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定当不负陛下所望!”蒋云又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第一百零八章
蒋云在进宫之时就派人给周进送了口信,因此周进早已整好了手下的人马。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着急的在军前绕来绕去,终于他的手下先待不住了。
“大人!这人当真是蒋大人派来送信的?”
长余闻言不高兴了,说到:“您这话说的,这上京谁不知道我是我家公子的书童啊!”
“那那个蒋大人不会是耍我们的吧?不然怎么到现在都没人来?我们可都等了两个时辰了!”
“怎么会!我家大人说会来就一定会有人来!”
周进见状忙从中调和,说到:“好了!我相信蒋兄的人品!他一定不会骗我!”
正说着由远及近传来一阵马蹄声。蒋云带着几个侍从停在了军前。
“有劳诸位久候。在下奉陛下之命宣召周大人率领部下护卫陛下!”
“臣领旨!”
周进兴奋的上前,说到:“蒋兄果然言而有信!只是那洛鄂虽是个趋利小人但势力很大实力非凡!不知现在境况如何?”
“周兄不必担忧。洛鄂所依仗的无非是先皇信任和手中兵权!如今先皇已逝,陛下虽然仁厚却遭遇他家的背叛,裂痕也已无法愈合!
至于他手中兵权……乐将军在军营这么多年未回边关也不是白待的!现洛鄂军中已经内讧。但据在下估计,洛鄂的那些下属只会争利是无法拿下洛鄂的!”
“这……该如何是好?”
“他们虽无法拿下洛鄂,但洛鄂手中军队已经四分五裂,洛鄂也是元气大伤!若是乐将军和周兄连手定能一举平叛!”
“原来如此。蒋兄果然好计谋!”周进一脸感慨,洛鄂这座大山屹立起来花了大半辈子,却在几年间飞速的分崩离析。
“在下已经尽力,剩下的事还要有赖周兄。周兄本就是大长公主之子,陛下之亲戚。相信此次此次之后,周兄定能得到陛下的赏识!”
周进闻言乐的都合不拢嘴了,双手抱拳说到:“在下能有这个机会还多亏了蒋兄!蒋兄放心,在下定不忘提携之恩!”
“周兄不必如此。在下本就与周兄甚是相投。更何况周兄人品能力极佳家世又好早晚会得到重用的。我不过是就事论事选中了周兄罢了。”
蒋云说的谦虚,可周进在上京这么多年也不是无知之人。他虽是大长公主之子却不是宗氏。何况先皇已逝现在的陛下和他基本没有什么关系。他若想凭借血缘关系进身只怕难如登天。要说家世,这上京城最不缺的就是权贵!他又哪里拼的过世家或是世代为将的人家呢!
可蒋云既已如此说了,他只能说到:“蒋兄施恩不望报,但我却不能做那无义之人!总之,蒋兄的恩情我先记下了!”
蒋云看着周进认真的样子无奈一笑,说到:“还是先办正事吧!”
周进应下后问到:“陛下让我率人护卫,是否我要带军前往皇宫?”
“周兄所言甚是!只是在下对于接下来的发展还有些谋划。”
“请说。”
两人商讨了片刻,周进跟着蒋云往皇宫赶去。却发现路上一片寂静。一点声音也无。
蒋云皱了皱眉,对身边的周进说道:“周兄还请小心一些,情况似不太对!”
他刚说完这句话就被一人拦住了去路。和那人一起的,还有一支精良的军队。人数不多却装备齐全。
这人就是洛鄂!他已经杀红了眼双目赤红浑身都带着戾气,眼神高傲而冰冷。
“好久不见啊,蒋大人!没想到我会这么快就冲进城内吗?”
蒋云惊讶过后笑开。
“原来是洛将军。的确好久不见。在下一直奇怪将军明明敛财不止那些却没有其他值钱的事物了,原来是将钱财用在了这里!这些装备武器应该价值不菲!看来洛将军是早有准备啊!”
“我哪里比得上蒋侍郎‘深谋远虑’!如果我真死了蒋侍郎功劳卓越应该会平步青云吧!也不枉蒋侍郎谋划多年!”
蒋云正义凛然道:“我从来都不是为了自己的功劳!将军自可言,在下说的将军的几项罪状可有虚假!”
洛鄂冷笑一声说到:“呵!说得好听!我怎么不知道蒋大人这么正义!这可不像蒋大人一贯的风格!”
“我并不想与你多言。如果你执意认为是那就是吧。毕竟已到了这个地步说这些都没有意义了。”
“你也无需多言!对于你们这种道貌岸然的人我自有法子!比如……蒋大人第一次去我将军府时带的那个姑娘!”
蒋玉闻言瞬间瞳孔收缩,手不自觉抓紧了缰绳。
洛鄂见状哈哈大笑,说到:“看来我终于走对了一步棋!”
蒋云眼神一厉,说到:“你抓了她!我们的事情何必牵累旁人!”
“旁人?那姑娘真的是旁人吗?不过蒋侍郎的一句话我很赞同。多说无益!你觉得我会抓了人又放人!”
蒋云并没有接话,空气一时间凝滞下来。
突然,战争一触即发!双方交战都没有留手,拼命一般。
其间,洛鄂还大喊到:“看来蒋侍郎没我想的那么多情,对那姑娘也不过如此!是了!你本来就是冷情之人!”
洛鄂的部下虽然装备精良但到底人数太少。战至最后,竟只剩下了洛鄂一人!
洛鄂被人按着,还有人踢着他的膝盖想让他跪在地上。但那人如猛兽一般仿佛有出奇的力量就是不跪一直在挣扎!还用凶猛的眼神盯着蒋云。
蒋云骑在白马之上俯视一般看了他一眼冷冷的说到:“我先走一步。你们将他带到宫中!”
“好。蒋兄有事就先去吧。”
蒋云策马狂奔疯了一般奔向了安宁街。街上静悄悄的。他慌乱的翻身下马推开了医馆的门冲了进去!
大堂没有人,他心里感到前所未有的慌张。
突然,一个疑惑的声音传来,“你……这是怎么了?”
他楞楞的看着楼梯口探出的头笑了起来。
她没事,真好。
☆、第一百零九章
容与奇怪的看了楼下的蒋云一眼。身上有血污衣衫褶皱,神情慌张不复往日的平淡优雅。
“发生什么事了吗?”
蒋云楞楞的看着眼前的人然后突然笑了出来。
容与被他笑的越发莫名。
“你,你到底怎么了?”
蒋云头一次笑的如此灿烂,说到:“无事,只是很庆幸!”
容与疑惑的看着他,又担忧的说到:“你这身上的血是怎么来的?你受伤了?”
说着她还上前给她检查了一番。他身上的确有些伤口,虽不算很严重但看着也是惊心动魄。
“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吧。”容与如此提议,并转身走向药箱。
“不用了。我马上要去入宫面圣,没有时间处理伤口了。再说这点小伤也算不上什么!”
容与闻言微皱眉头,但也没说什么只是默默的找出了一个白色的小瓷瓶。
“这是伤药。你回去自己涂吧。伤口不小了!要注意!”
蒋云低头,嘴角微弯,眼神闪烁着温柔的波光。他没有接下药瓶。
“近期我家长辈不断地向我催婚,估计快没有耐性了。”
容与奇怪的看着他,“你在说什么呢!快接药瓶啊!”
蒋云依然没有接过药瓶,说到:“我也的确到了该成婚的年纪了。所以我决定向我的心上人求婚。”说着他紧紧的盯着容与的眼睛,朱唇微启。
“你可愿嫁我为妻?”
容与一脸茫然,呆愣在那里,握着瓷瓶的手僵在了那里。逐字的理解着他的话。
蒋云在她开口之前又说到:“这不是玩笑,你可以慢慢考虑不必急着给我答案。
我现在要去做完我应做的事了。至于伤口……等我回来容与帮我处理可好?”说完他也没等容与回答大步走向门外翻身上马。
蒋云飞快的策马扬鞭总算在宫门口处赶上了周进等人。
“周兄,多谢。”可以看的出,队伍走的有点慢明显是在等他。
“无事。我们进宫吧。”他让大部分人马停在宫外等候,自己和蒋云带着几个亲卫压着洛鄂进了宫。
殿内的司马令早已等候多时,不安了许久。蒋云已出宫很久了。按理说只是召周进带人进宫早该回来了却一直没回来。这似乎预示着发生了意外。而在这个敏感的时期,发生意外听起来就不像是什么好事!
“启禀陛下。蒋侍郎和周大人压着洛鄂回来复命了!”魏珠兴奋的一路小跑像司马令禀报到。
司马令正是心情烦躁之时,看魏珠竟在殿内就跑了起来本来很是不悦,正准备开口斥责就听见魏珠的禀报。当即就撑着桌案站了起来。
“此话当真!快宣!”
“宣吏部侍郎蒋云,骑督周晋觐见!”
宣召的声音又细又长,让跪在门外的洛鄂恍惚间想起很久以前的一个早晨。
那时,他还不是现在权倾朝野的大将军,只是个在别人手下谋生的小将领。他的上司和他是一样的人。他靠摸清上司的喜好和心意获得了上司的“赏识”。
只是突然一天,一切都变了。他救了狩猎时遇到危险的皇帝。但他什么奖赏都没要。因为那些他都看不上,他想要的更多。而这无疑是他乘风而上的最佳时机,一旦错过他会抱憾终身。
后来,皇帝一直都没再召见他。他的同僚都用看傻子的目光看他,更有平时就看他不顺者冷嘲热讽。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也越来越失望。
直到有一天,内务府总管魏珠突然带人来到他家,宣他入宫陛见!他知道他赌对了!
那天也像今日一般晴空万里,是个难得的好天气。他在门外听见门内皇帝和王大将军的争吵。
突然,门被打开,一个面容俊朗目若星河的男子大步走了出来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而他只能在一旁暗自羡慕,旁人却连一个眼神都不会分给他。自那天起似是有什么东西在他心里悄悄发芽。
王大将军的声威日盛。尽管无心,他还是从旁人口中听到了他全面的事迹。他也清楚的了解到,他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他可以随性而为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因为他身后有家族。而他却必须要看别人的脸色而活,也因为他身后还有家人要养。
他从头至尾都是听别人说,自己未至一语。只是突然有一天,他听着王大将军和皇帝不和的流言想起了那日他碰见的他和皇帝的争吵。悄悄埋下的种子开始生根发芽。
门被打开,檀香的香气扑面而来。洛鄂被人拽着进了太极殿。昔日看起来羸弱和善的皇帝此刻满是威严的坐在高位上俯视着他。他不由的嗤笑出声。
司马令不满的皱了皱眉,厉声问到:“你笑什么!真以为朕不敢动你吗!”
他哈哈大笑起来,嘲讽的说到:“我信!我当然信!毕竟陛下已经不复从前的弱不禁风了!陛下这么厉害我怎敢不信?”
司马令顿时就被激怒了。他还没开口旁边的魏珠就已经大声呵斥到:“放肆!”
有人替他斥责了,司马令心里轻松了许多用无奈的口气说道:“朕召你来本不过是想让你解释一下账册的事情,谁知你竟……”
洛鄂没有说话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司马令没有得到反应有些不悦走下了阶梯走到洛鄂面前。
“你现在可还有何话说?”
洛鄂闻言诡异一笑,变故突生!他猛然挣脱了控制他的人三两步冲到司马令面前,手一抬起是不知从哪儿拿出的匕首就向着司马令扎去。
“我想你陪我下地狱吧!”
司马令脚都软了,只能无力的睁大了眼睛,眼里尽是惊恐!电光火石之间,只听见刀刃扎入皮肉的声音!
洛鄂很快就被人按在了地上,司马令慌张的扶着挡在他身前的蒋云。
“初瑾!初瑾!你可还好?你别睡啊!”
蒋云只听见周围的声音越来越模糊,最终还是撑不过意识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第一百一十章
蒋云疲倦的睁开眼睛,仿佛是突然困极似睡非睡了一会儿又突然醒来。短暂的休憩没有使他精神振作起来反而很是疲倦,头也隐隐作痛。
隐约间,他听见窗台处传来了淅淅索索的声响。
难道因为他快不行了,所以蒋家不再管他任他生死由命连小偷都听闻了来光顾了?
他艰难的扯动了嘴唇,自嘲的勾了勾嘴角。
反正他现在也无力反抗。若那小偷并非心慈手软之人也许他就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了吧。
只想了一会儿他只觉得头疼的厉害,眼皮也不听话的开始打架了。他用尽力气掐着自己,他怕就这么睡过去不再醒来。
他很想给容与留下封信。他很想见容与一面。他很想听听她的回答。他想做很多事,可他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努力的睁大眼睛不睡过去。
恍惚间,他看到一个黑影从窗户处落在房内。看身影有些瘦小,可能这样会比较轻便?
“初瑾?初瑾!醒醒!”
脑中一片混沌中他似乎听见了有人唤他。这声音怎么有点像是容与?难道是他出现幻觉了?
“初瑾!”
这不是幻觉!蒋云一惊陡然清醒了一阵。
他动了动干涩的嘴唇,“你……”
“你等等!”床边的身影又突然离去,他着急的想要拉住她的衣角。手略一抬起只觉得无形中有什么东西拉住了他的手。竭尽全力也只抬了微末的距离,与她的衣角始终隔着一拳的天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