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瞬间都扭头看她。
乐止苦:“……”
男生跑过来,一脸兴奋:‘师母,你知道魏哥去哪了吗,怎么打电话也不接,也不在家。”
乐止苦见他眼熟,答非所问:“你不是……”
“我是孟臻,魏哥的学生,”孟臻一笑,“师母,你知道魏哥去哪了吗?”
“不知道,”乐止苦看向跟着跑过来的其他人,脸色冷下来,“别乱叫。”
孟臻:“那怎么称呼?”
乐止苦呵了一声:“我认识你?”
孟臻:“……”
乐止苦抱着蛋蛋走开。
和孟臻一起来的有林遥、马度以及李墨墨,孟臻和乐止苦搭话的时候几人都没说话,见她要走,林遥才连忙上前。
“乐小姐等等。”
乐止苦只当没听到。
林遥无奈,只得跟上去。
“乐小姐,今天长青请了假,说是身体不舒服,我们来他家看他,却发现家里没人,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乐止苦扭头瞥一眼林遥。
她记得林遥,以前在津城时,他常和魏长青混在一起,俩人有过几面之缘。
魏长青病了?
乐止苦脑海里冒出一个不太好的猜想,一时有些不自在,飞快收回目光,埋头撸蛋蛋狗头:“不知道。”
她这样闪躲的神色让林遥误会了。
“乐小姐,如果你知道长青去哪了,怎么样了,请一定要告知我们,我们都是长青的朋友,都很关心他,你不用这么防备我们……”
乐止苦突然停了下来。
林遥以为说动了,却见她蓦地后退了一步。
身后李墨墨小声喊了一声魏老师。
林遥扭头往前一看,魏长青一身衣服皱得不成样子,眼眶通红地盯着乐止苦,眼里满是血丝。
林遥吓了一跳,还没说话,魏长青已经缓步走了过来。
乐止苦再次退了一步。
这一步像是激怒了魏长青,他不再保持从容的姿态,加快了步伐,几步跨到面前,在众人目瞪口呆中将乐止苦拽了过去压在了墙上。
蛋蛋被挤得嗷地一声跳下来,紧接着那边俩人就吻上了。
魏长青几乎在撕咬乐止苦的唇,凶恨得仿佛要吞了她。
乐止苦吃痛,捶了两下魏长青的背,听到他模糊中带着怒意的质问:“你要跑哪去?”
乐止苦仰头想躲开,却被他一手捏紧了下巴,被迫张嘴,只能无力地承受他。
在尝到血腥味后,魏长青终于冷静了一点,微微退开,拇指压到乐止苦唇上,有些用力地擦了擦:“是不是还想像上次那样,跑完了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是不是,乐止苦?”
他一字一顿地喊她的名字,像怀着深重的恨意。
乐止苦被迫仰着头,贴着冰凉的墙面,眼泪危险地悬在眼睫上,唇颤了颤,一言不发。
魏长青又问了一次:“是不是,告诉我,是不是?”
乐止苦闭了闭眼,眼泪掉下来,艰难道:“是。”
魏长青眼里像酝酿着一场飓风,他无意识地摩擦着乐止苦的唇,手指在她脸上掐出指印,片刻后他竟笑了笑:“好。”
他缓缓放开乐止苦,转身往外走,再也不看她一眼。
乐止苦脱力地靠着墙壁,过了会慢慢蹲了下来。
所有人都走了,只有蛋蛋抚慰她的悲伤,不断舔舐她垂在身侧的手。
乐止苦埋头在膝盖间,发出绝望又压抑的呜咽声。
、
魏长青走到拐角处,林遥等人就等在这,看到他出来,都有些神色复杂。
魏长青疲惫地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什么都别问,往别墅门口走去。
林遥跟在他身后,猜到情况可能不太好,绞尽脑汁该怎么安慰的时候,魏长青突然又停了下来。
林遥以为他要说什么,却见他只是仰头看了看天,又走向门口。
将门打开,魏长青站在门口等他们进去。
林遥候在一旁,斟酌道:“那什么……”
魏长青摇摇头,转身又往门外走。
林遥一愣:“你干嘛去啊?”
魏长青挥挥手,没有回应。
早上给魏长宁打了那个电话后,魏长青就冷静下来了,他想上楼看看,看乐止苦衣物带走没,但到了门口却发现门已经被他带上了。
无奈,他只好下楼等。
等得时间越长,他就越怀疑自己这样的行为到底有没有意义。
到中午,太阳越来越大,魏长青决定不再等下去,他决定等魏长宁把乐止苦的信息发过来,就主动去找她,找到她,就再也不放她走,将她锁起来,他养她一辈子都行,只要她不再乱跑,只要她眼里只有他。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骨子里有这么偏执的一面,开了个头,却怎么也控制不住这样的想法。他走到小区侧门那,听到林遥说话的声音,听到他喊乐止苦,心脏瞬间狂跳起来。
他控制不住心里汹涌而出的怒意,看到她畏惧地后退,更是愤怒地眼都红了。
昨天晚上的缠绵悱恻都是他一个人做的春梦么,她怎么能这么若无其事?她不是爱他吗,不是要为了他披荆斩棘吗,这个言而无信出尔反尔的骗子!
愤怒之后,等快走到门口的时候魏长青才冷静下来,慢慢才意识到到底发生了什么。
宁翼不久前说的话还言犹在耳。
“……抑郁症患者的神经很脆弱,很没有安全感,轻易一点小事都可能形成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刚刚到底做了什么?
如果乐止苦出了什么事,大概他只有以死谢罪了。
、
乐止苦哭了一会,想站起来,脚却麻了,踩在一块砖头上,脚一崴,整个人往地上歪。
她以为自己大概要砸个脑袋开花,身体却被一只手捞住,有人呼吸急促,喊她的名字,尾音都来不及吐出来。
“止苦。”
魏长青喘着粗气,将人抱起来,紧张地捧着她脑袋查看是否摔到了哪。
乐止苦犹还未回过神来,魏长青已经松了口气,在她脸颊的指印和唇瓣的伤痕上亲了亲,轻声道:“对不起。”又将她抱起来:“我们回家。”
乐止苦茫然地靠在他怀里。
魏长青问她:“带钥匙了吗?”
乐止苦点点头。
“嗯。”魏长青又在她额头上亲了亲。
到了楼梯口,俩人又遇到喻艺,喻艺应该是刚下班回来,看到俩人沉默地退开。
魏长青冲她点了点头,权当打招呼。
上到二楼,乐止苦定了定神,拍拍魏长青的肩:“我自己走。”
魏长青没理会。
乐止苦看他一眼,过了会,抬手擦了擦他额上的汗:“不累吗,还有两层。”
魏长青这才将乐止苦放下来。
蛋蛋已经没人管,自己拖着根绳子跟着,见乐止苦落地,凑上来汪汪汪地叫,还往她身上扑。
乐止苦弯腰捡起绳子,往前走了一步,微微一顿。
“崴到脚了?”魏长青上前扶住她。
“嗯。”乐止苦搭上他的肩,“应该不严重,我穿的运动鞋。”
魏长青几乎将她整个抱在怀里,没有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估错了,本章在一起,不过他们之前问题不少。
第27章
回去后魏长青让乐止苦躺到沙发上,脱了她的鞋袜。
乐止苦的脚很白,脚型很瘦,细长,像一段水色极好的玉。她上次也是伤在这只脚,脚底板还有一道细细的粉红色的疤。魏长青伸手轻轻摸了摸。
乐止苦缩了缩,努力憋住笑:“痒。”
魏长青看她一眼,低头在她脚弓上亲了亲。
乐止苦吓了一跳,拉他:“你干什么?”
魏长青没说话,拖住她欲往回缩的脚,将她拽到身下,吻了下去。
这个吻缠绵悱恻,倾覆了魏长青所有的耐心与温柔。
乐止苦躺在沙发上,始终觉得自己还在梦里没醒过来,她抬了抬手,最后还是抱住魏长青的脖颈。
唇瓣的伤口蹭着有点疼,她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推了推魏长青:“你为什么又回来?”
魏长青将吻落在她眉心,鼻尖,与她气息交融:“你如果真的要走,没关系,但我会把你找回来的,”他微微一顿,“如果找不回来,我就和你一起走。”
他像是答非所问,乐止苦眼里却氤氲出了水汽。
“哦。”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理了下思路才缓缓道,“我是想走,但是后来又不想走了。”
魏长青将她温柔地抱进怀里,以眼神询问她。
乐止苦道:“我要对你负责啊。”
她笑了笑:“还记得我昨天晚上说了什么吗?”
魏长青:“哪一句?”
“进门的那句。”
“你母亲的忌日……”
“对,”乐止苦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我三岁时,我母亲把我抛弃在孤儿院门口,虽然昨天我知道了她是迫不得已,但其实我心里还是有些恨她,恨她的抛弃,恨她的不负责任。她如果让我选择,我宁愿放弃此后这么多年的生命换和她同甘共苦相依为命。她死之前我还懵懵懂懂,她死之后,这些想法我就再也没法告诉她了。”
她抱住魏长青:“所以我们真的发生了关系,我就不会真的走,”她微微一顿,眼泪浸湿他早已皱皱巴巴的衬衫,“也幸好,你回来了。”
她一直以来都没法真地拒绝魏长青,潜意识便想要找一个契机留在他身边,她找到了,心里却又开始退缩,她想跑,但是又舍不得,魏长青在楼下那样逼她,她故意说气话,想着如果是他抛弃了她,那就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她不会有任何的负疚感。但没想到魏长青还是回来了。
也幸好是回来了。
她在楼下抱头痛哭的时候还在想,待会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去见肖佩,去指责她,你为什么不再坚持坚持,我不怕苦不怕累,我就怕你抛弃我,你根本就没有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
魏长青心疼地将她紧紧抱住,为刚刚差点与她失之交臂而感到心惊不已,他抱着失而复得的爱,想要将她融进自己骨血里。
、
虽然一切还算顺利,但乐止苦的情绪还是有点不稳,既然请了假,魏长青便没打算去研究所,打算先照顾乐止苦。
乐止苦显然有些累,靠在他怀里说了会话就睡着了。
魏长青将她抱回卧室,在她头发上亲了下,走到客厅,蛋蛋围着他脚打转。
换鞋时他蹲下来,摸摸蛋蛋的头:“照顾好你妈?”
蛋蛋:“汪!”
魏长青一笑:“说好了。”
他起身出门,走之前目光落在鞋柜上,钥匙静静躺在那。他伸手取了过来,又对蛋蛋道:“我很快回来。”
蛋蛋坐到地上,歪头吐舌,一脸茫然。
魏长青最后看了一眼卧室,关门下楼。
他走到别墅门口的时候一眼孟臻一眼看到他,大声嚷嚷着进门:“回来了回来了。”
魏长青:“……”
进去后,几人围坐在沙发上,齐刷刷看向他。
魏长青突然有些后悔将这几人放进来。直接屏蔽掉这些视线,他往楼上走,淡然道:“你们有事先忙,别一直在这坐着,李墨墨孟臻?”
两研究生忙听话回应。
“好嘞。”
“知道了。”
等魏长青上楼,马度向林遥挤眼:“你觉得他这趟回去结果怎么样?”
林遥摸摸下巴,笑而不语。
马度却从他这笑里悟出什么:“这是成了?”
孟臻拿过桌上一个苹果,抛了抛,起身去厨房:“马老师,这还看不出来,魏哥心情明显跟之前不一样了。”
马度啧啧两声:“这弄得,跟偶像剧似的。”
林遥笑道:“是啊。”
李墨墨在旁细声细气道:“以前从来没见魏老师这么生气过。”
也从未见他如此失态过,更不会料到他能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原则,无故找理由请假不算,连热爱的工作都能暂时放到一边。
林遥也似有些感慨:“我也没见过。”
魏长青下来时,马度他们已经走了,只剩下林遥还在那削着苹果皮,看到魏长青换了一身干净衣服,他打趣地笑道:“哟。”
魏长青懒得理他,去了厨房。
林遥跟过来:“这是脱单了啊,你们俩折腾这么多年,又在一起了?”
魏长青系好围裙,洗手:“嗯。”
林遥:“都说好马不吃回头草,你们俩也这么多年不见了,还没把对方忘了也是稀奇。”
魏长青不言,开始洗刀洗砧板。
林遥见他不想聊感情的事,只好识趣地换了个话题:“打算做什么,我有份吗?”
“水煮肉,鱼香茄子,排骨汤。想蹭饭过来洗菜。”
林遥两口将苹果吃完:“说得我都饿了。”
他真上前帮忙,去冰箱里翻菜的时候啧了一声:“要我我也和你复合,嫁给你这样的男人,首先口福就有保证了。”
魏长青板着的脸终于露出一丝破痕:“但我对像你这样的女人没兴趣。”
林遥一噎。
、
乐止苦是被蛋蛋舔醒的,小家伙可能是饿了,急得嗷嗷叫。
乐止苦浑身酸软,慵懒地翻个身,将蛋蛋抱进怀里,又躺了一会,在蛋蛋焦急地叫唤中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