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青云(穿越)路——梅无阙
时间:2018-01-24 15:14:23

  越说,冬青越是气不打一处来,瑾瑜为何突然变得不懂衡量?
  按照她这么些年对瑾瑜了解,瑾瑜应该物尽其用往上爬才是,而不是换一些无大用的东西。
  瑾瑜伸手捏了捏冬青的脸颊,笑道:“我也不在意天下人如何看待你我,就让皇帝把我当做一个心软的傻子,过不了美人关。”
  瑾瑜话说到这里,冬青有些了然,这就是瑾瑜之前所说的,一直迎合华元帝的喜好,成为华元帝手中的利刃,却又让华元帝感觉不到威胁,这就是长存之道。
  瑾瑜这一步棋,换回南阳王一族的名誉,还让华元帝对瑾瑜放松警惕,心生好感。
  毕竟一个会为反臣幼童求情,又会为了自己美丽的妻子正名而放弃加官进爵的机会,怎么看都不是枭雄之才,又何须花精力心存芥蒂?
  瑾瑜步伐走得急,就算要加官进爵,当下也不是时机。
  这么一想,冬青心里便宽了一些,她终究是商人本性难改,无论什么事,都想尽量利益最大化。
  嘉奖功臣酒过三巡,宴会接近尾声,华元帝先行离场。
  陈君然见状,跟随众臣跪拜送华元帝出门,立刻快步跟了出去。
  “陛下!陛下请留步!”
  华元帝听到陈君然的声音,抬手示意步撵停下。
  “你有何事?”
  陈君然行了跪拜大礼,双手给华元帝呈上一物。
  “微臣一直在等面圣的机会,斗胆将这名单亲手交给陛下。”
  华元帝让身侧太监去取陈君然手中的纸张,道:“这是什么名单?”
  陈君然口吻笃定,“启禀陛下,这是微臣在反贼宁肇手下任职时,偶然得见宁肇一本流水名册,偷偷将其上名单誊抄下来,可惜当时限制颇多,只能抄下当先一人的细节。”
  “因此人乃朝中高官,微臣不敢贸然交与其他人,只得斗胆冒犯,请陛下亲自定夺。”
  闻言,华元帝面色微沉,既然这人官职高到让陈君然如此忌惮,权利肯定不会在六部尚书之下,甚至有可能是阁臣。
  当下接过陈君然递来的纸张,打开一看。
  纸上面赫然写着许韬的名字,名字下面写的是宁肇给许韬的好处以及日期,有理有据。
  华元帝看向陈君然,“那本名册现在何处?”
  陈君然眉头紧皱,道:“说来惭愧,微臣与护国将军搜遍整个湘王府和柳振宁家,都没能找到那本名册,只有书房盆中一撮黑灰。”
  华元帝顿了顿,“你做得不错,退下吧。”
  “是,微臣恭送陛下。”
  陈君然伏在路边,等华元帝的步撵远去,才从地上爬起来抖了抖身上锦衣。
  这下,瑾瑜交给他的最后一件事也了了,可以安心回到廊州做知府。
  在来今日宴会之前,瑾瑜专门差了府上丫头给他置办衣裳,临出门递给他一张纸条,让他借机把纸条递给华元帝,并且说方才那套说辞。
  陈君然打开纸条看过,字迹与他的别无二致,若不是清晰记得自己没写过这张纸条,他都这分不清楚是不是自己所写。
  不用想也知道,这纸条内容是瑾瑜从那本册子上搬下来的,顺便临摹了他的笔迹,方才那套说辞才说得通。
  不管接触多少次,瑾瑜都能让陈君然再吃一惊,陈君然开始相信村长的说法,瑾瑜可能是被文曲星附了体。
  这一张薄薄的纸条,加之模棱两可的说辞,足以把许韬彻底拉入深渊。
  陈君然不知瑾瑜针对许韬有什么用意,但他选择效忠,瑾瑜一般不会无的放矢,瑾瑜位置高了对他同样有不少好处。
  冬青看到陈君然的行迹,之前也看到过瑾瑜誊抄名册内容,知道陈君然追出去所为何事,只是心中还有些疑惑。
  回家后才将疑问说出来,“瑾郎,许韬不会将你说出去,本已尘埃落定,为何还要将许韬拉下马?不如直接威胁于他,让他为你所用,否则就把他的名字说出去。”
  瑾瑜一摊手,道:“许韬知道我曾上过宁肇的名册,就算能威胁他一时,留下终究是个隐患,而且内阁局势固定,我想搅乱它,内阁缺了一个阁臣,翰林院内诸人一定会对那个阁臣的位置虎视眈眈,就是不知谁会有机会成为内阁大学士。”
  见瑾瑜有自己的打算,冬青便不再纠缠此事,许韬确实是个隐患,还是永远根除比较稳妥。
  宴会过后,南阳王平反的诏书已下,举国上下陆续贴出告示,为南阳王正名。
  冬青凤阳郡主的名头,也彻底在晋安流传开来。
  而许韬,祸从天上来,他没得到任何风声,华元帝一道圣喻,家底被查封充公,他被革职入狱。
  许韬以为是宁肇识破他的缓兵之计,将他供了出来。
  审理时辩解,许韬就说宁肇已经疯了,纯粹是胡乱咬人,他是被宁肇诬陷的。
  却被告知宁肇根本没有说过任何一个关于他的字眼,他这个辩解属于不打自招。
  许韬有些茫然,百思不得其解,既然宁肇没有将他供出来,柳振宁也无意拉他下水,那他为什么会入狱?
  坐在牢房里,将宁肇的事件从头到尾想了一遍,灵光乍现,他忽略了一个人。
  李全。
  李全崭露头角后,宁肇给他书信说过,让他照顾一下李全,他就借故给李全送了礼示意。
  除了宁肇和柳振宁之外,李全是唯一知道他身份的人。
  许韬不甘心,向上检举瑾瑜,又被告知瑾瑜也没有参与此事,一丝一毫都没有沾手。
  许韬气急败坏,“你们这群蠢猪!”
  哪个厉害角色是自己亲手办事的?不都是身居幕后运筹帷幄?
  只可惜,无人理会他的咆哮,行刑当日,他就在宁肇的旁边。
  只能庆幸,还好他没有牵连家人。
  宁肇仰天狂笑,真是现世报,不管他挣扎或是不挣扎,李全都挥剑斩断他手中的稻草,让他沉入泥沼。
  瑾瑜没有去观看行刑过程,他上辈子因为心脏不好,从来不看恐怖片,也对恐怖片没什么兴趣。
  他只想确定,宁肇死了,宁肇全家都死了,冬青的大仇得报,这就够了。
  常言道冤冤相报何时了,瑾瑜偏不信这个邪,他一次就把宁肇的所有希望斩尽杀绝,华元帝连宁肇的幼子都没放过,谁又能来找他报仇?
  就算有人要报仇,也是找下达命令的华元帝寻仇,与他何干?
  华元帝将瑾瑜当做手中的剑,瑾瑜亦是把华元帝当做手中剑,而且用起来挺顺手。
 
 
第95章 杖责
  宁肇一党被处决,至此,南阳王和宁氏的多年恩怨落幕。
  两代湘王的筹划,在近一年的战争中消亡殆尽,黎国唯一存留的异姓王被根除,华元帝完成先帝收回封地的计划。
  陈君然面圣加官之后,拿上吏部的调任文书,准备启程回廊州上任。
  若是不出意外,他这个廊州知府要做许多年,可以将家中老父接到湘廊安顿。
  哪怕今生止步于知府,就算是地方官,好歹也是四品大官,掌一州之军事民政,陈君然觉得无憾,没有辜负村长含辛茹苦供他十年寒窗。
  对此,陈君然十分感激瑾瑜,若非瑾瑜高瞻远瞩,他也许终其一生都混不到知府的位置。
  离开的前一天晚上,冬青几人给陈君然践行,自家人围在一起吃个饭。
  陈君然斟满酒杯,起身对瑾瑜敬酒,“全哥,君然在此谢过,谢全哥给我立功升官的机会,此恩如山,若日后还用得上君然,君然必定唯命效忠。”
  瑾瑜举杯回敬,笑道:“君然你言重了,虽然机会是我给你的,但抓住机会的是你自己,莫要妄自菲薄把功劳都放到我头上来。”
  这话真心实意,陈君然品行端正十分可靠,可惜缺少些主见,想法局限性大,但只要给他明确指示,事情就能圆满完成。
  陈君然腼腆笑了笑,仰头一饮而尽。
  瑾瑜分明只比他大一岁,经过这次平叛事件,却让他生出一种仰慕崇敬且可靠的感觉。
  再斟满一杯,对冬青道:“恭喜嫂子,得御赐封号加封郡主,乃万分殊荣。”
  冬青的父亲南阳王是郡王而非亲王,冬青作为郡王的女儿按理只能封县主,但华元帝给冬青御赐了封号,加封为郡主,这就是一种荣耀。
  冬青自然回敬一杯,“我不过是承了瑾郎的福,白捡来的郡主,这本该是瑾郎的嘉奖,却落在了我头上。”
  瑾瑜剑眉微挑,眼角含笑,“我愿意,不过是一个平叛之功而已,换郡主的名头,值了。”
  华元帝这一招连瑾瑜都没想到,把他该有的功勋加封给了冬青,除了一个好听的虚名,毫无实权,却让他心花怒放。
  他的就是冬青的,他愿意把自己的一切都给冬青,哪怕实打实的功劳只换得一个虚名,他也乐意至极。
  因为,名头也好听啊,从此以后,除了王孙贵族以外,冬青都不需要再对别人卑躬屈膝的行礼。
  反而是旁的人,见了冬青要福身称一声见过郡主。
  就这一点,瑾瑜很是满意。
  看着瑾瑜和冬青含情脉脉的对视,翠枝小圆等人掩嘴偷笑,选择视而不见,默默低头夹菜。
  毕竟这么多年了,她们从一开始浑身肉麻,到现在已经习以为常。
  陈君然有些尴尬,本来是他在给冬青敬酒,结果冬青与瑾瑜之间浓情蜜意犹如实质,独留他干巴巴站在一旁。
  这二人,一点都不像成亲数年的老夫老妻。
  最后,陈君然将杯中琼浆饮尽,默默的坐回椅子上。
  用过晚膳,冬青对陈君然道:“如今宁肇已死,你是廊州知府,湘廊间接属于你的地盘,你回去后,与湘棉商讨,代我们照看着长宁酒楼,利润对半分成。”
  陈君然一愣,“这……不太好吧?”
  虽然他成了四品知府,但照样算不上富有,他见过长宁酒楼的生意,每个月一半利润对他来说已经是十分的可观。
  冬青唇角一弯,道:“没什么不好的,长宁酒楼生意不错,关了可惜。”
  “我们一家人想离得近些,嫂子大哥和爹娘都不准备回去,对长宁酒楼是鞭长莫及,湘棉若能代为照管是再好不过,双赢。”
  “冬青说得有理,这个提议,是我们商量过达成一致才与你说的。”
  翠枝附和冬青,心里却还是有点心疼,若不是不想与家人分散两端,晋安和湘廊又离得太远,她根本舍不下长宁酒楼一半的收入。
  陈君然沉吟一瞬,点头道:“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我回去就与湘棉说,我们会好生经营的。”
  瑾瑜拍拍陈君然清瘦的肩头,“嗯,酒楼的收入和你的俸禄足以让一家人过得富足,慢慢累积,回去后做个清正廉明的好官,不要让任何人抓住辫子。”
  “自然!”
  陈君然满口应下,瑾瑜如此照顾他,又是赐予机会升官又是赠他家底,他怎么可能贪赃枉法自毁前途?
  翌日,瑾瑜携冬青将陈君然送出晋安城外,目送马车消失在路的尽头。
  这般,也算还了村长和陈君然一份情。
  当初是陈君然借瑾瑜书本,为他引路考了科举,村长善举将冬青收作干女儿,让冬青得以入籍。
  瑾瑜一一记在心上,人不能忘本,所有恩情瑾瑜都会加倍还回去,反之亦然,湘王一族就是很好的例子。
  谋反一事尘埃落定,晋安又回归平静,众朝臣按部就班各司其职,维持一国运作。
  瑾瑜复过上两点一线的生活,中间全是幸福的插曲,瑾瑜当下很满足,其余的东西,需要徐徐图之。
  李老汉等人操劳了大半辈子,来到晋安突然过上富庶人家的生活,每日闲得发慌,很是不适应。
  不禁找上小圆和李林,想问几个差事来做。
  倒是让小圆有些为难,道:“老夫人,太爷,大爷大夫人,不是小圆不给你们找差事,只是差事都有掌柜伙计们在做,几位都是老爷的直系家眷,夫人还是御赐封号的郡主,几位去做这些事也太跌份了。”
  王氏眉头轻皱,略有惆怅,“想当年,能在镇上当个伙计都让村里人羡慕,如今却变成了跌份。”
  见几人愁眉苦脸,李林道:“因为立场不同,当初我们只是平头老百姓,当伙计比下地挣钱多,自然让人羡慕。”
  “现今全兄已经是翰林学士,虽然官品俸禄不高,但是地位超然,再让自己的父母哥嫂去做伙计,只怕是要遭人诟病。”
  “俗话说百善孝为先,全兄是官老爷,父母却还要亲手干活,无论其中什么原因,世人都只看表象,全兄的名声一下就完了。”
  “这么严重?”李老汉被吓得不轻,只是想找点事做,结果牵扯这么多。
  小圆点头,“嗯,就是这么严重,若实在闲得无聊,大爷和大夫人可以拿出积蓄开几个小铺子,雇个掌柜看着,每日去巡视几圈,有零花又是主子,不掉价。”
  李林和小圆对视一眼,道:“没错,所有事宜我与小圆都会搭手,看账之类慢慢学就是。”
  他知道小圆的想法,翠枝和大狗年轻,还可以学会认字看账,从小事入手,慢慢适应高位者的生活。
  冬青一直在拓展家业,待日后翠枝指不定能帮上冬青。
  翠枝几乎没有多想,道:“这个可以,不管事大事小,好歹是个事,应该够我们消磨时间了。”
  更重要的,是她手里没有自己的家业心中就不踏实。
  当初在湘廊或是山河县时,好歹是有个小小的点心铺子,每个月都有自己的进项。
  如今虽然衣食无忧,要买什么冬青都不会苛刻,但吃穿用度凡事要伸手,干等着冬青每月发放例钱,总感觉什么地方不对。
  小圆喜笑颜开,“既然这样,那小圆便去与郡主说一声。”
  翠枝对此没有异议,其余三人潜移默化之下都以翠枝为首,翠枝说行那就没问题。
  小圆办事从不拖沓,当日抽空与冬青说了这事。
  冬青从账目中抬起头来,道:“可以,人手随意差遣,他们需要什么就给什么。”
  对于赚钱这事,冬青完全赞成,蚂蚱再小也是肉,能赚多少赚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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