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蓝田?不可能?因为马文才的欺压,王蓝田几乎想要退学回太原,他也不知道英台的性别。
剩下的人?没有什么人了!梁山伯一边隐秘的摸索一边思考。
梁山伯焦虑的顺着墙壁慢慢移动,好不容易碰到桌腿一般的东西,心下一喜将绑在背后的双手别过去摩擦着。
没过多久,墙壁一侧除去笑闹骂骂咧咧的声音多了一个女子细碎的闷哼声和男人粗嘎的低吼。
女人似乎在威胁谩骂,又听到对面张狂的笑声:“老子就喜欢让人看着上你!”
梁山伯如坠冰窟,那个女人的声音自己听过,那分明是心莲姑娘的声音,梁山伯错愕的张了张嘴,他的从来不曾想过会有人不惜把自己扔进污泥之中加害曾经帮助过她的人。
“有病!”
梁山伯荒谬的动了动嘴,并没有出声,手上的绳索已经脱落下来,可是手腕同样被磨的鲜血淋漓,来不及包扎伤口,梁山伯连忙扯下绑在眼上和堵在口中的破布。
环视着周围的一切,这大约是个女子的卧室,单调的颜色和家具,房间中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一束惨白的月光从破掉的窗户上洒落在房间内,梁山伯小心翼翼对着窗外看了过去。
房屋之外一片平坦,并没有一个人在,四九被关在哪里?那些说贼匪还有一个书童,梁山伯皱了一下眉,而且英台还没有被抓过来,如果自己刚离开英台反而陷入着虎穴之中怎么办?
梁山伯正在犹疑不决,忽然听到隔壁一声大吼:“艹!老子忍不住了!老三,这个女人先借哥哥用一下!”
接着就是一阵混着尖叫的笑闹,梁山伯面无表情的看向门后的扫帚,想了想推开门,自己却握着扫帚重新躲到房内床下,不知道是过了多久,梁山伯终于听到自己想要听到的。
“不好了,那个书生跑了!”
“妈的,绑的那么紧怎么还跑了?!”一个人端着油灯走了进来对着门口的两个人吼道:“还不赶紧追!”
梁山伯抱紧扫帚从床下看着三个贼匪离开追寻自己的下落,紧张的虚汗满面,过了好一会才颤抖着从床下爬了出来,走到房外,扔开手中的扫帚,捡起地面上一片尖锐的酒坛碎片。
梁山伯深吸了一口小心的走进房门大敞的隔壁。谷心莲嘴角乌青不着寸缕的仰躺在桌子上,身上一片狼藉,眼神空洞的看着房顶,梁山伯于心不忍的移开眼睛。
谷心莲看到梁山伯也不尖叫遮掩身体,反而痴痴的笑了起来。
“四九在哪儿?”梁山伯皱了一下眉头看向谷心莲问道。
谷心莲压根不理会梁山伯的问句,目光没有焦距的看着房梁上方肆意笑着,梁山伯听到一声急切的呜哝声,终于在房间不起眼的角落里看到一个正在乱动的麻袋。
梁山伯连忙上前打开麻袋,里面果然是捆的结实的四九,将四九松开,梁山伯看着依旧赤身裸体的谷心莲,握了握手中的瓷片走上前,按住谷心莲的胸口对准脖颈扎了下去,温热的血液喷了梁山伯一脸,四九吓得一个踉跄,瘫软在地上。
“公,公子?”
“为了英台,也为了她自己。”梁山伯神态悲悯的看着逐渐回神的谷心莲:“愿姑娘来生不再落入苦海。”
谷心莲的瞳孔慢慢聚焦,下意识摸了一下脖颈抬到眼前看着,脸上似乎像是要哭了起来,可顿了一下,像只溺水的鱼一般紧紧抓着梁山伯的胳膊喘着。
“哈....哈.....”
“所有的罪在我身上,我一个人承受,山伯给姑娘赔罪。”梁山伯忽然落泪,手上更用力:“一路好走!”
谷心莲睁着大大的眼睛,慢慢松开抓着梁山伯的手,无力的垂向一边,四九害怕的上前探了探谷心莲的鼻息,絮乱惶恐的看着梁山伯:“死,死了!”
梁山伯点点头松开一直握着瓷片的手掌,他的手掌也被瓷片划开一片,血肉相见看起来凄惨无比:“此地不宜久留,等下劫匪可能回来,我们快走!英台还不知道怎么样!”
“是,公子。”四九看着梁山伯血流不止的伤口,连忙脱下身上的短衫给梁山伯包住伤口。
梁山伯站在院内,望着湖边的燃烧起来的院落,那是谷心莲和她母亲的家,自己和英台曾经来过一次。
梁山伯沉默着看着,又抬头看了一眼天边稀稀落落的星星,四九犹豫的看着梁山伯:“公子,我们现在怎么办?”
“回书院,救英台!”梁山伯声音毫无起伏。
四九点点头握紧从厨房中拿出的菜刀,跟着疾步而行的梁山伯。
一阵马鸣,一队人马飞驰而来,马文才将祝英台送到王兰那里之后便命马统带人下山搜寻梁山伯。
“梁公子?”马统探着头看向前面的人影不确定的问道。
“马统?”梁山伯松了一口气。
“还真是您!”马统连忙下马,走到梁山伯面前,看着梁山伯满脸血污的样子笑道:“还好梁公子应声了,您这模样可真认不出来!公子让我带人下山救您,梁公子自己跑出来了,您这脸上的血不是自己的吧?!可真厉害!”
“英台呢?”梁山伯拽住马统急切的问道。
“祝公子啊!她被我家公子救回来了,就是受伤太重,现在兰姑娘和小慧姑娘正在抢救!唉,梁公子!”马统看着梁山伯歪了一下身体,随即倒在地上。
“公子?!”四九连忙上前扶起梁山伯,马统被他吓了一吓:“这是怎么了?梁公子你也受伤了?快快快,吧梁公子也送到兰姑娘那儿!”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写飘了,本来是英台不甘受辱,愤而反击错杀心莲,但是不知怎么嗨了,连把她抓到地都没有,今天只能往死里填,祝英台没杀成,梁山伯杀也合情合理,大概?
第70章 第 70 章
一只黄鹂在窗边蹦跳着鸣叫,声线悦耳清脆,晨光洒落,英台不自觉的皱眉,略微一动,浑身疼痛欲裂清醒过来,脑海的记忆还停留在即将被□□的画面,她浑身颤抖着睁开双眼,看到屋内的景象顿了一下:“这是,兰姑娘的医舍?”
祝英台转头就看到双手裹的仿佛粽子一般,趴在自己床头睡得正沉的梁山伯,挣扎着起身,却因为伤口疼的闷哼一声。
“英台,你醒了,”梁山伯模模糊糊的起身,看到祝英台坐起惊喜的叫道:“我去叫兰姑娘!”
“山伯,”英台看着自己身上换上的衣衫,脸色苍白的拉着梁山伯:“我,我有没有?”
梁山伯看着英台的模样,安抚的碰了碰她的脸颊笑道:“没有!文才兄及时把你从贼匪手中救了下来,只是昨晚你受伤很重,文才兄将你送到兰姑娘这里,兰姑娘和小慧姑娘救治了一夜才勉强将你救回来。”
“马文才?”英台脸上还带着发热起烧不自然的晕红和着苍白的脸色看起来病态十足。
“银心去求的文才兄,文才兄连夜搜寻才救下来的你!英台,以后万不可鲁莽行事了。”梁山伯想到昨夜的险况忍不住出口说道。
“嗯。”英台还没从惊吓中走出,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瑟缩。
梁山伯抱着英台让她重新侧身躺好,转身出去找寻王兰。
祝府之中,俞琬正抱着祝夫人的一条胳膊撒娇,想办法求祝夫人让八哥去谢府送贴接谢先生。
“不成!”祝夫人皱眉:“送贴这种事情怎么能让你哥哥去做呢?我祝家虽比不上名满天下的王谢之家,但也是大家士族,不成不成,这是自降身份。”
俞琬想了想,决定给母亲透漏一点点:“那母亲想和谢府结亲吗?”
“结亲?”祝夫人重复了一遍,细细看向俞琬,那眼神把俞琬看的几乎炸毛。
“母亲?!您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俞琬被祝夫人看的不自在,嘟嘴不乐意的问道。
祝夫人干咳一声,面色尴尬的拉着俞琬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小十啊!娘如果知道你有这想法,也不会这么着急把你定下来了,可是你和马公子的亲事已定,我们无故悔婚再把你定给谢家,让谢公子家中的长辈怎么看你?怎么看我们祝家?这说出去也不好听啊!”
“咱们女子最重名声,听母亲的,老老实实在家中备嫁。这马公子身份比起谢公子虽然差了点,可娘看了,他本身的容貌才学不下于谢公子,假以时日必成大器,最重要的是心里也是极为看重你的。小十,你莫要在想其他的了。”
“母亲!你在说什么呢?!”俞琬震惊了:“我和文才好好的,为什么要悔婚?!您要我悔婚我也不愿意呐!”
“那,你是说英台?”祝夫人脸上的意动之色更重,想到自己夫君的话语叹了一口气,带着感伤的说道:“我也想,可是英台的性格怎么能嫁入谢家呢?就像你父亲说的,到时候结亲不成反结仇就糟了。”
“父亲说的?母亲,你什么时候想过把英台塞给谢玄的?!他们俩也不大可能啊!”俞琬几乎想要尖叫,她完全没想过母亲居然比自己还敢想,毕竟谢先生在表达对八哥的好感之前自己从未敢想过撮合他们两个,身份差的太多了。
“也不是英台?难道是你二叔家的女儿,不行不行,容貌不好,才学也不好只有绣品上佳,身份上也做不得正室。”祝夫人摇了摇头,似乎真的在认真思考一般的盘算了起来。
俞琬无奈的看着自己念念叨叨的祝夫人:“母亲,你除了嫁女儿嫁侄女,就不能想想让儿子把谢家的女儿娶到祝家来吗?八哥还没有妻子呢!”
“你是说?”祝夫人双眼一亮,拉着俞琬的双手惊喜的问道。
“谢先生还没有嫁人呢!”俞琬轻声笑道:“先生才学渊博,蕙质兰心,相貌又端庄秀丽,丞相极为看重先生,先生又是刺史大人长女,谢玄也对她很是敬重,能娶到先生的话要比嫁一堆女儿更能拉进祝家与谢家之间的关系,只是先生年龄要比八哥大些。”
“这有什么?”祝夫人一挥衣袖,豪气万千的说道,似乎想到什么对着俞琬蹙眉道:“可人家看不上你哥哥怎么办?英齐既不是嫡长又是白身,这可如何是好?”
俞琬一挑眉毛,神似马文才惹人恨的神态:“如果我没把握,会来缠着母亲让八哥去接先生吗?”
“那还说什么?让英齐明天就去谢府!”祝夫人一副把儿子嫁出去的模样,极为高兴的说道。
“可是哥哥会不会不愿意?”俞琬有些忧愁,八哥到现在还不知道谢先生的心意,先生托自己给八哥的七夕荷包却因为诸多事情被自己忘记了,这七夕已经过了,还是银翘一句中秋快到了才恍然想起。
“他敢!”祝夫人一瞪双眼:“这么好的媳妇上哪里找?出身名门,知书达理又窈窕标志!他祝英齐还敢不愿意!”
“.......”
俞琬看着祝夫人愤然的模样乖巧的点头附和,阿娘,你根本没见过先生,说到底就是看上了人家的身份嘛!当然,这句话俞琬是绝对不会明说出来的。
英齐错愕的听着祝夫人唠唠叨叨的和他说话,中心思想只有一个,让他送贴到谢府,态度要好,要温润如玉彰显君子之风,要让谢家人满意他。
“母亲?!”英齐忍不住出声:“这种事情让管家去不就可以了么?”
“让你去你就去!”祝夫人一瞪双眼:“让你的小厮多备几套衣衫,我记得你穿那个月白的长袍比较好看,别忘记带上!”
英齐哭笑不得的被祝夫人赶回自己院中收拾行囊,俞琬抱着给英齐准备的随行药箱在门外探头探脑。
“过来!偷偷摸摸什么样子!”英齐瞥到俞琬露在门边的脑袋:“母亲让我去谢府送贴是不是你出的主意?”
“才不是!”俞琬飞快的摇头否认,将手中的小药箱放到桌子上:“我是来给哥哥送药的。”
“你上次给我的都还没动,怎么又做了一堆?”英齐走过来打开药箱,不出意外的又是一堆瓶瓶罐罐。
“不一样,上次是救命用的,很贵重哥哥要随身带着,这些是平常用的,驱蚊驱虫的,散热止痛的,交给小厮带着就好。”俞琬想了想,把谢先生做的荷包拿出来递给八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