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一代[穿书]——山楂丸子
时间:2018-02-04 16:45:18

  姚祺年走过去递他烟,冲大爷咧嘴笑,毫无杀伤力的模样。
  大爷从报纸间抬头,操着地方口音,懒洋洋道:“来打短工啊,我劝你赶紧走,想打短工去工厂,可别来这,这里工钱都给不起的。”
  “我不打短工,向你打听个人。”姚祺年在大爷身旁蹲下来,佯作记不起的样子:“咱们工地上有个管事的,叫什么来着?”
  “你说马三友啊,今天也没见着他人,我跟你说他家住哪儿,你去找找。”大爷问一答十,还挺热心肠。
  其实姚祺年哪是想找什么马三友,他初来乍到摸不清情况,是想顺路子往上摸,摸清谁是黄田航空公司真正的管事人。
  接下来两天,除了这个马三友,姚祺年又接连找过好几个人,辗转打听之下,才问到他最想打听的人,刘红军。
  刘红军原先在部队里干过,眼下退伍之后,集资捣腾起了航空公司。
  锁定目标之后,姚祺年不急去他家,而是先去澡堂里好好泡个澡,搓个背,胡子剃掉,头发打理整齐,脱下军大衣和中山装,换上他结婚时穿的那身衣裳,白衬衫红背心,灯芯绒裤,又花大价钱在百货商店买了件羊绒大衣和一双牛皮鞋。
  收拾干净得体之后,姚祺年才登门去拜访。
  不管什么时候,世人都是先敬罗衫再敬人。
  姚祺年原先那身二道贩子的打扮,恐怕刘红军见了之后,绝不会有想跟他坐下来好好谈事的打算。
  刘红军家住城东,单门独户,两层吊脚楼,墙上爬满常青藤,姚祺年一路走过,感受到路人考量的眼神,目不斜视,挺肩阔步往巷里走。
  “你找谁?”
  这回不等姚祺年打探,就有人主动问了。
  “我找刘红军。”姚祺年道:“不知道他家怎么走。”
  “我给你引路!”
  有人带,姚祺年很快就进了刘红军家门,正赶着傍晚下班的时候,刘红军一家子都在,正围着折叠圆桌吃饭,乍瞧见个穿着打扮光鲜整齐的陌生人,一家人都有点儿缓不过神。
  此时如果姚祺年穿着邋遢,弓背驼腰,恐怕刘家人会以为是哪个拾破烂的误入门,只会嫌弃,不会招待。
  但眼下即便这一家子不认识姚祺年,还是很快有人起了身,给姚祺年让坐。
  姚祺年适时露笑,开口问:“哪位是刘红军同志?我找他有事。”
  被点名的刘红军几乎立刻就应了声,招呼姚祺年去旁屋里坐,边走边道:“我就是,这位同志,你尊姓?”
  “姓姚,姚祺年,可以直接喊我小姚。”
  短暂的热络寒暄之后,刘红军给姚祺年泡了茶,递了烟,有点儿摸不透眼前这位年轻人的来意。
  姚祺年主动开了口,面不改色的胡说八道:“刘同志,我是满洲里一零八工厂的职工,一零八工厂有没有听过?”
  刘红军点头道:“听过,苏联产飞机零件的工厂。”
  姚祺年不慌不忙,喝口茶继续道:“是这样,因为苏联内部政治原因,他们打算关厂撤资,折现的钱给俄罗斯联邦政府,还有架军用飞机急卖,问你们要不要,价钱好商量。”
  刘红军一愣:“军机?”
  姚祺年点头:“我就是来问问,如果你们没意向,我再去别处打听。”
  闻言,刘红军在心里快速盘算了一番。
  机场没竣工,航空公司还待建,眼下他们既要解决资金问题,也要考虑着手购买客机问题。
  先前刘红军去香港打听过,从香港购买一架波音飞机,需要一亿三千万人民币,对他来说,无疑是天价。
  但如果军机用作客机……
  “你说的这架军机,估计多少钱?”刘红军打听道。
  其实姚祺年也不清楚一架军机价值多少,他只知道,此时想要说服刘红军,必须要让刘红军尝到甜头,他自己还要有得赚。
  思及此,姚祺年向他报价:“八千万。”
  刘红军点烟的手一顿,八千万和一亿三千万对比,少了不是一点点啊!
  “姚同志,能带我过去看看吗?”刘红军动了心。
  姚祺年哪能现在就让他去,刘红军一旦去了满洲里,他不就露馅了吗?!
  “这不是急事。”姚祺年安抚他:“我这趟南下,就是要先联系买主,你这边我记下了,等我回去和厂里商量好,再去看也不晚。”
  刘红军一听,也觉得自己操之过急了,笑呵呵道:“你说的是,机场离建成还早,我这不是瞎着急么!”
  当晚,刘红军非但塞了两包中华给姚祺年,还硬留姚祺年在他家吃了顿饭。
  两人相谈甚欢,姚祺年告辞的时候,刘红军喝的满脸通红,两手合握,直拍姚祺年的手,叮嘱道:“兄弟,这事就托你了,满洲里那边,你得给我好好说说啊!”
  姚祺年爽快应声,披星踏月离开。
  回到招待所,姚祺年彻底松口气,解开衬衫衣扣,甩了脚上的皮鞋,也不嫌冷,两手叉腰,赤脚在屋里来回转圈。
  没片刻,突然趴墙上,直缩胯往墙上顶。
  他快活的想日墙!
  如果能干成这笔买卖,足够让他迅速完成资本的原始积累。
  虽然手段不光明了点,但他也算为刘红军剩下一笔钱不是么?!
  转天天光大亮时,姚祺年退了房。
  之后,他去了趟邮局,给宋明好拍个电报,告诉他媳妇儿,他要去满洲里。
  满洲里只是内蒙管辖下的小县城,并没有直达火车,姚祺年先买了到首都的票,再从首都到内蒙,最后再坐汽车去满洲里。
  这一趟行程,足足要六天的时间。
  眼下还没出正月,满洲里可比深圳冷多了,冰天雪地,交通极不便利,煤炭渣子铺的路上雪积雪,几乎是踩在冰上走。
  即便姚祺年把他最厚的衣裳穿在了身上,抵达一零八工厂时,还是被冻得不轻,又是一副二道贩子的模样。
  同样,他不能以这副模样去谈事,只能先找地方住下,再从头到脚收拾一番,把自己收拾成广东地区时髦青年。
  自打年前“上海滩”由香港传至内陆之后,许文强式衣着,就成了广东地区最为流行装扮。
  毫无意外的,姚祺年这身惹眼的穿着,很快引起注意,打着深圳黄田航公的旗号,姚祺年不费力的就被人带去了一零八工厂,找到苏联在满洲里的管事人。
  管事人金发洋鼻子,操一口蹩脚的东北话,还夹杂着俄语。
  姚祺年干脆直接和他说俄语。
  别奇怪,他以前好歹是个富二代,用他亲老爹的话来说,没两把刷子怎么好意思继承几千亿的财产。
  和金发洋鼻子的交谈间,姚祺年得知他们确实有架军用飞机待寻买主,开价四千万。
  听到这个价,姚祺年再难掩激动,笑得露牙花子。
  这口肥肉他现在不吃,还想等什么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  宋小好:知道我名字的谐音是什么吗?命好~
  年娃子:必须的,富二代他妈~
 
 
第39章 
  过度的激动之后,姚祺年很快冷静下来。
  满洲里想卖,黄田想买,但问题也随之而来,他上哪儿弄四千万买下军机?银行绝不会贷款给他这些钱。
  当晚,姚祺年仰躺在招待所的小床上,睁眼看着屋顶,毫无困意。
  试想,如果他把刘红军带来满洲里,那刘红军必然会知道他不是一零八工厂的职工,在这种情况下,除非是根棒槌,才会甘愿任他宰。
  所以无论如何,绝对不能等刘红军过来,他必须先拦路把军机拿下。
  此时问题又回到了原点上,他上哪儿去弄四千万。
  胡思乱想大半夜,天朦胧亮时,姚祺年才迷糊睡去。
  转天,姚祺年又去了趟一零八工厂,别的事没有,就和金发洋鼻子管事人谈天谈地,乱七八糟的谈。
  三两天下来,姚祺年从管事人口中得知,苏联正在闹“皮革荒”。
  他们闹皮革荒不难想象,满洲里已经很冷,苏联在满洲里的更北方,不等到五六月份,都很难春暖花开,所以御寒的物资对他们来说,就格外的重要。
  突然间,姚祺年有个更大胆的想法。
  他可以尝试用皮革代替四千万,以物易物,先把军机换来送到深圳,再把从黄田航空手里拿到的钱取出一部分给皮革厂。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姚祺年先和金发洋鼻子管事人沟通好,白字黑字签下合同,他去凑皮革的时候,军机不能再转给别人。
  这样一来,摆在姚祺年眼前的矛盾随之转变,他去哪儿弄皮革?又怎么送过来?
  反复思量之后,姚祺年决定离开满洲里,先回乡再说。
  到此时,他离家已经快一个月了!
  时下交通通信太不方便,在离家的近一个月里,姚祺年只给宋明好拍过一通电报,宋明好说不担心是假,尤其在她发现自己怀娃却又联系不上姚祺年之后,对他是既担心又怨念。
  怀娃头三个月不稳,不用王乃云提醒,宋明好自己也很小心,每天傍晚在老家吃过饭就回新房,早早的洗漱上床。
  担心她自己睡害怕,姚祺年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姚祺芳会跟宋明好一块睡,正好姚祺芳快升高中了,宋明好能给她补补课。
  半夜里,宋明好睡的不安稳,迷迷糊糊间听到敲窗声,被吓的猛地从床上坐起。
  “小好,是我,给我开个门。”姚祺年趴在窗户上,声音很小。
  宋明好愣了片刻,忙下床去堂屋拉门栓,门口站的可不就是消失多天的姚祺年!
  不等宋明好有反应,姚祺年直接把人抱进了怀,忍不住的捧住宋明好的脸直亲,亲她一脸哈喇子。
  此时的姚祺年实在不好闻,从满洲里回来,一路舟车劳顿,连坐了三天的车,旁的不提,他嘴巴臭极了。
  宋明好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用力推开姚祺年,跑到院里就一阵吐。
  “……”
  宋明好这副反应,可伤人心了,姚祺年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只觉心口窝凉飕飕的,立马就撒了性子。
  “你看你,我才走多久啊,就嫌弃我了!”
  宋明好没功夫搭理他,还在吐。
  没人哄,姚祺年搁原地委屈了会儿,还是进屋端水拿毛巾,蹲在宋明好跟前,边拍她背边道:“没我照顾,受凉了吧?”
  听姚祺年还在贫嘴,宋明好泪眼汪汪的推了他一下,嘀咕道:“王八蛋,我是怀娃了。”
  !!!
  姚祺年先是愣了几秒,反应过来后,立马后退几步,紧贴红砖墙,使劲缩胯。
  宋明好自己擦擦嘴站起来,走过去奇怪的问:“大晚上的,你干什么呢?”
  姚祺年话里难掩激动:“哥要有儿子了,想日墙!”
  宋明好哭笑不得,直锤他:“哎!”
  “在!”姚祺年响亮应声,然后伏低做小把宋明好扶进屋,虽然此时他脑子里一团浆糊,可嘴里还在清晰的吐字:“饿不饿?渴不渴?想不想吃啥?哥去给你做。”
  其实他哪会做什么饭,就是觉得应该表表态。
  “你坐着别动,我去做饭给你吃。”宋明好眼不瞎,自然能看到他凹陷的眼窝,起皮的嘴唇,还有胡子拉碴的下巴。
  新房里有锅灶,宋明好给他下了碗面条,又卧了两个荷包蛋。
  姚祺年一阵唏哩呼噜,边吃边和宋明好说他在外情况。
  如果不是清楚姚祺年当着她面从不说假话的性子,宋明好绝对会以为他在吹牛皮。
  满洲里,黄田航空,军用飞机。
  好歹宋明好还是上过学见过点世面的读书人,听着都觉得不可思议,要是给别人听到,十有八九会当成笑话。
  “真的小好,我现在着急的是上哪弄皮革。”姚祺年吃完了饭,把碗筷搁桌上。
  宋明好点头,抬手抚他乱糟糟的头发:“我知道你说的不会假,别急,你现在最需要的是睡觉,先睡一觉,明天再说。”
  姚祺年确实太累了,但还是朝宋明好张开胳膊,要求道:“要搂着睡。”
  “不行……”宋明好为难,小声道:“芳芳在咱们床上呢,你去睡大伯和大娘的床。”
  “……”
  休息一夜,姚祺年又精神焕发起来,当他出现在老家时,姚家人不是不欣喜,七嘴八舌,围着他问东问西。
  知道他们是关心他,姚祺年没有半分不耐,只说他去深圳倒卖电子表,只字不提军机的事。
  眼下八字还没一撇,姚祺年不想跟他们提,人多口杂,他做成了这笔买卖还好,要是没做成,也能沦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笑料。
  他不提,宋明好自然也不会提,全家热热闹闹搁一块吃了顿午饭,下午姚祺年就去了县城。
  林师傅是他的合伙人,他没瞒着,原原本本把事情经过说了遍。
  林师傅除了惊讶,就是感慨。
  他早就说过,大兄弟不是一般人,这事要换成他,指定没这魄力!别说跑去满洲里买军机,他能从别人侃大山里听出重点,就已经是厉害人了!
  “大兄弟,你也别急,我这些年在外跑长途也不是白跑的,皮革工厂是不?我打听!”
  这事林师傅敢拍胸脯。
  姚祺年露了笑,转问道:“我邮回来的电子表卖的怎么样?”
  提起这个林师傅就高兴,喜道:“二十块一斤称回来的,我卖十五块钱一个,这不,已经抢光了,你邮回来的东西里,只剩几双塑胶鞋。”
  人往高处走,现在这点蝇头小利,已经不能让姚祺年多满足了,他关心的是那四千万能不能到手。
  很多时候,点子可以随便想,但真正践行起来,特别困难,几乎步步有关卡,这也是大多数人都终生庸碌无为的原因。
  不过已经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再没什么借口能让姚祺年放弃摆在眼前的肥肉。
  林师傅托人辗转打听的同时,姚祺年也没闲着,把林师傅已经打听到的皮革厂挨个罗列出来,有在省城的,在苏州的,在上海的,还有长沙的……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