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真是诡异的解恨。
“官人,您要是搁我们老家,你绝对是个人物。”我苦中作乐和查验完士兵来看王爷和王妃的许汉文调笑。
“我在这儿也会是个人物,等着看好了。”
……那你真是很棒棒哦!我腹诽道。
“许鸢,在下一直有一事不明。”
“愿闻其详。”
“你怎么会想到给自己取这么个名字呢?许鸢。鸢飞戾天,鸢你自己也说是老鹰之意——”
他最后一个字拉长了音,我预感到不好,但仍然配合他的演出,“怎么讲?”
“那以后是不是可以叫你许老鹰啊?”
“……”我努力深呼吸了下,对不起我控制不住。
“你给我滚!”
许汉文哈哈大笑着“滚”出了病房。
我这才意识到,他也只是拿我打趣逗我开心而已,但是想到唐舜,我哪里开心的起来。
仗是打赢了,可对我最重要的人,昏迷不醒的昏迷不醒,受伤无药的受伤无药,半死不活的半死不活。唯一能给我出主意当主心骨的那个,还只是一坨硅胶。
我心态崩了。
我每天坐在唐舜的床边也等不来他醒。
“紫玉,你说你堂主这么静静的躺着是不是很寂寞?不然我也陪他一起死……”
“夫人不可乱说,倘若您有闪失,堂主定然不会绕过我们的。”
“哦,这样啊。”我慢慢摸索着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头轻轻的靠在唐舜的胸口,任由眼泪滴到他衣襟上。
“唐舜啊,你快醒醒啊,你不是答应了要帮我把脚上治好的吗?你这个说话不算数的大骗子,醒醒啊。脚很疼啊。”
“夫人——”青灵和紫玉都想劝我,被我制止了。
“我没事,我只是有点想你们堂主,你们出去吧。”
“奴婢——”
“咱们出去吧,让夫人陪堂主安静待会儿。”
听见了门声,我脱下了鞋子,爬到床上,有点后悔没有在他清醒的日子多告诉他几次。
“唐舜,我爱你呀。”我闷闷得自言自语,“醒醒啊,我要你醒着听我说爱你呀,你这个大骗子。”
“夫人,属下紫玉,可以进来吗?”
我不想说话,紫玉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果然推门进来。
“你最好是有什么办法,你知道我没有胃口的,其他的废话不必多说。”
“是,夫人,属下只是想到,可以修书东林堂,让东林堂的老堂主前来救治。”
我一下子来了精神。
对啊,那个特别能聊天的老头!怎么把他忘了?“快写信啊!”
“可是咱们三七堂的秘传心决,不知道老堂主能不能……”
“紫玉,不会有比现在更糟糕的情况了。”
紫玉的信寄出去不到三天,东林堂的老堂主罗里吧嗦的声音就远远地传来,只是那声音忽远忽近,还未听得清他们说什么,人已至身前。
老人家道:“好久不见啊,画丫头。”
我毫无预兆的泪奔,噗通跪在地上,“师叔,您快救救唐舜吧,求求您了。”
东林老祖还未回话,一道陌生又威严的声音便传出来,只听他道:“这丫头是谁?舜儿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再未反应过来,一股熟悉的味道扑鼻而来,紧接着我被这个味道的主人扶起,对方拉着我的手去摸另一只手,那手背上分明有道疤痕。
我记得这个疤痕。
当时是第七次才艺展示之后,沈如诗不知道为什么忽然特别嗨,拽着我就往后院一棵古树上爬,我傲娇着背身不看她,其实生怕她摔下来。
怕啥来啥,她脚步不稳,就往树底下栽,我一个箭步上前垫在她身下,却没注意身边的树杈子,当时绿柳为了把树杈拿走,手背上直直划了个硕大的口子,鲜血直流。
“绿……绿柳?”我惊讶的声音颤抖。
她捏了捏我的手掌,接着扶我起来坐下。又转而捏了捏我的手指,这是我们很久以前约定好的暗号,代表的含义就是——没事,放心吧。
我泣不成声。
“舜儿练了冰玉心决?”这话是陌生的老头说的。
“属下办事不利,还请老堂主责罚。”琅岐和紫玉同时跪地说道。
老堂主?那不就是唐舜的师父?我猛然来了精神,也顾不得自己形象,凭着感觉扑上去抱住老头的大腿,涕泗横流,“老堂主,求求您救救唐舜,救救他,您让我做什么都行!求求您!”
老头冷哼一声,把腿拿开,没好气的说:“我自己的徒弟,我自然会救!你是谁!”
“回老堂主,这是沈夫……”
“何时三七堂多了位沈夫人?本座怎的不知?”
“师兄,当天不是写信告诉你了?你怎么还不认账了?”
“当天?什么当天?本座不知!本座只知道,舜儿走火入魔期间答应的所有事,都不作数!”
“凭什么!”蓝馨忽然出声替我出头。
我却仿佛松了一口气,没由来的想笑。
其实这才是我真正想要的结果吧,满腔痴情给了那个最爱我的人,之后换来一句都不作数。
情不敢至深,恐大梦一场。原来是这种感觉。
“晚辈知道的,自然也不敢多做奢望的,请老堂主快些救治吧,对了,还有沈如诗和沈如诗的夫君,他们您应该了解的。”
老头又冷哼一声,甩了袖子。
人陆陆续续的出门去了,不出意外应该都是去了沈如诗的病房。
绿柳无声得来到我身边想扶我起来,我却没有力气,只是由跪着变成了瘫坐。
后知后觉地开始心疼。
即使拉着唐舜的手,也依旧这样。
“你这傻姑娘怎么和师兄那么说呢?师兄本来不是那个意思的。”
“谢谢您啦,东林祖师。”我礼貌得循声道谢,“求只求老堂主快些把大家都医治好,也不枉费我这么难过了。”
“唉,你这孩子啊——”
我无心再理会别人,扶着床沿坐起来,手摸上唐舜的脸,他嘴唇依旧很干燥,“拿点水来蓝馨。”
“让老身来吧。”
“您是哪位?对不住,我看不到您。”
“老身乃是一直伺候少堂主的嬷嬷。”
“那,便拜托您了。”我起身坐到了另一张椅子上,手依旧拉着唐舜的。
“这,姑娘啊,这里有老身伺候少堂主便可,您……哟,您怎么还哭了?也罢,您在这儿吧,在这儿吧。”
沈如诗的毒是最简单的,只是听说祛毒当天,南阳祖师发了很大的火,说什么北雪真人当真过分搞了个邱岳山派,真欺人太甚,欺负他三七堂一众小徒弟,倒是把景昱仁夸得此人只应天上有。
他们两口子算是没什么大碍了,现在就静养就行了,战乱已经平息,他们俩再躺个十天半个月的就应该醒过来了。
我耐心的等着他来给唐舜医治。
这熟悉的推门声一听便是南阳祖师,我听到他来了,起身行了个礼,转身就摸索着往门外走。
他不喜欢我,我知道。
只是还未走出去,已然被他出声制止:“你等等。”
我站在原地,努力忍着眼泪不掉下来。
“且让我为你把上一脉。”
“不用了,晚辈自己的情况晚辈自己知道,您快些救治堂主吧。”
“哼!不识好歹!”老头愤愤道。接着手腕上被人用力捏住。
“你……你这身体竟然虚弱至此?为何你身上也有那北雪堂的毒?”
“说来话长,前辈还是快看看唐舜吧,当我……求求您了。”
老头扶着我胳膊不让我跪,又忿忿的哼了一声,接着一阵细碎的声音,他才又开口说话,“舜儿这是修炼本门秘法急于求成,又不知为何经脉会错乱导致真气运行不畅,加上一些外伤才至这样昏迷不醒。”
“救治起来需要什么?我……我虽然不能干什么,但要是需要用我的命……”
“嗬,笑话,我三七堂的少堂主,会需要你个小女子来赔命不成?”
我愣了一下,失落的低下头,苦笑一声,“也是啊,哈,是晚辈多虑了。那晚辈不打扰前辈为堂主疗伤了,晚辈告辞。”
“你等等。”老堂主沉吟半晌,清了清嗓子问道:“这几日为诗儿疗伤,听师弟说你是舜儿娶过门的妻子?可有此事?”
“不过是堂主走火入魔神志不清所为,做不得数的,老堂主不必挂怀。”
“你这……那本座且问你,若本座为舜儿调理好了,他便忘了你了,你可还愿意让本座救治?”
“我……我当然不想让他忘了我。”一滴眼泪顺着眼眶奔了出来,“可是如果和让他醒过来相比,那忘了便忘了吧。”
我见老堂主不再说话,行了礼,又摸索着离开了。
唐舜是在第四天的早上传来他醒了的消息的。
我鞋子都顾不得穿就去找他。
他的房间里有很多人的样子,我站在门口不敢进去。
也没人敢喊我,也没人知道该叫我什么,只有绿柳过来一把扶住我的胳膊,带我走到他床前。
我咂了咂嘴,强忍着眼泪,寒暄道:“你醒啦。”
他迟疑很久,“你……是谁?”
我先是一愣,接着全身的绝望铺天盖地得淹没了我,眼泪也完全不受控制,控制良久,我才对他笑着道:“一个熟人呀,忘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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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记——论伪男配是如何细白的
1
我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不,并不是地方陌生,我连我自己是谁,也不甚清楚。唯有一女子吐血倒地的情形仍在眼前。
为何见那女子那边凄惨狼狈我会那么的,痛苦?
不行,我得找到她。
有姑娘推门进来和我对视一眼便兴奋得唤了她的同伴来,“枝儿,芳儿!快唤娘娘来,唐公子醒了!”
不是那个女子。
我抬手一掌便挥了出去,那女子吓得花容失色,惊声尖叫着跑了出去。
我自然也要出去找那梦里吐血不止的女子,我甚至有点担心她。
我竟然会担心?
才一出门,便有一明黄衣着的男子,半抱着一个穿蓝色衣服的女子出现了。
这个女子很眼熟,好像也在梦中见到过,可不是我想找的那个。
“师兄!你怎么了?师兄,我是诗儿啊,沈如诗!你怎么了?”
沈如诗?沈如诗……那个女子,仿佛也叫这个名字,我记不起了,在我正想的时候,那明黄衣服的男子竟然提前发难,提剑向我刺来。
于是,我便只好惩戒一番,只一掌,他便倒地吐血。
我无意识得道:“辣鸡。”
我怎么会说这句话?这话又什么意思?谁教我的?我都不知道!全都不!
“她在哪儿?”
“师兄,你说谁?你说谁在哪儿?”
我不理会那蓝衣服的女子,自顾自的寻找,一路上各种人提着武器阻拦我,我很烦他们。一掌一个的解决掉,到后来他们便都不敢上了。
那种感觉又来了,我情不自禁,“辣鸡。”
“嘎吱”,随手把一扇门推开,床上赫然卧着那个在我梦里出现的女子。
“师兄!如画身体还未康复,见不得风的。”
如画,原来她叫如画。对了,沈如画,那我是谁?
不重要。我看她躺在床上,苍白的脸色,心上涌上异样的感受,从未有过的,疼痛感?
不行,我要带她走。
想到做到,拿被子卷了她便要抱走,只是还未走出房门,又有一个听起来就很烦的声音传来。
“师兄!你放下如画!礼王来了,你这样抱着如画走,根本走不了的。”
不要。
我不理会那蓝衣服喊我师兄的女子,抱着如画想走,但我走去哪里?
“师兄!你先回三七堂,之后的事,让师妹来想办法,可好?”
对了,三七堂,这个词也很熟悉。
我看了看怀里没有什么生气的女子,心里又开始不舒服,摸索着出了一个瓷瓶,看也没看就往她嘴里塞。
我这么抱着她颠簸一路,她会受不了吧?那先把她放在这里好了,反正早晚得让她到我身边来。
2.
我终于娶到她了。
是我那个师妹替我想的办法。
传言各种浮夸,我听得心烦,本来那个叫紫玉说替我去接她的,可我想早点看到她。
掀开马车的帘子,她眼神涣散,只是微笑着冲着另一个方向摆手,我才意识到,她看不到了?
既然看不到,那我便抱着她好了,正合我意,我本来就不愿意让她多走路,她脚腕上有伤,而且又不喜欢马车。
我并不清楚我为何知道的如此详细,但我就是知道。
一路抱着她上山,她似乎还未反应过来,一路上表情都呆呆的,我忍不住想亲近她。
于是我真的那么做了。
她有个很吵的丫鬟,头上的发式也不好看,乱七八糟的。
最讨厌的是这个叫马莉苏的丫鬟总在我和如画亲密的时候出现,喊一些非礼勿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