胸口,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拼命的推开华宵,在他胳膊横过来的时候,埋头在他手臂上咬了一口。
她真是急疯了,一口咬下去全是力气,华宵隔着袖子和西服外套都能感受到她尖利的牙齿,疼得低吼一声。
“你要咬是吧?”华宵轻易把她拎起来,看着她难受迷离的眼睛,泪花模糊了她的视线,嘴唇微启低喘着气,这样的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来的风情妩媚。
“想咬,我给你咬!”
华宵手掌捧着她的脸,低头叼住了她。
安昕感到张开的唇被一块冰冷的柔软紧紧堵住,所有难耐的热气像有了宣泄口,让她舒服无比。她的抵触变得无力,慢慢的迎合凑过来的吻,贪婪的吸.允,四肢松弛下来,抚摸面前的宽阔胸膛,手胡乱的要去解他的扣子。
两人坐在地板,华宵盘腿扣住她小小的身体,安昕像小动物一样被他圈住,两条细嫩的长腿架在他腿上,转而曲起来跪住,姿势暧昧的不行。
然后就被自己的放纵吓了一跳,意志力狠狠的甩了她一巴掌,安昕从沉溺中惊醒,拼命的抵挡住他,却被他抱的更紧更用力。
她狠狠的咬了他一口,华宵唇都被撕裂了,口腔渗出咸咸的血腥味。
“安昕,冷静!我不会伤害你!”华宵把她两只胳膊举起抵在墙上,目光锁住她,语气变得柔和:“我是华宵,你的华哥哥……”
“华哥哥……”她折腾了太久,实在太疲惫,最后再撑开眼睛看看他,咧嘴一笑,倒头瘫在他肩膀上。
华宵脱下西服外套给她扣上,把人从酒店抱了出来。安昕昏迷不醒,华宵在车上拿医药箱给她额头,肩膀和脖子上的伤口做了处理和包扎。
这是他曾经的女孩。
即便她的母亲夺走了他的父亲,可她又有多少错?
看到她身上血迹斑斑的伤口,虽然不到触目惊心,落在她细白幼嫩的肌肤上显得很是残忍,华宵气的快昏炸了。
洛杉矶金融中心的威尔汀套房酒店。顶楼是华宵的年包套房,进入大堂一张脸卡刷通了前台的关卡,快速的拿到了一张空房的门禁卡。
安昕渐渐醒过来,药效还没有过去,嘴里哼哼唧唧的念着什么,伸手就扒掉身上的衣服。
华宵在阳台打电话,保镖在MA料理店的包间拿到安昕杯子里的水样本,查出十倍的药剂量,难怪安昕会发作的这么厉害。这个程度的量,能让人脑充血或窒息而亡,她能保持意志到这个地步……
听到卧室里传来碰撞声,华宵脸色变得更沉,转身跑回去,安昕已经把自己脱了个精光,从床上滚到冰凉的地板上,四处翻滚。
她微微启唇,弹出舌头舔自己的嘴唇,想方设法给自己降温。
“救我……”她低低呢喃,带着无限娇媚的微喘,华宵抑制住叫嚣的身体某处,把她抱起来往浴室走去。
把人放进浴缸,喷淋开到最大,10℃的秋天拿冷水冲了她一身。水淹没她的身子,安昕没了力气,躺在水里睡了过去。
华宵身上的衣服全部湿透,面对她的身子却还要做这样的事,比做什么都累。最后摸摸她的额头,已经恢复正常体温,才把她抱出来擦干净,裹上浴袍放回床上。
坐在床沿,把她脑袋放在自己腿上,拿热风给她吹头发。刚才他已经做好打算,如果冷水澡都不行,他只能拿自己的身体当解药帮她了。
她安静的闭着眼睛,浓密上翘的眼睫毛像蝴蝶翅膀,被吹风筒带出的风扫的一摆一摆。脸上的苹果肌恢复光泽,红唇微肿。刘海被风扫起,露出圆满柔和的发际线。
起身要去洗澡,安昕搭在他腿上的手紧了一紧,眉头一皱:“华宵……”
心底像被弹起一根弦,紧绷绷的。
“不要离开我……我没有喝酒……”她低声呓语,翻了个身往里面挪,嘴里还念着:“我没有……”
华宵分不清此刻对她的感情,三年前得知两方家世的他,对她怀着那么大的恨,才会一夜之间从国内消失来了美国。他的生活彻底没有了她的影子,却空虚得像无底洞,再大的功名成就也填不满他内心的沟壑。
身边不乏各类型的女孩,感情对他来说搓手可得,可他还是保持单身。
现在安昕躺在眼前的床上,他仿佛回到三年前,那件事没有被告知一样,和她在一起竟那么的平静踏实。就像沧海重拾遗珠,再也不想放手。
华宵也该明白了,从十七岁那年初次遇见她,就注定一场解不开的缘。
“好,我相信你,”只能在她做梦的时候对她温柔的说,“你没有。”
安昕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超豪华套间。已经是中午12点,阳光从窗台照射进来,洒满房间。起来摸摸自己身上的衣服,浴袍紧裹,内裤还穿着。昨天穿的衣服整齐的叠在床边的沙发凳。
她头有点疼,想不起来昨晚头昏沉沉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只隐约记得她在一个地方,几个人陆续来到她面前……
她还拿到刺伤了自己,跑到镜子前,看到身上几处伤疤,才确信昨晚朦胧中的场景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她分明还看到了华宵。
退房的时候问前台的美国女孩:“请问,昨晚是谁帮我订的房间?”
“Mr.Hua。”
是华宵。
他帮她洗了澡,还帮她换了衣服。安昕确信是他,有他在,她昨晚一定是安全的。
问题是,她被人下药了……到底是谁这么做?昨晚她明明没有喝酒,只喝了水。
水?一定是水有问题……当时汤想从自己的杯子倒进她的杯子,尔后汤想扶她出去……
安昕越想越混乱,这样的推断让她不可思议,让她恶心得不敢再往下想。
还没想好前因后续,《西雅图的礼物》制片组的人就打电话过来,告诉她不用来报到了,角色另有人选。
安昕心里空荡荡的。昨晚还被邀请和制片组聚餐,转眼却收到拒戏的通知。美国人办事也这么弯弯绕吗?
一个月前,华庭音乐公司破产和冠鹰个人欠债无数的陈年消息曝光,又曝出华庭资产重组,被在美国上市的华唐影视投资集团收购,安昕就怀疑华宵这几年背负着父债子还的压力,现在终于还清债务,并成立了自己的事业。
如果华唐是华宵创办的公司,她来试镜他投资的电影,总有机会遇见他。
当年他留下一通电话就算跟她诀别,是不是巨额的父债让他承受不住,他不想给她压力?
这些安昕可以慢慢求证,当下紧急的,是找到汤想。
安昕给汤想打了过去,电话已经不在服务区内。回到两人住的酒店,汤想的东西也被收的一干二净,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真的是她?真的是她对她做了背叛的事,现在畏罪潜逃?
安昕给北京公司总经理办公室打了电话,总经理语重心长的告诉她:“汤想……昨晚有人告发了她的商务罪行,被急令召集回国,押到警局关起来了。你在美国照顾好自己,事情办完了就回来。我们再给你重新安排经纪人。”
☆、第59章 华宵回国
汤想被押走了?安昕疑惑的问总经理:“告发?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下午六点多,收到的匿名举报邮件。”
中国时间昨天下午,那就是今天早上的事。离她们聚餐才几个小时。
昨晚,是华宵把她从MA料理店楼上的酒店转移出来。如果安昕的猜测没错,下药是汤想下的手脚,那么对付汤想的人,也是华宵吗?
制片组拒绝她,跟汤想的事有关吗?种种疑问让安昕心绪不宁,打开电脑重新准备了简历和作品资料,上网搜索了华唐的总部地址,整装待发出发了。
华唐总裁办公室。
一夜没睡的华宵清晨就从威尔汀离开,直径回了办公室。身为刚上市的创业公司总裁,比起当年在工作室所做的,现在的事务要成倍的多。每天都在处理成千上万的文件,这些年几乎没有消停过。
忙碌是伤痛最好的解药。
而今天的华宵总觉得心里多了份牵挂。
座机响了起来,打进来的是他的总助:“华总,机票已经取消了。”
“好。”
“不需要改签吗?”
“暂时不需要。”
电话那头安静片刻,总助用略带疑问的语气问:“发布会时间还是定在三天后吧?”
“要改的话会通知你。”
“好的。”
“还有,”
“华总,还有什么吩咐?”
“今天有没有什么人找我?”
“暂时没有。”
挂了电话,华宵仰头靠在凳枕上,手指摁了摁太阳穴。
今天,本来是他回国的日子。三天后,是华唐上市一周年,强势进驻中国市场的发布会。
一年前,华父的事逐渐落定,华唐开始启动上市和收购华庭等子公司的项目,华宵就做好了回国的准备。
他在国外呆够了。
如果不是她的出现,此刻的他应该已经在北京的故土落地。
为什么取消计划?说出来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想想他和安昕的关系,才发现她就是他的时针。她以为是他步伐太快,所以追逐,殊不知他走在前面,不过为她所绕。
她在的地方,才是他想要驻脚的地方。
总助的电话再次打进来:“华总,”
“什么事?”
“有个叫安昕的女孩说要见你。”听华宵这头没有回应,总助欲言又止:“前台拦了好几次,已经说明没有预约不接见,但还是在外面等着不肯走……”
“让她进来。”
电话那头愣了一下,马上应道:“好的。”
偌大的办公室,坐着安昕和华宵两个人。他对着电脑屏幕,指尖忙不迭的敲打键盘,视线没有从屏幕上移开过。
她坐在办公桌对面的靠凳,习惯了他的忽略,自顾自的观察起这里的办公环境。
黑白格调,联排大书柜,落地窗外是洛杉矶蔚蓝的天。办公设备采用极简主义的装修。
以前他的家也是,装修大气简约,就像他本人一样干净清爽。
“安小姐,我想你来找我不是为了坐在这里发呆?”
他冷冷的语气传过来,安昕被陌生的称呼搞得愣了一下。然后才从档案袋里取出简历和作品资料,上前递到他桌面。
“我是来找你面试的。”
华宵扫了一眼她放在眼前的文件,抬起眼帘继续看屏幕,“我这里不是人事部。”
“我不是应聘华唐,我来面试《西雅图的礼物》里的华人角色。”
“剧组的面试由制品公司安排,你走错地方了。并且据我所知,选角结果已经出来了。”
“本来有我,今天中午接到电话,结果有变,我被拒戏了。”安昕说,“我想华总知不知道其中的原因?”
“投资方不负责影片的制作和选角,要我说多少遍你才明白?”
“那我换个问题问你好了,”安昕目光紧紧的盯着他,“昨晚是不是你把我送到威尔汀酒店?”
“这是我的私事,安小姐不必过问。”
“那是跟我有关的私事,我是当事人,有权利知道吧?”
“呵!”华宵哼出一声蔑意的笑,“自己的私事何必问别人?”
“我……”你明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你知道对我下药的人是谁,是汤想是不是?我今天联系不到她了,北京公司告诉我,今天早晨有人告发她,人被押回中国警局。这件事跟你有没有关系?”
“安小姐公司的家务事,跟我一个外人打听什么?如果认为事情跟我有关,也请拿出证据,再来跟我问话。”
安昕心凉了半截,发现没什么好谈的,起身想走。
“等等,”
转脸看向他。
“把东西带走。”华宵把她的资料往桌沿推了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