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总编不介意吗? 你不是说他们也有一腿?“她同伴问。
提到这个,那姑娘越说越兴奋了:“总编才可怜呢! 他不是订婚了么,结果因为要
把她搞进来; 跟未婚妻都闹掰了,现在呢,人家傍上了个更有钱的,你说他能怎么办,惨不惨。”
同伴笑着:“我猜这么一闹,她明天应该不会去上班了。”
”谁知道呢,”声音挺高亢:“架不住她脸皮厚,明天看看呗。”
周璘默默皱了个眉头。
这说的好像是她。
可只是议论,也没提事主的名字。
到底是不是她。
是的话可能要发火了。
她往下听着,想确定一下。
“对了看天气预报,明天好像有雨啊,”同伴乙说:“记得带伞。”
“最讨厌下雨了,”姑娘哀叹一声:“诶我跟你们说,一下雨天上班啊,我就.....”
话题就这么被转移掉了。
周璘叹了口气,这怎么说八卦还带说一半不说完的。
她打量着那个走在中间的姑娘。
……应该是同事,吧?
算了,试试吧。
不是的话,就当认错了。
我才不是那种会尴尬的人。
她酝酿了一下,叫了个名字:“霍晓钱。”
姑娘很快回过头来。
周璘看清了她的正脸。
啊,还真是同事。
霍晓钱是社里的美术编辑,她们平时接触不多,半生不熟。
这会儿,她脸色不太好看,涨红了。
周璘跟她打招呼:“嗨。”
她恰好走到个包厢门附近。
霍晓钱看她这副表情,猜测是没听到她们刚才的八卦内容,大概是刚从包厢出来便也定神笑了:“好巧啊,你也来这里吃饭。”
“是挺巧的,”周磷走到她身前:“我跟保时捷一起来吃的。”
想了想,又补充道:“红色的,当着总编的面,那么晚去接我那位。”
霍晓钱:……
几个叽叽喳喳的人都瞬间安静了下来。
周璘看着她的表情,笑了笑:“明早见。”
错身之际,借着身高优势,抬手往她肩膀上拍了两下。
然后走进卫生间,对着镜子重新涂了遍口红。
霍晓钱看着她的背影,窘得脸色发青。
同伴小声问:“就是她吗? 长得也没多好看啊。”
霍晓钱脸色变了几变:“指不定使了什么招数勾人。”
“别气别气,”同伴往她背上捋了捋:“咱们凭实力的,犯不着跟她这种人较劲儿,
听到就听到了,她也不敢怎么样。”
“走吧,”同伴乙说:“出去再上卫生间吧,别碰上了。”
她们转了个身,没走两步,看到前面不远处站着个人,左手插在口袋里,正看着她们。
霍晓钱脚步顿了顿。
她认得,这就是那个保时捷。
成九叹见她认出自己,也对她嗨了一声。
霍晓钱拉着同伴,低头想从他身边走过去。
”等等,”成九叹挡住了路。
他没什么表情:“你说她跟你们总编怎么了?”
“没,“霍晓钱说。
她同伴倒挺硬气的:“你个大男人什么意思,欺负我们小姑娘啊,我要叫服务员了。”
成九叹笑起来,在她脸上打量了一圈:“欺负你? 我还真没那个兴致。”
“那你要干嘛?”霍晓钱问。
“等着,”他说。
说着,还真有个服务员听到声音走过来的。
成九叹冲他摆了摆手:“朋友叙旧。”
周璘从卫生间出来,看到的就是这堆人堵在一起的场景。
成九叹看了看她:“来。”
“怎么回事这是,”周璘走了过来。
成九叹从上衣兜里掏出来个卡片:“你昨天给我的。”
是那张银行卡。
周璘应了一声:“怎么了?”
成九叹说:“里面有几万块钱。”
他的眼睛在灯下亮亮的。
周璘与他对视了会儿,灵光一闪,来了默契。
她扬着声音问:“不够吗?”
成九叹笑着说:“以前你一个月都给我十几万,这个月忽然少了这么多,怎么够我
花。”
周璘把卡夺了回来,嫌弃道:“再抱怨,一毛钱都不给你了。”
成九叹收起笑,往后倚到墙上,侧着脸斜睨她:“你是不是有新欢了,我听到她们
说你跟你们总编的事了。”
霍晓钱与同伴面面相觑,一时没搞明白这是什么发展。
周璘余光瞥着她们,心下暗笑。
她往成九叹身前靠了靠,踮脚摸了摸他的脸:“吃哪门子醋啊,总编哪有你长得好
看。”
成九叹抬起手,攥住她的指尖:“是不是只喜欢我这类型的?”
他握得紧,周璘稍稍挣了挣: 假公济私你。
成九叹给她使了个眼色: 演戏呢,敬业点。
周璘便笑,风情万种地安抚他:“对啊,你不是知道么,这是又跟我闹什么。”
成九叹声音倒放得挺清冷的:“那你不能送他车。”
……我倒是送得起啊。
周璘清了清嗓子:“只送给你。”
成九叹很满意的样子,握住她的手指凑到唇上亲了一口。
没再管围观群众石化后的反应,揽着周璘下楼了。
一坐到车里,周璘第一件事就是扯纸巾。
成九叹趴在方向盘上,看着她擦手指。
周璘擦着擦着,实在憋不住乐,笑得肩膀都抖了:“明天去上班,估计大家能跪地上瞻仰我。”
成九叹皱了皱眉头:“你那个师父真是太不靠谱了,这传的都是什么东西。”
周璘又笑:“以后就改话题了。”
她转了转眼睛:“新生代女富婆与俊俏小狼狗之间不得不说的故事。”
成九叹啧了一声:“我还升级成小狼狗了。”
“开心吗?”周璘看了看他:“不要忘了定语,俊俏小狼狗。”
成九叹敷衍地扯了扯嘴角:“开心。”
这两个字不知道又怎么戳到周璘的笑点了。
她乐得不行:“你这心开得一点诚意都没有。”
成九叹坐直了身体,侧着头看她笑个不停。
一想到霍晓钱被雷劈了一样的表情,周磷就连着笑了好半晌,眼泪都出来了。
她拿手胡乱抹了一把,奇怪地问:“你怎么不笑? 不好玩吗?”
成九叹勾了勾唇,往她脑门上弹了下,作为回答。
周璘也没顾得上介意,她摸了摸额头:“我得跟师父先说一下,别他明天被吓哭了。”
成九叹没讲话,眼神安静下来。
周璘便从包里掏出手机,刚把屏幕按亮,成九叹的手伸了过来,盖在上面。
周璘不明所以地转头看向他。
成九叹说:“我是真吃醋了啊,周璘。”
第三十七章
周璘愣了能有半分钟,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吃醋是怎么回事。
下意识地就想跟他解释清楚师父的事,心念一动,又忍住了。
——还会吃醋了?
她看了他一眼:“吃着吧。”
听她这么说,成九叹反手扣住她的手腕,一双眼睛沉沉地盯着她,也不言语。
车里的气氛陡然变了。
周璘被他看得有点犯怂,暗暗咽了口唾沫,商量道:“那要不,别吃了?”
成九叹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儿,笑了笑:“要吃的。”
说罢,上半身直接压了过来。
周璘瞬间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一张脸。
她屏着呼吸,头往后仰了些。
成九叹跟着靠近。
周璘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快压进椅背里面了,她出言相劝:“你别轻举妄动啊小狼狗。”
成九叹没忍住笑了。
他手拿了上来,碰了碰她的脸,把身子撤了回去。
周璘提起来的一口气,这才缓缓地吁了出来。
过了片刻,成九叹开口了,声音里带着点无奈:“我真是输给你了。”
周璘抿了抿嘴唇。
两人安静了会儿,成九叹把车打上了火,换了个话题:“她们在工作场合也这么胡说
吗?”
“没,”周璘正跟师父发微信:“平时没这么夸张,就私下里对我突然空降过去有点不
满。”
”打算怎么解决?”成九叹问。
周磷抬眼对他笑了一下:“这不是已经解决了么。”
成九叹想了想:“你让....”
他顿了一下 :“有名字么他? 你一直就这么叫他师父?”
周璘明白了他的意思:“用不着。我这刚过去,还没来得及做出点什么成绩,难免有
口舌。等过段时间,拿实力把她们的说三道四全给堵回肚子里去。”
成九叹笑道:“就喜欢你这跋扈的小样子。”
“你偷渡去黑非洲学的盗版中文吧,”
周璘纠正他:“这叫自信,谢谢。”
成九叹便顺着她的意思:“自信我也喜欢。”
嘿,这人……
周璘靠在车窗上,看着他神色不改的侧脸:“成九叹你现在的脸皮简直是……厚比南山”
“我爸没跟你传授过他的人生信条吗?”成九叹问。
“哪句?”
成九叹看了她一眼,说得不疾不徐:“追媳妇儿的时候,能多不要脸,就得多不要
脸。”
周璘转头看着街上一晃而过的路灯,无声地笑了起来。
回到小区,两人一起上了楼,各自进了对着的屋门。
陈行行正在洗澡,卫生间的水哗啦啦的。
周璘嚷着跟她打了声招呼。
回卧室休息了会儿,起身去阳台收晾晒的东西。
几件衣服都是昨天出门前搭上的,早干透了。
她抱到手里,又去拿最边上的床单。
床单垂得有些长,她刚掀起来,猛然发现角落里卧着只不明生物。
其实是明的生物——很明显,是一只小羊,毛色洁白,正眨巴着温顺的大眼睛跟她对视。
周璘盯了它一会儿,揉了揉眼睛。
有一瞬间,她都要怀疑是不是羊装万野给人的印象太深刻,导致自己突然产生了幻视。
羊似乎从她的眼神中感受到了这个人类对自己存在的质疑,它颤着声音长长地“咩”
了一声。
周璘吓了一跳。
她回过神来,冲回屋:“行行咱们家有只羊!”
水声停了。
陈行行裹着浴衣打开门,可能是洗澡洗得了,她的脸红扑扑的:“你看到啦?”
“看到了,”周磷问:“你搞来的?”
陈行行笑了一下: “宠物。”
她指了指自己,小心地补充道:“我的宠物。”
周璘愣了:“宠物? 羊? 你要养一只羊当宠物?"
“养猪当宠物的都有,还有跟电线杆结婚的呢,”陈行行说:“它可爱吗?”
“所以你要把它养大跟它结婚吗?”
周璘问:“童养羊?”
陈行行笑起来:“讨厌呢你! 我是打个比方。”
她说:“我会好好养它的,一点也不麻烦,平时就放在阳台,有时间拿出去溜溜就行。
周璘抚额:“你还要溜它?”
“当然了!既然是宠物,就得跟狗啊猫的一视同仁,给它宠物应该享受到的待遇,
被人起昵称,抱着散步,喂饭什么的,”陈行行说。
周璘问:“所以你给它起的昵称叫什么?”
“羊。”陈行行掷地有声。
周磷:……
与此同时,在对门。
成九叹表情复杂地看着电脑屏幕:“绵羊养殖?”
万野正仔细阅读网页上的内容,眼睛都不舍得挪开:“等会儿,马上就好了。”
“你对家畜还真是真爱,”成九叹走到一旁坐下,点上支烟抽着。
万野认认真真地把关键点记下后,才回过头来:“你要查什么来着?”
“周璘的那个师父,”成九叹说。
万野嗤笑:“你急傻了? 在网上查不出来什么东西吧?”
成九叹笑了笑:“那得看是谁查了。
他坐了过去,在键盘上敲了他们杂志社的名字。
收集资料,讲究个顺藤摸瓜。
网络用多了,难免留下个人痕迹,何况,是他这种从事媒体行业的人。
不到一个小时,成九叹就把他的情况掌握了个七七八八。
他对着上面显示的名字啧了一声: 怪不得周璘总师父师父地叫,这大名怪难听的。
确实是有未婚妻,也确实还没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