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配之训妻记——帘卷朱楼
时间:2018-02-01 15:22:20

  不过这次,玉娟一回来,还没拜会各家长辈,就先跑到丘若兰那里去了,丘如意心里却已猜着几分,只是不好对王巧儿说,便含糊笑道:“许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吧。”
  王巧儿却道:“小姑娘家家的能有什么重要事情。”
  正说话间,却听丫头来报:段氏母女来访,于氏请她姑嫂二人去正院相陪。
 
 
第一五八章 盼望提亲
  丘如意姑嫂二人走到前院时,便见于氏已经同段氏坐在那里喝茶说话,二人忙步快走进屋去。
  丘玉娟正静静地坐在段氏下首含笑聆听,听到动静见丘如意二人过来,便优雅地站起身来。
  几人相互行过礼后,丘如意坐在一旁,眼睛却不由被仪态万方的丘玉娟吸引过去。
  数月未见,丘玉娟越发地明艳端庄,丘如意艳羡之余,心生向往,再加上那次丘玉娟的及时出手相救,二人虽不复从前亲密的姐妹情意,丘如意仍打心里愿意同她亲近。
  见时候差不多,丘如意便开口邀请丘玉娟到自己房里说话。
  于氏和段氏二人正说的兴起,也不在意,由着她们姐妹去了,倒是王巧儿知道这二人必有体己话说,便识趣地借口身子倦怠回自己院里休息去了。
  姐妹二人来到丘如意院里,丫头们端茶递水地侍候着,丘如意看着天香国艳的丘玉娟,心里竟生了些怯意出来,半天才开口相谢那日的出手相救。
  其实丘玉娟一路上也在惊叹丘如意出落的越发貌婉心娴。
  原来丘如意就是个绝色的,只是性情急燥蛮横,面容上便多了一丝凌厉,少了闺中女孩儿该有的温婉柔顺,让她原本绝世容颜生生减了几分去。
  如今随着年龄的增长,倒是让丘如意的气韵得以沉淀,丰姿尽展,丘玉娟觉得此时丘如意娴雅俊逸。丘若兰的容貌神情早不能和她相提并论了。
  丘玉娟也越发打心里喜欢起丘如意来,此时便笑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我倒是该谢谢姐姐的不刨根问底呢。”
  丘如意便笑道:“你是个聪慧过人的,自有消息的来处,我只管心安理得地受益就是了。”
  丘玉娟闻言,便正色道:“既然姐姐如此相信妹妹,那就请姐姐再听妹妹一言。”
  丘如意见丘玉娟一本正经的模样,不由心中一凛,气呼呼站起身来。怒道:“难道说丘若兰又要使什么阴谋诡计不成?这个人,真是走火入魔了。我哪里对不起她,她竟这般的与我不死不休的?她若再敢使阴招,看我不直接打到她家去,将她所行之事一一公布在人前。看她还有脸在人前晃动否。”
  丘玉娟不由轻垂帘眸,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幸好丘如意不发火时,也是能哄住一些人的。
  丘玉娟见丘如意越说越生气,若自己再不拦着些,只怕她真就去找丘若兰算帐了,于是忙笑道:“你误会了,这次的事情倒真不关她的事。”
  丘如意便道:“到底是我太性急。妹妹快说到是何事,也好让姐姐早做准备。”
  丘玉娟想一下,缓缓说道:“希望姐姐听妹妹一言。先暂时耐着性子在家里,直到订亲前,不要出家门,否则有性命之忧。”
  丘如意闻言,不由蹙着黛眉:“性命之忧?到底是什么人和我过不去?”
  丘玉娟笑道:“姐姐方才还说不问消息来处,只管享受益处。怎么还作此问呢?”
  丘如意陪笑道:“我是不问消息出处,只是妹妹好歹告诉我一声儿。到底是什么人要治我,也好让我心里有个底。若是万事不知,再做出引狼入室的蠢事来,倒是糟蹋妹妹的好心提醒了。”
  说到这里,丘如意又凝眉道:“我虽在顺阳城里名声不好,却不是那仗势欺人的,虽在闺阁里与人有些小矛盾,却也不至于到这等取我性命的份上,便是有,谅那人也没那个本事。到底是什么人要害我,还请妹妹能如实告知,还有难道订了亲后,这恩怨便能随风而逝吗?”
  丘玉娟想了想,终是决定坦白相告,说道:“是皇上的表姐三国舅之女刘婷,她欲嫁安世诚,你便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她又有太后娘娘撑腰,行事向来无所顾忌,所以还是防着她些好,等你与安世诚的亲事订下后,她那边也就不得不偃旗息鼓了。”
  丘如意不由叹气:“我倒不知道卢国公府的亲事竟是香饽饽,前有丘若兰后有刘婷,一个个争着抢着,有能耐去向卢国公府施展,一个两个冲着我撒什么气,莫非我是卢国公府命定的大少夫人,非得斗倒了我,她们便能踏着我的尸身嫁入卢国公府?”
  丘玉娟心中暗叹,丘如意这次倒是猜到点子上了。
  前世丘如意在一次坐车外出时,与两辆马车连番相撞,直接被甩出车马,丘如意为此昏迷了三天。
  当时众人也只当意外,后来丘如意醒来后,两家又顺顺利利订下亲事,丘如意也风光嫁入卢国公府,还是刘氏一族败落,才被人捅出那日撞车乃是刘婷指使人做下的。
  丘玉娟原本也想着世间万事皆有因果,说不定这就是丘如意的劫数,起初还在犹豫自己是否要帮丘如意平安渡过此事。
  直到看到周县丞不同于前世的结局,丘玉娟认为必是因为丘若兰在其中掺和,周亚茹行事狠绝,所以才会有了这样的结果。
  这样一来,丘玉娟倒不敢在此事上大意了,毕竟丘如意在前世昏迷了三天三夜,既然前世今生可以不同,谁知道她挺不挺得过来,还是得提醒她小心防备才是。
  此时见丘如意的疑问一个接一个,丘玉娟不欲多解释也没法多解释,所以也只是含糊其辞地劝解一二,便同母亲段氏告辞而去。
  丘如意同母亲说了丘玉娟的警告。
  于氏思忖过后,倒是觉得丘玉娟的话可以相信,只是自己在明,敌人在暗,况且如果又是牵扯到刘氏,丘家越发惹不起了。
  于氏思前想后,也无好办法可解,只好开解女儿道:“这段时间正好可以拘你在家,你也该好好跟着苏嬷嬷学规矩了。卢国公府这几日就会过来提亲,接下来就该准备出嫁的大小事宜,哪还有让你出门玩耍的空。”
  话虽如此,自己主动在家忙活和被人逼着不得不躲在家中,到底有着本质的区别的,丘如意躲在家里的这段日了过得着实郁闷。丘如意不由气恼道:“想当年我在顺阳城里也是横着走的主,哪里想到如今竟如过街的老鼠,只敢躲在家中,都是卢国公府的亲事闹的。安世诚也不过长得端正些,虽听说才华了得,却不见他有什么传世之作,还无端端地爱教训人,就是家世,不过一个国公府,在权贵遍地的京城,却也不是太起眼,不然从前就不会被忽视了。没想到如今老大不小的了,倒成了众人争抢的绝世佳婿了,这年头怪事真多。”
  丘如意闹一阵,又恨刘婷道:最好别出手,不然自己决对不会放过她的,害自己在家里。
  但丘如意又担心,刘婷可别学丘若兰,尽使些阴招,让自己吃了亏没处诉去。
  如此一想,丘如意便只好规规矩矩躲在家里,天天扳着手指头数好日子,盼着卢国公府赶紧上门提亲,好让自己能出门透透气。
  哪知,日子一天天过去,卢国公府那边竟没了消息,于氏也不由着了急,深恐又出什么岔子,忙让人去京城打探。
  丘如意见了,心里倒赌起气来,不许母亲派人打探:“爱来不来,谁还稀罕,他家爱高攀刘家,就由着他们去吧。难道不嫁入卢国公府,人就不能活了。”
  于氏倒笑了起来:“你这是和谁赌气呢,当日都议定好了的,如今成不成都得给个说法,这吊人在半空中,算什么事情。”
  于氏仍去张罗,丘如意自己在屋里不由胡思乱想起来,暗自责怪安世诚:“看着也是个君子,怎么做事这样不牢靠,净耍弄人。”
  如此半天后,丘如意又叹道:“也怨不得他,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何况刘家又是寻常人家惹不得的。只可恨他当日说什么琼花是他自选的,害自己心里有了想法,如今事情却又这样。也是自己行事不妥所致,不然心里哪里会这样难受。”
  丘如意想到这里,眼中竟噙了泪水,直到泪珠滚下,落在她白脂玉一般的手背上,才惊得丘如意回过神来,急忙擦了泪,心中暗道:“自己真是魔怔了,如果安世诚真要变卦,早就该让人送信过来了,哪里还要自家去打探,真真白白落了泪。只是他家现在还不过来提亲,莫不是真被什么要紧事给缠住了?”
  事情还真被丘如意给猜着了,此时的卢国公府真还因刘婷,正闹得不可开交。
  刘婷,当年众人眼中的未来皇后,眼中哪里能看得上安世诚这个爵位低人又迂腐的书生,只是事过境迁,随着安世诚的外公袁老将军独撑一方兵权后,形式便有些不同了。
  这时长兴帝因为身体的缘故,已经不敢再耽搁时间了,便和太后商议将来由安世诚接替他的位置:刘氏经过多年的打压,早不复从前的威风,安氏江山传承无忧,但是因为安氏手中权势分散,一旦自己西去,必互相不服,而安世诚手中有袁老将军的兵权在手,再加上自己的传位旨意,定可让皇权平安过渡下来。
 
 
第一五九章 刘婷上门
  太后虽然心酸儿子年纪轻轻作此打算,却也明白,儿子打小损坏了身子,非长寿之人。
  这几年虽吃遍世间珍稀药材,长兴帝的身子却仍日渐步入颓势,再加上他又是个极孝的,为了让太后有个安生的晚年,同时为了皇权交替时少些血腥,殚心竭力地安排身后事。
  刘太后眼中不由噙了泪水,但她虽明白儿子的一片苦心,却因在朝中处理政务已久,想到将来大权落在旁人手中,心中颇不是个滋味儿,于是又劝儿子道:“只要你肯纳几个妃子,生下子嗣,母亲自有办法让皇权从你的手中传承下去,何必巴巴地贴了别人。”
  长兴帝长叹一口气:“若儿子是个长寿的,当然愿意亲自治理祖宗传下的大好江山,也定能教出一位合格的储君来。可惜,我是活了今天不知还有没有明天的人,刘氏和安氏个个不是省油的灯,我倒不如干干净净地走了,何苦留个牵挂死不瞑目呢。”
  刘太后便哭泣道:“你担心留个孩子多份牵挂,难道就不能为母亲想一想,母亲将来到底是小皇帝的亲祖母呢,总强过做新皇帝的伯娘。”
  长兴帝笑道:“母亲不必如此,我留心安世诚已经多年,他虽看着没什么大才能,却是能文能武的,将来安氏江山交到他手中,做到守成之君倒也不难。他是个良善重义气的,为人也能靠得住,只要母亲将来不贪恋权位,无论谁做皇帝,您都会生活的惬意的。”
  刘太后叹道:“你好硬的心,就是不肯给母亲留一个念想。”
  长兴帝闻言,垂眸半日,淡漠道:“儿子还没从娘胎里出来,父亲就屡次下毒手要取了儿子性命,既然父亲这样不喜儿子,儿子又何必为他留下血脉。”
  刘太后心中作痛,丈夫为了帝位不得不倚靠岳家,却又为了防备外戚作大,百般阻挠自己怀胎,后来儿子出生,也放任后宫妃嫔暗地里对自己下刀子,幸好父亲早有防备,自从儿子降生,后宫便再无子嗣出生,丈夫前面的几个庶子也不明不白死于宫斗之中,和让丈夫消停下来,但是儿子的身体却也已经被毁了。
  刘太后知道一向良善温和的儿子在心里恨丈夫,却没有想到竟恨到这等地步。
  事情说到这个份上,刘太后只好点头道:“罢了,一切都按你所说的办吧。”
  这边刘太后似乎是认了命,那边刘婷却因为和卢国公府的亲事进了宫。
  原来虽然刘献被罢了官,并被勒令在家思过,但因为刘太后早年与父兄心生嫌隙,只有和这个不成材的弟弟之间的姐弟情分单纯些,况且刘献所行之事,固然有其私心,却也是为了她母子二人,故刘太后深怕众人轻看了这个弟弟,越发地抬举刘婷。
  若是不是因为刘献带罪之身,差点都让京城众人以为刘太后又生了立刘婷为皇后的心思来了呢。
  刘婷近期频繁入宫,也看出长兴帝身子羸弱,又见他不肯立后纳妃,在他身上的心也就歇了,但放眼京城,却又无一人能入她的眼。
  这时又听说安世诚要订亲了,她这里还没着落呢,刘婷这心里不免生了忿恨之心,因这份忿恨倒在安世诚身上多费了些心思,倒觉得安世诚也没那么不堪。
  再加上刘太后因为儿子属意安世诚,不管是为她自己还是为刘氏的再次荣耀,故不曾将皇储一事言明,却有心引导着刘婷,让刘婷认定安世诚极得长兴帝的信任,将来必会被委以重任,爵位绝非一个国公能打发了的。
  刘婷倒是知道因为自家父亲派人刺伤了永平郡公,所以才有了袁老将军的今天,也使得皇上准备重要卢国公府,以拉拢袁老将军手中的兵权,于是愈发自封为卢国公府的大恩人。
  于是刘婷便让人在卢国公夫人跟前透了句话,刘婷也是被刘太后给宠坏了,这些年在京城里妄自尊大,只当自己提一句,凭着太后姑姑对自己的疼爱,卢国公府就会立马推了先前的亲事,上赶着求亲,哪里想到卢国公府一向对刘家唯恐避之不及,此时又有了确定的儿媳人选,越发有了借口婉拒。
  刘婷两次被卢国公府拒亲,不由勃然大怒,深感颜面大失,她又是个跋扈的惯了的,便直接带着人堵住了安世诚,质问拒亲原因。
  安世诚还没有见过这般不守规矩的女子,不过想到凭她是否守规矩都和自己无关,也不愿和她废话,便要扭过头离去。
  刘婷见他这般,越发来了气,径直走到安世诚面前,说道:“你今天不给我一个理由,就休想离开这里。”
  安世诚不由皱了眉头,但眼见四周的路被刘婷带人给堵了,只得敷衍答道:“姻缘之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身为子女的,也只是尊着父母的意思罢了。既然亲事不成,想来是月老没牵线。”
  刘婷今日是安心要降服安世诚的,所以虽态度蛮横了些,却着实是精心妆扮了一番才寻了过来的,此时见安世诚不肯正眼看自己,便气极反笑道:“你果然是个书呆子,只是没想到胆子竟然这般小,难道看我一眼,就吃了你不成。”
  安世诚闻言不由抬头看了刘婷一眼,这刘婷倒真是个花容月貌世间少有的美人儿,怪不得京城众人先前都暗自猜测她会成为皇后呢。
  想到这里,安世诚心中暗自为皇上和天下人松一口气,幸好刘婷没能成为皇后,这样轻浮没规矩的女子要是成了一国皇后,整个大楚朝的脸面都被她给丢尽了。
  当然这话安世诚是不会当着刘婷的面说的,他知道因为太后的纵容,刘氏女这几年在京城里颇是威风凛凛,风评亦是相当的差,可以说京城闺阁里的风气,几乎都被刘氏女给带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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