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淑秀:错嫁权臣——淼仔
时间:2018-02-01 15:11:44

  有人回骂:“敢起兵已经是抄家灭门……”
  平津侯一回身子,见到明逸,匆匆道:“这群混蛋们有人认得风向,这不,风往内宫里刮,他们就要起火。这旁边的宫殿相连,一起烧起来损失不小。”
  “让他们烧,把他们全烧死在里面!”一个冷厉的嗓音打断他们的谈话。
  明逸和平津侯回身跪下:“见到皇上。”
  皇帝阴沉着脸从车辇下来,对着守着殿门,火把乱舞的人怒火中烧,手指着大骂:“朕亲眼看着你们化灰!”
  “皇上万万不可。”雪地里又走来两个人。
  文无忧扶着宇文靖走近,见过礼,宇文靖把四下里打量下,还是摇头:“正月里烧毁宫殿不是吉利事情,而且这火只怕烧到内宫。”他对着殿门走去:“老臣来试试。”
  “郝将军,”宇文靖叫着。
  守殿门的侍卫们横眉怒目,看得出来兵器紧紧攥着。郝将军却不敢露面,隔着宫殿回话:“太师不要劝降了,我意已决。”
  “我知道你不怕死,但是你可还记得,那一年你家人病重,赠银赠药的人是老夫我,你当时对我说会报效的话。”
  有一时的默然,郝将军才回话:“对不住太师,下辈子再还你吧。这辈子不行了,我得先还我家王爷。”
  “我特地来对你说,下辈子你也不用还了。你这样不知道天清地乾的人,下辈子生到无情无义的地方去吧。老夫的恩情你欠不起,咱们两清!”
  宇文靖对着殿门重重呸上一口,却没有后退,而是对着宫殿走上一步。文无忧扶着他,随着走上一步。
  又是一步。
  皇帝的心跳到嗓子眼里,以他这不精通功夫的人来看,太师和平王妃已在弓箭射程之内。
  “表弟,”皇帝焦急之中说的这一声,想让明逸劝劝。
  明逸忙着迅急的对着四下里望着,收到藏匿的一些眸光,松一口气,就听到皇帝的话,低声道:“让太师去吧,劝得下来不是更好。”
  “田大宇,汪士,华伍……。”宇文靖叫出大半人的名字。有一些人一怔,显然没有想到太师认得他,忽然熟络似的,手中的兵器悄悄的往下放了放。
  宇文靖怒目圆睁:“这天刚澄净,这地刚平稳。你们是怎么了,报的哪门子恩情要让全京的百姓们再流离失所,让全国再落到没吃没穿的地步!你们中的有些人,是跟着皇上去北方避难过。难道忘记了?难道你们活着就是为了让别人流血?你们都没有家人吗?你们让天地动荡,你们的家人就能好过?”
  说到这里,他开始破口大骂:“田大宇,你跟别人争官职那一件事情上,你升了官,是我老夫为你说的话。你死可以,快还老夫的情来。汪士,还记得你冲撞上司险些发配,是老夫我看你平时勤恳,把你留下来,睁大眼睛看看你们能成事吗?你们爹娘生你们下来,就为了烧个宫殿还个功名上的恩情,再就去死?死可以,你们不是郝蠢蛋那没有良心的人,先还老夫的恩情……”
  汪士惊呆住:“我没让撵出宫,却是太师为我说的话?”
  宇文靖傲气地道:“当然!不然以你上司将军的家世,谁敢把你留下来!他虽然死在郭村之乱里,你却有同僚在,不信你问问。哦……”拖一个长声出来:“你也就要死了,你打算一把火烧死自己不是,死以前还老夫的人情,不然下地狱不给投胎。”
  又手指余下的人:“你,你,你你,能往宫里来,哪一个不是老夫我亲自端详过?哼,说起来三天三夜也说不完。烧死自己可以,先把老夫对你们的栽培还了来……”
  示意文无忧,祖孙往前又走一步。
  足有一半的人都愣了:“原来太师眼里早有我们?原来……。”这一半的人都是早在郭村当权时,怨言就比较多,有些因此对郭村亲近。但郭公公要造反,他们却不知道,仓促中随皇帝出了城往北。
  后来,让诸王们安插的人收买,也是因为怨言和不受重视。
  听过宇文靖的话,面色犹豫不定。造反总有个理由,郝将军可以声称还汉曲王的恩典,别的人可不全是。
  见宇文靖一步一步的走近,当然太师不是高手逼近擒贼擒王,只是声势压人欲倒,他也不敢走的太快。离近了,反而逼出血案倒不好。
  缓缓的一步,抬一只脚还没有落下,对面的人觉得呼吸都难上几分。
  来的人如果是会功夫的,那想也不想,杀就是。
  来的是一生文官的年迈太师,吓的齐齐后退一步。
  皇帝感慨:“果然是太师,果然是太师呐。”是太师英勇,还是太师无敌,皇帝认为都不贴切,此时只有说果然是太师才合心情。
  也看得出来,对面的人没准备好赴死。不然杀个太师有什么顾忌?
  明逸也看得真真的,这就进言:“请皇上宣旨,惩其首恶,别的人概不追究。”
  皇帝踌躇,牵涉到君王都是死罪,他得想想。
  平津侯望着那雪地中又是半步过去的宇文靖,也回了话:“臣等准备充分,有伤者,并没有死人。”
  这话堪称画龙点睛,皇帝眼睛微微发亮,即命宣旨:“放下刀剑,除首恶者,朕不予追究。拿下首恶,另有赏赐!”
  “嗖!”
  在他让太监说出第一句话时,殿内有弓弦声响了,三枝子箭,两枝射向皇帝,一枝射向宇文靖。
  “嗖嗖嗖……”
  一迭连声弓弦声出来。
  明逸同时大叫:“无忧原地呆着!”
  风声之中响彻黑夜的十数枝弓箭齐齐发出,射向宇文靖的箭矢让打落在地。
  皇帝站的比较远,射向他的箭矢没到他面前就让击落。
  在宇文靖的话里,有些人只是犹豫。这就让点燃导火索一般。本来这导火索呢,是皇帝的逼迫,四面的围剿,叛党们极有可能放火自焚。
  但在宇文靖的话添上疑惑以后。
  太师的话在这种时候,虽气势若风雷,也只能添上的是一笔疑惑。
  疑惑中的箭矢,忽然乱了的场面,演变成导火索。
  “不要伤太师!”
  有人高叫着,刀剑鸣击,他们自己乱了起来。
  “去人!”
  明逸和包三一起大叫,而且跑在头一个。很快,他们的人手越过太师和文无忧,冲到殿内。
  宇文靖在原地微微一笑,自语又似说给身边的无忧听:“老夫强横一生,却也不是只添仇恨。”
  记得他好的人,这好虽没有到对太师肝脑涂地的地步,却还有不少。
  皇帝走来,嗓音柔和而且低声下气:“太师还好吗?”他头一回认得这个老人般,把他仔细而认真的看了看。
  他曾经猜忌的这个人,对今晚叛乱的侍卫们了如指掌,这是不是添他身上的怀疑?皇帝应该不会这样想。
  宇文靖能让他们人心乱,如果有心,就能和汉曲王一样,让他们人心齐。
  今天的事情,不恰是太师虽强权朝堂,却忠于皇帝的铁证?
  如果这一件不算的话,那么接下来的一幕,宇文靖有大把为自己辩解的机会。
  ……
  这是一处民巷,一进的宅院并不大,但里面的人强弓利剑,暂时的拿不下他们。
  宫中的局势平息,皇帝带着明逸等人来到这里。宇文靖刚一露面,宅院内骂声出来:“老匹夫,如果没有郭村,你就是郭村,你却跑到这里装人!”
  这是对宇文靖熟悉的人,不一定就是宇文靖熟悉的人,但宇文靖也听出来是谁。
  “是毛大人啊,咱们俩个早十年前就有矛盾。你为躲老夫,把一半的家产送给郭村,调去汉曲王处为官。老夫还记得呢。”
  “我呸!宇文靖,你记得就好。”
  “我记得,你与老夫不和,是因为老夫没把你要的官职放给你。我记得,你此后在原任上就不好好当差,让老夫拿住错,你不得不走。”
  “我呸,宇文靖,你记得就好。”
  宇文靖笑了:“所以老夫还可以装人,你只能作鬼。哈哈哈,老夫我一生强横,横的天下太平。你呢,你想和老夫使横,敌不过老夫,就横的只想天下大乱。”
  狠狠一口呸还了回去:“你凭什么来说嘴,拿什么跟老夫相比!”
  皇帝打一个激灵,原地怔住。
  耳边,宇文靖和毛大人对骂依旧,又一句话出来。宇文靖傲气地道:“都说我是权臣,我当权时,一不滥用国库,二不伤害黎民。姓毛的,听说你到了汉曲王处也有权臣之称。就是你这权臣说服了他,让他背上谋反大罪,明日将成刀下之鬼不是。本来,你可以让他安享尊荣。”
  这一句真真切切的扎到毛大人心窝子。
  对于皇帝来说,四海升平是他的期望。对于王爷来说,安享尊荣难道不是他的期望?
  毛大人恼的什么也不顾了,大叫着“啊啊啊”从院内冲出来,手舞的是一把菜刀……估计打到这里占住民居后,分给他的武器只能是这个。
  “我要杀了你老匹夫!”
  “你这害主的权臣,还有脸叫嚷!”宇文靖骂了一个痛快,也借此,表明他过往的心迹。
  背后提到太师,恨的人不少。但当面见到以后,奉承的也不少。背后恨他的人里,除去想分权的人以外,还有多少是真正的恨?
  皇帝在这个晚上结结实实上了一课,对权臣重新生出尊敬。
  ……
  二月里天气和暖,柳树枝若淡金,游春的人渐渐多出来。京里有一件津津乐道的事情,平王妃代替万安长公主,主持今年的第一场玩乐。
  对有些人来说求之不得,平王是圣眷第一的大红人儿,巴结有门。
  对有些人来说觉得荣幸,万安长公主主持的游春大多在留芳园,不是达官贵人不能前往。
  平王妃选的地方也是城外,却是城外近兵营的地方围起一块有水有林的草地,凡是愿意前往只要身家清白,并不管官大官小,都可以。
  衣料与裁缝铺子雨后春笋般多出来,姑娘太太们都得做衣裳不是。
  金银匠和首饰铺子雨后春笋多出来,姑娘们太太们不买新首饰的,也得把旧首饰有个收拾。
  酒楼的生意也跟着好,那天带名菜前往的人也不少。虽不是今天就要,但事先预定的也足够掌柜的咧开嘴笑。
  京里掀起一波比过年还要繁华的热闹,始作俑者在房中相对啼笑皆非。
  只有三爷在,文无忧毫不客气地往粉面上贴金:“这算是我带动。”
  “你三我七。”三爷也不犹豫。
  “分明打劫,我九成九,余下的给你。”文无忧手指在面上羞他。
  “给我九成九?太好不过。”三爷不知道面红为何物。
  大帅不发脾气不成:“咄,还给我。”
  “给。”明逸从身后取出个匣子送上。打开来,是一套灿灿新的宫制头面。
  明逸解释:“皇上说文大帅没变样儿,敢陪着太师见叛党,赏下这个来给你游春使用。”
  文大帅笑眯了眼睛,但还能记得谦虚:“太师让我陪着他,这应该赏给太师。”
  “太师也回了话,说让太师不要灰心的人,还是我家的大帅。”明逸拈起一枚明珠八宝的簪子,在无忧发上比划下,见粉脸儿映的更白,红晕也似天边霞光,满意的叹上一声:“这套应该是你的。”
  文大帅笑眉更弯,但又道:“兴许,这是爹爹在城外拿住云昭王,所以赏赐给我?”
  明逸恼火模样:“几时说到我?”
  大帅抿唇好笑,扳起手指分说:“先长辈,后面就到你了。”
  明逸恢复好脾气等着,又拿起一双珠钏对着妻子比划:“攘袖见素手,皓腕约金环。真好。”
  大帅跟他是夫妻,听出来不对:“什么好?”
  明逸如她所想,含笑道:“这诗好,”神色中现出陶醉:“曹植是个有才的人。”
  “哼,就知道你不是夸我。”文大帅撇足嘴儿。
  三爷不无解气:“以后头一个夸我,记得不?”
  文大帅抱起首饰匣子眉开眼笑:“莫不是皇上想到母亲功劳不小?”
  三爷翻眼对天。
  “莫不是皇上想到外祖父?”
  三爷翻眼对天。
  “莫不是皇上想到婆婆…。想到公公……”
  最后一拍手,文大帅嘻嘻:“这一个准是的,”
  明逸忍住笑:“你要是不说好听的,我就……”
  “莫不是皇上说春草倒也是勤王有功之人……唔唔……。”
  好一会儿,夫妻分开,明逸带着餍足坏笑:“再说,我看你还能说出来谁?”
  大帅转转眼珠子不服气:“还有玉成,还有嗣哥……唔唔……。”
  又一会儿夫妻分开,明逸神清气爽外带调侃:“就知道你想着,看我多明白你。”
  文大帅看着这是大白天,她怎么会想着呢?严肃地道:“是你,就是你。皇上看着你才赏我东西。你看这个对不对?”
  “答对给你奖赏。”明逸又扑了上来。
  春草坐在房外笑眯眯,别问她为什么笑眯眯,反正耳朵尖的春草不会说出来,她只会笑眯眯。
  ……
  房门响上一声,和乔家一个衙门为官的吴家走进一个人。吴姑娘伸头看了看,见是她的母亲吴夫人。
  吴姑娘带着热烈走出:“母亲,如意了吗?”
  吴夫人带着抱怨:“不如意我哪能回来,你知道的,这是见到平王妃的好机会,不事先笼络几个她娘家的人,等到游春的地方,准保见她的人山人海,咱们娘儿们可挤不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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