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男人是反派——闻一声
时间:2018-01-30 15:40:10

 
    文雅当然也很纠结。
 
    尤其是在许菲隔三差五就来找她商量对策的情况下。
 
    “文雅,文雅,他回信了么,都过去十来天了,他怎么还没回信?”许菲人没到,声已到,文雅赶紧站了起来。
 
    “啊,是信!”许菲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她手里的纸,连忙凑了过来,“写了什么?他写了什么?”
 
    待全部读完,许菲泄气,“又是这些客气话,多谢你医治,我们还好么,他那里太多杂事缠身,期待着大家见面的那一天。”
 
    “不然呢,你希望他在信里就写出他的答复?”文雅问。
 
    “好歹多问问我嘛,你看这信,三百个字,一百谢你,一百提我,一百说自己,分的实在太均!”许菲无力地摊在那里,“男人心,海底针,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我都快被他磨死了……”
 
    文雅摸她的头,“如果——如果他不回来了呢?”
 
    “你别吓我。”许菲大惊失色,“如果真是这样,文雅,你、你不如就给我一包□□,我不活了我!”
 
    “许菲!”文雅斥道。许菲一向喜欢开玩笑,也不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可现在她就是心里一跳。
 
    许菲也被她吓了一跳,忙解释,“哎哟,我就是随口一说,你怎么当真了。”
 
    “以后别说这种话了,不过就是一个男人,没了他,你还有我。”她冷着脸道。
 
    “那是,那是。”许菲抱住她,贴着她撒娇,“咱们说好要当一辈子的朋友的,在我心里,你也是很重要的,比那骆鹰还高那么一点点呢。怎么样,我对你好吧?”
 
    “一辈子的朋友?”她喃喃自语。
 
    “是呀,一辈子。”许菲笑嘻嘻道,说着她们以前的约定,“你我相约定百年,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
 
    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
 
    可百年后呢?
 
    是否还是那人,那心,那情?
 
    她不知道。
 
    夜晚,外面狂风大作,倾盆大雨从天而降,阴冷冷的。她起身披衣服,将医馆里的药材往干燥处推了推。
 
    做完这一切,啪啪啪,便听到自己的门被人敲响。
 
    三更半夜的,会是谁?
 
    她去开门,却意外地见到了许菲的双亲,“小雅,我们家菲儿有没有来找你?!”
 
    “没有啊。”她问,“怎么了?”
 
    “那孩子晚饭的时候也不知道听到了什么消息,突然发疯般跑进了雨里,到现在都没回来,我们两个担心她出了什么事……”许夫人哭道。
 
    许菲!
 
    难道,难道她……
 
    文雅二话不说,回房拿了一把伞,加入了许氏夫妻寻女的队伍。三人一边跑,一边喊,几乎要将周围翻个底朝天。
 
    “许菲!许菲!”
 
    “你在哪儿——”
 
    终于,她在一块大石头上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
 
    她直接丢掉伞,跑了过去,“许菲——!!!”
 
    许菲茫然回头,看到是她,咧开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文雅。”
 
    “你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爹娘找你都找疯了!”
 
    许菲好似没听到她的话,自顾自说道,“我才知道,他回去是……是为了成亲的。”
 
    她一僵。
 
    许菲继续道,“难怪他回信写的那么客气,原来,原来他早就有婚约了……那我算什么,我之前那些辗转反侧算什么,望穿秋水算什么,我觉得我好傻,傻透了……”
 
    “别这么说。”她拥住许菲,心乱如麻。
 
    “可是,文雅,即使我现在这么难受,我还是在想他,疯狂地想他。”许菲抓着她的手,任瓢泼大雨淋在自己身上,仿佛一个被遗弃的小猫,“我恐怕要对不起你了。因为,我发现,现在在我的心里,他比你高了那么一点点……”
 
    她蹲下,替许菲抹去脸上的湿发,声音很温柔,很温柔,“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到——不顾一切?”
 
    许菲望着她,良久,重重点头。
 
    “好。”她微笑,“那我告诉你,你听到的消息不准确,骆公子不是回去成亲的,而是回去退亲的。”
 
    “退亲?真的?”许菲眼中有了光彩,又疑惑道,“……你怎么知道?”
 
    “我是他的大夫,自然要对病人的事了如指掌。”她道,“你已经把自己的心意告诉他了,他一定会给你一个答复。与其在这里伤心,何不等他回来好好问一问呢?”
 
    “真的?真的?”许菲一连问了好几个真的,整个人一下子有了生气,她站起,手足无措,不停跟文雅确认着,“你说我还有希望?他、他不是回去成亲的?是我自己搞错了?”
 
    文雅点头。
 
    “哎呀。”许菲破涕为笑,赶紧擦自己的脸,“出丑了,出大发了!文雅,千万别把我今天的事告诉他呀……”
 
    “我不会的。”文雅道,“那你现在愿意回家了么?”
 
    “当然当然。”许菲不迭说道,“你也赶紧跟我回去,这么大雨,回头把你冻着。”
 
    “好。”她捡起刚刚被自己丢掉的伞。
 
    两人一伞走在茫茫夜色里。
 
    风吹绿柳,云破悬月,河边不时出现一两只青蛙,呱呱叫着,仿佛唱着雨中的赞歌。
 
    她们终于回到许菲的家,许菲转身,“快进来,喝碗姜汤。”
 
    “不必了,我送你到这里就好。”她拒绝。
 
    “可你衣服都湿……”
 
    “没事,你忘了我是个大夫了?你生病我都不会生病。”她挥挥手,“你进去吧。你爹娘肯定担心死你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一家团聚了,明天再来找你。”
 
    许菲还想再说什么,她不给许菲说话的机会,径自离开。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许菲大叫,“文雅,谢谢你呀!”
 
    她笑了笑,突然站住,背对着许菲,问道,“许菲,我们会做一辈子的朋友,对么?”
 
    许菲一怔,接着,肯定地回道,“当然!”
 
    当然。
 
    有这一句,就够了。
 
    她抬头,无比坚定地走向自己的医馆。
 
    许菲,我会永远记得,我刚学医时,因为弄混了药材,治错病,是你,陪着我一家一家上门道歉,做出及时补救;我会永远记得,有地痞无赖欺负我是个女大夫,借机看病毛手毛脚,也是你,叉着腰鼓着腮帮子站在门口,生生把他们瞪跑;我更会记得,我上山采药久久不归,还是你,担心我的安危,连夜收拾了两个包裹,踏上了搜寻我的山路……
 
    你我姐妹情谊还比不过一个突然出现的男人么?
 
    所以,为了你,为了你势在必得的幸福——
 
    我让。
 
    头顶轰隆一声,雨势渐大,她移开雨伞,看着天空的明月,浑然不觉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
 
    ……
 
    漫天红纸飞舞,周围人声鼎沸,耳边是喜庆的唢呐与锣鼓声,一顶红色轿子停在了南柯山庄外面。
 
    “新娘子下轿子咯——”
 
    喜娘高声喊道,闻言,宾客立马从酒席上起身,探头去瞧这位山庄未来的女主人。
 
    新娘一身凤冠霞帔,在丫鬟的搀扶下缓缓走向拜堂之处。
 
    “快点,儿子,动作麻利点,跟着那些孩子到新娘那边讨喜糖去!”一个妇人道。孩子立马猴子般钻到了人山人海里。
 
    “这新娘是哪家千金,命这么好,能嫁给这南柯山庄的少主?”
 
    “听说也不是什么大门大户的女儿。不过就是长的好,对那少主痴心一片罢了。”
 
    “哦,这话怎么说?”人们一下子被提起了兴趣。
 
    “我也是道听途说的,你们听听就算了,当不得准的……好像是这少主出门受伤,被新娘子路过所救,悉心照料,一来二去的,二人就生了情分。可这少主身上还有婚约,想进他家哪那么容易,于是便来了一出棒打鸳鸯,两地分隔。”
 
    “后来呢,后来呢?”有小姑娘忍不住追问。
 
    “后来啊,”那人摇头晃脑,说着自以为是的因果,“新娘子不放弃呀,天天穿着最美的衣服在他们相遇的那个桃林等着、候着,等到春天变成了夏天,等到桃林里的花都谢了,终于等来了她的情郎。”
 
    “啊,不容易。”人们感叹一声,“这位少主也是好福气。”
 
    “可不是,你看今日满山庄的桃花。”那人继续指点迷津,“听说都是少主从那桃林直接挪过来的,正是为了纪念他们夫妻二人的爱情。”
 
    “哇!”之前的小姑娘满眼艳羡,“这可真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是啊,喂,快看,前面新人要拜堂了,咱们赶紧去看看!”
 
    “去看看,去看看!”
 
    人们欢呼着奔向正堂,谁也没注意,山庄一株桃花下,一名女子正抬头静静看着盛开的花瓣。
 
    远处依稀传来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的喊声,她却独自站在那里,看着花朵,一动不动,仿佛与天地融为了一景。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在一群丫鬟的连声呼唤里回头。
 
    “哎呀,文大夫,原来您在这里,可把我们找死了!”领头的丫鬟红衣红唇,脸圆圆的,无比喜庆,“您可是夫人最好的朋友,夫人再看不到你,可能连入洞房都不肯了呢!”
 
    “这么夸张?”她捂嘴偷笑,“快带我去瞧瞧,没有我,她到底紧张成了什么样。”
 
    丫鬟忙带路。
 
    很快,她就来到了许菲所在之地。此刻还没到晚上,房间里围满了婆子和夫人,一个赛一个地说着吉祥话,许菲早被她们挤兑得羞红了双颊,抬头见到她,眼睛一亮,立马叫道,“文雅!文雅!”
 
    她笑着挤到床边,坐下,“你还好吧?”
 
    “累死了!”许菲抱怨,“一大早就起来了,还什么都没吃,这会儿还得听她们调戏。”
 
    “人生难得一次嘛,新嫁娘。”她安慰道,从袖子里掏出刚拿的一个喜饼,“要吃么?”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