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青云(穿越)路——梅无阙
时间:2018-01-24 15:14:23

  那人百无聊赖站了半晌,听得院子的木门哐啷一声被推开,忙浑身戒备望过去。
  来人是赖头,往关着珠儿的屋子看了一眼,给男子丢了一把铜板,“你走吧,这里用不着你了。”
  男子没有多想,点头哈腰往后退,“多谢老大打赏,老大慢用。”
  他们老大身强力壮,制服一个瘦弱少女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直到男子退出去关上了门,赖头整整衣衫,打开插销推门进去。
  屋内珠儿站在门后,手里拿了一把凳子,在赖头开门那一刻,扬起打了过去。
  赖头一开门感觉一道劲风迎面而来,下意识伸手一挡,珠儿那一下只打在了赖头的手臂上。
  见一击不中,珠儿复又扬起手里的凳子,却被赖头一把抓住,将凳子夺下扔到一边。
  “敬酒不吃吃罚酒!”
  赖头手上被砸到的地方隐隐作痛,怒火中烧,一把将珠儿推到床上。
  失去先机,珠儿不占任何优势,就被欺身过来的赖头压住,使出吃奶的劲儿也推他不动,只能做无谓的挣扎。
  珠儿心里绝望,怪只怪她命不好,许了一家人渣。这下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怕是难逃一劫。
  正准备咬舌自尽,只听上方传来一声沉闷的响动,身上的赖头动作一顿,随后软倒下来。
  赖头至少一百八十斤,软瘫瘫压在珠儿身上,更加巍然不动,让她抽身不得。
  却感觉身上一松,赖头被人提了丢到地上,珠儿抬眼望去,只看到背光站了一个高大的男子。
  直起身子,看到男子身后跟着一头威风凛凛的狼狗,也终于看清男子的面目。
  轮廓深邃身板笔挺,眉头深锁的模样很是俊郎,只是太过不修边幅,身上的衣裳略显脏乱,胡子拉碴,一股若隐若现的汗味儿。
  瑾瑜粗犷的形象平添几分男人味,让珠儿面颊有些羞红,赶紧下床福了福身。
  “敢问这位恩人姓甚名谁?”
  瑾瑜转头四处打量,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你走吧,去远房亲戚家躲躲或者随便怎么样,别再让他们抓到你。”
  珠儿欲言又止,踌躇了片刻才道:“恩人大恩大德,如同再造,珠儿无以为报,还请恩人告知姓名……”
  珠儿话音没落,瑾瑜赶紧摆手,“别,我家有娇妻,用不上你以身相许,也不缺什么,你赶紧躲好保全自身就行。”
  “唉?”
  瑾瑜的话倒把珠儿弄得呆愣当场,“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啊?不是吗?”瑾瑜摸摸鼻子,他下意识的以为,无以为报下一句就要接以身相许……
  珠儿愣了几个呼吸,接着道:“还请恩人告知姓名住址,日后有机会珠儿一定登门道谢。”
  “硬要个姓名啊?那就叫我雷锋吧。”瑾瑜目光停在珠儿散了一半的腰带上。
  珠儿感受到瑾瑜的目光,脸上一热,立刻整理衣装。
  瑾瑜笑道:“你不是要感谢我吗?把腰带解下来。”
  “什,什么?!”
  珠儿一惊,前一刻不是还说家有娇妻用不上她以身相许?这后一刻让她解下腰带?
  “这破屋子连根绳子都没有,腰带权当你给我的谢礼,我把这家伙捆在椅子上。”
  瑾瑜伸着手,“快点,一会儿他该醒了。”
  跟了整整五天,终于找到机会,当然不想节外生枝。
  珠儿只得把腰带解给瑾瑜,心里嘀嘀咕咕,为什么这个雷锋不用自己的腰带,非要她一个女子把腰带解下来捆这个无赖!
  瑾瑜接过腰带,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他的腰带要是没了,回家怎么跟冬青交代?
  顿了顿,一拍脑门,又把腰带还给珠儿,喃喃自语,“睡眠不足害人不浅啊……忘了这家伙也有腰带……”
  把赖头提到椅子上,抽了赖头的腰带,手脚麻利捆起来。
  珠儿拿回腰带:“……”
  瑾瑜看着赖头,沉下脸握了握拳头,提起桌上的冷茶水,转脸却看到珠儿站在一旁一动不动。
  只好又挂起笑容,“啧……你还不走?赶紧走,往南边走,哪边是南知道吧?我还有点私事,怕吓到你。”
  “快走,喏,从那边一直走,你就能回到家里,抓紧时间去躲躲。”
  瑾瑜把珠儿推出门外,看着珠儿走远,转身从里面把门插起来,进到耳房一壶凉水就泼在赖头脸上。
  赖头两眼茫然,他正准备整治那个不识好歹的女人,结果两眼一黑就没了意识。
  几个呼吸后,赖头恢复清明,发现自己被绑在椅子上,一个魁梧的男子站在身前,挡了大片的光,阴影让他看不清男子的脸,一时气急败坏。
  “你是谁?知道我是谁吗?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你管我是谁,我也不想知道你是谁,我就问你一个问题,是谁雇你去南巷砸点心摊的场子?”
  闻言赖头顿了顿,突然笑起来,“哈哈哈你要为那两个农妇出头?别傻了,我不会透露雇主姓名的,只能告诉你,胳膊拧不过大腿。”
  瑾瑜思索一瞬,看样子,雇了赖头的人在明山镇有几分身份,至少跟他的等级差距很大。
  明山镇有几个称得上大腿的人?瑾瑜心里有了些谱。
  不过,他费心费力可不是为了得到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是吗?”瑾瑜阴笑一声,顺手摔碎了桌上的茶壶,成功获得一地碎片。
  捡起一块裂口很薄的碎片,绕到赖头身后。
  赖头不由得心里一慌,色厉内荏,“你想做什么?要是我出什么事,我手下的人不会放过你,从此你别想在明山镇过活!”
  “哈……你出什么事,你的手下难道不是应该忙着争这个老大的位置?”
  说着,手上用劲,瓷片薄薄的裂口顺着赖头指甲缝嵌进去,顿时赖头哭嚎得像一头一百八十多斤待宰的猪。
  瑾瑜慢悠悠往里面推瓷片,慢慢的往上挑,挪一点,赖头的叫声更甚。
  “你想好了吗?左右这里独门独户的,又没人能听见你的嚎叫,你的手下以为你正在温柔乡里欲死欲仙,我们可以像这样玩上几天,十个手指甲,还有十个脚趾甲,还有近三十颗牙齿,我们一个个来,不急。”
  赖头平息了些许哭嚎,却咬着牙不见开口。
  “哦,我知道了,看来你没玩够。”
  瑾瑜面无表情,手上越发用劲,“你知道我为了等这个机会,等了多久吗?我连续四五天跟着你,知道你家在哪里,知道你常去哪里。”
  “还有啊……我身边这头是狼,为了跟踪你,好几天没好好吃肉了,等我玩够了,就把你的肉一点点片下来,给我的狼做口粮,你看着它吃。”
  “住手!”赖头直喘粗气,指尖疼得抽搐,一刻不停。
  如果不说,身后这个疯子可能真的会说到做到,毕竟怎么看都不像正常人。
  瑾瑜果然停下了手,笑道:“怎么?你想明白了?”
  “是林员外,东边的林孟远,就是前段时间死了的林老二他哥,这下行了吧?放开我。”
  瑾瑜垂下眼皮,停了片刻,将手里带血的瓷片一丢,“放开你,你当我傻啊?”
  硬比起来,他根本没有这个赖头壮实,放开赖头还得了?
  “三狼,我们走吧。”
  瑾瑜抓起赖头的衣裳擦了擦手,带着三狼往外走,背后传来赖头的咒骂声。
  “你个言而无信的小人!你不得好死!”
  瑾瑜默默翻个白眼,把赖头的声音抛到脑后,赖头这种人居然好意思指责他的人品?
  不过刚刚真是演技爆发,他都快要相信自己是个心狠手辣的疯子了,可能是跟冬青学的,诓起人来不带脸红的。
  他在地上留了那么多瓷片,赖头要是想走,半天时间就能用瓷片割开那根腰带。
  如果赖头连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到,那还是饿死算了吧,这智商活着也只能蠢死。
  或者,赖头手底下的某个小喽啰发现他们老大好几天不见踪影,过来找找。
  瑾瑜一路回到家,冬青不顾瑾瑜一身臭味儿,抱住就不撒手。
  “好啦,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先让我去洗漱一下,我快被自己熏死了。”
  为了跟踪赖头,瑾瑜连续五天没有洗漱,除了衣裳不破,基本跟乞丐没有差别。
  冬青眼眶红红的,心里又气又庆幸,抬手捶了瑾瑜一拳。
  “下次再也不许这样!”
  瑾瑜握住冬青的手,轻声哄道:“好好好,再也不会有下次,等我收拾干净再做计较,不出意外没几天我们就能出摊了。”
 
 
第44章 牵制
  瑾瑜烧了两大桶水,把自己从头到脚洗刷一遍。
  换上干净的衣裳,长吁一口气,浑身舒爽。
  “还是家里好,做什么都方便。”
  冬青将瑾瑜的脏衣裳拿出去,从里面掉出一本装订书,冬青好奇的拿起来,却是一本大黎简史。
  “你买了新书?”
  瑾瑜伸手接过,“盯梢时无聊得紧,忘了带书过去,就买来消磨时间的,事迹记载还挺全面的。”
  “应该与我说的没太大出入,只是细节部分我记不大清楚,你看书就能看到我遗漏的部分。”冬青拿着衣裳出了门。
  瑾瑜看了看手里的书,没想到自己妻子接触过的事会记载在史书里,这感觉有些微妙。
  黎国自开国到现在,只有一百一十七年,算上太祖一共经历四代君主,算不上时间长。
  开国以来天下都还挺太平,没什么不得了的大事,能算得上大事的,就是十七年前幽州之主南阳王造反一事。
  黎国自始只有两位有封地的王爷,一个是南阳王,封地幽州;另一个是湘王,封地廊州。
  最初的两个王爷是开国功臣,立国之后太祖皇帝将二人封王,各赐一洲,永久世袭。
  过了这么多年,皇位还是皇位,王爷封号也未变,但承接的人不再是当年的开国铁三角,终究生了间隙。
  现今已故的先皇意图收回封地,导致南阳王谋反,还未正面开战南阳王便遭到围杀,南阳王满门尽灭,幽州被收回,封号废黜。
  老湘王协助先皇斩杀了南阳王一族,平反有功,所以依然是廊州之主。
  只不过多了许多限制,不允许拥有军队,一经发现按谋反之罪论处。
  地方官员也由朝廷统一配备管理,湘王名存实亡,有封地却没有实权,相当于一个闲散王爷。
  不过,这个闲散王爷并不是一无是处,好在家底丰厚,廊州之内大小事宜都是经他之手上报朝廷。
  这事之前冬青有跟瑾瑜说过,说现在的湘王一表人才,老湘王有意与柳知府结亲,只不过人选一开始是柳家大姑娘。
  二姑娘十分中意湘王,冬青就与二姑娘设计把大姑娘挤了下去。
  湘王与柳家结亲,其中缘由,只不过是因为看中柳知府的权利与地位。
  朝廷的官员,本来为了起到牵制作用,但结亲后两厢合作,是双赢的局面。
  王妃换个人选也无伤大雅,柳二姑娘顺理成章嫁过去成了湘王妃。
  瑾瑜叹口气,高门大户的事还真是复杂,过去的十年,真是辛苦冬青了。
  洗干净了的瑾瑜神清气爽,放下简史取了纸张,提笔书信。
  冬青从外面回来,歪着头看瑾瑜写些什么,只看了两行就觉得太出乎意料。
  “林员外?!那个被乡民称颂的林大善人?”
  瑾瑜点头,“对,就是那个林员外,林大善人,可笑吧?表面光鲜亮丽,背地里龌龊肮脏。”
  “可……我们的点心生意只是小生意,林员外在镇子上也没有点心铺子,我们对他完全没有任何威胁,他为何要大费周折做这种事?”
  冬青百思不得其解,她之前猜测是街对面的点心铺子雇了赖头来找茬,因为她们虽然是小本生意,但生意还算不错。
  后来还猜测过月娘。
  明山镇上为了省钱的人很多,瑾瑜的挑花刺绣有了陈君然加持,接单量大增,着实抢了金线坊不少生意。
  结果,千算万算,就没有想到是与刺绣和点心毫无干系的林员外。
  他这般作为到底图什么?
  “不不不。”瑾瑜摆了摆手,“我在镇上待了四五天,可没有只跟着赖头,还发现了其他很有趣的事。”
  “什么趣事?”冬青接话一问,这趣事,可能与林员外为何要雇赖头来找茬有关。
  “月娘,是林员外的姘头。”
  “啥?!”
  冬青万分震惊,万万没想到月娘竟与林员外有关系,还是这种关系!
  “你真弄清楚了吗?”冬青有些不信。
  “我何时对你说过假话?”瑾瑜将事情始末细细说来。
  冬青怀疑过月娘,他自然也有所怀疑,跟踪赖头的间隙便去查了查月娘。
  白日见过林员外去过几次金线坊,瑾瑜并没有在意,后来看到林员外深夜造访金线坊后院,才留了个心眼。
  最后,从赖头口中确认了雇主,连上前因后果,只能是月娘与林员外关系不一般。
  林员外为了给月娘出头,要把被抢走的生意抢回来,故而找了赖头来破坏挑花刺绣的生意。
  至于两人的关系怎么个不一般,瑾瑜做了推测。
  月娘全名赵明月,林员外姓林,他娘姓齐,妻子姓吴,月娘与林员外便不可能是亲戚关系。
  男女之间关系近到如此地步,用得上深夜造访,三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除了是情人,瑾瑜想不出别的解释。
  听完瑾瑜的推测,冬青无话可说。
  仔细想来,月娘三十出头,风韵犹存,除去眼角细细的皱纹,实在肤白貌美身段曼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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