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寡妇皇后受宠日常——醉后渔歌
时间:2018-02-05 15:14:08

  榕桓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瞪大眼睛看着他,“为何永不相见?”
  祁烨摸着杯壁,垂着眸,“你还有另一个选择,不是吗?”
  榕桓并不是很懂童养媳是何意思,但他却并不想与长乐永不相见,于是毫不犹豫的点头,“好。”
  江阮抱着孩子的手微微收紧,祁烨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偏头,与她的视线交织在半空中。
  这一刻,两人都没有说话,江阮却似乎读懂了他。
  祁烨转头,淡淡道,“明日起,长乐便去你府中居住,会有奶娘嬷嬷一同前往,吃穿用度一律等同宫里,待长乐及笄之后,与你完婚。”
  他是有私心的,这世上,除了母后与阿阮以外,能够被他全然信任的人,只有二哥和榕桓,他的女儿不能养在宫里,他能放心交付的只有二哥和榕桓。
  可是二哥这个性子,岂能照顾好一个孩子,看样子,倒还不如榕桓照料的好,可是她一个女孩子家,与榕桓虽是兄妹相称,却没有血缘关系,养在府里算什么?他的女儿岂能受人非议。
  而且,照现在的情形看来,榕桓是离不开长乐的,他父母双亡,他把所有的感情都倾注在了长乐身上,而长乐对他也是依赖,既然如此,不如便将长乐许给他吧。
  如此,便两全其美了。
  *
  沉锦思索了一夜,翌日便登了相府的门,前来拜访。
  未进门,长乐军的这位大将军便被拒之了门外,小厮将他的拜帖还给他,“我们家老爷说了,只要是长乐军的人来访,都不许进门,尤其是长乐军的大将军,更是让你有多远...走...多远。”
  有多远走多远?沉锦挑眉,那字应是个滚字吧,真当他没有学识的吗?
  沉锦靠在石狮子上,摸着狮子头,不解,“本将军得罪你们家老爷了?”
  小厮双手环胸,鼻孔朝天,不屑看他。
  呦,这相府的小厮倒是眼睛长在头顶上,这文臣向来瞧不起武将,连带着文臣家里的小厮都高人一等。
  沉锦挑挑眉,一拍狮子头,拔地而起,直接从墙上飞身进了府。
  小厮目瞪口呆,怔了半晌,才一边往府内跑一边大喊,“老爷,不好了,那野蛮大将军闯进府里去了...”
  沉锦进到府中,啧啧了两声,这相府还真是穷,府内没见几个丫鬟下人,府邸萧条,器具老旧,堂堂当朝丞相,真是穷到家了。
  杨相前日昏倒后,此时还躺在床上,听到声音,穿着中衣便下了床,冲出来便看到沉锦大咧咧的站在前厅里。
  杨夫人自后追出来,给他披上衣衫,杨相深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稳重的走上前,拱手,“不知今日将军前来府上所为何事?”
  沉锦也拱手还了个礼,“听说相爷身体不太好,所以本将军特地前来府上探望。”
  探望?杨相眼睛在他空荡荡的手上扫了一圈,重重哼了一声,果然,这军中出身的人,都没什么脑子,前来探病,都不带礼物的吗?
  果然,这样的人,他家女儿不能嫁。
 
 
第80章 
  杨玖姌接到消息赶来前厅时,看到的便是这一幕,看到杨相隐忍的表情,杨玖姌忙上前扶住他的胳膊,“爹,您先回房,这些事情女儿会处理。”
  杨相捂着胸口咳了几声,握着杨玖姌的手,“小玖,只要你不想嫁,爹就是拼了老命也会帮你跟皇上退了这门亲事。”小玖是他唯一的孩子,这些年受了这么多的苦,他怎能再让她受委屈?
  这沉锦虽与当今皇上无血缘关系,可是皇上对他却比亲兄弟还要亲,即便贵为天子,面对沉锦,也总是唤他一声二哥,试问天下,还有谁有此殊荣?
  沉锦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而他自己又身为长乐军的大将军,有权有势,这样的男人,怎么会怜惜他那毁了容的女儿呢?
  杨玖姌看着杨相远去,回身,看向沉锦,面上表情寡淡,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将军这边走。”
  沉锦跟在杨玖姌身后到了她所在的院落,相府并不大,也没几处院子,所经之处,没有所谓的亭台楼阁,假山水榭,不过一个池塘,几株花草,看习惯了,倒也觉得清秀雅致。
  两人在院中的石桌处落座,杨玖姌让丫环摆上了茶盘,洗净手,焚了香,然后开始为沉锦烹茶。
  沉锦懒懒的坐在那里,长腿直直伸着,支着下巴,看着杨玖姌烹茶。
  沉锦曾经见过无数次江阮烹茶,因为祁烨喜欢,就那么静静的坐着,也不说话,煮茶直至烹好茶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而这期间,祁烨就那么看着她,甚至嘴角会浮起淡淡的笑意。
  为此他还嘲笑过小三儿几次,而此时却觉得原来看人烹茶倒真的是一种享受。
  可是看杨玖姌烹茶与看江阮有所不同,他从未仔细观察过江阮的动作,而此时他却被杨玖姌吸引了,她的手很漂亮,细长白皙,指甲圆润,在晨光中带着些晶莹的亮光,她的动作缓慢却又优雅,手执竹夹在锅中搅动,茶叶的芬香扑面而来。
  等到那水沸了三遍后,杨玖姌用竹勺将茶汤舀出,送到沉锦面前,“将军请。”
  沉锦看着自己面前那白皙的手,脑中不由有些疑惑,这手上会不会带着茶叶的清香呢?
  这样想着,沉锦伸手去端那茶盏,不下心便碰到了她的手,杨玖姌一惊,本能的收手,那茶盏从她手中掉落,沉锦回神,手腕一翻,那茶盏便稳稳的落在了两指之间,神色从容的端到鼻间,轻嗅了一下,赞叹,“与皇后娘娘的手艺不相上下。”
  杨玖姌垂首,“将军谬赞了,岂敢与皇后娘娘相比。”
  沉锦饮着茶,看着桌上的香炉,“这是何香,倒是好闻的很。”香而不浓,淡而芬芳,让人心生愉悦。
  “是我平日里闲来无聊自己乱配的,没有什么名字,将军若喜欢,我倒是可以送一些给将军。”
  沉锦毫不客气,“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杨玖姌低着头,没有再说话,沉锦目光毫不掩饰的打量着她,那日见她是晚上,天色昏暗,他对她看的并不是很清楚,此时,青天白日,倒是将她真真切切的看了个清楚。
  那晚,他以为她脸上的那是刀痕,而此时这般看来,却又并不像是刀痕了,若是刀痕,那伤疤应是比较整齐的,而她脸上的疤痕却深浅不一,疤痕看起来很是狰狞,应不是刀痕,是怎样的武器会留下如此的疤痕呢?沉锦有些想不通。
  沉锦如此明目张胆的视线,杨玖姌岂会没有察觉,垂在膝上的手几次想要抬起遮住面庞,终究是忍住了,反而抬起头直视着沉锦,目光清淡,“将军在看什么?”
  沉锦抚着下巴,眸子深处带着睿光,“咱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杨玖姌身体猛地一缩,下意识的躲开他的视线,心跳了几下,“将军许是认错人了。”
  沉锦直起身子,勾唇笑,“你年纪轻轻,记性倒是差得很,七年前,德昌临岩,我带兵路过,曾在小姐家里住过几日,小姐可是忘了?”
  杨玖姌手攥紧又松开,平复了一下自己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绪,站起身,对沉锦福身行了一礼,“多年不见,难得将军还记得。”
  沉锦看着她,若有所思,初见她时,便对她有些熟悉,只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昨夜他一晚未睡,天未亮便去查了前些年的官员任职档案,果然七年前,杨相曾经在德昌临岩县做过县令。
  当年,他领兵路过临岩县的一个村落,在村外扎营,因着他那几日身体不好,于是便到村里一户人家借住过几日,当时那户人家只有一个老人和一个小姑娘。
  沉锦眯了眯眼,也起身对杨玖姌行了一礼,“当年还要多谢姑娘照顾。”
  不知为何,杨玖姌心里有些发慌,总觉他话里有话似的。
  杨玖姌抬眸,对上沉锦的视线,沉锦眼眸微垂,嘴角微勾,“本将军还有事,今日便不打扰了,告辞。”
  杨玖姌愣了一下,他今日前来难道不是要说皇上赐婚的事情吗?怎么就走了?
  沉锦转身走了几步,又回身,“你方才说要送我的香料呢?”
  杨玖姌微怔,继而转身扬声唤道,“姑姑,把我前几日配的香料装一些来。”
  片刻后,一个妇人拿了一个布包出来递到杨玖姌手里,“小姐。”
  这妇人一出来,沉锦便多看了她两眼,作为一个习武之人,对会武之人总是比较敏感,这妇人步伐轻盈,是个练家子。
  但是想来堂堂一个丞相府,有些身怀绝技的人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
  杨玖姌将布包放到沉锦手里,“这些香料有安神的作用,将军晚间睡觉之时可以燃一些。”
  沉锦接过布包,拱拱手,“谢过小姐,那在下就告辞了。”
  杨玖姌唇瓣动了两下,她想问他对这桩婚事如何看,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最终什么也没说,目送沉锦离去。
  *
  沉锦来到宫里时,恰逢榕桓来接长乐出宫,帝后二人站在茗萃宫前看着榕桓带着无数宫女嬷嬷离去。
  “不如从今日起你往祁王府里住着吧,皇宫离王府并不远,我一旦得了空便去看你们。”祁烨负在身后的手握的生紧,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他是战场上杀伐决断毫无感情的将领,是看到血流成河心肠冷硬的君王,可是面对他的妻子与女儿,他的心终究是柔软的。
  自从知道长乐要被送出宫后,江阮便表现的很淡定,不哭不闹,甚至没有什么大的情绪变化,可是他知道,那是她在隐忍,她怕她的痛苦会让他觉得愧疚。
  长乐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啊,她岂能不痛?
  江阮转眸看他,祁烨脸上看起来很平静,看不出什么表情。
  榕桓等人的身影已经看不见,整个茗萃宫也安静了下来,长乐带走了茗萃宫大半的宫女,江阮将月谷也派去照顾长乐,此时的茗萃宫,安静的有些吓人。
  沉锦背着手走过来,站在江阮身旁,看着这冬日里冷寂萧条的宫殿,长叹一口气,“人生在世,总不能两全其美的,身在这个位置,比旁人便要承受的更多,而长乐,也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注定过不成普通的生活,这些,你都要看开。”
  江阮面上很平静,相比于祁烨努力表现出来的若无其事,江阮是真的很平静,她初为人母,长乐也不过才刚刚满月,她恨不得她时时刻刻在自己的身边,照顾她,宠爱她,可是...
  普通人家的女子不过两个身份,为人妻,为人母。
  而她,还有一个身份,便是大渝国的皇后娘娘。
  这幽深宫廷,清冷孤寂,这高堂之上坐着的男子,只有她了。
  “二哥可要留下用膳,今日我亲自下厨。”江阮看向沉锦,勾起了一抹笑容。
 
 
第81章 
  江阮去了茗萃宫的小厨房做饭,祁烨则与沉锦在殿内摆了棋局。
  三局棋,祁烨输了三次。
  沉锦扔了棋子,往后靠在软垫上,双手环胸,“怎么,心绪不宁?你下棋可是从未输给过我的。”
  祁烨白皙的手指摸着手中的黑子,淡淡开口,“输过一次。”
  沉锦拖上声音‘哦’了一声,“对了,当年因为本将军赢了那一局,所以才错过了皇后娘娘,想来还真是...唉...”
  沉锦煞有其事的哀叹一声,似是很懊恼的模样。
  祁烨将手中的棋子扔了,站起身,抽出一旁的剑,指向沉锦,面沉如水,“起来。”
  这一架打的天昏地暗,江阮从小厨房里出来时,看到的便是沉锦狼狈不堪的模样,身上的衣衫被剑锋划破,已经没有几处是完好的了,而她家相公也好不到哪里去,发冠不知去了何处,黑发随意的散着,两人皆是气喘吁吁。
  宴琨靠在回廊的栏杆上看的津津有味,“今日主子倒是没有手下留情。”
  贺羽一向的面无表情,“二爷也是拼尽全力。”这般精彩,可惜那些人没有眼福。
  沉锦随手将身上的衣衫除去,只着里衣,气喘吁吁的摆摆手,“行了,累死了,不打了,不打了。”
  “不就是输了我几局棋嘛,小三儿真是越来越小气了。”沉锦扶着树喘息着,抬眸看到江阮,勾唇一笑,“皇后娘娘别看小三儿平日里温文尔雅,人模人样的的,那都是装的,他其实是很记仇的。”
  祁烨转身,便看到江阮站在那里,江阮摇头失笑,走上前去,抬手给他擦拭面上的汗水,“怎么打起来了?”
  祁烨轻咳一声,“二哥欠揍了。”
  江阮无奈,“他到底是二哥,你要尊重他一些。”
  祁烨挑眉,“倒也是,毕竟尊老爱幼,古来有之。”
  沉锦翻个白眼,“皇后娘娘,饭菜可好了,我可饿了。”不过比他大不了几岁,便混了个尊老爱幼的名声。
  江阮转头看他,“二哥先去殿内换身衣裳,莫要着凉了,换好衣衫,便能用膳了。”
  “至于先生。”江阮嗔怪道,“进来,我为你束发,披头散发的像什么样子。”
  两人进了内殿,江阮执着祁烨的发为他束发,两人的视线自铜镜中对上,祁烨看着她,“谢谢夫人了。”
  这尘世路途泥泞,谢谢你对我不离不弃。
  江阮抿嘴,“先生不必客气,这是为妻应当做的。”
  你我既为夫妻,自当甘苦与共。
  铜镜中的二人相视而笑,这一方天地,再孤寂,再清冷,终归还是有人携手同行。
  两人收拾齐整后出来用膳,宫女将饭菜一一摆放在桌上,江阮说道,“皇上和二哥先用膳,因着长乐出宫,母后也有些伤怀,我去陪陪母后。”
  等江阮把饭菜装了食盒带着宫女走后,沉锦尝了一口菜,赞叹,“难怪皇后娘娘如此讨你喜欢,入得厨房,出得厅堂,难得,难得。”
  祁烨轻哼一声,没说话。
  沉锦看他一眼,难得语重心长的说道,“二哥知道你心里苦闷,只是世上之事,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你是皇帝,龙体为重。”
  祁烨倪他,“好了,你不要再挖坑心思的安慰我了,大风大浪都过来了,岂能在这点儿小事儿上想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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