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农女忙种田——一碗姜汤
时间:2018-02-09 14:53:26

 
    屋里张二娘守在一旁,高兴的都快哭起来了。
 
    海棠愣愣着看了她一眼,喊了一声娘,说道:“我想退婚”话未说完,眼一闭,两行泪珠子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张二娘唬得一跳,急道:“孩子啊,你是不是烧糊涂了,好好儿的,咋想一出就是一出啊?”
 
    海棠无力摇头,轻声道:“我要退婚。”几日不曾进食,声音低得让人听不清。
 
    张二娘只以为她是在说胡话,便点点头道:“好好好,你说啥就是啥,等你好了咱就退婚啊,好孩子,饿不饿,娘给熬了面粥,吃些啊”
 
    海棠又摇摇头,急了,说道:“娘我要退婚,再晚就来不及了!”
 
    说话声音大了些,却嘶哑无比,显然是连日高烧把嗓子都给烧坏了。
 
    张二娘睁大眼珠子,知道她是动真格的了,连忙道:“这,这是作甚?前头说要提前成婚的是你,这又要退婚的还是你,海棠你这是要做什么啊?这不是儿戏,怎能说改就改啊?女儿家要是退了婚,不管是你提的,还是柱子提的,你以后想找个婆家,可是难了啊”
 
 第299章:退婚
 
    张二娘苦口婆心说了一堆,原指望海棠别说胡话了,可谁知她话音刚落,海棠又道:“我要退婚”
 
    说着话儿,人竟然要挣扎着起床,可几日没吃东西,又连着烧了那许久,她也只是挣扎了一通,徒劳无功。
 
    张二娘只好又道:“你说说,你说说你为何要退婚,你不说个横竖道理,娘这一回可不能由你闹了!”
 
    海棠眼一闭,不张嘴了,只光流着泪,似在隐忍。
 
    张二娘以为她回神了,刚要松口气,只听她又轻声道:“柱子哥要当爹了,娃娃在杜鹃肚里”
 
    声音甚小,但好似耗费了她无数的力气。
 
    张二娘听完,缓了一会儿才琢磨过来,这一想明白,整个人都变了颜色,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
 
    “哎呀这这哎呀!大山啊”张二娘楞了楞,突然脸一垮,哀嚎着出门找当家人去了,显然是无法接受这惊天动地的噩耗。
 
    五月十五这一日,海棠如愿以偿,和柱子顺利解除了婚约。
 
    日子转眼进入了六月,柱子无数次上门要找海棠解释,皆被张二娘打出门去。
 
    桩子也恨恨的瞪着他,把他当成了仇人。
 
    唯一还对他有些好脸色的大山,也只劝他,既然有了孩子,就好好对杜鹃,莫要辜负人。
 
    自此,柱子罢了休,再没来了。
 
    而杜鹃肚子里有了娃娃的消息也不胫而走,不知是谁传出去的,转眼间,人人都知道他二人有了牵扯。
 
    初始杜鹃有些顾忌,和柱子保持距离,后来时日一长,竟然光明正大,日日都往柱子家里跑了。
 
    村里人哪里能看的过去,明里暗里都骂她不知检点,丢了女人家的脸面,杜鹃娘和远松更是气的要把她赶出家门,谁知经过这一出,反倒是让杜鹃直接住到柱子家去了。
 
    这些事儿身为当事人的海棠并不清楚,因了这一场病,她实在是遭了莫大的罪,一下子竟然瘦了一大圈,直到进入七月之后,整个人才有了丝精神,脸上也慢慢有了红晕。
 
    这天黄昏,天气实在热燥,海棠推开厨屋后门,透透凉气儿,抬眼不经意望去,竟然看到老李头孤零零坟包处,柱子萧瑟的身影,多日不见,他又瘦了许多,单薄的跟个风筝一般。
 
    海棠心口狠狠抽动了下,好似被定了根钉子上去,一阵阵尖锐的疼。
 
    柱子似有感应,突然回身,朝她这边张望。
 
    跨越百十米的距离,两人视线相接,她依旧能清晰看到他的脸庞,他的眼睛,他那紧抿着的薄唇
 
    心里疼痛更剧,海棠突觉得喘不过气来,连忙关起屋门,靠在门背后,哼哧哼哧不停抽气儿。
 
    心口处依旧钝钝的痛,像有个人拿钝刀子在割肉。
 
    海棠深吸一口长气,进了闺房,提笔写字儿静心。
 
    又这般过了一个月,张二娘见她日日都不出门,担心道:“孩子啊,日日窝在家里不是事儿,万一又犯病了,可如何是好?”
 
    海棠摇摇头,笑了笑,并不多话了。
 
    张二娘心疼得都快掉泪。
 
    经过这一场病,海棠似乎跟变了个人一样,以前还会撒娇,说些浑话,惹得她跳脚,现在是一样都不会了,每日里不是写字,就是画画儿,要不就是绣花,多的话也不与她说了。
 
    换以前她该高兴才是,这样文静的闺女儿,可是她做梦都求着的呢,可现在孩子真变成这样儿,她却心疼的直抽抽,只想着老天把她那个活蹦乱跳的娃儿还回来才好。
 
    八月底时清水村又办了一件大喜事。杜鹃与柱子成婚了!
 
    酒席简陋,是在八月二十八这一日办的,海棠家也只有大山一个人去喝了喜酒,张二娘和桩子一个都没去过。
 
    因柱子是外来人,附近也没有半个亲戚,且杜鹃又是个二嫁的,只几桌客便打发了。
 
    酒席过后,没几日杜鹃的肚子就起来了,她脸上日日笑的跟花儿一般,挺着肚子屋前屋后的忙,
 
    只有柱子,沉默不少,经常往大青山跑,很少在村里看到他的身影了。
 
    海棠慢慢的开始出门了,只是偶尔经过隔壁门口,不经意间总能看到,隔壁小院的花架下,杜鹃闲适的荡着秋千儿
 
    那秋千还是三月底时柱子哄着她,给她做出来的,那花架,也是两人一根一根竹子,一根一根木头,亲手搭建的,绕着花架的绿萝藤,也还是她亲自采摘种下的。
 
    如今这一切都跟她没关系了!
 
    有时候她会挪不动步子,瞅着那一处愣愣发呆,被杜鹃瞅见了,她也会对着她笑一笑,海棠不知这笑里是个什么意思,说友善也谈不上友善,说恶意,也没啥恶意,只是却又像刀子一样扎在她刚刚结痂的心口处,再次让她疼的直不起腰来。
 
    转眼进入九月底,杜鹃的肚子也跟吹气儿一样起来了。
 
    偶尔,海棠绣花累了,坐在后门处远眺,也能在老李头坟头处看到柱子和杜鹃一起的身影。
 
    他很少牵她的手,不像他俩在一起时那般,他恨不得时时把她捧在手心里。
 
    只是他会摸杜鹃的肚皮,只有这个时候,他的笑才多些,隔得远,海棠都能感觉到,他是真开心的。
 
    他开心,她该为他高兴才是,人不都说,只要看到自己心爱的人过的痛快,自己也会痛快吗?可她却没法大度,一点都痛快不起来,反而郁郁着难受的慌
 
    幸好,这样的时候并不多,柱子常年累月都不在家,偶尔听人说起,才知道他长跑大青山,比起以前,是频繁多了。
 
    日子如论多不好过,也还是要过的,好在柳行武那个是非人,现在也彻底消失不见了,那日日都登门的婆子们,在七月初她病好时,也不来了。
 
    说也奇怪,她病的这一段日子,并没有见外人,可那婆子们也不知如何知晓的,日日送来的都是人参鹿茸,虫草之类滋补之物,好似生了后眼睛似的。
 
    好在现在都不来了,眼皮子底下清静了许多。
 
    转眼到了年底,黄羊镇里突然又传来了个惊天的大消息,大靖朝变天了,皇帝老儿驾崩,众望所归的太子没能登上大典,倒是无名无迹的四皇子成了新皇。
 
    一时间举国哗然
 
    不过这消息传到清水村时,并没有激起什么浪花,还不如今日谁家逮着个兔子的动静大呢。
 
    山高皇帝远,谁当皇帝,谁享盛世荣华,对于农人来说,那是天边边的事儿,有那闲心思想这个,还不如顾好自家的一亩三分地。
 
 第300章:离家
 
    年后,张二娘开始急了,托石头媳妇,镇上的媒婆们给海棠说亲,毕竟过完年,她也有十六了,这年纪在农家人看来,便是大姑娘了,而且又有了退婚这一茬事儿在先,这两庄事合在一起,着实会让当娘的愁得头发都白。
 
    张二娘张罗的紧,海棠倒是一点儿都不慌,劝了她几回,只说自个儿还小,不想说亲,都被张二娘说教一通,给数落回去了。
 
    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由着她娘去。
 
    只是有一件事儿倒是让她膈应的慌。
 
    开了年,隔壁杜鹃还有三四个月就要临盆,柱子便不再进山了,日日守着她,这样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何时何地,海棠总能无意碰到他,有时是在河沟取水时,有时是在后院地里给花椒树洒水时,抬头低头的,总能见他。
 
    柱子远远的站着,不上前与她说话,就这样定定的痴痴的看她,这让她又是心疼又是反感,常常不得不狼狈而逃。
 
    她心里还是喜他的,可她不能忍受,他都要当父亲的人,怎能这般对着别的女人眼热呢?
 
    很多时候,海棠都会后悔,后悔自己眼瞎了,只觉得当初怎的会看上他,闹成现在这样,她是连前院都不敢多迈了
 
    可她不出门,倒似又出了错处,张二娘开始叨叨起来了。
 
    成日里说她穿的素气,像是给人守孝一样的,哪有姑娘家这般的?不多出门,日日这般病恹恹的样子,如何找到合眼的郎君?
 
    海棠心中焦灼,时时还要受张二娘的絮叨,终于让她不堪其扰,决定搬出住去。
 
    张二娘知道这消息后,便是又吓了一跳,不晓得她为何这般折腾,倒是大山,沉默许久后居然站她这一边,支持她出去。
 
    海棠很是感激父亲,以前总觉着他是个粗人,没有一点细腻心思,张二娘跟着他也得不到多少体贴,可如今看来,她是看错了,她父亲只是不善言辞,不善表达罢了,心中跟明镜儿一样明白呢。
 
    想到自己这看人的眼光,她又是摇头,不得不承认自个是个没眼力的
 
    出了正月,海棠就上了黄羊镇,一大清早没有惊动任何人。
 
    黄羊镇偏街的院子是大山买下的,花了不到十两银子。
 
    院儿不大,但收拾的整齐利落,院中古树野藤,也很有趣味儿。
 
    除此外大山怕海棠孤独,还专门为她请了个婶子,给她做饭,陪她说话解闷儿,一个月也才只花三百个钱儿。
 
    海棠自是对父亲感激不尽。
 
    海棠在黄羊镇落脚的事,鲜少人知,平日里她也不出门,日日绣花写字,倒也痛快。
 
    大山隔几天便来看看她,给她送些衣物,野菜零嘴等东西。
 
    而自从离开清水村,海棠浑身上下皆轻快了许多,竟然难得的喜欢上这样的安宁日子来。
 
    陪同她一起住的朱婶子就是这附近人,时常看她绣花写字,便帮她把绣品拿到铺子里寄卖,没想着她那点手艺居然还能得不少银钱。
 
    这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海棠苦笑不已,原本她是羡慕杜鹃的,觉得自己此生定不能靠这门营生过日子的,没想到,短短几年工夫,居然变了天,可想人是会变得,便如柱子,便如她,也便如杜鹃
 
    这样一想,心口处竟然又开始隐隐的疼起来,海棠赶紧又开始研磨写字,把这一茬快些放过去
 
    这一日清早,海棠起床,洗漱穿戴整齐之后,简单吃了些早饭,便到院中来喂花儿。
 
    朱婶子天微亮就出去了,每日她都是早间回家,顺带着给海棠买菜,等到中午回来张罗她的饭食。
 
    不过每日出门前,她都会做好早饭,给海棠温在锅里,如此这些日子过来,海棠也习惯了。
 
    屋外鸟鸣声声,清气阵阵,海棠漱了口,出了屋,浑身舒坦。
 
    现在已经是二月的天气,虽天寒,但已有了几分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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