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男人是反派——闻一声
时间:2018-01-30 15:40:10

 
    你怎么不叫你儿子来?
 
    浅也的耐性和良心是有限的,而现在,显然已经被秦莲这举动给消耗殆尽了。她默默放下水杯,对秦莲甜甜一笑,接着,走出房门,任秦莲自生自灭。
 
    屋外月明星稀,烟雾蔼蔼,偶尔有蛾子飞过。
 
    她坐在台阶那儿看了一会儿月色,肚子突然饿的“咕咕”叫起来。
 
    哦,对了,还没吃晚饭。周大不是说有专人送饭的么,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没来?
 
    她起身,刚准备自己到厨房那儿要点吃的,抬头,就见到一名黑衣少年踏月而来。
 
    “苏轮。”她唤道,对他的到来既没表现出惊讶,也没表现初热情。
 
    ——当然了,她早知道他要来。白天在假山旁,他用口型对自己说的四个字,就是“晚上找你”。
 
    他走到她面前,将手上的东西递给她。
 
    “这是……”浅也被他的举动弄懵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边说边打开了盒子。然后,后面的话就卡在了喉咙里。
 
    红烧里脊、杏仁佛手、干果蜜饯……还有两道她叫不上名字的菜肴,此刻工工整整摆在食盒里,香气袭人,热味扑鼻。
 
    “这是……”她又说了一遍。
 
    “听说厨房送饭给星月馆的时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秦莲根本就吃不到正常的菜。”他淡淡道。
 
    所以,他是特意来给自己送饭的么?
 
    浅也眨眨眼。不过很快,她就把这猜测摒弃脑后。苏轮是何许人,他来此处肯定是另有事情,给自己带饭,绝对是顺手,顺手而为。
 
    苏轮问:“秦莲如何了?”
 
    看吧,看吧!他果然是主要来看秦莲的!
 
    浅也也不知道自己在和自己较什么劲,当听到苏轮说这话时,心里止不住就开始冒这个感慨。苏轮等了一会儿,见她咬牙切齿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不由轻轻蹙眉道,“……夏兰花?”
 
    “啊?”她回神,“哦,秦莲?秦莲的病很重,她现在躺在床上,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看来时日是真的无多了。”
 
    苏轮低头,似在考虑她的话,两人安静了一会儿,他突然问:“什么声音?”
 
    声音?
 
    浅也听了一听,当听到声音是从自己身后秦莲所在的屋子传来时,心下了然,解释道:“没什么,她在骂我呢。”
 
    “骂你?”
 
    “恩……”浅也觉得有些难以启齿,“她渴了,要我口对口喂她水,我嫌恶心,没理她,就把她晾在那儿了……”
 
    苏轮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很古怪。
 
    浅也咳嗽一声,缓缓道:“你也闻到了,这满院子都是臭味——现在已经很好了,你不知道,刚进来的时候,那味道才叫真正难闻,倘若不注意,很容易就会变成疠气。这里环境如此糟糕,我有些后悔了,当时怎么就没选周老太爷。”
 
    苏轮道:“秦莲,周老太爷——你就完全没想过去毛师婆那儿么?”
 
    当然。
 
    浅也摇头。
 
    苏轮又是那种饱含深意的表情望着她,尔后,微微一笑,赞许道:“选的好。”
 
    ——选的好?
 
    ——此话怎讲?
 
    浅也莫名其妙。
 
    苏轮问:“还记得谁去伺候毛师婆了么?”
 
    这个怎么可能会忘记。“是小惜吧。”
 
    浅也想,也不知道那小惜和毛师婆相处的如何,会不会正好应验了那句话:狼狈为奸,臭味相投?
 
    “傍晚的时候,小惜被毛师婆算出是邪魔,心怀叵测,乱棍打死在庭院。”
 
 第54章 第10章:世事如棋(一)
 
    小惜……死了?
 
    浅也不敢相信地看向苏轮,“她怎么会死?就因为被那个什么毛师婆说是‘邪魔’?”周令初岂会善罢甘休,她可记得很清楚,回贺州的一路,小惜可是十分得周令初喜爱的。
 
    “最开始,周令初的确是要护着小惜。”苏轮勾了勾嘴角,幽幽道,“可惜,毛师婆当着他面,让人洗了小惜的蔻丹,大夫过来一检查,发现上面竟涂抹着春毒的药粉,量虽小,却足以致命,周令初当场就变了脸色。”
 
    蔻……蔻丹?
 
    浅也不耻下问道:“蔻丹是什么?”
 
    苏轮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似是对她这偶尔冒出来的文盲问题彻底无奈了,伸手,指了指她的指甲,平静道,“就是这个。”
 
    浅也点点头,忽然想到了什么,又问,“可这太奇怪了,毛师婆怎么会知道小惜的蔻丹有问题?会不会是她想害小惜故意抹上去的?”
 
    “蔻丹属于小惜无疑。”苏轮肯定道,“先前在客栈,我一直未想通到底是哪里着了她们的道,如今再听此事,想必是那些蔻丹在作怪了。”
 
    他说的,是上一回那两个小怜惜勾引他的事?
 
    “可毛师婆是怎么发现小惜的蔻丹有问题的?”不会、不会真因为什么很悬的理由吧?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听说,是毛师婆闻出来的。”苏轮笑的缥缈,“毛师婆见到小惜的第一眼,就闻到她身上有股邪恶的味道,绕着她转了一圈,这才肯定味道是来自她手上。”
 
    怎么说的跟狗一样。听到这里,浅也不厚道地歪题了。可——“听说?”苏轮怎么会用这两个字,难道他还没见过那个毛师婆么?
 
    苏轮道:“当时,我并不在场。”
 
    竟真的还未打过照面。
 
    不过浅也觉得,能不见就不见吧,这位毛师婆总说这个邪魔那个邪魔的,可为什么,她有种毛师婆自己才是邪魔的感觉?
 
    倒不是说她相信什么神怪之说,但从小活到现在,科学能解释的现象有不少,同样,科学不能解释的现象,也有不少。
 
    你相信穿越时空么?
 
    你相信有外星人么?
 
    你相信神隐么?
 
    最后,你相信算命么?
 
    近在眼前的危险,她绝对敬而远之。
 
    可惜,现实不是你想远,想远就能远,苏轮道:“做好准备罢,在周镇宝出殡前,周玉凤还要搞个祈福仪式,周府所有人都必须接受毛师婆的占卜——有福运者提拔,是祸害者剔除。”
 
    说到此处,他望了一眼浅也,凉凉道,“尤其是某些连蔻丹都不知为何物的女人,更值得怀疑,她并非常人。”
 
    小屁孩,你知道丝袜是什么么?知道比基尼是什么么?不要欺负她没有古代文化!
 
    她一脸不屑地转身回了屋。
 
    一夜无话。
 
    第二日起来的时候,发现秦莲又吐了一地的黄浊物,她做了一个简易口罩,拿起扫帚开始拼命打扫。
 
    床上的秦莲还在哼哼唧唧,她视若无睹,一扭身,低头继续做着自己手上的事。秦莲估计是被她的态度给激怒了,喘着粗气,挣扎着要从床上跃起,并且嘴里的哼哼唧唧也变成了对她的咒骂,说的不外乎是什么“贱婢”“欺主”“没有规矩”“不得好死”之类的。
 
    浅也打量了一眼空荡荡的星月馆,如今这里只剩下了她们两个,若是有第三者在,没准她还会装一下腔,作一下势。可现在阖府上下谁不希望秦莲赶紧死,秦莲自己又是个怙恶不悛的样子,想让她拿热脸贴秦莲的冷屁股?对不住,她夏浅也还真没这种自虐的习惯。
 
    所以,对秦莲的那些咒骂,她全部当耳旁风了。
 
    打扫着打扫着,秦莲忽然没了声音。
 
    咦,怎么安静下来了?
 
    她心里不由一跳,不会死了吧?赶紧跑去床上看,却发现秦莲没什么大事,依旧有气无力地裹在被子里,只是那双发红的眼睛,此刻恶狠狠地盯着自己,仿佛要把自己大卸八块。
 
    “……莲夫人?”她轻轻唤了一声,直觉此时此刻,还是装乖讨巧为妙。
 
    秦莲尖着嗓子问:“昨晚……昨晚你,你吃的什么?”
 
    浅也一愣,顺着秦莲的视线,她看到了不远处桌子上那个食盒,那个昨夜苏轮带给自己的食盒。
 
    “你!你这个小、小蹄子!”秦莲虽然上气不接下气,可这却丝毫不妨碍她发飙,她以一种猛虎下山的势头,一把揪住浅也的长头,撕扯道,“……你是来伺候我的!伺候我的!我的东西你也敢吃……看我,我不撕烂你的嘴!”
 
    这个凶女人,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逞威风。
 
    浅也自然不会乖乖任她欺负,使力一推,就将她推倒在地,秦莲被推了个措手不及,外加不相信一个丫鬟竟敢这样对她,震惊之余,也忘了该有的反应。
 
    不过很快,她就回过神,指着浅也破口大骂:“好你个小娼妇……毒丫头……竟敢对主子动手……你等着,等我病好……看我不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浅也一脚从她身上跨过,径直走到屋外,关上门,只听吱嘎一声,房门紧闭,也隔绝了里面秦莲那传来的一声又一声“不许走!”“站住!“把我扶到床上去。”
 
    昔日风光无限的莲夫人,竟沦落到这步田地。她叹了口气,唉,不想浪费精力在一个快死的人身上,她躲还不成么?
 
    又想到苏轮说周府过几日要举行的占卜仪式,心里更是一团乱麻。周玉凤要求周府所有人都去毛师婆那里占卜测凶吉,是吉还好,若是凶……前车之鉴就在自己身后的屋里,她对毛师婆所谓的本事,当真一点底都没有。
 
    她真能预测未来?
 
    真能一眼就看出恶人?
 
    还是,她根本就是个神棍?
 
    她忐忑不安地等着毛师婆占卜那一日的到来。可惜,没等到占卜那一日,她却先等到了另一个消息——小怜也被打死的消息。
 
    起因似乎是因为小惜的事让周令初心有余悸,于是怀疑起了与小惜同是好姐妹的小怜。
 
    这本无可厚非,不怀疑她,那才有鬼了。可让浅也惊讶的是,此种处境下,本该夹着尾巴做人的小怜,不知发了什么疯,跑去偷周镇宝棺材里的陪葬品,然后被抓了个人赃俱获,她本人也对所犯罪行供认不讳,当场被打死。
 
    浅也简直理解不能。如果说马车上的小怜与自己的相处模式姑且算高端的话,那么,回到周府后的小怜,她的行为完全就是一个弱智。与她有关系的小惜尸骨未寒,周家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盯着她,这种时候,她不思明哲保身,却去偷周镇宝的陪葬物……
 
    ——她脑袋秀逗了?
 
    不,不一定是秀逗。想到这里,浅也突然一个激灵。也许,也许这其中,另有隐情?
 
    她几乎本能就想到了那个毛师婆。没有任何原因,只是单纯的一种对危险的留意与排斥。她很担心,小怜小惜相继遇害,那与她们一同回来的自己,会不会也被毛师婆当成什么“邪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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