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不是斗气的时候,红大姑娘没功夫理她,她的第二个心思浮上来,颤声道:“是是……给九房里挑女婿?”
大夫人冷笑连连:“是!太师虽没有明说,我在这个家里几十年,对他这个心思不会猜错。红儿你也说了,九房在留芳园有威风,”
拖长嗓音说着还不解气,往地上啐一口。
“就冲着他姓宇文,郭公公才不会举荐他。但长公主呢?她为人素来公正,皇上也肯听她的,只是长公主不干涉朝政罢了。太师为什么对明家三位推崇备至,还不是因为长公主才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儿。郭公公可算个什么呢?弄臣罢了。别看这个时节嚣张,倒台那一天怎么死还不知道呢。”
大夫人一气说下来,气有些跟不上,停下来喘气,想到自己因丈夫受郭村打压而说跑题。
重回原话头:“长公主眼里已经有了九房,太师他能任由九房的亲事自己作主吗?九房的姑娘生得那样的好,九房许的又是云家,”
“哪个云家?”宇文绫养病不出房门,头一回听说。
大夫人对房顶子一个斜眼:“就那个云家呗。”
“就是那个明面上不敢跟我们家比,阴沟里小老鼠似的,总背后弄些见不得人勾当的云家?”宇文绫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怒气云涌般把她又一回填满:“九房里睁眼瞎吗!出京十几年就认不得云家的子弟!一群下三烂他也要!”
大夫人阴阳怪气:“女儿你说的才是糊涂话。九房怎么会认不得云家呢?出京那年他大了,云家的子弟也大了不是。再说,你知道他寻的亲家是哪一房,化成灰他也应该认得。”
“哪一房!”宇文绫怒目圆睁:“他寻的要是伤我舅舅的那一房……。”
“就是他!”
舅爷是大夫人的手足,大夫人说话中带出斥责:“就是那个打伤你舅舅的云祜!他二弟云祝的儿子,据说叫云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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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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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眼瞎,被亲人害死,带着空间重生而来,下定决心百倍尝之,虐了渣渣,收割了美男,成就了神医之名,开挂了的人生,果然很舒爽。
片段一 “明大少,你一个堂堂陆军少将,这么不要脸真的好吗?”
江月亮想到自己被……就郁闷。
“老婆,明明昨天我才是被欺负的那一个。”
明景低头,一脸故作委屈一副小媳妇的样子。
“明大少!”江月亮阴森森的喊着。
“老婆你始乱终弃。”
江月亮“……”
第一卷 第六十二章 ,凭真能耐不忧心
听到云浩然的来历,宇文绫恼的一拍枕头,锦被一蹬就要下床,尖声道:“她怎么敢定这门亲,我找她去,哎哟……。”
她的手腕还没有好利索,只顾着发脾气,把自己拍痛。
大夫人扶着她重新睡好,又骂女儿不当心,又骂丫头不侍候。等她们忙乱完,宇文红撇着嘴儿,带着不屑道:“当年的事情我打听过,我知道来龙去脉。”
“那又怎么样!”宇文绫视红大姑娘依然是眼中钉。自己的狼狈让她看了去,恨不能双眸把她钉到地上。
红大姑娘不跟她一般见识的抬抬下巴,那股子不屑的味儿更浓:“不怎么样!不过呢,恼也好,恨也好,歪曲她也行,但事情原样总得知道吧。”
“红儿,你知道舅爷受伤那天的具细,那你说来听听。”宇文大夫人一起想弄明白怎么不打别人家,偏打一个不入流的云家。大老爷说这段的话,大夫人不怎么相信。
红大姑娘说以前,先把宇文绫贬低几句:“九房说定亲云家的话出来,我就让人去打听。不是我要责备绫大姑娘,你素来这个不问青红皂白的性子真吓人。事先,黑白你总得论明白。”
宇文绫怒道:“有话就说,没有就滚。”大夫人把她阻止。
“事情是这样的,那一年放榜,云家的云祜在榜上。云家?都知道盼着子弟们中,可文曲星不降临他们家有什么办法。每中一个,哪怕坐在榜尾巴上,他们家也如获至宝。云祜,那科中在秋闱第二名,春闱的前五十名里。”
宇文绫皱皱眉头,嘟囔道:“听上去百年不遇有个开窍的。”
“可不是,他们家欢欢喜喜,以为云家这就要出头,自家里先把云祜吹捧一通。这一句也许是我父亲的猜测。”
大夫人恍然大悟:“是了,那天老四也在场,他也动手了。”
“唯一没动手的就是大伯父。”红大姑娘憋着气。宇文家里习练拳脚的人有一堆,唯独任刑部尚书的宇文永华确实文官。
听出红大姑娘的揶揄,大夫人苦笑:“所以你大伯父对我说,他帮舅爷出了气,我半点儿不信。”他压根就不会功夫。
宇文绫不耐烦乱插话,催促道:“下面呢,你说这些有什么用意?”
“下面,自然是大家在外面遇上,云祜率先说了几句,他不敢说天大伯,也不敢说大伯父,也没说我爹爹……。”
大夫人搓着手:“啊?还有九房在。”
红大姑娘淡淡:“是啊,我又特意问了跟父亲的老家人,天大伯也在。云祜指桑骂槐骂的是城外三太爷的孙子,大伯父同他讲道理,有个帮闲的吃醉了,先打了大伯父,”
大夫人母女张大了嘴。
“后来就打起来,他们的人多,天大伯出手,混战中把云祜打成重伤。”
“什么伤?”宇文绫隐约认为比她的舅舅要重。
红大姑娘涨红脸儿,没好气道:“云祜两兄弟只有一个儿子,就是九房的女婿。”
宇文绫倒抽一口凉气,对母亲道:“这可比舅舅要厉害。”大夫人也张口结舌说不出什么。
十几年她虽在京里,但没多管云家闲事。云祜夫妻寻药问医这些年,没孩子的原因也很多。大夫人今天才知道有这么严重。
“好了,你说完了,说这些能对付九房吗?”宇文绫沉着脸。
红大姑娘是她经常性微微地笑,经常性望向宇文绫的轻蔑:“难道你想把九房这门亲事毁了?”
“我……”宇文绫噎住。是啊,她刚才怒冲冲下床,本想往太师面前告状,让九房断了这门亲。但是?九房姑娘有女婿不是更好。
她的神色微动,红大姑娘看在眼里,暗骂总算你明白过来。漫不经心地道:“太师让大伯母邀请京中适婚年纪的子弟,打的就是毁婚主意。而天大伯执意和云家定亲,夹着的仇恨两家都不管了,这门亲事不可能毁。亲事上,你我可以放心。”
宇文绫让绕糊涂:“那你来对我说九房要进宫的话,你到底打的什么心思?”
红大姑娘抱怨:“从我进来,我说的话就是拉下他们房头的威风,我几时说过帮他们毁婚。”
抬一记眸光对宇文大夫人,毁婚的话是大伯母说的。
大夫人堆上笑:“红儿,你有法子直接说吧。”
“云家的亲事咱们不要管,咱们要辖制的是九房的名头。现如今,太师眼里有天大伯,说不好对天伯母也没了怨气。至于九房里姑娘,天大伯太凶了,咱们别惹她的好。”
宇文绫手上又一阵痛,气道:“这个也不能惹,那个也不能惹,那你还对我说是为什么。”
“父亲腿没有好,刑部里告了假。他要是好了,请我也不来。”红大姑娘也负气。
大夫人把她们哄上几句,请宇文红把话说完,宇文红胸有成竹地道:“不能动主人,还不能动别的人?”
大夫人失声,随即有了解恨:“是啊,你二妹宇文绿说九房里的仆从都不是好惹的。”
“所以,我需要大伯母和绫大姑娘帮忙,大伯父主管刑部,拿的是贼,缉的是盗。九房里查出贼来,窝藏包庇也不好撕掳开吧?”宇文红挑了挑眼角。
宇文绫虽不想对她笑,但唇角勾了勾。而大夫人也满意的夸奖宇文红:“家里都说红儿心思足,倒没有说错。你们都等着看好戏吧。”
……。
这个时候的云家,也吵的不可开交。
云祜的妻子严氏接近歇斯底里。自从留芳园里有人定亲的消息传到京里后,她就一直这个模样。
她的尖声如铁锥,每一声都似能把房顶子钻个洞:“二弟,你说!你敢说吗!浩然定的是哪家姑娘!”
浩然的母亲刘氏夹在里面劝:“大嫂,你好好的说话行不行?”刘氏依然不敢相信,对着丈夫连使眼色:“老爷,您快说不是。这京里的谣言可真是多啊,说我们浩然定的是宇文家的姑娘这话也能乱说。”
云祝对严氏一瞪眼睛:“我儿子定的是文家姑娘,这话不是早就告诉你!我们没回京的时候,浩然不到十岁那年,这亲事就写信知会过大哥和你!你又闹什么。”
“是啊是啊,大嫂,你又听错了。”云刘氏应付严氏有些焦头烂额。
严氏身子往前一纵,把刘氏撞出去好几步,幸好有云浩然赶上扶住。
下一步,严氏跳到云祝面前,指甲扎到他鼻子尖上:“你胡说!我全弄清楚了!宇文天如今改名叫文天,是也不是,你敢说吗!”
在上首坐着一排的人耸然动容,为首的老人咳上几声:“云祜家的,这话可不能乱说?”
“老太爷啊,我请你们来,为的就是这件大事,你们给我作主,给我这十几年守寡的人作主……。”严氏这才想到她还有这些人呢,扑到他们面前哀哀痛哭。
这个房里的人,从老太爷开始到本家的人,还有云刘氏,吃惊不已的等着云祝回答。
云浩然温和说声:“母亲请站好,”松开手走上一步,迎上亲戚们的眼光,平静而坚定地道:“定亲的是我,我来说吧。”
“浩然,有为父在呢……”云祝把儿子护到身后。
云浩然再次走出:“父亲,请让我回话。”云祝就不再拦他,云浩然再次对上亲戚们和母亲或心碎或痛心或目瞪口呆的面容。
“我和岳父家比邻,我们认识他的时候,他姓文,单名一个天字。我定的是文家姑娘。进京后,也就是前几天,我才知道岳父十几年前叫宇文天。”
严氏发出一声疯狂尖叫,甩乱了头发,凌厉了眼神。
云浩然没有让她打断,挺起胸膛继续道:“十几年里,我听说宇文家太师大名,听说过京里宇文世家,但我岳父没有受到一丝宇文家的照顾,他如今是文天!”
面上有了紧绷,把亲戚们一一看过来:“我订的是文家姑娘!她以前没姓过宇文,以后也不会!凭什么说她是宇文家的人!凭什么你们不高兴,又不是你们定亲事!这门亲事已定,我不会更改。而你们要是不乐意,大不了,我们不住在这里,我们从此不再回来。”
“你你,你对得起我吗……”严氏哆嗦着嗓音。
云浩然认认真真道:“大伯母,你为大伯父不容易,但不表示这个家里的角角落落都欠你的,当年,你是自愿的!”
严氏高举双手对着房顶子,大叫一声:“天呐,怎么不来道雷劈死他们,劈死这忘恩负义的人……”
“大伯母,当年你可以不嫁。你嫁了,也侍候大伯父这些年,侄儿我打心里佩服你。他年你若是愿意,我依然为你养老。你的东西什么的,我倒不要,无忧也不会要。只是有一点,你不能为难无忧。否则侄儿也难尽孝。”
话音落下,严氏木头人般的僵住。老太爷们担心她出事儿,叫个人:“扶大太太喝碗茶水……”严氏在他的话已箭矢般冲出去。
这话提醒她有一样可用的东西,茶具。
最近的桌子上,一把攥起沉重的大提梁茶壶,对着云浩然就要砸,让云祝看出不对,跟在她后面夺了下来。
“砰!”
云祝摔了壶,重重地一声里,他火冒三丈。对着厅角一个人吼道:“大哥,你来说句话,由着你女人闹算什么!”
缩着身子的云祜抬起头,都看得清清楚楚,让打伤的他面上却没有严氏那种恨,他有的是一片茫然。
十几年过去,旧事想了无数遍,恨早就没有,有的只是懊恼。
云祜在回顾中曾痛哭流涕过,重来一回,他一定不去挑衅宇文家,就不会受伤,就不会养病,就不会耽误殿试,就不会此后一蹶不振,再也没有恢复过精神。
头一个出手的不是他,头一个说话的却是他。头一个出手的也不是宇文天。宇文天是在混战起来以后护自己的兄弟,把云祜摔了出去,落下的位置不太好,长条板凳的四个脚朝天,他一屁股坐到上面。
混战的时候鬼哭狼嚎没有人扶他,都顾自己要紧。等到送医生时,显然耽误了钟点,云祜再没有振过雄风。
四处求医,严家隐约知道。上门来问,云家隐瞒下大半的病情,说伤虽不在好地方,但人还年青,还能长筋骨,过过也许会好。此后夫妻一直在喝苦药喝苦药,直到今天,夫妻们都不到四十岁,也还没有放弃。
十几年前的旧事,未必就一定要去长久的恨啊。
面对云祝的质问,云祜摇晃着身子站起。让他说什么?他应该说什么?
二弟知道自己夫妻还竭力求子,二弟也答应过浩然夫妻承担养老上山。
浩然娶谁,很重要吗?
“很要紧吗?”云祜似回答云祝,也似在问房中的亲戚们,蹒跚着步子走了出去。
他回房了。
半个时辰后,云祝父子寸步不让,亲戚们也只能散开。谁让本科云家只中举一个人,就是云浩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