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卧美人膝(穿越)——我想吃肉
时间:2018-01-30 15:43:03

  程素素谦虚地一躬身,比了个口型:“一起听听?”
  沈尚书将信将疑,点头留了下来。程素素打口袋里又摸出一只铁皮哨子来,声音极尖。两刻之后,程珪与李巽面色苍白,半个时辰之后,抱头想跑。沈尚书也倍觉艰辛。
  程素素打量着囚室,思索着,该如何将铁板装他头上,踩高跟鞋!
  程珪惊骇不已,拖起妹妹就走,沈尚书见了,示意手下不要停,也跟着出去了。见到阳光,沈尚书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道:“你这办法,实在是……实在是……”
  程素素不在乎地道:“这要是对他不管用,您预备怎么办呢?”
  “这……”
  “给他睡觉,一天给他三个时辰的时间,不要响,让他睡。这三个时辰,是白天还是晚上,不要有规律。”
  “然后呢?”
  “再不招,就找口棺材……”
  “喂!”
  程素素道:“装进去,开气孔,蒙着眼睛,不要透光,不要有任何声音。再试试看。”
  程珪:……我妹疯了!
  程珪现在就恨大哥不在,没人拦住这个疯丫头,匆匆与沈尚书作别,拖着她回家。回到家里,关起门来,才说:“你知道你受了很多的苦,师伯故去,我也难过。可咱们不能变得和那些人一样!”
  “以德报怨,以何报德?”
  “不是这个手段!咱们可以光明正大的去找证据,可以弹劾,可以用别的办法。不要脏了自己的手!”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以血还血。做事情,是不能妄图两面净光的,动手,就会脏手,只要会洗手,就行了。”
  “你这个样子,以后日子要怎么过嘛,”程珪急得要死,“你一辈子还很长,你这样子,要怎么相夫教子?你会教坏孩子的!”
  程素素一挑眉:傻孩子,谁说我要嫁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素素:傻孩子,谁说我要嫁人的?
  二哥:妹儿,你立flag了。
 
 
第54章 外祖将至
  程珪快要愁死了。
  程素素走的时候,体贴有礼地帮她二哥带上了门。程珪望着合上的门板一直发呆到吃饭, 吃饭的时候也心不在焉, 就想着妹妹的事情。同桌的程玄、程羽都不是细心的人, 念叨一句:“你吃得好慢。”便没再追问他。
  程珪实在吃不下去, 看父亲和弟弟吃饱了, 他也就撂下碗筷了。里间也差不多吃完了,赵氏情绪挺稳定地说:“终于能歇歇啦。”
  程珪更堵得慌了:你们知不知道,有更大的麻烦来了?!
  扳着指头一数, 爹娘弟弟都不大指望得上, 有心找道一商量, 想起玄都观还是一个烂摊子等着道一收拾。最后, 就剩下一个李绾了!
  叔嫂要避嫌, 可为了妹妹,也顾不得这许多了!程珪坚定地起身, 摸摸程羽的脑袋,跑到大哥的院子外面等大嫂回来。李绾最近心里也不大好过, 见到他, 也是一怔:“二郎?”
  程珪吱吱吾吾地:“有件事情,要劳烦大嫂。”
  “进来说吧。”李绾一面说, 一面猜测, 他这是为了什么。
  钱妈妈如今对程家人印象相当不错, 颠颠地打发小丫头倒茶。程珪十分拘谨:“别忙了,就几句话,说完就走的。”
  李绾越发慎重了:“二郎, 究竟是什么事?”
  “是幺妹,劳烦大嫂……”说到一半,看到李绾的大肚子,为难地闭上了嘴,程珪有点绝望,支使孕妇,真不是他家的传统啊!
  李绾道:“幺妹也是我妹妹,有什么劳烦不劳烦的?二郎只管说,是什么事?”
  程珪反而兜起了圈子:“大嫂知道,我家原是乡下道士家,市井乡民的事儿,我打小也不是没见过。我见过泼妇,说实话,小门小户里,泼妇反而能过得好些。我小时候也想,我妹妹要是泼辣些,也不错。可没想到过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啊!”
  李绾惊道:“她怎么了?你们今天出门儿,发生什么事情了?”
  程珪举袖试汗:“大嫂,她要嫁不出去,可怎么办呐?!不对,她要嫁出去,祸害亲家一家子,怎么办呐?!”
  李绾道:“别急,到底怎么了?一家人,你倒是说明白。”
  程珪又吞吞吐吐了起来:“今天,去了刑部大牢,她把那个大理寺卿……”
  李绾道:“该!”一看程珪的脸色,又说,“她吃了苦头,还不许报复一下啦?”
  “那……刑部沈尚书还在呢,李兄,也在,都看到了这个……真的不好。我怕她的心性变了。”
  说到了重点,李绾道:“我知道了,我会与她好好说说的。”
  程珪松了一口气:“千万拜托。”
  李绾却没有贸然先跟程素素说话,先找了自己的哥哥李巽,问他发生了什么。李巽跑到程家,脸色十分诡异,一打照面便说:“你怎么想起问这个来了?”
  李绾道:“你先回答我。”
  李巽道:“别是你小叔子吓傻了,回来向你搬救兵的吧?”
  “咦?你怎么知道的?”
  “我也快吓傻了,”李巽没好气地道,“一去就将大理寺卿捆了起来……”
  “该!”
  “打了一拳。”
  “活该!”
  “蒙上眼睛,就在他耳朵边儿上弹弹珠子玩儿。”
  “就这样?”
  “这还不够?”
  “小孩子淘气嘛!你们对女孩子也未免太苛刻了吧?”李绾不高兴了。
  李巽脑袋砰砰地撞着面前的桌子:“淘气?!我现在脑子里都是嗡嗡哒!我跟你说,我宁愿一直挨打,都不想一直听这玩艺儿。想死的心都有了,哦,捆起来,还死不了。你说惨不惨?我都要同情他了。”
  “说什么呢?”
  李巽原原本本地将事情说了一回,李绾道:“大理寺要觉得羞辱,也是他活该。不想想他是怎么对我婆家的!广阳真人都……想起来就心酸。可就那几下,算什么呢?”
  “你没挨过,真不知道。我本也不相信的,可我和沈尚书在那儿听了一阵儿,就真的受不了。九娘,你是真命好,你这小姑子没想给你使绊子,不然呐,你哟。”
  “我婆家当然好啦。”
  “要当娘的人了,别这么着行不?我回来就禀告大伯了,大伯说了,你小姑子的事儿,大家都别乱管,管也管不了的。你们全家过得好好的,她就没事儿了。”
  “阿爹这样说的?”
  “对呀。”
  李绾满意了:“那我就放心了。”
  “记着,这手段真的很……那个。不要传出去,让人觉出味儿来,会说她不好。这也是大伯说的。”
  “行。爹这样讲,我就也放心啦。”
  李巽心道,大伯说的什么,还是先不要告诉你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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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李巽也是一头汗地回了相府。震憾太大,以至于话都说得不太利索了:“伯、伯父,这是怎么想得出来的?”
  李丞相一开始也没有反应过来的,刑不上大夫,彼此留着颜面,软刀子用的时候就多了起来。疲劳审问的套路,他是懂的。软刀子的套路,他更是懂。不过程素素这办法,他还没有见到过。
  李巽以为他不信,指天咒地:“我亲在那里呆了半个时辰,别说半个时辰,一刻都呆不下去了。现在脑子还是嗡嗡的。这也太狠了!”
  胡先生也是将信将疑:“真有这么厉害?”
  “沈尚书都受不了了,不信你们问他!”
  胡先生道:“真的受不了?”
  “真的受不了!”
  “拿酷吏作比?”
  李巽脸色一白:“我宁愿酷吏打我一顿!”
  胡先生冲李丞相一拱手:“东翁,这事儿有点不对呀。这可不像当年那个小娘子会干出来的事吧?”
  “怎么不像?”李丞相笑问。
  “能说出为天地立心的人,怎么会这样呢?世上有许多人,一面讲公正,一面循私枉法,一面讲廉洁,一面贪赃受贿,说一套做一套的人太多。可是,有些话,没有那个心,是说不出来的!东翁,我真的相信,若是男子,真个能附孔庙。”
  李丞相笑问:“先生看我如何?”
  胡先生咳嗽两声:“东翁自然是极好的,否则,我何必到东翁这里混饭吃?”
  “可是呀,我天生就不是好人。”
  “什、什么?”胡先生怔了。
  李巽也急了:“大伯!这是什么话?您哪有不好?!”简直李家积了十八辈子德才能捡来养的。
  李丞相道:“我的生父,为了升官发财,一个算命的,就能让他抛弃亲儿。何等凉薄?我这一身流着的血,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给的,我能是什么好人?我的心是黑的,血是冷的。”
  胡先生与李巽只觉得这句话略耳熟。
  李丞相脸上浮出一丝暖意来:“不过运气好,遇到了你阿翁、阿婆,把我的血慢慢焐得温了。遇到道灵他阿翁,把我的心,洗白了些。遇到你伯母一家,提携我,待我也很公道,这才成了一家。有的人,就是这样的,眼里看着什么样的世界,就能成为什么样的人。不独我一个。”
  “怕什么怕?有什么好计较的?你,你们兄弟姐妹都是,打生下来,日子就好过了。没受过罪,没吃过苦。就说九娘,大理寺里呆半天,你们就心疼得要命。人家在那里呆了几天?你们能一样吗?你们受的罪,都不一样!”
  李巽被训得抬不起头来,嗫嚅着:“可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那是九娘的小姑子,这……”
  胡先生道:“她那些个话,是说给谁听的呢?”
  李丞相点着李巽的额角:“向胡公学着点儿。当然是说给道灵听的。我前日不是问过她?犹记初心否?她当时什么样子?没有半分慷慨激昂,没有一丝灰心失望,也没有在我面前表现的意思。仿佛先生考背书,答案会了,就说出来。那是一个冷清的人。不过因为家庭和睦,她哥哥人品又好,你看她天真可爱。一遇到大理寺,你看她是什么样子。”
  “不要别人说一句话,你就恨不得掏心窝子,别人再做一件事,你就恨不得离得远远的!冷静,冷静!你得沉下心来,看准这是一个什么人,再想怎么交接。好人不会偶尔犯错?坏人不会施一回粥?长点心!”
  李巽虚心请教:“那这样,好不好呢?这么近的亲戚,年纪小,又会生事,不作教导,恐怕不行的。这性情,并不稳呐!”
  “有什么不好的?道灵样样好,唯有一件不好,太像他祖父,这样的人恐怕会吃亏。就缺一个不怕脏手的人帮他,九娘……看来是不行的。现在这样,你们该放心才是。”
  胡先生道:“这,可惜是个小娘子,不好栽培,日后也终究成别人家的人。否则……”
  李丞相道:“不急。性情不稳?性情不稳的人,你们愿意教导,她会听几分?让她家里先暖着吧。今天的事情,不要说出去。有些手段留在自己手里就行,传扬出去是开恶例。沈公那里,胡翁,有劳你去一趟。”
  ——————————————倒叙完毕——————————————
  李巽打妹妹家里回来,瘫在了榻上不想动了。近半月的紧张奔波,终于可以缓一口气了。越想休息,越是睡不好,脑子里总是蹦出来:不知道大理寺什么时候招,能招出什么东西。
  这个疑问,三天之后,有了解答。大理寺卿没有撑住这软刀子,能说的、不能说的,统统说了出来。
  李巽急匆匆赶到李丞相的书房,那里,聚了许多人。沈尚书的笑容有些难以描述:“招了,可有些东西,是真没办法递上去的——没证据。能坐实了的,也就这几桩。下官,如法炮制,京兆那里,也招了一些。林林总总加起来,定罪是可以的,想连根拨,现在还办不到。”
  李丞相看完,道:“沈公辛苦。”沈尚书虽站他的队,却不是他栽培起来的后辈,李丞相当面颇为客气。
  沈尚书道:“这我可没多少功劳。相公从哪里找来的这么一个人?”
  李丞相莞尔:“天生的罢,偶遇,运气好。”
  “我的意思,将有实据的报上去,这些没有实据的,且攥在手里,”沈尚书说出了自己的意见,“何妨大度些?圣上近来已经对这些事情很厌烦了,引而不发。暗中准备着,看准了时机,再下手。何况,这一次那边折了大理寺、京兆府,也是重创。”
  李丞相笑道:“毕竟是沈公!”又命子侄辈各抒已见,自己与沈尚书讨论,哪些可报上去。不能报上去的,又可如何利用。有些针对己方的计划,要如何化解。
  待尘埃落定,沈尚书辞去,李巽才小心地问李丞相:“大伯,这消息,要不要知会程亲家一声?”
  李丞相道:“当然,他们受苦了,总该知道一个结局的。”
  沈尚书只提要紧的二人,李丞相将打击的范围控制在京兆、大理寺两处,没有穷追猛打,这让皇帝很满意。李丞相与谢丞相二人将这两处上下清洗,皇帝便不觉得他二人过份了。本来就是这两个地方从上到下办事不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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