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句暗示全然让他忘却了,识破真相时的不堪,雪中一点梅,妖冶至极,将他脑中一根弦崩掉,然后便是山崩地裂的欲念。
“哦?是吗?”揶揄的口气,在玩笑处多了两分红尘气息,粗砺的手掌几乎全都将她纳入了手掌心,薄薄的茧磨得她深疼,嘤咛了一声,温热的气息扑在了彼此的瞳孔之间。
这又是一场博弈,她几乎将身躯朝他又送了一分,纤细的**将他的身体缠了起来,像是缠蔓似的依附着他,顺着那暴露出来的凶恶,呲牙咧嘴开始剥削着她。
花瓣在盛夏绽放,娇艳欲滴带着露水的晶莹,慢慢归为一抹淡淡的清香萦绕在耳际,一点一点侵入心底。
腿在缠绵,被蜿蜒成各种形态,汗水盈盈润润滑落在锁骨之间,一颦一笑全都是勾人的模样,被禁锢的欲念早就将彼此摧残的不像样子。
手指划过茂密的森林,厮磨于此,然后顺着曲径通幽处,归置到指缝间寸寸泉水,湿润的环境,易于新苗的拙长成长。
时不时松松土,将坚硬的铲子送入了松软湿润的土壤之中,遇到顽石深深的发掘,直捣得顽石魂飞魄散,耳边是加油助威的声响,越是这样越是此时的铲子的力度越发的生硬,哪管得天翻地覆,前仇旧恨。
她贴在他的胸膛之上,已然能感知到他非同寻常的心跳,余光扫到他如火焰般炽热的眼神,有时候再精明的人,也会被原始的**所左右。
零零碎碎的靡靡之音在空气中撕开一道道口子,戳在他的心脏之上。
缠蔓依附,又随着风摇摆变得颤颤巍巍,摇晃不安。
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幺。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
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
她的手臂环着他的脖颈,深深埋入了他削薄的短发之中,嫣红的唇印在他的额头上,带着缠绵的滋味,又是另一番天地。
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钿头银篦击节碎,血色罗裙翻酒污。
她像是刻意献宝似的用嫣红的唇划过高挺的鼻梁,顺着一点点浅浅咸味,滑到了他微冷的唇角,然后一阵贪欢,撬开他紧扣的牙关,将小舌滑进了口腔之中,见他终于卸下着最后一层防备,她的心底竟然有了些惊喜。
从前仰视的人,今日竟然和她厮磨成如此境况,若说鱼水之欢是万丈深渊,那么此时的傅景琛,应该是甘之如饴的。
呼吸之间,你我不分,沉溺在这种疯狂的迷乱后,就仿佛听见他微微一叹:“其实,我肖想你许久了。”随后就是随着汗水散落在衣物上,消失不见。
寤寐思服,上下求索。
第152章
冰与火的纠缠, 水色蜿蜒崎岖。
日光下沉, 病床角落处, 随着最后一颗纽扣被扣好, 衬衫再也不是一丝不苟,凌乱的褶皱在空气中述说着爱恨纠葛, 他的动作很轻,轻到不敢打扰她睡觉。
青丝滑落在白色的被单上,俏皮的贴在晶莹的肌肤上,空气中还有腥涩的味道,漫过鼻翼让他眉间一蹙。
顺势走到了卫生间里, 细碎的流水声哗啦啦的流淌而来,冷水遇着夏日炎炎镜中清隽的脸庞都模糊了一半, 隐隐约约处能见到眉眼的俊朗, 将水温逐渐跳高热水蔓延在了水盆里, 视线滑到了一旁的白色的毛巾上,随手一拿就端着水走到了许珞虞的面前。
索性是五月中旬,温度已经升了上去,将遮住如玉肌肤的被子扯开了一半,眼眸中的星点也渐渐涌了出来, 粗砺的手指滑在细腻柔嫩的肌肤上,带着喘息的厮磨, 红丝遍布在肌肤上, 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随即轻柔的替她擦拭着身子。
他的动作非常柔和, 却又非常细致,全然想要将她身上残留的任何一点旖旎全都磨灭掉,短暂的三五分钟后,才觉得那种腥涩味在空气中逐渐散去,将毛巾放进水盆里,目光紧紧地盯着眼前的许珞虞好一会儿,如星辰闪烁渐渐满布着昏暮,敛住了眼底所有的游思,这才抽身离开了病房。
门被关上的一刹那间,许珞虞睁开了紧闭的双眼,眼珠微微一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许久之后才掀开点被子。
盯着自己身上锈迹斑斑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又立即套上衣物,检查无误后蹑手蹑脚的从床铺上了走了下去,寻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了钱包。
医院的对面就连着有好几家药店,许珞虞选了家最为偏僻的立马钻了进去,目光左右晃荡终于找到了熟悉的字眼“毓婷”立马伸手从架子上拿了下来,小步走到了结账台前。
“14块。”收银小姐接过一扫眼都没抬。
许珞虞立马给了钱,拿了药立马就快步离开了药店,收银员刚数清找零的钱,眼前的人就不见了,盯着刚走了两步的背影:“喂!小姐,你的钱!”
像是没有听见她的话,脚步越明显的匆忙至极,收银员摇了摇头暗暗嘀咕道:“今个儿怎么呢?连着两个人买避孕药都不要找零了。”嘀咕了一会儿又自顾自的将零钱依次放进了柜台里。
这声音不大不小,顺溜的传入了刚走了三五步的许珞虞的耳中,她的身体一怔,眼中掠过一圈涟漪,又是三五秒这才快步朝医院走去。
刚迈到了医院门口,就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军绿色的军装,挺拔的身姿,俊毅的面庞,惊得她立马将手里拿着的腰揣进了裤兜里,蹑手蹑脚绕开了尉恒修,小跑回到了病房内。
全然不顾此时的她,那小腹上的伤口还没有拆线,就能这样折腾了一个下午,果然是上辈子受虐体质的延续,刚一进病房,就看见个不熟悉的人的脸。
“许小姐,您这是去哪儿啦?”问话的是护工张玉梅,约莫四十七八的年纪,一张圆脸倒也是慈爱可亲,此时的神态却见着紧张了好几分,利落走到了许珞虞的面前。
许珞虞走到了张玉梅的跟前,美眉一扫,疑惑的问道:“您是?”
张玉梅倒也是打紧,利索的将床单被套全都换了个干净,像是趁着她不在的功夫干的,手里还拿着枕套,如此一来却正合许珞虞的意,这床单上都染上了腥涩味,虽消了大半,若是敏感额些,定然是有所察觉的。
特别是对于军人这种敏感的职业。
“看我给忘了,我是傅先生为您请的护工,我姓张,叫张玉梅,许小姐叫我一声张姨就行。”张玉梅利索的将最后一个枕头套换号,笑眯眯的回答道。
说着又超前走了三步将她的手扶住,搀扶着她回到了床边。
“这几天,麻烦张姨了。”倒也没有拒绝张玉梅的好意,三两步的动作许珞虞便乖乖躺在了病榻上,笑着回道。
张玉梅替她掩了掩被子:“许小姐,有什么需要尽管跟张姨说,对了下回可别那么马虎了,不要找不到人,就给将输液针给扯了,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叫护士来。”
“麻烦您了。”说完这才靠在了枕头上半阖着眼小憩着。张玉梅连连点了点头,立马朝外面的护士站走了去。
顺着就听见有人敲门的声音,眼神一敛,目光远眺惊讶之色溢满神态,虽说有爱的滋润,可是许珞虞本就是病恹恹的人儿,自然也多得是病色,那唇色已然恢复了该有的惨白色,乌发也凌乱的许多,倒又是一副病西施的模样,惹得人疼惜。
‘“修哥,你怎么来呢?”她的话明显急切了些许,似乎带着不可置信,那双桃花眼里掩盖不住的欣喜之情,如星辰般入了他的眼底。
此时的尉恒修提着个水果篮,还捧了一束香水百合。暗香阵阵散发在周遭的空气之中,恬静了些许,连着那张俊毅的脸越变得柔和了些许,尉恒修走到了许珞虞跟前,将东西放好后,这才开口道:“珞虞你别乱动,我刚询问了护士说你线还没拆,乱动不利于伤口的恢复。”
如此一来,倒也解释了他这好一会儿都没出现的缘由,想必也是细细询问了她的病情,然后顺带买了些看望病人的鲜花水果。
他的语气柔和了至极,深情的目光倒是令她心生怯意,这种羞愧的怯意源于之前疯狂而又荒唐的□□,将初始的心意全都粉碎成了碎末,虽然事情都在她的掌控之列却又觉着隐隐约约跳脱了出来,这种念头在此时此刻有些让她不敢直视眼前这个目光澄澈的男人,只能喃喃回道:“嗯,我不动。”
如此一来,周遭的空气又变得静谧了些许,不知缘何故,又不知如何结束,零零碎碎彼此之间只能是淡淡相望,零碎的脚步声逐渐变大,终于将一室的静谧打破。
张玉梅领着护士就进了病房,见着面前站着个男人,背影挺拔,应该是傅先生,张玉梅嘴角一扬冲着这道背影喊道:“是傅先生来了吗?”
听到这句话,尉恒修的身体僵硬了些许,连着目光都沉了三分,似乎因着一声的而变得有些莫名的尴尬。
盯着这副情景,许珞虞眼神一暗,率先开口道:“张姨,这是我的朋友尉先生。”及时止损,虽说是笑着的却也让张玉梅听出了些东西,立马改口道:“原来是许小姐的朋友,抱歉。”也没由着继续说了下去。
那护士虽说见着这一幕实属有些奇怪,但是能进这种vip病房的人也不是她能够妄加议论的,利索的将留置针跟她换好后,目光停滞在那张精致的小脸上三五秒后,约莫如是的将推车推出了病房门。
至于张玉梅也立马开口道:“既然尉先生来了,我就先出去了,你们聊。”说着便就轻声轻气儿离开了病房。
又只剩下两个人了,纤细的手指微微扣紧了些被子,笑语盈盈询问道:“南川那边怎么样?”
越是这样云淡风轻闲话家常的模样,却越让他觉得疏离感,明面上一副笑意:“挺好的。”
而这一丝的落寞感早就被她狠狠的抓住,抿了抿嘴:“怎么突然过来呢?”
状是轻松,慢慢脑海里又浸满了复杂的思绪,冷毅眼神中多了些犹疑:“南川的救援工作已经收尾了,我趁着空了一会儿,顺便来看看你,这几天感觉这么样?”
如此一来却不让她深深去探究这一点的异变,一丝了然的情绪窜在脑海里,夹杂这一股不可置信,反反复复却终究化为一片清明:“嗯,还不错,你呢?”
“小可月说挺想你的。”我也很想,不过这后一句话却怎么也没有说出口,微妙的感觉早就在心底溢开,脑海中浮现出了当日傅景琛抱起了她冲出了南川的场景,虽然明面上一副云淡风轻的冷淡模样,可是他尚且也能感知到傅景琛的二三心思,这种深刻的影响唆使着他不敢轻举妄动。
片刻的冷漠却被一股温热所替代,他的手被她紧紧的抓住,一股不可置信闯入了心底,深深的注视着她,却见她语笑嫣然道:“那你就不想我吗?”
眼睛眨巴眨巴的甚是可爱,立马将刚才略显得冷淡的气氛周转了过来,还没等他回神便又见着她收回了手,对着他一字一句道:“修哥,我明白这次地震,你心力交瘁,但是你已经尽力了,很多事也不是我们的挽回的。”说道这里,许珞虞的手又将紧紧扣在他的手腕之上,轻叹了句:“逝者已逝,生者节哀。”
本由着心中的一团热火烧得个猛烈,却又在这一话变得奄奄一息,只由着嘴角的一抹苦笑溢开,点了点头算是应允下来:“嗯,你也要赶紧好,冯姐还等着你。”
第153章
一贯而言, 这种场景无法令人动容, 如约而至的沉默,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压抑的尴尬
他眼神变得有些苦涩, 他的情绪逐渐在瞳孔中蔓延开, 嘁声又想说些什么,话到了嘴边却变为了故作轻松似的换了话题:“医生说了还要多久呢?”
虽说是询问着她,心思里却多了些不可言喻的落寞,她倒是好任凭东西南北风,岿然不动:“听护士说应该还要三五天就可以出院了。”
又见着他走到了的床头柜处,俯下了身子端起了水杯:“我去给你倒点水。”古铜色的肤色与白瓷杯形成了显明的对比, 眼底里似乎觉着他的动作分外的生硬,看着她点了点头。
此时的许珞虞是平躺着的, 游离的遐思在空气中形成了明显的落寞,直到尉恒修端着水杯从病房门口走了进来,才将思绪牵扯了回来。
冒着热气的水杯, 丝丝厘厘的沁在空气中, 他离着她又是近了两三步, 似乎是将情绪都收拾好了,明显的多了分疏离感, 这种感觉立马引起了许珞虞的警惕,看来在她昏睡的过程中,似乎发生了些脱离轨迹的事, 以致于影响到尉恒修的情绪。
“谢谢, 修哥。”
“现在要喝吗?”
她顺着点了点头, 尉恒修上前将水杯放在了一旁的柜子上,又走上道床头将她的床调高,顺着又熟稔的勾起她的肩膀轻轻将她的身体放平些,隔着布料的摩挲感,俯身就能清晰可见细腻如瓷的脸颊上的细碎的毛孔,夹杂着一股淡淡的幽香。
疏离的脸色终于出现了一丝动容之色,明显感觉到他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了些,尉恒修的眼神多数来说是刚毅的,带着军人的精气神,又是带着神圣不可轻犯的庄严感,此时却不可置于的多了些遐思,很快又消失在静默的空气中。
“小修。”声线极为的沉冷,夹杂着一股刺骨的寒意,下意识的尉恒修松开了她的肩膀,而她的余光处也扫到了傅景琛阴沉的脸色,深邃的眼眸中氤氲着一层复杂的冷,让她不自觉生出一股怯意。
这种感觉是什么呢?约莫是被捉奸在床的窘迫感。这种揶揄的想法顿时让她觉得有些莫名的好笑。
他的手已然收回了腰侧,转身对上了傅景琛的视线,此时的傅景琛手里提着保温壶,笔直的西装也微微有些褶皱,不如从前的一丝不苟,目光却带着一股审视感,压迫着彼此的呼吸,再接着就看着他一步一步朝两人靠近。
他的声音有些淡:“琛哥。”眼前的傅景琛倒也没有拂去他的面子,点了点头,脸色送了些:“怎么突然来了?”
“南川那边的救援已经结束了,听冯姐说珞虞病的严重,我特..顺便来看看她。”特意二字并没有出口,怯懦吞到了肚子换上了顺便两字。
至于一旁的傅景琛一边听着,一边将保温壶里的饭菜慢慢取了出来,又顺手将小折桌摆好,然后将饭菜一同放好,这才俯身对上了她的视线:“吃吧。”
菜色极为丰富,像是特意准备的,怪不得这厮吃了就跑,想必也是准备这些去了,浅笑嫣然:“谢谢您。”她的声音亦如过往的甜美,以致于尉恒修身子有些轻微的颤动,这自然是视线里全是她的傅景琛看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