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来点霸王龙吗——朕的甜甜圈
时间:2018-02-02 14:45:08

  “喂,这么累吗?”楚爱甜走过去,戳了戳他,“我也一夜没睡,你体质怎么这么……”
  褚望秦闭着眼,额上细细密密出了一层薄汗,唇抿得极紧,捂着腹部的同时微微缩起了身子。
  楚爱甜觉得不对,严肃道:“你怎么了?不舒服就去医院吧。”
  褚望秦骨节分明的手一把抓住了她想去扶他肩膀的手腕。
  “我没事,药在……电视柜第三个格子里,右下角第一个就是。”
  楚爱甜去厨房烧水,兑了点温的,把药片递给他,看到褚望秦撑着身子起来都有些困难的样子,又一把将药片拿了回去,认命道:“算了。”
  她把褚望秦扶在自己肩上,这才从压下来的重量感觉到……应该是真的不舒服。 
  “你也是胃痉挛吗?跟咚咚保持一致啊。”楚爱甜拿起桌上的药盒看了看,又垂眸看了眼紧闭眼睛的人,怎么都觉得,睡着的时候看起来更讨喜一点。
  男人的眉眼生得极好,剑眉干净利落,高挺的鼻梁顺下来,是睡着后才显得温柔一些的唇线。平时随意调笑的样子,看上去轻浮的要命,眸内总是蒙着一层什么,看不分明。
  她小心地、跳跃着以手指尖描绘着,划到一半,才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
  楚爱甜眼里闪过极快的惊慌,忙收回手,却冷不丁被一把抓住,大力往前一带,后脑勺被扣得紧紧,整个人被迫倾身半压在他身上。
  “我只是有点疼,没有睡着。”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气息温热地落在她耳畔,搅动一池水。
  褚望秦黑眸沉沉望进她眼里,不复往日随意。
  “你在做什么?”
  男人的手轻抚了抚楚爱甜柔顺的黑发,将她带的更近一些,额头几乎都要贴到一起。
  “如果不喜欢,就不要给我错觉。绑你在我身边,这种事……”他的手滑到她唇边,柔意地抚过:“我绝对做得出来。”
  楚爱甜很镇定,那是一种不太正常的镇定,她视线向下滑了一眼,唇角忽然翘了翘,又靠近了一点:“所以呢?只准你胡来吗?”
  她微眯了眯眸子,闪过一丝狡黠:“不就摸了一把,十秒钟有没有?要么按秒计费好了。”
  这个距离,近到什么地步呢。
  楚爱甜只要说话的同时,再往前多送一厘米……打啵就成功了。
  但她偏不。楚爱甜知道,这绝对是此生离这人最近的距离了,不调戏一把太可惜了。
  褚望秦从来都不是君子,何况被人这么挑衅。
  他二话不说,右手牢牢扣住她的腰,将人带到沙发上,翻身压下,两个人之间瞬间对调了位置。
  楚爱甜见也躲不过去了,干脆紧紧闭上了眼睛。
  微热的气息已经近得要贴在了一起。
  就在这时——
  “SURPRISE!!!!!预热PART……”
  里屋的某间客房突然蹦出来一堆人,中间的陆一歆抱着个翻糖蛋糕,细看还能看见这群人刚睡醒脸上压得印子——
  可不是,等他老人家等了好几个小时,都睡过去了,后来醒了有人小心翼翼往客厅瞅了一眼:看到了褚望秦的鞋,断定他已经回来了,在客厅待着呢。
  卢亦是不知道,要是知道自家老婆打断了什么事,让褚望秦脸黑成锅碳的话,真是会拿根面条直接上吊了。
  双方面面相觑。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褚望秦忍着把这群好友一个个丢下楼的冲动,咬牙切齿地开口:“你们要干嘛?”
  眼见情势不对,陆一歆被群众一把推了出来,她挠着头,扯起一个勉强的笑:“褚二,再过两周你不是生日了吗,给你办个预热Party啊,以前都是卢亦来办,他这几天不是忙吗?”
  楚爱甜早都从沙发上滚下来,站直立正抖好衣领了,此时目不斜视地轻咳了一声:“那你们忙,我先走了。”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是你们忙……哎哎哎,姑娘你别走啊!”
  陆一歆冲过去,没有抱住溜得巨快的楚爱甜小腿,内心已经泪流成河。
  她早都听说了,褚二最近栽进了温柔乡,奈何人家不鸟他。
  现在打断了人好事,陆一歆绝望地发现他们还挑了个最妙的时辰:两人还没打上kiss呢……
  但是,刚刚那个溜走的人,好像有一点点面熟诶?
  * * *
  楚爱甜坐公交回家的,一路上都在痛苦地沉思,怎么能就屈服了呢。
  她不喜欢在下面。下次绝对不能让他把自己翻咸鱼一样压着了!
  ……
  呸呸呸!
  她摇了摇脑袋,肮脏!下流!想什么呢!刚才那绝对,就是他们一生中最近的距离了。太可怕了。
  没有下次了,狗屁下次。
  楚爱甜失意的时候,连爬楼梯都特别慢。
  还差一层楼的时候,有人刚好下楼,和她擦身而过。
  她继续走了两步,猛地停住了,转身看了眼用卫衣帽子裹着头的人:“您好?是从六楼下来的吗?”
  好眼熟。
  体型,还有那股冰冷的气息。
  楚爱甜眼见他顿了一顿,接着重温了上次的场面:他直接翻身,跃了一长条阶梯!
  她飞奔上楼,只见右边的门大开着,本来就只有五十多平,已经被彻底翻乱了。那里面,还有好些母子俩的遗物。
  “操!”
  楚爱甜扭头,冷冷扫了眼已经不见人影的楼下,脱掉鞋,进了这间四五年没有进过的屋子。
  屋子里已经覆上了薄薄的一层灰尘,那些被翻乱的收纳盒、衣物、还有磁带、几本书,这些东西承载了曾经一个家庭的全部气息。
  她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久不进来,也知道为什么……会刻意的,把有关这家人的事收在记忆里,从此就像摆放好的盒子,不去碰开关,就当它不存在。
  楚爱甜很怕变故。
  她怕得要死,从小就是。每次跟临时玩了几周的小伙伴分离,心里知道下次也就是没有下次了,所以离开时会笑得格外灿烂,说下次再见啊。中学踩在混混的头上,让他们离自己的朋友远一点,可在那些朋友离开时,依然能潇洒摆手,说你想走就走。
  是不是这样暗示,人就不会伤心。
  她也不知道。
  家里的经济条件虽然跟跳崖似得,但是这都在她的承受范围内,因为只要人在,事情就还有回转的余地。
  这一家人,她认识他们的时候,完满的像一个漂亮的圆,美好如天幕的浅蓝。她因此结识了了少女时代偷偷喜欢……最喜欢,而且崇拜过的人。他高大英俊,幽默爱笑,志向是……保家卫国。听起来很缥缈,但是她每次看到林渊休假回来,又黑了一层,壮了一圈,眼神愈发凌厉的变化后,就知道他能做到。
  楚爱甜把所有东西收拾起来,摆放好,心里的情绪像巨浪一样拍打在岸边,几乎要将她淹没。
  她走到供着一张照片的柜子旁,那相框里的青年笑容灿烂鲜活,身上的军装挺括精神,不循惯例,照片是彩色的。
  这个柜子非常显眼,楚爱甜能想象得到,那个温柔的阿姨在最后一段时间,是怎样天天看着照片的。吃饭能看得到,睡觉前能看得到。可是人不会再回来了。
  林渊每次离开前,都是大包小包的,又无奈又好笑,让他放下,又不舍得。
  她在窗边倚了短暂的几秒。
  那时候都是在这个位置看着他的背影。
  完全安静下来的空间,楚爱甜听见细微地机械空转声——
  她视线循环着找了一圈,发现一个播放中的收音机摆在桌子角落。
  楚爱甜把磁带拿出来,弯曲的带子挑平,重新放了进去,摁下播放键,里面传来一首播到一半的歌。
  “ ……在冬季我离开你
  有相聚也有分离
  人生本是一段戏
  有欢笑也有哭泣
  不知谁能谁能躲得过去
  你说人生艳丽我没有异议
  你说人生忧郁我不言语
  只有默默的承受这一切
  承受数不尽的春来冬去……”
  楚爱甜不知道,这时候该干什么。
  她四下看了看,空无一物的地板干干净净。
  空气里流淌着的音乐重复着,你说人生艳丽我没有异议,你说人生忧郁我不言语。
  被难过打败了,又死撑着不想哭出来,真是……
  太丢脸了。
  就在此时,一道男声出现,温和适时地打断了她。
  “楚……小姐吗?”
  
 
  ☆、第二十五章
 
  Chapter 25
  这是一间雅致的日式餐厅。
  落座时,楚爱甜注意到她这边的桌面右下角有一张精致的信封。
  对面是见过面的,褚家长子,褚望祺。
  他穿了件浅色休闲衫,眉目疏朗的朝楚爱甜和善地点头示意:“楚小姐,上次没来得及自我介绍。我是望秦的大哥,褚望祺。” 
  男人虽看着温和,但从商场的刀光剑影下存活的人,能有多纯良?
  楚爱甜深知个中道理,当下只能勉强扯出一个礼貌的微笑挂在脸上:“你好,我叫楚爱甜。”
  褚望祺本来没想过要找她的,只是眼看着情势继续发展下去,褚望秦没有任何罢休的意思,反倒陷进去了,只得出来了解一下,以免事情失控。要等事情闹到家里父亲那去,可就会棘手的多。
  当然,说是了解,楚爱甜从出生到现在的基础信息,家庭构成,过往变动这些,褚望祺已经了解的清清楚楚。
  他只是更相信自己的眼睛和大脑做出的判断。
  “你不会无缘无故请我吃这顿饭,”楚爱甜低头笑了笑,却并没有任何瑟缩担忧之意,很快抬起清明的眸望向对方:“是为了褚望秦吗?”
  褚望祺耸了耸肩,不置可否的微笑了下,指了指桌角的信封:“你先收下那个吧。”
  楚爱甜差点给跪:不是这么……狗血吧?现在有钱人真是越来越大方了,八字都没一撇呢,钱已经长着翅膀飞过来了。
  她打开看了看。
  ……
  ??
  褚望祺诚恳道:“这是至忱托我带来的,之前不是说要给你一张票吗?他怕行程忙起来忘了,就托付给我了。抱歉这么晚才带到。”
  楚爱甜瞠目结舌地在票和褚望祺之间看了两眼。
  “那真是……太谢谢了。”只要偶像的名字出现都会兴奋的生物,背也不自觉坐直了,态度也更好了一些,一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样子。
  另一个原因,是楚爱甜深深觉得,对面的人太有家教了,态度、语气、眼神,如果说令人如沐春风之感只是做戏的话,那他完全可以竞争下奥斯卡了。
  和某人完全是两个风格。
  “那我也就不绕圈子了,望秦在追你,你没有答应,但他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不要说我和父亲阻止不阻止,即使整个褚家在他面前,他恐怕也不会多听一句劝告。我想知道,楚小姐你是怎么想的?”
  楚爱甜沉默了一会儿,问道:“我怎么想的,很重要吗?是你考量什么的标准?”
  褚望祺语气淡淡:“如果铁了心不愿意,我会提供必要的帮助,你需要的话。”
  楚爱甜忍不住笑了,屈起手指在桌上扣了扣,眉眼灵动潇洒如不驯的鹿:“你是说送去国外,或则经济援助那一类吗?”
  “褚先生,你是不是想让我躲着他走?”
  她唇角的笑慢慢消失:“我想先明确一点,这不是我躲不躲的问题,我只要正常的生活,但他总是在我周边晃悠。另外,我也不否认,我对他有过一点好感,可我拎得清,该掐的已经掐灭了,这点你大可放心。”
  “你别误会,”褚望祺失笑,“如果你喜欢,大可以接受他,当然,可能包容他的坏脾气也是日常。年轻人,谈个恋爱再正常不过了。”
  楚爱甜没说话,静静等着那真正需要落下的第二只靴子,但是。
  “但是走到结婚……或许会困难得多。”
  褚望祺的态度温和而理智:“如果可以,我也希望他快快乐乐的按照自己心意生活。可你大概也知道,身不由己的意思。”
  楚爱甜好几秒没说话,过了会儿,看着面前那杯清透转凉的绿茶,蓦地笑了:“有你这样的哥哥,他还真是挺幸运的。不过他早都成年了,我想你说的,他都有分寸。”
  “现在还早,如果你对生冷的食物不感兴趣,那要跟我去见见他吗?今晚我让他顶了我一项行程。”
  楚爱甜想想也没有拒绝的理由,点了下头:“好啊。”
  但没想到是那样正式的场合。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间,显贵们或携着年轻亮丽的面孔或携着事业伙伴,彼此之间对话与一颦一笑是考量也是探究,一杯酒下去,对面人的心思不摸透八分绝不罢休。好在酒会现场布置的精致舒展有格调,墙上的瓷砖图案都讲究,连带着令公式化的笑容都沾上了点光影错落间的繁华。
  这其中,他倒是格外突出。
  男人穿梭在人群之间,雁过不留痕的与所有打照面的人微笑,眼睛微微眯起时显出月牙形的深情来,头发全部梳过去,反倒显出他五官先势夺人的精绝来,吊灯扑闪的灯光罩住他悠然的身影,双眸被长睫半遮住,雾气很重,存心让人看不分明。一身深灰色西装剪裁修身,衬出的潇洒与美感仿若带风。褚望秦好像认识所有人,不管哪家的老总、高管、甚至人家的女儿跟他寒暄,他都照单全收,几句话逗得对面笑容满面,愉悦万分的样子。同辈人更不会被他忽视。
  从他们角落这边望过去,自然不可能听清他在说什么,但是说着说着,偶尔褚望秦会自己笑起来,好看的勾人心魄。
  老练的交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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