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穆澜顿时头疼了起来。不过入宫偶尔碰见数面,加上太子的故意推动,这位公主似乎对自己有了几分情谊,只是自己注定不能接受。按捺困意,站起身:“太子殿下,章平公主,臣有事先告退。”
章平公主莹莹秋水的眸子一黯,次次都是如此,他就不愿与自己多言几句么。自己听闻了他入青楼的事,想来告诉他自己不信那些谣言,自己相信他,他却依旧只留自己一个背影。
刘玟若有所思,知道那家伙倔,自家妹妹国色天香,这家伙还看不上眼!真是个木头疙瘩,自己还得加把劲,这么个自己满意的人可是难找。
另一边,赵澈端着一盘小吃食喜滋滋地走来,看到章平痴痴看着那个远去的身影,手一顿,吃食差点全洒了,她果然还是极喜欢穆澜的,咽下了心头的酸涩,嬉笑着上前:“都愣在这干嘛呢!我偷拿了点小吃食...”赵澈掩饰地极好,并没有人发现他心头不断涌起的无望。
霍青的住处。
听完了乔穆澜的叙述,霍青没有再继续追问他,虽是有点不满那个读书人对这么个习武从军好苗子的“毒害”,但毕竟是人家父亲,自己也不好说什么。
“后日就是你任职军司马的日子了。”霍青转过身,在简单的住处,打开了一个柜子,掏出了一把通体乌黑的弯牙匕首,仿佛平淡无奇,递给乔穆澜,“为师是个粗人,没什么好东西给你的这是我师傅在前朝在战场缴获北族的匕首,他把他交给我,我把他交给你。建章,是陛下与太子极为看中的真正的天子亲军。北族祸患逐渐加重,大夏势必容不得这般欺辱,一已经忍让了那么多年,快到尽头了。”
霍青看着自己唯一的徒弟,那个小家伙正在不多言地挥舞着匕首找准如何把武器威力发挥到极致的角度,脸庞刚硬的线条变得柔和了些,“你比我想得还要有天分,我能教的都已经教了。但从伍还需要学更多。男儿自有一腔热血,何不挣那人头功。大夏重军功,穆澜,为师只能说到此了,今后的路,还得你自己走。”难得絮叨着,拍了拍他的肩,那个小少年的个子都超过自己了,相处了三年,他对这个小家伙也是有几分感情的,他是一柄已经淬炼已现雏形的剑,真是期待着他能走多远...千万别折了...
后日。
乔穆澜穿好送来的甲扎,一块块明亮的长方形甲叶密密麻麻地覆盖在胸前,戴上头盔即兜鍪,上面插着一根白羽,又叫缨盔,行走间格外威武,腰挎重剑,翻身上马,辞别了来送行的母亲,一提缰绳出发。
建章营就驻扎在京城外,由各地挑来的约摸二千余青年组成,四周是营房,中间是操练场,正中间耸立着一座将台。
一队队士兵正在进行操练,喊杀声直冲霄汉,乔穆澜听闻也不禁心潮澎湃,这里就是日后大夏踏破北原的起点!也是自己这一世军旅生涯的起点!
进入最中间的帅营,一个男人正在里面看着一卷书,宽脸膛,剑眉浓密,高鼻梁,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地转而盯住了乔穆澜。靖原侯苍定远,是当今陛下的左右手,本是镇守北原郡,但由于年龄到了花甲,从前线转到此处训练新兵。
“军司马乔穆澜见过仓将军!”乔穆澜的眼丝毫不惧地迎了上去他如鹰般的目光。
仓定远眼微眯,又低下头看书,安排军士让他熟悉环境,盛名之下无虚士么。这次太子派来的俩个苗苗倒是不错,自己还真不得不服老咯~
作者有话要说: 好久没更了,给大家两个小剧场作为弥补~(≧▽≦)/~
太子斜瞥:兄弟你行不行啊
回答一:
乔穆澜:行啊,你要不要试试?
太子变色暗想:万万没想到兄弟是这样的人!我要 怎么开口拒绝呢...
乔穆澜【???】
走到演武场
乔穆澜拿起武器:你不是要试试么
太子【???!!!!!!!!】
回答二:
乔穆澜:不行
太子变色暗想:万万没想到兄弟是这样的人!这样我妹妹岂不是要守活寡!
乔穆澜【???】
走到演武场
太子拿起武器:穆澜,你怎么...
乔穆澜坐在草坪:说过了,腿不行。不练。
太子【???!!!!!!!!】
明天考完,你们最可爱的大大就可以满血复活啦啦【叉腰】
兴不兴奋!激不激动!
还不赶紧评论,收藏喵~
☆、当清倌遇上美将军(五)
在不动刀剑的情况下撂倒了十几个试探他武力的士卒后,乔穆澜明显感受到周围的目光都变得尊崇甚至火热了起来。要不是仓定远明令禁止与军司马比武,估计乔穆澜的营帐前就要门庭若市。
军中都是年轻人,生机勃勃,正如这个正在苏醒的王朝与民族。
乔穆澜除了协助并学习仓定远处理兵务,另一边则在练习箭术。
在建章的训练箭术者,人手持有一把大黄弓,一支支大黄箭对着靶心射去,无不中靶。乔穆澜原本的射艺也算不错,但在这里也就称不上出色了。
拉满弓弦,耳边再次响起之前仓定远的话“北族被尊崇得要上天的射雕者算什么!我们建章人人都是射雕者!”人人,自然也包括自己!
“浮梦姐姐,那位公子怎生还不来啊!”汶汶学着对面在烛光下更添一抹忧愁的貌美女子,单手支着下巴,却似鹦鹉学舌,反而打破了她原本清愁的气氛。
“哪位?”收回手,高梦瑶起身关上窗,不愿听窗外连绵不休的雨声,按捺住心头的情绪,调笑着开口,“汶汶看上了谁啊?”
“当然是乔公子啊!他长得比谁都好看!”汶汶年纪小,又没读过书,不知道怎么夸一个男人的长相,找不到什么好听的形容词,有些不开心地甩起两条小短腿。
乔穆澜....高梦瑶关窗的手一顿,这几日来的人都是一些纨绔或者中年的官员,怪不得汶汶很不满,自己何尝又不是,这些自己接待的人根本看不出任何价值,自己却依旧要强笑着去接待。幸好青姐知道自己受他庇护,才没有让那些想要借着权势金钱的人太过靠近自己。自己最近也是一直注意着他的消息,进了建章,军中不比家里,怕是...
另一边,乔穆澜一回家,唐氏就立刻围了上来,絮絮叨叨着儿子变瘦了,变黑了,变...乔穆澜额头出现了几条黑线,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变,还壮实了些,这随母亲的肤色就是晒不黑,所以母亲是从哪看出来那么多变化。
抬起头,父亲坐在厅堂里喝茶。“父亲。”乔穆澜看见了他努力想要掩藏的关切眼神,行礼后开口唤了声。
“嗯。”乔正放下了茶盏,就转身进屋。“你爹和你一样,就是头倔驴。别看他这样,可是很疼你的。这几天可一直打听你消息,听闻军营里都是莽夫,怕你受了欺负。...”唐氏试图调节父子俩的关系,却突然看见儿子长开后一直冰冷的脸上松动了下,这是笑了吧笑了吧...
“儿懂的。”乔穆澜说完就提起自己的东西往自己屋子走去,徒留一个有些傻愣的母亲。儿子笑起来真好看...啊!我家儿子最棒啦!
雨停了,屋檐上挂着的水珠反射着阳光,倒映着一个世界。鸟儿掸掸羽毛上的水珠,街上的行人也逐渐多了起来,汶汶打开窗户透透风,雨后的空气真好!
高梦瑶突然听见汶汶啊得喊出了声,然后一关窗:“浮梦姐姐,快!乔公子来啦!你赶紧梳妆打扮下!对,戴上那个玉镯,还有...”
浮梦一愣,继而一阵惊喜。他来了!那上次自己就没赌错。她为自己施了个淡妆,看着镜中清雅的美人,弯弯地勾起唇角,眉眼都带上了笑意。
汶汶在门外鞠了身:“公子好!”推开门,调皮地挤了挤眼,“姑娘就在里面呢!这些日子姑娘为了您都可是连茶饭都没心思吃。您以后能不能多来...”
乔穆澜看到了坐在以往位子的她,如白玉的手正在布置着棋子,双眼对视,清丽的眼中盛满了丝毫不掩饰的笑意,又把头转了过去:“一别多日,不知公子棋艺是否变化?”
“军中事物繁忙,并无练棋。”他淡淡地解释了一句,把手中的剑放下,坐于对面准备一弈。这次他依旧是一身格格不入的劲装,衣服却连原本修饰的绣纹都不见踪影,单色的衣衫仿佛一名普通老百姓,要不是那见之难忘的容貌和那身刻在骨子里的气势,恐怕守门的人都不会放他进来吧...
只是,这也说明,他对自己丝毫不上心。她的红唇紧抿,俗言女为悦己者容,男子亦是。那些来青楼的人哪个不是打扮了一番才跨入这安乐乡的,可是他,以为自己只是一个棋友么?
如今他不比以往,入了军营,来自己这儿的次数恐是越来越少,自己必须留下他!可是又该如何操作...
“姑娘?”见她低垂着脸发呆,对面的男人忍不住开口发问。
这才回过神,她望着他那双不染纤尘依旧沉静的星眸,手中的棋子一下子攥紧。必须改变点什么,必须改变了...自己赌了那么多年,也不怕今日再赌一回!
高梦瑶将原本有些纷乱的心绪压了下去,注意力重新转移到自己的落子上,发现,好像,不用自己投入精力,他棋艺好像又退回了起点...自己上次教的东西仿佛又被他神奇地清理出了脑外。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俩人就分出了胜负。
“再来一局。”他不变的脸色也多了几分惊讶的神色,对自己一转眼的落败有些难以置信,但也仅仅只是一瞬,脸色又恢复了以往的波澜不惊,骨节分明的手伸了出来,有秩序地收了原本落下的棋子。
高梦瑶粲然一笑,站起身走过去,欺身为他倒茶。他微微侧身离她远了些,让高梦瑶原本的笑脸一僵,但很快掩饰下去。瞧见了他黑色衣肩上明显的一块白色的粉尘,伸出手想要掸掸,顺便拉进与他的距离,哪知一股瞬间爆发的强大气劲把自己推拒了出去。
她虽是将门出身,但小时候父亲教得都是强身健体防身用途的,受了这劲气也是完全意外,几乎没有任何反抗力地手一阵剧痛,然后也向后仰去。
但当她的脑子跟上节奏时,一只有力的臂膀环住了自己的腰身,轻松地把自己稳住。隔着一层衣料,她听到了对方的心跳,如他的人般沉稳,他身上并没有想象中士兵的汗水味,而是一股清新的皂角气味。他也是对自己有几分在意的是不是,自己也还是有几分机会的是不是,嘴角带上了一丝笑容,头轻轻靠在他的胸膛上。
身上多了的几分重量让乔穆澜原本有些朦胧的眼神仿佛清醒过来了,看到怀中的女子,双手不由自主地把她推了出去。
“乔公子...”摔倒在地的高梦瑶一脸意外,原本产生的希冀仿佛又被现实击为碎片,真是个铁石心肠的男人,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放在身后的阴影处紧握成拳,是钢,也要你变成....诶
那只熟悉的乱下棋的手伸了过来,那张老是一本正经的脸带上了一丝真诚的愧疚:“本能。还请姑娘原谅。”
这人,总是有奇怪的本事能让自己消除对他的恶感。搭上了他的手,总是练剑的手掌上布满了老茧,摸上去并不觉得舒服,反而有些硌得慌,但是很熟悉,仿佛就像父兄的手。
“姑娘,得罪了。”把高梦瑶拉起来后,乔穆澜拽起了她的另一只手,与高梦瑶的手十指相扣,暖暖的一小只,自己都不敢用力气握,握紧了下,又松了开来,又握紧。
看到对方的脸泛起了羞涩的红,乔穆澜连忙用行动解释,一股暖洋洋的热量流入了她的身体中,逐步消减了她的痛楚。那双佼好的黑眸中透露着实打实的关切:“姑娘,可曾好些”在军营里那些身上流淌着的血从来没降过温的士兵有事没事就会来个偷袭,虽然会被训斥惩罚却诡异地乐此不疲,自己也是拿那些兵蛋子没办法,也接机教训了不少人。这不,忘记收敛了自己在军营里的一直护着身体的内力。
他冷漠的外壳下倒是有些温柔,高梦瑶嘴角微弯,这起起伏伏的,真是让自己心情也跟着七上八下的,开口道:“好些了。”
乔穆澜不是个傻的,自是听出了她语中的勉强之意,思虑了片刻,从衣中掏出了一个小小的白瓷瓶:“外敷。连续三日,可保再无疼痛。”
高梦瑶接过,细长的手指摸了一遍又一遍,有些遗憾:“浮梦前日还作了首曲子打算弹一次让公子点评...”
却突然见他提起剑打算离去,连忙不顾倾倒茶盏地站起身,唤住他“公子!”
“今日你受了伤,暂且休息着吧。我明日会再来。”微微转过头,乔穆澜完美的侧脸带着些许关切。
“妾身会等您。”高梦瑶顿了顿,如上次般想要一本正经,却按捺不住,带着憧憬地企盼地望着他。
他点点头,想要转身离去,又站住身添上了句:“我的内力比较刚劲,女子身体娇弱,注意休息。”
这几日,以及接下来的连续一连串假期中,醉生楼中多了位常客。
无论父亲如何发作,乔穆澜在晚饭后都会准时踏入这座永远热闹的楼中。迎接他的,也总是那张皎若太阳升朝霞的笑颜。
坊间也产生了各种传言,登门想要结亲的人也少了许多。
在深宫中,赵澈提着从巴蜀找到的一小只貘,兴致勃勃地冲进了黎清殿中找章平公主,摆弄着笼中它小小的爪子,想着这么可爱的东西肯定能逗得美人一笑,然而现实总是与理想有巨大差距的。
作者有话要说: 嗷呜,更新啦!
一般人遇到美人,都是美人来我怀里
高冷版男神:我拥美人入怀,然后轻轻一推~
对了,还要摸摸我的世子爷,感情之路不畅啊~
好吧最后,咳咳咳,本来考完试以为就可以那啥了,然而,搬寝,军训,你们的大大全身酸痛_(:_」∠)_,所以拖到了现在,抱歉抱歉,我会努力哒~(≧▽≦)/~
☆、当清倌遇上美将军(六)
“章平!章平!这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小貘,你看看...”赵澈抬脚迈进了殿中,举起笼子正打算好好炫耀,就看见了章平带着血丝的眼眶。
“章平,你.....”哭了!谁敢把章平惹哭了!混蛋!“那帮俾子呢!”赵澈顾不得手中的笼子,将它随地一扔,想要安慰她却不知从何安慰起,只有找其他宫人询问到底发生了何事。
章平暂时遣走了服侍的人,打算痛痛快快地哭一场,没想到被淮王世子撞到了,作为天潢贵胄,她从小被教导不得这般失态,轻轻笑了笑,掏出锦帕,用宽大的衣袖挡住了自己略显憔悴的脸:“无事,世子这次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