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寡妇皇后受宠日常——醉后渔歌
时间:2018-02-05 15:14:08

  怎么又在打他女儿的主意?
  杨玖姌垂在身侧的双手握紧又松开,神色如常,“回皇上的话,皇上想必是认错人了。”
  祁烨静静看她半晌,然后突然起了身。
  在底下人来看,他的脸上是没有什么表情的,但在了解她的江阮看来,此时他是有些激动的。
  杨相晚上饮了些酒,再加之年龄大了,看到皇上似是对他家小女有意,一阵头晕目眩,他是想要皇上废后娶妃,但那是为了国家社稷,那些后宫的妃嫔可是是任何女人,但绝不能是他的宝贝女儿,与那么多女人争一个男人,有什么好争的?
  还不如嫁给卖猪肉的,不用太富贵,却还能让她闺女吃得起肉。
  祁烨又坐回龙椅上,握住了江阮的手,他的手摩挲着她的手背,江阮觉得他在开心。
  “杨小姐可有婚配?”祁烨开口。
  杨相倒抽一口凉气,似是有要翻白眼的迹象,被一旁的杨夫人扶住,掐了一把大腿,咬牙切齿,“我就说不让带闺女来吧,咱家闺女长这么俊,怕是要被看上了。”
  杨玖姌有些怔愣,不知皇上问这话是何意思,皇帝却也不急,很有耐心的等着她的回答。
  半晌,杨玖姌才缓缓开口,“回皇上的话,未曾有过婚配。”
  祁烨的眼中迸发出一抹奇异的光芒。
  坐在角落里一直忙于喝酒吃菜的花琰见祁烨如此的不同寻常,不由多看了他两眼,又看了几眼那个让祁烨有些微失态的女人。
  看了良久,花琰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越皱越紧。
  祁烨看了一眼捂着胸口一副要背过气去的杨相,淡淡道,“朕看杨小姐聪慧娴熟,而沉锦将军尚未娶妻,不如今日便由朕成全一桩美事如何?”
  杨玖姌不可置信的看向祁烨,她无论如何也未料到皇上竟会突然赐婚。
  难不成他真的认出了自己?
  不可能,此时的她这般样貌,他怎会认出她,更何况认出了又如何,又怎会无缘无故的为她赐婚呢?
  她今日前来不过是想要远远儿的看他一眼而已,已经见过,便是心满意足,又怎能奢望嫁给他呢?
  杨相愣了一下,不是皇上看上了他女儿。
  可是赐婚给沉锦,这皇帝的结义兄弟可比皇上好不了哪儿去,也是个混不吝的,当兵出身的人都一身的匪气,他女儿娇娇弱弱的,若两人有了口角,他一个指头便能碾死他女儿,他家女儿怎么能嫁给这样的人呢?
  “皇上...”杨相踉跄的走到大殿中间,跪倒在地,“小女性情顽劣,样貌丑陋,实在是配不上将军啊。”
  祁烨看这杨相一副天要塌了的模样,别开眼睛,一朝丞相,如此失态,真是有损国威。
  “朕并不强迫小姐,给你时间考虑。”
  江阮募得眼皮一跳,不知为何便想到了两人在胭脂铺子里的那个夜晚,他也说过同样的话,给她时间考虑要不要嫁给他。
  只是他口中所说的考虑与旁人所理解的考虑似乎是有些差别的。
  就在杨相松了一口气,打算回家再想办法,或是连夜将他家小玖送回乡下去时,皇帝又开口了,“就半柱香吧。”
  杨相,“......”
  江阮抬手掩了掩鼻,果不其然。
  他嘴上说是给她时间考虑,可是心里已经有了决断,场面话只是说说而已,就像当日那般,她拒绝了又如何,最后也只能顺着他的心意来。
  杨玖姌双手绞着帕子,嘴角露出一抹苦笑,“陛下,您确定,这道圣旨若下了,将军会领旨?”
  他年轻有为,正是春风得意之时,什么样的女子不是抢破头的往他身边凑,而她呢,她的样貌,她的年龄,有哪一样是能够与他相匹配的?
  “救...”祁烨说了一个字,却又似想到什么,挑了挑眉,“这是圣旨,他不得不从。”
  杨玖姌苦笑出声,跪倒在地,“臣女谢皇上好意,只是...”
  杨玖姌话未说完,一个绿衫男子突然凑到她身边,在她耳边轻声道,“小姐可要想好了再说,这话说出来可就没得改了。”
  杨玖姌愣愣的抬头,有些疑惑的看着顶着红头绳的男子。
  花琰一脸沉痛的小声道,“不知宫里的传闻你可听过?沉锦将军他不举啊,本就无人敢嫁,今日若小姐再拒绝了这门婚事,那将军哪还有什么颜面存活于世?”
  杨玖姌眸子睁大,难不成这些日子那些传言都是真的?她本是不信的,可是花琰是神医,又是他的至交好友,又岂能骗她?
  杨玖姌的心里烦乱不堪,她说为何今日在小花园里见他时,总觉得他身上带了一股寂寥,原是为此事烦忧。
  祁烨摩挲着江阮的手,眸子微眯,声音也似是带上了一抹威严,“你是要拒绝朕的旨意了吗?”
  杨玖姌抬眸看着他,此时她脑中一片空白,无法思考,也不知怎的,便叩了首,“臣女领旨谢恩。”
  杨相闻言,白眼一翻,昏倒在地,他的女儿怎么就嫁给那个杀人如麻的大将军了呢?而且那个大将军他还不举啊,这不是让他闺女守活寡吗?
  躲在屋顶上喝酒赏雪尚不知大殿发生何事的人突然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倒是有些冷了呢!”
 
 
第77章 
  杨相前几日受了风寒,又加之晚上饮了些酒,听到赐婚的消息,急火攻心,所以才会一时昏倒。
  有花琰在,杨相的身体自然不会有问题,但是宴席也便因着这小小的变故提前结束了。
  宾客散尽,宫内又恢复了以往的寂静。
  帝后一同走出崇华殿,殿外大雪飞扬,映着宫灯,美的仿佛不似人间,两人不由停住了脚步,站在檐下看着这美景。
  一朵朵的雪花仿佛一只只白色的蝴蝶,在这天地间旋转飞舞着,白茫茫的一片下,是娇艳的红色,原是梅花开了。
  即便发生了这个小意外,但并未影响皇帝陛下的心情,他嘴角微勾,带着愉悦的笑容。
  “陛下很开心?”江阮看他的心情好,自己也忍不住开心。
  祁烨伸手拿过宫女手中的白色大氅披在她的身上,亲手为她系带,口中应着,“嗯,很开心。”
  江阮仰头看他,灯光下,他眉眼温润,带着些微醺,看着她温和的笑。
  江阮忍不住抬手抚了抚他眉间的沟壑,“先生,我喜欢看你笑。”他笑起来,让她觉得这个世间都开遍了繁花。
  祁烨低头在她发间蹭了蹭,带着些酒意,“那我以后日日笑给你看。”
  祁烨在她身前蹲下,“下雪了,我背你回去。”
  江阮指了指轿撵,“你醉了,咱们坐轿撵回去。”
  “不。”祁烨摇头,执着道,“我想背你回去。”
  祁烨是固执的,醉了后更是固执的不可理喻,定要背江阮回去,江阮拗不过他,只好伏在了他的背上。
  虽是有些醉了,但是他的身形却很稳,没有一丝晃动。
  “崔铨,把伞给皇后。”祁烨又吩咐道。
  崔铨忙上前将手中的伞递给江阮,不待江阮接过去,祁烨便皱了眉,“朕的伞呢?”
  崔铨愣了一下,“皇上的伞?”有些不明所以,“皇上您背着皇后娘娘无法撑伞,不如让老奴帮您撑伞可好?”
  祁烨皱眉,有些不耐的解释,“朕是说不要这把伞,要朕的伞。”
  崔铨更加不解了,这宫里所有的东西都是皇上的,就连这天下都是皇上的,他手里的伞便是皇上的伞呀?
  江阮搂着他的脖颈,嗅着他身上酒酿的气息,他虽是表面毫无异常,但怕是真的醉了,不然不会如此取闹。
  崔铨不知,一直跟着祁烨的宴琨却是知道的,忙道,“属下这就去拿。”
  那伞就在崇华殿,在皇上批阅奏折的书案旁,与皇后娘娘的那些画像放在一起。
  宴琨很快便回了来,将伞撑开递到江阮手中。
  绘着木兰花的竹伞,那是江阮赠与他的伞。
  江阮接过伞,在他耳边轻声道,“陛下,咱们回吧。”
  祁烨这才满意,背起江阮走下石阶,往茗萃宫的方向行去。
  黑色的靴子踩在雪地里发出细微的声响,在那洁白的地面上留下一串鞋印,绘着木兰花的竹伞下,男子背着女子,缓缓的走着,大雪落在伞面上,倒像是添了最浓重的一笔。
  江阮趴在他背上,抵着他的耳朵,“相公,你与那杨家小姐是旧相识?”
  不待祁烨答话,江阮又道,“还是说是二哥与那杨家小姐是旧相识?”以祁烨的个性,是断然不会乱点鸳鸯谱的,若无十分的把握,他怎会轻易为二哥赐婚。
  祁烨喉间溢出笑声,“算是有过一面之缘。”
  “一面之缘?”
  “是,一面之缘。”祁烨似乎是想起了那时的事情,声音变得有些低哑,“那年,边境起了战事,二哥与三千兵将被对方一万兵士困在峡谷,最后几乎全军覆没,二哥也受了重伤,走投无路之际,二哥从悬崖上跳了下去。”
  说起那时候的事情,祁烨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江阮用脸蹭了蹭他的脖子,安抚着他,“莫怕,已经过去了。”
  祁烨微微阖了阖眸,将二哥满身鲜血的模样从脑海中挥去,才缓缓开口,“我带人去了崖下搜寻,崖下往北二十里是个小镇,镇上有十几个村子,我们找了半个多月才在一个偏远的村子里找到了二哥,而当时照顾二哥的是一个姑娘。”
  “那姑娘便是杨家小姐?”江阮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祁烨把她往上托了托,点头又摇头,“当日,我找到二哥时,只见了那姑娘一眼,她脸上覆着面纱,看不清样貌,不过一面,我便将二哥带走了,当时情况紧急,不容多留,等到战事结束,我们再回到那个村子,那姑娘已经离开了。”
  “那二哥可有见过她长得是何模样?”他与她在一起待了半个多月,总不能一面也没见到吧?
  “二哥那次受了很重的伤,又加之有追兵在后,那姑娘根本就不敢请大夫,用的都是自己从山上采的草药,二哥那些日子一直在昏迷,就剩一口气了,若不是花琰医术高超,二哥当年便死在那里了。”
  江阮听得心中一紧,战场有多凶险可想而知,而他却在那里待了十几年,想到这些,江阮便觉一阵后怕,忍不住搂紧了他。
  似是察觉了她的心慌,祁烨偏头在她微凉的脸上亲了亲,又接着道,“至于那些日子她是如何帮二哥摆脱追兵,又与二哥发生了何事,就不得而知了。”
  “就连二哥知道的也不多,他只说朦胧模糊间觉得一个女子在照顾他,二哥对她...”祁烨叹了口气,“二哥对她一直情根深种,这也是他这些年一直不肯成婚的原因,这些年二哥一直在找她,只是一直也寻不到。”
  江阮听完,长舒一口气,“二哥原来这般痴情。”
  “可是你又如何确定杨家小姐便是当日那姑娘的?”江阮纳闷。
  “我见过那姑娘的眼睛,今日见到那杨家小姐,便觉眼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似的。”他对那女子的眼神记得尤其清楚,当日他带二哥走,那姑娘站在马车旁望着躺在马车上的二哥,眼中那抹深切的情绪,当日他并不懂,却记住了那个眼神。
  后来有了阿阮,知晓了男女之事,才明了,原来那是深情,是不舍,是悲切,是爱恋。
  “阿阮,二哥等了六年,好在上天待他不薄,我很高兴。”
  他的声音里似是有些微的哽咽,不知为何,江阮的眸子也红了,这些年,他一直觉得欠了所有人,那些伤痛压在他的心头,隔些时日便会裂开伤口,流血不止。
  江阮微凉的手捂在他的脸上,“相公,这怕是今年的最后一场雪了,春天就要来了。”
  他背着她在雪地里慢慢的走着,雪花被清风吹佛在两人的发丝上,附上了薄薄的一层,远远看去,像是白了发一般。
  *
  翌日天微亮,江阮便被孩子的哭声吵醒了,江阮方起身,便看到祁烨穿着中衣抱着长乐在殿内走来走去哄着她。
  他看着怀中闭着眼睛哭的委委屈屈的孩子,眉头紧锁,似是有什么烦心事儿一般。
  江阮从床上下来,她下床的声音惊动了祁烨,他脸上的表情迅速隐去,看向她,声音温和,“我听奶娘哄了很长时间不见她消停,便抱过来哄哄。”
  江阮对孩子的哭闹已经习以为常,一边穿着衣衫一边问月谷,“桓儿还未醒吗?”这孩子也不知为何,就与桓儿投了缘,只要桓儿在身边,便乖巧万分,只知道睡觉,可是只要桓儿离开时间长了,她便任由谁也哄不了。
  “桓儿小公子昨夜未在宫里睡。”月谷回道。
  “未在宫里?”这一月以来,不管多晚,他都是会来宫里宿下的,昨夜怎么会不在呢?
  正说着,榕桓拎着一个篮子从殿外大步进来,“三叔婶娘。”
  祁烨松了一口气,忙把孩子塞到他怀里,“你去哪儿了?”
  榕桓一接过去,小人儿的眼泪瞬间便止住了,扑棱着小手攥住他的衣衫,吧嗒着嘴闭着眼睛睡着了。
  祁烨,“......”
  榕桓一身劲装,大冷的天,他的脸上带着些细汗,江阮拿起帕子给他擦拭脸上的汗水,“怎么大早上的就出这么多汗?也不怕着凉。”
  榕桓嘴角微勾,露出一抹浅淡的笑容,这是这么长时间以来,江阮第一次见到他笑。
  “婶娘,今日我能带长乐回府吗?”榕桓看着江阮,眼中带着期待。
  江阮怔了一下,下意识的看向祁烨,祁烨眉头轻皱,却是并未说话。
  榕桓一手抱着长乐,将另一只手里的篮子放在桌上,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小人放在了早就铺好软垫的篮子里,摸摸她的小脸,“你要不要跟兄长一起去?”
  闭着眼睛的小人儿看似是睡着了,却哼唧了一声,似是认同他的话。
  祁烨轻叹一口气,握住了江阮的手,“月谷,你带着奶娘嬷嬷同小公子一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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