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里调油/妾侍手册——棠眠
时间:2018-02-08 15:24:36

  进门的丫头一人拿着个红漆描金海棠花的食盒,为了避免窜味道,每道菜都分了盒装。
  食物一道道的拿出摆上,席慕扫了一眼,脸上的表情有些怪:“把厨房管事叫来。”
  把人传来,管事还以为是尤妙做的早膳出了什么问题,有些后悔没有先尝过就送到席慕的桌上,但到了席慕面前,却发现他已经动了筷子。
  席慕捏了个玫瑰馒头一片片的咬进嘴里,他略微吃甜,但十分讨厌甜腻的味道,但尤妙做的食物却都能甜到恰当好处,就像是他跟她生活过很长一阵子,她根据着他的胃口一点点调试出来的。
  但尤妙又怎么可能跟他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想到上次味道合适的合意饼。
  席慕才忍不住叫了厨房管事询问。
  “爷的口味嗜好是你告诉尤妙的?”
  管事愣了愣,桌上的几道小菜,除了玫瑰馒头,其他都是席慕常吃的菜色,他们厨房的人见尤妙能那么精确的做出这些菜,还以为是席慕特意与她说过。
  管事连连摇头:“回爷的话,夫人进厨房只是借了个小灶,并没有问过小的们什么。”
  “咳,花管事注意称呼。”怕席慕不高兴,柏福在旁小声提醒了句。
  却不想他这提醒,席慕目光冷冷地扫过他,让他冷的缩成了鹌鹑。当个贴身小厮怎么就那么难,根本跟不上主子的脑子。
  “你是说她随意一做,恰好都合了爷的口味。”席慕淡淡道。
  “小的们也觉得奇怪,夫人……尤姨娘似乎特别清楚爷的口味,调料拿捏比京城跟来的几个厨娘更清楚。”
  席慕嘴角似笑非笑地挑起,看向了柏福。
  见火烧到了他的身上,柏福急的跳脚:“爷,小的也没跟夫人说过爷喜欢吃什么,爷要是不相信,小的可以发誓。”
  说完,柏福屁股又受了一脚。
  “说了便说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发个鬼誓,弄得爷像是被你骗了感情的娘们似的。”
  “小的错了小的错了,小的该罚。”
  这边正热闹着,守在外头的大丫头进门:“爷,银姨娘来了,说要代杏儿在厨房的无理给夫人赔礼道歉。”
  听到又有人叫尤妙夫人,柏福觑着席慕脸色,见他垂下眸不知道看不出喜怒,不知道要不要再次出言提醒。
  “厨房怎么了?”席慕看向管事,但没等她开口,又摆了摆手,“算了,等银姨娘进来自个说。”
  这种事情谁说都会偏向谁,他现在正想考验尤妙,所以不需要中立的答案先存在心里。
  银姨娘进门前看到了厨房管事,扬唇笑了笑,希望自己没有来晚了。
  “妾听说了杏儿冒犯了尤妹妹,就急急忙忙来了,希望没有扰到爷用膳。”
  杏儿进门就跪在了地上,眼睛红肿应该是来之前哭过。
  “这丫头不是素来乖巧,怎么会冒犯到尤姨娘。”席慕懒洋洋地道,语气不轻不重,让银姨娘跟地上的杏儿都愣了愣。
  杏儿本以为被银姨娘抓到席慕这儿,她定然就是完了,但是见到席慕的态度,心中喜悦冒出,她就说爷不会那么在乎那个乡下丫头。
  再说她本来在厨房就没说什么,根本没什么错。
  见杏儿眼中涌出喜悦,银姨娘反而心中有种不好的感觉,按理说席慕心头正热不该是这样,摸不透席慕的心思,她当然不会因为现在的情形而高兴。
  “杏儿跟了妾几年,的确是乖乖巧巧,但今日不知道是怎么,本来是去厨房给妾去炖品,然后炖品没取回来,反而气鼓鼓的,妾细问之下才知道她犯了错,冒犯了尤妹妹。”
  “她去做她的差使,又气鼓鼓的回你那儿,怎么就冒犯尤姨娘了,”席慕挑着嘴角好笑道,看向一旁守着的柏福,“去把尤姨娘叫来,既然是她的事儿,她怎么能躲着不见。”
  “爷,都是奴婢的错,奴婢说话大大咧咧,可能不经意间就惹了尤姨娘生气。”杏儿见状,抓紧时机愁眉诉苦,可怜兮兮地看着席慕,想要他几分怜惜。
  “起来吧。”
  席慕淡淡道,他虽然想折腾尤妙,但尤妙的性子他还能不清楚,她没事怎么可能去欺负一个丫头,就算是真的欺负了,一个丫头而已,自然是随她高兴。
  柏福往后罩房走,脸皱成了一团,主子是不是忘了尤妙才回来沐浴,他这去叫人该怎么叫好。
  幸好尤妙这沐浴为了去味道,柏福到的时候她已经好了,但只是头发揉过了之后,放在杆子上仰着头躺在竹椅上等着晾干。
  “让我现在就过去?”
  尤妙皱了皱眉,她的心情虽然平复了些,但暂时还是不想看到席慕。
  柏福对尤妙的印象不错,干脆就在把银姨娘带杏儿的事说了:“爷那儿还等着姨娘你过去的对质。”
  有什么可对质的,她都没记清杏儿说了什么话。
  上一世席慕哪里会拿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烦她,但想到越是不同越好,尤妙匆匆换了衣裳,赶了过去。
  过腰的长发虽然没滴水了,但却还是湿着的,尤妙不可能梳髻,只能拿了一条十样锦色的汗巾潦潦把头发捆着,让头发不散开看着太乱。
  席慕叫尤妙过来,没想到她会是这个样子,熏过热气的瓷白脸蛋百里透着红,打湿水的往后拂的发丝,调皮的落到了额上几缕。
  眼眸水灵灵的蕴着朦胧秋水,出水芙蓉莫过于此。
  席慕不禁想起两人共浴的模样,小腹一热,不由抬起脚翘起了二郎腿,遮住了不听使唤的地方。
  尤妙福了福身,没理会银姨娘对她的笑意,直接看向席慕:“爷觉得饭菜合口吗?”
  尤妙看了一眼桌上:“口菇是不是酱油放多了些,爷似乎没怎么动。”
  说完,尤妙愁着了眉,似乎因为没为席慕做好合适的饭菜,而感到心情不畅。
  虽然没有表现在脸上,但银姨娘对着尤妙的表现算是目瞪口呆,就是她跟了席慕一两年,若是被席慕急匆匆的招来,怎么也不可能像尤妙这般镇定自若地关心席慕。
  席慕眼眸半眯:“怎么不亲自把东西送来?”
  “一身的油烟怕熏到爷,头发我都里三层外三层的洗了一遍,本来打算晾干了再过来……”
  头发散着的时候不滴水,但合在一起湿意就变大了,席慕见她说着话,肩膀不自在的缩了一下,下意识站起,把人拉到面前看到了看到她后背的衣裳洇湿了一块,嘴角的笑容敛了。
  “手冰成这样。”
  幸好席慕还记得这周围有观众,虽然怕尤妙着凉伤风,但也没有立刻帮她剥光了衣裳,拿了榻上放着的薄毯把她后背裹住,头发散开放在了薄毯之外。
  “爷……”
  见到两人的互动,杏儿刚刚产生的喜悦烟消云散,脸色反而苍白了起来,期期艾艾地看着席慕,提醒她的存在。
  白白看了一场席慕疼爱女人,银姨娘彻底丧了说话的兴趣,含淡笑站在一旁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经过这会,其实席慕要折腾尤妙的心思也淡了,但既然戏已经开场,自然得唱下去。
  挑眼看向杏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奴婢两刻钟之前去取姨娘的炖品,因为尤姨娘占用了小厨房,耽搁了厨娘做事,奴婢完不成差使,就是有些着急,没有针对尤姨娘的意思,但似乎惹尤姨娘不高兴了。”
  尤妙干脆地摇了摇头:“我没有觉得不高兴。”
  杏儿说了什么她都忘了,还能不高兴什么。
  尤妙眼神坦荡,就像是银姨娘和杏儿来没事找事了。
  “是妾太着急了,听说杏儿说了什么大萝卜小萝卜,让人听着像是暗示妾比尤妹妹大,所以要压她一头,怕尤妹妹误会,才特意带杏儿过来了。”
  “我在煮粥,没听见。”尤妙眨了眨眼,一脸坦然,无辜地看着银姨娘。
  “尤妹妹是一等一的大方人。”银姨娘笑了笑,“你不愿与杏儿计较是她的福分。”
  尤妙看向席慕,像是在询问他还有什么事。
  席慕挑唇笑了笑:“杏儿吓成那样,你没说什么吓她?你无缘无故去了小厨房,耽误了厨房里面的人做事,误了杏儿的差使,也没话说?”
  席慕连连发问,银姨娘好奇地看向尤妙,想看她怎么应对,就见她眨了眨眼,无辜委屈地看着席慕:“不是爷说早膳没吃好,让我去做吃的吗?”
  美人委屈就算眼里无泪,也比杏儿刚刚凄苦的模样更惹人怜爱。
  不反驳席慕的话,却委屈的把一切都嗔到了他的身上。
  若是席慕存心想教训尤妙,她这番说法反而让他更不豫,但银姨娘扫了一眼席慕,笑的眉眼春风盎然的样子,觉得这事到这里该告一段落了。
  “那么说来这还是爷的错了。”
  尤妙摇了摇头:“爷想要我怎么做?”
  语气诚恳,就像是一点脾气都没有的面人,席慕还惦记着她背后的湿的那一块:“算了,不过一件小事。”
  闻言,杏儿知道自己逃过一劫,却丝毫不觉得高兴。
  她真想狠狠的撕烂尤妙那张得意的脸。
  把多余的人叫走,席慕毫不迟疑地开始剥尤妙的湿衣裳,探究道:“你似乎不喜欢银姨娘?”
  “我要喜欢她吗?”这就话问的就跟刚刚跟面对席慕恼怒,说“这样不行?”一个态度。
  席慕哂笑:“真不知道你究竟是一张白纸,还是成了精的狐狸,九条尾巴都偷偷的在往爷身上缠。”
  说完不等尤妙回话,看着她白腻的锁骨,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看样子便知道他是就算全身都被尾巴缠紧了,也愿意暂时耽于色欲。
  尤妙推了推他,推不动就随着他去了,只是别开了眼不去看他,察觉到她的不专心,席慕不再往下,而是抬头噙住了她的嘴,让她只能专心看他。
  舌尖相抵,席慕轻笑地扶住了她还湿的头发让她坐在了他的身上。
  今日的秋风格外的大,外头的银杏树一直被风吹得震动,发黄的叶子不停的往下落下,啪啪落入了池面,水面涟漪不停,水珠时不时喷溅润入了旁边的土里。
 
 
第38章 气音
  除了第一天尤妙控制不了脾气, 惹怒了席慕片刻,后面几天她又成了面捏的人儿。
  完全没有了脾气不说, 对起席慕比以往还好上了几分。
  毒死席慕当然还是她心中的愿望,但席慕频繁用探究的眼神审视她, 又光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 蓦然让她警醒了。
  虽然重生了一回, 但她并不觉得自己脑子就变得多灵活聪明,心中把席慕当做纨绔脓包,可他要真是纨绔脓包,不会明明身上没什么官职差事,却在京城有不少厉害的好友,可用的关系。也不会变成爵位继承人,
  想到了这点, 尤妙报复的心思淡了一些,但报复的心一旦萌发,又怎么可能那么好消下去, 于是她又琢磨了起来。
  比起像是上一世那般寻死觅活,每天想逃,让席慕觉得特别丢不开手, 把她带回京城她再寻机会跟席家二房合作,她想到了一个更好的想法。
  记得上一世席家二爷便拿过她的存在,道席慕奸淫民女, 宠妾无度, 可惜的是那时候席慕还没有娶正妻, 要不然他基本上没什么可能继承爵位。
  说来奇怪,大明律法对商人、平民成亲纳妾的规矩没不怎么严,但对于官员、侯爵却是另外一套。席慕现在过得那么随意,是因为他只是伯府公子,等到分家后他就只是伯府分支,至多捐个闲散不着调的官职挂着。
  上一世她的事,当初席慕抹平的办法,就是把邓晖提了出来,而邓晖已经遭到了应有的报应,这事在越县闹得那么大,越县的人都能作证,所以奸淫民女这一条就没了。
  而剩下一条,因为没妻,席慕的后院也不是没其他女人,虽然席慕对她在意了一点,她又不是独宠,所以到最后席慕也就只遭受了丁点损害。
  所以她此刻想的就是,在这件事上下功夫。
  越县山高皇帝远,所以席慕做事没个忌讳,她此时引他多犯错,等到之后这些旧事翻出来,就够他喝上一壶。
  席慕有点好的就是不是斤斤计较的小人,事后他就算后悔此时对她这般,也不会回头寻她家人的麻烦。
  有了这个念头,第二天尤妙伺候席慕用了早膳,见席慕心情颇好便委屈道:“爷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席慕不明所以,一问之下,尤妙便拿了称呼说事。
  “爷之前吩咐院子中的人叫我夫人,我听着虽然觉得不合适,但心中明白爷是在乎我,想让我高兴,但如今又变了称呼,我脑子笨想了一天,觉得一定是我做错了什么惹爷生气了。”
  尤妙顿了顿,眼波脉脉:“我从小就不讨堂姐妹的喜欢,爷也知道,我是个蠢笨人,要不然我的大堂姐也不会那么讨厌我,爷刚开始觉得我好,现在是不是也开始嫌弃我笨,觉得我的性子讨厌?”
  见她把错都推到自己身上,可怜的模样让席慕皱了皱眉。
  把人抱到了腿上坐下:“你的那些堂姐妹纯粹是妒忌你,在爷看来妙妙是顶顶的好,性子也可爱的紧。”
  晚上舒爽了,席慕就会格外的好说话。
  昨天的那点矛盾被他抛到了脑后,不管尤妙是白纸还是花花肠子,他如今正心紧着她,且当一张白纸就好。
  她现在这般就足讨他喜欢,等到他一点点把白纸涂上色,把人调教好,那场景他想想就觉得心热。
  “爷真的那么觉得?”水波氤氲的眸子亮了亮,尤妙定定地看着席慕,仿佛只要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话,她都深信不疑。
  席慕看的眼热,他以前从来没担心过肾虚的问题,但跟尤妙这个小狐狸精待久了,小腹时不时就热一热,迟早要死在她的肚子上。
  看出席慕眼中的情绪,尤妙凑近在他脸上亲了亲,唇瓣靠近了席慕的耳畔,轻声道:“我说好听话给爷听吧?”
  跟席慕的相处模式都是来自上一世的经验,有段时间席慕特别喜欢听她靠在他的耳边说话,不管是夸奖他的外貌,还是琐碎的小事,他能耳尖冒红,听得格外享受。
  软糯的声音被压成了气音,濡湿的温度吹进了他的耳中,如同一根羽毛瘙着他的耳膜,席慕心猛地跳了跳,又痒又有种急切的感觉,像是被人揪在了手里玩乐戏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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