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表明和笑面虎不是好友。
劫持无忧而要求爹爹,或者劫持无忧而和爹爹报前仇,极有可能。
为什么又怀疑太师?
身居高位最不容易原谅背叛,爹爹才华越高,太师失去他只会越生气。
在无忧身上报复一记在情在理之中。说不好,这会儿正装模作样的寻找,在爹爹面前讨大大的人情。
不管出自太师和笑面虎,文无忧都没打算坐等解救。她可以想像的到,一早见不到自己,爹爹母亲必然伤痛的发疯。这种时候最容易上当,只怕那主谋想要的正在展开。
她眼观鼻、鼻观心,老僧入定般盘膝坐着,一边思索,一边全神贯注木屋中动静。
那里有一桌子好饭菜,是送来的午饭。早饭无忧没有动,怕有毒。上午看出来劫持的人没有恶意,反而希望她能在这里吃好睡好,午饭故意不吃。
如果想杀她,早就动手。如果要她好好的,他一定会出现。
……。
黄昏来了又走,夜色上来,月亮上来,金黄的好似大饼。
出来几颗星星,跟母亲做的细巧点心一模一样。
深邃的银河,文无忧看上去是一锅好汤水。
肚子里“咕咕咕”叫着,从没有饿过一顿饭的她咽了咽口水,又咽了咽口水。
今夜那个人不出现,文无忧毫不怀疑自己先放弃,拿起东西来大吃一顿。
她是打算逼人现身,没打算把自己饿死。她还要好好的回家和父母亲团聚呢。
“哄”地一声,背后有了动静,有什么暖融融的在风中过来,火石的味道先出来,随后是松明火把香。
果然来了?
不易觉察的微笑勾起在文无忧唇角,既然对方沉不住气,她更不紧不慢的转动身子,把脸儿扭向后面。
一股子烤鸭、红烧鱼、香菇鸡、炖羊腿的香味后面,又是一股子橙子香、梨子香、红枣香、蜜饯点心香。
香味最浓郁的地方,是无声无息出现在木屋外的一桌席面。两边十数枝火把,照亮居中坐的一个人。
只有一个。
他态度闲雅,对得住谷中怡人景致。宽松的绿罗袍,袖口领口都镶珠子,对得住他的容貌。
他的容颜比月只差一点儿,比星还要明亮三分,不折不扣是跟文天不相上下的美男子。
只可惜手里抱着个鸭子啃,把美男变成饕鬄。
那啃的姿势,大嚼中啧啧有声:“好吃,上好肥鸭,再配上这新打就的面饼,”
取一张饼在手上,撕下玉白的一条鸭肉卷进去,还没住嘴的意思。
“啧啧,再卷点儿芽菜,”
“啧啧,再来点儿黄瓜,初春的黄瓜出自花房,不但嫩而且还有花香,啧啧,”
饿了一天的文无忧听不下去,本来想好的斗智斗勇快让卷到面饼里。自己吃不成,也不打算让他吃的痛快。转转眼珠子道:“鸭肉吃多老的快,难怪你这么老。”
他吃的太卖力,额头上不多的皱纹和眼角细纹暴露在火光中。
“胡说!你才老了呢,别人都说我丰姿不减少年。”男子暴跳如雷。
只这一句话,文无忧心中出来两个人选。
看他吃相淋漓,本来猜他是第六个猴儿吃东西。可一句话就气炸肺似的,文无忧又猜他可能是第五个猴儿小心眼,和第十个猴儿爱着急。
是与不是?再试一试就能知道。
文无忧忍住快要流出来的口水,一本正经地道:“想知道爱吃鸭肉为什么老的快?你想啊,鸭肉滋补养胃,我为什么还要这样说呢?”
停一停,对方不着急,冷笑以对。
“因为你看上去太老了呗。”
这一句话对方直接跳了起来:“你才老你才老,你今儿不老明儿也老。后儿更老。”
文无忧胸有成竹地笑了,悠然扬声:“前京都第五名公子,你果然是个小心眼儿。”
对于为什么说他老的原因,一点儿着急听的意思也没有。反倒再次胡扯他就跳脚。别人无根无据的话也放在心上,不是小心眼儿还能是什么?
“哼!”小心眼儿公子倒不否认。
文无忧也不同他绕弯子:“想用我怎么要挟我爹爹?”
“哈!随我高兴。你在我手上,宇文天还不由着我收拾。我让他像这条鱼一样红烧,他就老实蹲锅里煎熬。我让他像这果子露一样,他就乖乖在磨盘里呆着,下面摆个盘子接汁水。”小心眼儿公子话头上能占便宜,看上去很开心。
文无忧在他的话里气坏了,他竟然敢这样对待爹爹?攥紧拳头拼命想法子:自己说不吃不喝,人在他手上,未必威胁得住他。无忧见过强行灌行灌喝的事儿。
还是利用他的小心眼儿比较好。
“你不敢和我爹爹明着较量吧?”
“什么什么!我从不怕他。”小心眼儿公子鼻子风箱似喘气,随时会满脑袋生火。
文无忧满面同情:“这里没有别人,我也不会告诉别人。你直说了吧,掳了我来,你其实不是小心眼儿,你是小胆子鬼儿。”
拍手笑道:“恭喜十大公子变成十一公子,从此又多一个小胆子鬼儿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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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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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十一章 ,回家去
少女的讥笑声,让小心眼儿火冒三丈:“你……”头一个字就拔得泰山般高,后面要是说下去,估计滔滔不绝。
但极低的一个语声传到他耳中:“让你出来只为哄她吃饭。”
小心眼儿怔上半天,闪身后退到树林中。文无忧舌战刚有成果,追在后面进了树林。见林中寂寂,除去风以外,一个影子也没有。
她看不到的地方,头顶半山石壁有一个小小平台,小心眼儿到了这里,和刚才说话的人小声争执。
“你听到她说话了吗?她说我不如宇文天,我还能忍吗?”
对方忍笑的语声:“她随口而言。”
“才不是!”小心眼儿正色:“宇文天的女儿说话我得信。”
“哎,你几时心眼儿能变大些?”
“我早就变大,去年正月笑面虎周老三说我衣裳不如他的好看,我只抹他袖子上一道泥。”小心眼儿振振有词。
“好好,你心眼儿宽敞的很。下去吧,记住了,你得哄她吃饭。好好的接来,等宇文家的局势定下来,好好的送还。”
那人手一推,把小心眼儿推回谷中。
……
文无忧毫不奇怪小心眼儿重回眼前,为什么她不奇怪?用强的法子很多,他却弄一桌子好菜给自己闻香,要么他有顾忌不敢逼迫,要么他根本没想过逼迫自己。
既然自己没吃,他应该还会回来。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小心眼儿重回座位,泄愤似的狠咬一口菜。文无忧目不转睛看着他。
小心眼儿暗哼,就不信你一直盯着好吃的忍得下去。揪下一只肥美的鸡腿,没有形象的吃出“吧叽吧叽”声,香味儿似乎传远了些。
文无忧走过来,在桌旁另一个空椅子上坐下。
小心眼儿提高警惕,她再说什么害怕宇文天的话,自己吃的盐比她的饭都多,一定不和小姑娘计较。
但文无忧取过预备的干净碗筷,盛一碗汤,斯斯文文吃起来。小心眼儿心头一宽。他的吃主要起引导作用,当下一言不发,继续卖力的大吃大喝。
正吃的畅快,耳边砸来一句话:“你有多恨宇文家?”
“啊?”小心眼儿瞪圆眼睛,浑身汗毛竖起。
“爹爹一定会以为是宇文家下的手,他只怕已和宇文家大打出手。刚才我想错了,你不是不敢和爹爹较量。你打的主意是宇文家。我爹爹刚回京里啊,没有便宜给你占。宇文家就不一样了,我爹爹打伤的人里,可能有当官的。就给你腾出一个官位是不是?嗯,应该还有铺面上的便宜。宇文家大乱,就管不了铺子,是生意对头的好机会。嗯,应该还有……”
“别说了!”小心眼儿胸膛剧烈起伏着:“你给我老实吃东西,明儿一早我送你回家!谁说也不行!气死我了!”
他大叫大嚷出来。
实在是太气人了,哪有这样睁着眼睛乱讲话的人!这就是侮辱!
说他怕宇文天,好吧,他虽然生气,勉强可以接受,到底宇文天比他强。
说他怕宇文家……老天怎么不来道雷劈走宇文家,劈到爪哇国永世不回来才好。
他堂堂的皇家子弟,用得着怕宇文家?
要从宇文家手里夺官职?宇文家所有的官职加起来,他也不会正眼去瞧。
要和宇文家的铺子争生意?宇文家所有的铺子加在一起,也不如他的库藏丰厚。
宇文家自从没有了宇文天,走他们家门外过都嫌地面脏脚。怎么敢说他怕宇文家!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咆哮声响彻深谷:“就这样说定了,你给我老实吃饭,老实睡觉,明儿一早老实回你家去!”
半山平台上的人无奈抽着嘴角:“这辈子度量是长进不了。”
文无忧挟一筷子菜挡住脸,笑得狡黠。
说他怕爹爹,他都气冲牛斗。说他怕宇文家,只怕要气疯。果然,又一回中招。
这个晚上文无忧睡的依然香美,梦里见到春草催她起床,厨房里传出母亲做菜的香味,院子里桃婆婆扫地“唰啦唰啦”。
……
清晨的山林空气清新,山路的原因马车行走不快,悠悠好似一只大船。
坐在车里算是惬意,但文无忧没有享受的心情。
在她的对面,坐着一个英俊的男子。
白天看起来,名公子第五小心眼儿比夜里容光焕发。而且……厚颜无耻外加胆大包天。
他居然声明会把文无忧送到宇文家府上,亲手送给她的家人。
看样子他一点儿也不怕宇文家的任何人,文无忧也只能暗暗的对自己道,自己也一点儿不怕报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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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想了又想,黑衣人的事儿还得卖阵关子哈哈,不然影响接下来的情节。仔顶锅盖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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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十二章 ,荣王、明三和抄家
第五个猴儿心眼不大,胆子却十分不小。马车经过京城守门的士兵时,他挟带“人质”,居然还津津有味往外面看风景。
街道上巡逻的衙役过去了,他正对着路口耍百戏的叫好。
宇文家外的街道出现在眼前时,文无忧不但松一口气,更生出即刻就能报仇的心。
他不走更好。
虽说十大名公子的来历尽人皆知,寻上他家门不难。但第五个猴儿把自己随便丢下来,他回家去了,上门质问,他只字不承认,也要费大唇舌才行。
凭他的小心眼儿,只要他敢跟到宇文家,文无忧自己都有把握让他老老实实吐出挑拨的真意。
第五个猴儿往手心里一拍,笑得满面春风:“哟,我就要把你送到了。”文无忧也对他笑得嫣然:“是啊,谢谢你,进来喝杯茶怎么样?”暗想有能耐你留下。
第五个猴儿摇头晃脑:“主人盛情,某虽不才,领了领了。”
两个人相对笑的都很狡诈。
马车停下来,外面的车夫回话:“爷,咱们到了。”文无忧往外面望了望,笑容如经冰雪霜般,干枯的凝结成骇然。
宇文家的大门上,从台阶下的石狮子旁开始,直到大门以内,站的笔直都是人。
他们盔甲在身佩戴腰牌,文无忧虽不认得是什么军队,却知道他们全是官兵。
这架势像极了……。不过一天一夜没有回来,宇文家就让抄家了?
抬手去推车门,打算下去问个明白。无忧最担心的,自然是有没有牵连到爹爹文天。
第五个猴儿轻咳一声,这车里还有一个丫头,把文无忧拦下来。
文无忧一字一句地道:“是你做的?”
第五个猴儿满面歉意:“对不住,这一回不是我,哎哟,这事儿办的,宇文家让京都护卫看管,却与我没有关系?”
“我才不信和你没有关系,你掳走我难道不起作用?”无忧用力对着车厢狠捶一记,咬牙道:“你已达到目的,让我下车!”
第五个猴儿把她一通好训:“你给我坐好!一个姑娘家哪能在大门上抛头露面?没看到这里有多少外人!老实的到二门下车。”
什么?
什么和什么?
文无忧晕乎乎,好一会儿没明白过来。
强盗关心被劫走的人,自己不会听错吧。
见第五个猴儿已吩咐车夫:“去角门,车上有姑娘,咱们二门里再下车。”
“是”。车夫说过马蹄的的,显然去往角门。
这件事情更加棘手。
这位名公子在表面上,显然还是宇文家的座中宾客。这种没暴露真面目的人真真可怕。文无忧到今天为止,对宇文家没有任何好感,但自己受到利用,这事儿要及时澄清。
她默默的盘算着怎么当众揭穿,直到马车再次停下来。这一回没有人阻止她,丫头扶着她下车,见二门里也站满京都护卫的士兵,文无忧心头冰寒,把女眷也裹进来,宇文家这是遇到多大的麻烦。
她没有打算进去,沿着二门外的路先回和月院见父母亲最要紧。
正要走,一个尖厉的嗓音几乎刺破她的耳朵:“回来了!快去通报啊!九房的姑娘好生生的,她自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