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那个汉子,让我来——若初赖宝
时间:2018-01-25 15:07:33

  五粮液的配比是早就公开了的。作为酿造专业的学生,这些自然也在了解范围,不过知道比例,想要酿造出一样的口感来则需要时间和经验的不断积累。林二春上一世就没少尝试酿造五粮液,只是到底缺了一味材料,就是用别的代替,工艺技术达不到。那口感总不如曾经品尝过的好,不过,在这个主要是单一粮食酿造白酒的时代里,她弄出来的次品已经是领先一步的技术了。
  一不小心就花了一百多两了,林二春付了定金,跟店小二说好了晚些时候帮她送到客栈去,之后她就安心的拿着碎银子逛街去了。将之前得罪了大人物的烦心事和东方承朗出现带来的烦闷暂时都抛诸脑后了。
  除了犒劳自己和牟识丁的东西,还有给大哥林春生和弟弟春晖的东西,大哥将零花钱都给她了,又给她买东西想必是将身上的积蓄都花光了,这段时间在书院也不知道过得有多清苦,吃好菜是别想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吃饱饭,想想书院里的那菜色,林二春特意买了腊肠和腊肉,回头自己烧熟了让大哥带去,放半个月是不成问题的,吃饭的时候放在热饭里捂一下就能吃了,还很下饭。
  另外,她还给邓家人买了东西,在她最难的时候也只有舅舅家能够收留她,她虽然一直觉得自己一个人也饿不死,但是那时她正是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的心灰意冷,那里也带给了她不少温暖,邓文秀腊月下旬就出嫁了,于情于理,她也是要去看看的......
  至于邓氏和林茂才。林二春既然说了会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也留了一两碎银子就当作这年前给的孝敬了,多的她什么也没有买。
  一个下午时间,她将手头的银子都花得差不多了,抱着一大堆的东西跟东方承朗的马车错身而过。
  东方承朗没有从苏州府得到更多的消息,但是他也没有放弃,毕竟这里是唯一一个传出堂兄出现过的地方,他击杀童观止,按照路线来讲,也很可能是真的流落江南了,任何一丝线索东方承朗都不想放过。
  对江南官场的不信任,再加上这里曾经出现过他的皇兄们的探子,这让东方承朗十分谨慎,几乎都是亲力亲为或是出动自己的亲信在寻找,并不信任别人。
  之前他派人挨家药店去打听了这半年来有什么人大量买过创伤药,也派人去盘问了这府城里的大夫有没有救治过重伤的病患,刚才他就是亲自去盘问了那些有可疑情况的人去了,可忙碌了一整天却一点收获也没有,那些人全部都不是堂兄!
  东方承朗烦躁的打开车帘,让冷风灌进来,视线不经意的从提着大包小包的林二春身上掠过。他并未多做停留,昨天他虽然见过林二春了,但是他更注意的是林二春所说的话,现在都没能够认出她来。
  回了暂时落脚的吴靖平吴大人府上,见到战战兢兢在门口迎接的吴靖平,东方承朗一个好眼色都没有给他,从昨天听到吴靖平纵容刁奴的事情之后,他就又收到了不少关于此子的罪证,还都是证据确凿的,若不是现在他没心情,腾不出手来,也不想在这里闹事,吴靖平又代表朝廷的脸面,不能像江南地方低头。他肯定将这人给收拾了!
  食君之禄却不能分君之忧,他就不信了偌大一个大夏还找不到几个能人来,偏偏让这无用之人占着这江南心腹之地的位置!
  若不是这府里还算干净,比起吴靖平来,旁人更加不可信,东方承朗又觉得这厮虽然无能,但是也不敢在自己面前玩花样,不然,他也不会继续住在这里给自己添堵了。
  吴靖平弯着腰、舔着脸将东方承朗迎进门,见东方承朗一脸阴沉,心中暗暗叫苦,却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了。
  东方承朗洗了手、净了面,喝了热茶,又有人捏肩。身体的紧绷稍稍舒缓下来了,才问话:“去衙门查到什么消息了没有?”
  大夏朝的户籍制度很是严苛,每到年底就会普查户籍,今年江南的普查还没有开始,但是对可疑的外地人衙门里接到举报之后,会查其路引来历,若说不清楚。又无人证明和担保,也算是犯了重罪。
  现在东方承朗死马当作活马医,也只能寄希望于堂兄在江南没有路引又是个陌生人,而且身受重伤,说不定被人注意到,衙门里查过他,就算被蒙混过去。应当也有记录。
  他让吴靖平代为查找的就是这个。
  吴靖平垂头心惊胆战的上前答话:“殿下,有可疑消息的,下官已经派人专门挑拣出来了,只待明日开始去一一核查。”
  东方承朗有些失望,对这个看不顺眼的臣子更没有好脸色了:“那就是什么消息也没有?”
  吴靖平身体一抖,赶紧又道:“除了这些无路引者的消息,下官还查了一些衙门里的文书档案,但凡有跟平凉侯名讳字眼相同的人名也都找出来了。”
  东方承朗冷声嗤笑了一声,阴沉沉的问道:“你到底有没有长脑子?没有脑子就别自作聪明!”
  童观止、还有他的那些皇兄们都虎视眈眈的,要是堂兄用真实名字,那不是暴露了身份?
  东方承朗发怒,吴靖平哪里还敢回话,只垂头不语,原本带在身上正准备呈上去,表示自己做过事的证据,那些被他藏在袖子里的薄薄的几张文书此时被捏得紧紧的,都被汗水给沁湿了。
  “滚出去!”
  吴靖平赶紧告退,等出了东方承朗住的院子,才伸开手,将那几张纸拿了出来,最上面的一张上。不止有个“朔”字,还有林二春的名字!
  正是当初林二春逼迫东方承朔去衙门里立契约的时候,留下的一条记录,契约被林二春、东方承朔、还有中间人邓大舅各拿了一份走了,衙门里并没有存档,但因为契约上加盖了衙门的印章,具有法律效应了,所以衙门存有备案,但只有立约人的姓名,立约时间,大概的立约事由,记录人这些简单的信息记录。
  这还是之前古掌柜查林二春的底细的时候查到的,林二春跟东方承朔立契约的那天,也单独办了女户,这两条记录是放在一起的,所以古掌柜顺便也看了一眼。这掌柜在跟吴夫人夸大酒心糖和贬低林二春的时候,提了她是女户的事情,也提了提契约这事。
  现在吴靖平和夫人对林二春正是恨得要死,眼前的倒霉都是因她而起,所以再又一次看到那文书上的一个“朔”字,夫妻二人心生一计,于是才有了吴大人的“自作聪明”。
  他并不是怀疑林二春契约中的那个“阿朔”跟东方承朔有关系,纯粹就是想要让东方承朗看到林二春居然跟人立过保障自身安全的契约,她就是个刁民,她信口开河冤枉了他而已。
  另外,若是东方承朗去查查她,也能将她吓得够呛的吧?等东方承朗走了,看他怎么收拾她!
 
 
第113报复,讨当年的债
 
  吴靖平拉着脸,将手指微微放松,冷风一吹,手心里潮湿的热度都吹散了,他才又拿起那一卷皱巴巴的文书,低头看上面的字迹,少顷,他冲跟在身后的吴管家冷声道:“那个村妇可还在城里?”
  虽然没有点名道姓,吴管家还是马上就明白过来,赶紧将今天在知府衙门里发生的事情和林二春的表现都说了一遍。
  吴靖平墨着脸沉吟片刻,又吩咐:“在府城里先不管她,等她回了虞山镇,再叫她上衙门回话。”
  吴管家踟躇道:“老爷,现在她要是再胡闹起来,说老爷公报私仇......闹到五皇子这里了?”
  吴靖平冷笑道:“本官是为五皇子殿下办差事,觉得她有疑点才查她,还有她的那个同党,不是本地人却滞留在这里,路引也没有在衙门里报备过,本官这是光明正大的查问而已,再说这要盘问的又不是只针对她一个,这怎么能够算是公报私仇?”
  吴管家想想也是,点头应下,见到自家大人阴沉的脸色。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心中也有了计较:“老奴这就去安排。”
  等那林二春进了衙门里,是不是真的清白无辜就由不得她了,要是再查出点别的什么错漏来,哼......
  一个无知村姑,居然胆大如斯,大放厥词,随口几句话就差点毁了吴大人的官路和前途。
  现在林二春当时在画舫上说的话已经传开了,吴府上下都沦为全城人的笑柄了,别说直接受害人吴靖平和吴夫人对林二春的恨怒了,就连吴管家想到这一天去衙门里跑前跑后的受到的冷遇,生撕了林二春的心都有。
  吴府里的这些事情,林二春一概不知,她虽然对吴大人针对自己有心理准备,也做过一些猜测,但是确实没有想到这契约上来,她早就将之抛诸脑后了。
  她买了东西满足了自己。又收了粮铺送来的粮食之后,就累瘫在床上直接睡了。
  半夜牟识丁带着酒气回来见她房间没有动静,也没有打扰她,等到天亮之后,两人踏上归途了,他才有时间警惕的将昨天请人吃饭喝酒哥俩好的时候,探听的消息跟林二春分享了。
  “胖丫,昨天衙门里有个哥们喝高兴了。跟我透了话,那个吴大人这次被你害得不轻,好多人都趁机撵他走呢,朝廷过来的那个什么高官(东方承朗)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也收了罪证了,吴大人的下场还指不定会怎么样呢,这次是跟他彻底结仇了,他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林二春已经从昨天买东西的激动心情里平复下来了,现在正在品尝一时嗨过了头的苦果,他们的这马车已经塞得满满的,车厢里连坐个人的地方都没有,她只能跟牟识丁一起坐在外面吹冷风,不过这点冷在新衣服的抚慰下,她觉得也不算什么,唯一难受的就是她一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就忍不住想要打瞌睡。
  然而,现在牟识丁完全不准她挨着,更别说借他肩膀靠一靠了,她又怕摔下马车,便只能忍着。
  此时,听到牟识丁说得慎重,她便打起精神来“哦”了一声当作回应了。
  牟识丁对她淡定的态度不太满意:“哦?就哦一声,你这是什么反应,咱们就要倒大霉了,你还是只打算自己扛着,不找找......嗯,人帮忙?”
  林二春摇头:“不找。”
  她心里想着:前天晚上他亲口说她在对吴大人一事上做得不错的,之后她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他并不会干涉她。
  林二春觉得,要么就是他相信她的能力,要么就是他有帮她圆过去的能力。不管是哪一种,反正她都不太担心接下来的事情。
  牟识丁甩了一下马鞭,又问道:“那你有什么打算?”
  林二春揉了揉脑袋,强行将他的身体掰得侧了一些,挡住了迎面吹过来的些许冷风,在牟识丁无语的注视下,才道:“与其到处提防小心,不如先出击,那个吴大人是朝廷命官,咱们平头老百姓,能够做的也就是找个可以压制他的靠山吧。当然其余的地方也得防备一下,尤其是生意上的事情,免得被钻了空子。”
  牟识丁想到前天晚上童观止那锥子一样的注视,毫不留情的又转直了身体,不给她当人墙,嘟噜道:“林二春你算是白长了那么多肉,居然连这点风这点冷都扛不住......”鄙视完了,又问:“找靠山说得倒是容易。难道你有目标了?”
  “就找那个收了吴大人罪证的。”林二春也不隐瞒他:“虽然有些?烦,不过咱们可以试试,阿牟,你记得上次我们在嘉兴碰到的那个荣三姑娘吗?”
  牟识丁道:“是落水的那个,你面都没有见到就说别人不安分的那个?”
  林二春道:“就是她,过几天我们再去嘉兴一趟,直接找那个杨掌柜跟他谈果露和酒水生意的事情,先把这事定下来,到时候再寻找机会,我觉得那个荣三姑娘一定会跟那个贵人发生点什么的,这人当初是荣家迎接的,要走之前应该也会去一趟荣家,我们就先搭荣三姑娘。”
  她记得上辈子荣绘春没多久之后就成了五皇子的侧妃了,按照时间来算,东方承朗是没有时间再来一趟江南了,所以应该就是这一次他们俩相识的。
  林二春还是想透过荣绘春让东方承朗看到她的能力,虽然果酒还没有酿好,现在的味道还差一些,不过现在已经没有时间了,她觉得这半成品应该也能够让东方承朗看到她的本事了,她一定要在他离开江南之前跟他说上话,到时候总能够让他看到自己的价值。
  不过,这一次林二春对自己的期望值没有起初那么高了,现在她不是东方承朔的妻子。东方承朗即使是再认可她,应该也不会跟她是平等的合作伙伴的关系,最多也就是当她是个下属而已?
  当然,林二春觉得,到时候他们谁利用谁还不一定。
  难就难在这第一步该怎么走。
  牟识丁对林二春的自信和笃定已经见怪不怪,他只当是童观止给她的消息,还当真认真思考起来。
  林二春见他好一会没说话,忍着又爬上脑袋的瞌睡虫。推了推他:“阿牟,你跟我一起琢磨琢磨,咱们怎么勾搭这高门大院里的姑娘?她要是不出门,咱们该怎么办?实在不行,那个荣二爷的路子也成啊......”
  牟识丁脸上一黑,“勾搭姑娘我不可不会,勾引荣二爷你可别拉上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林二春呵呵笑了两声。说话的兴致重新高涨,以过来人的语气老成的道:“阿牟啊,你这样是讨不到媳妇的,你不去吸引那些大姑娘,还打算别人主动来贴你啊?你这样活得连一只鸟都不如,它们好歹还会用嗓子唱歌吸引一下雌鸟,那孔雀还能开屏吸引雌孔雀呢,就说那山上跑的傻狍子吧。那还会展示强壮的身体,招几个......”
  牟识丁听不下去了,赶紧打断她:“林二春!你到底是个男人还是个女人?”
  林二春用下巴和鼻孔看他:“你说呢?”
  牟识丁突然笑了,又问:“那你是靠开屏呢,还是靠亮嗓呢?还是靠展示,额,强壮的......力气大?”
  林二春被这个问题给为难了五秒钟,也摸不准答案。最后一巴掌拍在牟识丁的肩膀上:“我是女人,我什么都不用做,就有那些雄性到我面前来搔首弄姿吸引我了。”
  她飞快的想了一遍跟童观止的过往,越发觉得就是这样,是他先跑来的,大概是因为看上了......她很强壮?
  她自己又给绕了回来,郁闷的道:“差点被你给带歪了话题了,言归正传,你想找个什么样的媳妇?说说看,我也能帮你留意一下,你这个年龄......”
  “......”
  被林二春形容为搔首弄姿吸引她的童观止,自然没有错过吴靖平府上的一系列举动,尤其是关乎林二春的更不可能错过了,早在县衙那边的公文被取走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不过,除了让人继续盯着之外,他并没有多做什么。
  白洛川正在这里折腾从北面弄来的蛇?花,此时又压抑不住心中咆哮的八卦心,问道:“你就不管管?真看着别人将那胖妞弄到牢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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