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乔额头下黑线。
这斯思想也太跳脱了!
前一秒还在悲痛,后一秒精分上线。
说干就干。
威武大将军的旗幡立在了军营。
统兵王勋素日听闻皇帝爱玩,就弄了几个兵封了封号随朱厚照差遣,军中一切防务照常。
反正皇帝爱玩,硬是赶走,反而得罪了,眼下无战事,安全问题应该不会出乱子,就随他去吧。
王勋如是想。
是个人都能看出王勋等人的敷衍。
也不能怪他,谁叫你皇帝无事在军营里瞎参和,只能把你当太上皇供着。
谭乔可不这么想,宣州应城因是朱厚照坐皇帝期间最耀眼的一笔,史书中都会提那么一笔,野史上讲得也多,加上谭乔提前做了功课,一到这个地方,谭乔就敏锐的发现宣州之行是来搞事情的。
平行空间虽为聂恒所建,却受朱厚照潜意识里的执念影响,这个空间里的事实走向会随朱厚照的心意,特别是在聂恒受到反噬后,他就不能控制空间走向了,现在基本上是朱厚照的思想在控制平行空间的秩序。
应州之战本来不应该在这么早的时候发生,但就在她们在营地驻扎一天后的清晨,王勋火急火燎的进王帐禀报鞑靼小王子帅五万精兵围困我宣州,事出突然,又来势汹汹,仅靠我宣州镇守的将士,根本无法抵抗。
王勋的本意是想请朱厚照回京避难,不料朱厚照扯了威武大将军朱家军的旗帜,化身久经沙场,沉稳镇定的指挥官,下达各种命令,一气呵成,完全不似传言中只知嬉戏玩闹的少年天子。
谭乔静静的看着他指挥,王勋不相信的朝谭乔索了一个颜色,似是要从她那里得到一些相信皇帝的答案。
实际上,在朱厚照发出指令的时候,他已经被朱厚照镇住。
虽然有些地方他还不是很能明白朱厚照的用意,但他镇定自若,沉稳自信的决策的状态就已经让他信服了个七七八八。
谭乔只朝往勋点了点头,告诉他相信他们的王上。
她知道,这一战,朱厚照必赢。
朱厚照部署完毕,王勋主力北上正面迎敌。
王勋虽不认为他能打赢,也不认为援军能到,真刀真枪的干起来,可不是皇帝头脑一热就能打胜仗的事情。
援军不是在辽东就是在离边塞比较远的地方,报信一去一来也的两天功夫,到时候战事打成什么样,还不知道。
而且鞑靼小王子也不是什么废柴,发现朱厚照的部署后,突然改变自己军队路线,一路向南,直捣皇帝所在地。
而在此时,朱厚照及时作出调整,命原本驻守不动的军队速速支援王勋,另外一些兵力只尾随不开战。
王勋觉得兵力不够,朱厚照不予理睬,命王勋军队和援军同鞑靼小王子的军队决一死战,坚持到大部队的到来。
说起王军如何能这般神速的通知到位,得要归功于我们的冯思尧,冯先生了。
他在霍府那一段火速通知刘询的心腹军队围困霍府,他的瞬时移动能力发挥了不可忽视的作用。
这一回,朱厚照卡了恒卿的死穴,恒卿的死穴就是宋氏一队的死穴,冯思尧不得不为他所用。
朱厚照像什么都知道一样,宋城的行踪,以及他们拥有的能力,他就算不是了如指掌,也猜了个七七八八了。
饶是这样,朱厚照眼下拥有的兵力,也不足以抵抗鞑靼王子训练有素的五万兵力。
到了第三日夕阳西下,两军对垒都不敢轻易出击。
鞑靼以为朱厚照的主力在前,加上晚上雾气突然变重,在摸不清敌情的情况下,是不敢贸然出兵的。
而王勋的兵则完全是因为伤的伤,死的死,所剩无几,回到城门内养伤而没有行动的。
要不是朱厚照下令以那种不要命的打法来迷惑鞑靼王子,他们现在估计全军已经被团灭了。
王勋安顿好将士后,自己倒营帐给朱厚照分析眼下窘迫情况,只见朱厚照端站军帐中围着沙堆转圈。
“不急”
“这都火烧眉毛了,能不急吗?我们兵力不足,这是显而易见的,鞑靼王子兵力充足,就算死个一万人,剩余兵力也是我们数倍,而我们的援军已经用了一波,剩余的太远了,远水解不了近火,等明日日头升起,雾气散去,鞑靼王子举兵,我们必败无疑。”王勋焦急万分的说。
“不怕,明日我等撤出应州城”
“什么?”王勋不敢相信,这等于弃城逃跑。
身为一国之君,丢下自己的臣民逃命,他这个做将帅的都做不出来,皇帝是如何做得出来的。
看来,他王勋是被朱厚照的一时沉稳英勇给迷惑了,以为他不像传言中说的那样,现在看来,不仅是传闻中的那样,甚至还多了一条不君的罪名
怕死!
哎,真是君风日下,一代君王不如一代。
凌晨,抵不住君王的命令,全军借着雾气撤出了应城。
第二日清晨,雾气散开了些,鞑靼军队果然攻城,结果来了个不攻自破,鞑靼王子大开庆功宴。
宴会上还讽刺大明军队不堪一击,都是些怕死的喽啰。
临近午时,天气忽然急转直下,雾气重聚,五米开往均看不清。
而应州城外,战鼓雷动,鞑靼王子部队很难辨别战鼓从何处飘来。
宋城,王勋带着一小撮人从敌人守备缝隙中突破防守,摸到城内,没想到碰上朱厚照安排的尾随鞑靼部队的将军,与外围军队里应外合,战事一触即发。
这一战一直打到黄昏,双方累瘫,第二天,天一亮,鞑靼王子帅部再次冲锋,王勋率部抵抗,这是要不是成小瑶,小袁,小丁,冯思尧等人利用了先天优势,等不到天亮,王勋和尾随将军部早就被灭了。
小丁:“宋队,哥们要死了”喘息着支起身子。
冯思尧:“瞎说,哥死了也不会让你死。”眼中盯着围过来的凶悍的蒙古兵。
马上的汉子就是经打,这都已经不记得是第几次围上来了。
王勋:待胜利了,我一定在皇上面前为你们讨个一官半职,再不济,到阎王那儿了,做个武判官也不错,咱轮着做。
宋城:我选择做阎王。
新一轮攻势朝他们袭来,城内兵力所剩无几,敌人却好似有用不完的兵,杀完一拨,接着又一拨涌上来。
就在王勋绝望撑地之时,忽然听到朱厚照的声音,“王勋,还不快起来杀敌,老子先杀一个给你看”
接着朱厚照真杀了一个蒙古兵,把他扔到王勋面前。
王勋:“……”
救兵来了!
皇帝御驾亲征,还亲手杀敌,朱军势气大涨,给本就攻占进应州城内的士兵带来了强大的信心.
援军从四面八方涌来,一时间兵力反超鞑靼王子,而且气势如虹,以势如破竹之势夺回应州,生擒鞑靼小王子。
鞑靼王子的行刑场上,鞑靼使者来报,要求放了鞑靼王子,与谭乔和聂恒交换。
在两军交战的间隙,逃出去的将领中,顺路截了谭乔和伤势较重的恒卿。
这一消息如晴天霹雳般席卷了朱厚照,也肆虐了时空管理局一众组员。
自生擒鞑靼王子后,就一直下这淅淅沥沥的小雨,间或有电闪雷鸣,雨势较大的时候。
宋城他们明白,这是平行空间崩塌瓦解的前兆,回去的时间越来越近。
派去接谭乔和聂恒的人却迟迟不见归来,不好的预感终于落下帷幕。
谭乔被蒙古兵利用交换鞑靼王子就是结果。
王勋等人不同意交换鞑靼王子。
朱厚照想也不想就个王勋他们否定掉了。
翌日,天气转晴,起了大雾,交换人质的地点选在大明与鞑靼交界处的一条河流之上。
水上的雾更大。
☆、金陵落水
圣上坚持,王勋等人身为臣子,自然要做好一切保护皇帝的措施,四周兵力增调了双倍。
如若对方有异动,完全可以以压倒性的优势团灭敌军。
对方船头喊话了“请送还我鞑靼王子”
朱厚照亦派了一人在船头喊话:“请同时放人,在若水中间交换”
咱也不傻,一手交钱,一手交人,钱货两清的道理还是懂的。
“我这边是两个人,万一在中间交换的时候,出了什么岔子,谁来负责。”
“你若不放心,可以派一个人跟着我们的人过来,在中间交换的时候跟着你们的王子返回即可”
双方喊话完毕,鞑靼王子被送上小船只,正欲出发,朱厚照塞了一个布塞到鞑靼王子嘴里,又用布条将他眼睛蒙住。
“两眼瞎瞅个什么,一看你和你父王就没安什么好心”朱厚照一边给鞑靼王子系布条,一边埋汰他。
鞑靼王子躺船只里如条上岸的鲤鱼,瞎蹦跶,被朱厚照踢了几下终于老实了。
众人见朱厚照要亲自送鞑靼王子去交换人质,王勋第一个上来阻止。
理由老套,皇帝乃万承之躯等云云…
宋城自请护送。
宋城的功夫王勋见过,眼下又拗不过皇帝,只好勉强同意。
到了河中央,两船交汇处,谭乔嘴被堵住,使劲朝宋城和朱厚照使眼色。
鞑靼国王不是好人,此时万箭均架在船沿上,只等鞑靼王子一露面,便会万箭齐发的朝谭乔她们射来。
宋城揪起鞑靼王子挡在身前,朱厚照助谭乔上自己这边的船。
一切进行得很顺利,只要她们退出一仗远,对方弓箭手就不敢轻易松掉手中的箭失,因为有雾的缘故,万一刀剑伤着了他们的王子,谁也不敢拿命来换。
再者,王勋早已准备好弓箭手,只要陛下从雾中一露面,就会一箭阵护他们回营,他们所在的位置达到箭阵保护的范围。
就在谭乔她们换船完毕,准备弃鞑靼小王子而回军营时,突然飞来一箭,正中王子胸口,毫无偏差,一箭封喉。
只听蒙古国王如疯了一般在敌船上嘶吼“是谁放的箭,站出来,看我不割断你个狗/日的喉咙。”
箭很明显是从鞑靼军船上嗖的一声射过来的。
可此时,敌方军船上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他们杀死了我们的王子,我们要替王子报仇”
一时间万箭齐发,嗖嗖嗖的朝谭乔们的方向射过来。
王勋急了,破口大骂对方不守信用,随即下令迎敌,战船开动,抵住蒙古军的箭阵将皇帝捞了上来。
而此时,谭乔,聂恒,宋城均不见踪影。
朱厚照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跳下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王勋等人救上了战船。
而宋城发现聂恒的不对劲后,见他拉着谭乔跳下水,便跟了下去,摸寻了半天,不见他们二人踪影。
再一联想起来,聂恒虽受伤,也不至于连几个残兵败将都打不过的被俘虏。
鞑靼国王队失去儿子的反应,印证了他很在乎小王子这个儿子,绝不会在他儿子还没有达到安全地带的时候,乱来。
而船上的士兵怎么可能不要脑袋的失误弑杀他们的王子。
原因只有一个。
这一切都有人在背后谋划。
鞑靼小王子还有一个兄长,素来不服国王喜爱小王子,这次还亲赐小王子五万精兵攻打大明应城,本就是为了给小王子立军攻,树威望,好日后继承蒙古军的大统。
可没想到,那个小子以数倍于明军的力量,还是被俘虏。
如此奇耻大辱,国王不仅没有责怪小王子,还要亲自坐镇救他回鞑靼。
他不服。
这一点正好被聂恒利用,稍微一挑拨,小王子便死于非命,而后退居蒙古,称王那是指日可待。
鞑靼国王疯了一样无心恋战,一切由鞑靼大王子指挥。
没打几下,就退回蒙古境内,龟缩不出。
并命人送来降书,愿修好百年。
就是,打来打去个什么劲,各自发展经济,百姓安居乐业才是正道。
和书由王勋代为处理,朱厚照这几日带着水性好的士兵天天下水寻找谭乔,从河头寻到河尾,周边森林,沿途村庄均未见谭乔踪影。
他大概感觉到了恒卿的不对劲,其实从一开始,他就怀疑有问题,只不过,他的那些技能太吸引他朱厚照了,是以在没有造成大的伤害之前,他从未怀疑聂恒的忠诚度。
潜意识里,他甚至觉得没有忠诚度也没有关系,他要索取的是恒卿身上新鲜的东西,忠诚这种东西是虚无缥缈的。
只是,他没想到,聂恒拐走了他最喜欢的人。
如果可以,他宁愿聂恒拐走的是自己。
他不知道聂恒会对他的谭乔做出什么来。
原先,朱厚照以为聂恒是和宋城他们是一伙的,现在看来,他只是和宋城他们短暂的达成了某种合作关系。
现在这种合作关系完毕,再装着是一伙人已经没有了意义。
而且聂恒与宋城,谭乔她们似乎还有敌意,否则,为什么拐走谭乔呢。
几日里,上游下游没有半点他们俩的影子。
他朱厚照可不会傻到以为他们俩已经死了。
半年过去,他朱厚照还彷徨在那条界河边不愿意回京。
宋城他们早就回到了时空管理局商量对策。
平行世界崩塌,梦中的界河边只有朱厚照独自一人在守候。
而躺在紫禁城龙床上的朱厚照身边,无数御医进进出出。
都说皇帝无碍,却是不肯醒来。
怎么戳他都不醒来。
许美人此时是朱厚照身边众多妃嫔中的一个,美还是那样美,只是美得有些空洞。
从她的眼神里,能看出她对床榻上的这个男人心存爱慕,可还轮不上她近前关心,一切有皇后在一旁看着,她们几个妃嫔只能跪一片充个样子。
跪的时间久了,恍惚间,她也似入梦一般,梦中还是她初入宫时好看的样子,后来她被皇后呼唤皇帝的声音弄醒了。
她只记得梦中的陛下还在若水边等待那个叫谭乔的女子归来。
而现实世界中,皇帝昏迷不醒之前,他恰好是从边关回来,他欣喜的告诉群臣,他在边关杀敌,还打了场胜仗。
可由于他在众臣的心里一直是那个不学无术的皇帝,打胜仗绝非他一个文弱皇帝能做出来的。
忠臣不相信他就算了,连他的母后都认为他是得了妄想症,整天想着做山大王,做将军,做各种职业,而且还认为自己做的很好,她这个做母后的也习惯了,任由着他使性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