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嫂嫂可是个赚钱的能人,将亡母留下的门店,经营的很是优畅。士农土商,万不可让人知道自己经常跑在店间。一般人家都是招了信任掌柜过下人看顾,姜氏没人力没钱才,只得自己想法。容止那通身心眼子,两三句话就能将姜氏身份套了出来。
不过几日,她就将及笄了。皇上赐婚圣旨也是当日颁到,言说给自己添福,甚是心塞。
······
农历三月初九,伊诺坐在镜前,由着来人梳妆。
顾氏是京城有名的五福老者。老爷敬重,孩儿孝顺,兄妹和睦,婆家喜爱,下人爱戴。容夫人赞请其作为伊诺的赞者。挽发而颂“以岁之正,已月之令,咸挽尔发。兄弟具在,已成阙德。父母在世,以内孝心,”束在头顶只插玉簪,带着伊诺起身,换上准备好的及笄服。便对着容夫人点点头,容夫人眼含热泪对着顾老夫人拜了拜,便起身拉过伊诺的手,给其上妆。
脸上略施粉黛,淡扫蛾眉,眉间用朱笔瞄了棠花印子。浅浅扑了一层胭脂。朱唇用脂膏润了色,饱满水润。眼神也因感慨,乌黑眸子雾蒙蒙的附着一层水汽,甚是怜人。
容夫人看着如此清丽绝伦的伊诺,侧身用帕子擦擦眼角,回身拉过伊诺的手侧身不语。她娇养了数年的心肝肉,却早早被顶给别家,这叫心里怎是好受。
到了时辰,由着赞者带到大堂。对着坐在上首的爹爹额娘跪拜在地三扣额头,口到不忘养父之恩。起身对着容家三位公子行鞠躬之礼,直言不负亲属友爱。对着众人微微扶礼,口道不做愧疚之事。
赞者上前将那玉簪抽出,一头秀发泼洒在背。一丫鬟手托秤盘,垂手上前。顾老夫人熟练地将那墨发挽发成鬓,拿起秤盘准备的发簪和头饰,置于发顶。
伊诺转身这赞者扶礼道谢,这算是在众人目睹中仪式走了一半。待会还要去跪拜祖辈灵位。
“容将军众人接旨”
容将军和容夫人对视一看,心中一叹,终是来了。
“臣等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将军之女,贤淑大方,恭谨端敏,品貌出众,太后与朕躬闻之甚悦。今皇太子顾辰,年已逾弱冠,适婚娶之时,当则贤女与配。值容易宁待字闺中,与皇太子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许配给皇太子为太子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则尔年八月良辰完婚。布告中外,闲使闻之,钦此。”
“臣接旨。”
☆、古代后宫9
“阿哩,那孩儿可还尚好”
“诺诺,好着呢。随时可用。”
“昨日大婚,顾辰定是要三宿于此。那孩子就先备着,两月后,我会在请平安脉时显露身孕。”
“好的,诺诺。那昨儿用的致幻剂,只能使用十次。如果顾辰连续留宿,可能还需购买。”
“这都不妨事。”
昨日容夫人泪眼汪汪将她化好妆。容止背着她上轿,对着顾辰笑的和善,语带威胁。容谦握着拳恨不得上去给顾辰一拳。容怀倒是跟顾辰少时有些交情,虽未多言眉头却皱着。顾辰对着容家众人一再保证,会善待伊诺,怕误了吉时只得勉强起轿。
伊诺在心中都已规算好了走向。委托者所言登极高位,实属简单。重点是稳坐高位。顾辰内院现有四位侍妾李氏,魏氏,冯氏,吕氏。明年皇上会在赐婚一名侧妃陶氏。由于太子妃未入府,府中是不得有孩儿诞生的。
仔细想想委托人那辈子,顾辰后院出场最多的就这几位,他登帝之后忙于政务,后宫女子并不多。过了几年上手后,为了平衡朝廷拉拢一些官员,妃子才日渐多了起来。
离顾辰登基还有五年。大婚后两月伊诺会被诊出喜脉,顾辰的第一个孩儿,嫡长子以后更能名正言顺继承大统。而且,伊诺一点也不想和顾辰有过多的肌肤接触,等到生产那天,给身子施加点负担,造成由于生产而身子虚弱,让太医断言以后不能成宠就更好了。
既然想在后院立于不败之位,一方面可通过获得顾辰的宠幸。这个首先就被伊诺排除。另一方面,就是拉拢后院女子。但拉拢谁怎么拉拢,倒要好好琢磨琢磨了。
现在时候尚早,可在观察几日,倒是不急。
“宁儿,这可是想本殿下了”
顾辰踏脚进房,未让通报。看到伊诺怀抱白狐背对院门,立于院内花圃之处。
“见过太子。”
“平身。你我二人,何须如此多礼”
“太子爱戴,但礼不可废”
“将军府规矩确是极好呀。”
“谢太子夸奖”
伊诺垂手,恭敬的站在顾辰身侧,陪着他打着机关枪。顾辰见此,双眼眯了眯,心道:容家人,果然每一个心思单蠢之辈。
“宁姐,刚刚是在想甚,本太子走到身边竟也未被察觉”
“正是”
顾辰脸上的笑微微一滞,被伊诺直言承认噎了一下。原想着伊诺会否认,然后他再继续询问可是初来甚感不安,却不想伊诺脸皮子甚厚。也就一瞬,脸上又挂着笑,声音似是因为伊诺的答话愉悦欢快了些。
“哦?那倒是本宫的不是了,劳得宁姐孤自一人对着这些无趣的花儿,心中挂念”
“太子言重了”
“既然太子妃如此想念,那本王若不解了爱妃的心念,深感不安啊”
顾辰一把抱起伊诺,嘴里调笑快步迈入寝房,心中嘲讽:将军之女又如何,入了这太子府,不依然要靠着自己的宠爱立足,呵。
昨晚顾辰借着酒劲,又是洞房花烛夜没少折腾。顾辰新婚在家休息三日,皇上下令,宫中无主母,二人只要跪拜了先辈就好,皇上由于身体已是虚弱,不想应承这见面虚礼,只着人赏赐一通,已示恩重。
伊诺脸色凉凉,端起茶盏轻抿,看了一眼床上顾自折腾的某人,轻敛眼皮,看不清神色。
······
“请额娘安,额娘安好。”
“安好安好。府里一切都好。宁姐可还好?太子对我儿怎么样”
今日回门,顾辰带着伊诺一起成轿而来。看着府门口,自家爹爹额娘兄长,满脸担忧,却还要对她下跪行礼。心头发酸。顾辰有眼色的一把扶起还未跪拜下去的容将军,口道只是家人相见,今日无君臣。
伊诺扶着容夫人来到后院,由着容夫人拉着她的手打望,嘴里念叨。
“劳额娘挂心,宁姐一切都好。太子也是极好的。而且我有阿哩,阿哩会保护宁姐的”
容夫人听着伊诺揽着自己的胳膊,说着俏皮话。听到伊诺口中提到的阿哩,低头去看。那阿哩在伊诺怀里睡得只打小呼噜,甚是香沉。心头一软,想起容怀当日抱回白狐时所说的话,甚觉这白狐定非凡俗,况对伊诺有救命之恩。
“阿哩在也好。你可要好生看顾阿哩。莫要让我知道你欺负于它。”
“额娘哪的话,宁姐岂是那等恶人。况今儿回门,初次离家几日,深感挂念。额娘竟是劳心阿哩,却是不想宁姐”
“你这皮猴。竟还吃这白狐之醋。真是···”
伊诺抱着阿哩在后院,陪着容夫人说话。
前厅顾辰和容家几位男子聊得也甚是投机,面上众人都一脸快色。却不知心底都是何打算。
午时过后,辞别容家起轿回府。
“宁姐,看着甚是开心”
“太子心细。宁姐从未离过家,对家人甚是挂念。额娘刚还叮嘱臣妾,好生服侍太子。”
“嗯,容家确是懂礼之人。本宫对宁姐心内也甚是喜爱,定不会亏待于你。”
伊诺两腮晕红,似是被顾辰直言喜爱羞到,垂手低头不再多言。顾辰嘴角带笑,见此打趣一笑,眼内却嘲讽轻视。
容将军挺拔身姿立于府门,面带冷色看着二人离去。片刻回身“都来书房”。带着众人直奔书房,容夫人由着丫鬟搀扶,也疾步赶去。前院书房一般是禁止后院女子进入,今儿老爷如此要求,想是有重事要宣,书房是府中最严密之地,附近并无闲杂人等,且有数些侍卫把守,不怕隔墙有耳,谈话内容流出。
☆、古代后宫10
“父亲,将众人齐聚于此,所谓何事”容止身为容家长子,率先开口,对着上座的容将军双手抱拳,口中发问。
“止哥,你对当今太子有何看法”
“父亲,太子本人··”
“等会。老爷是关心宁姐才发问的吧。今儿宁姐来时给我带了一盒点心,临走时指了指第三个。我掰开发现,附有一张纸条,还没来得及看。”容夫人从袖中掏出一卷着一起的白色纸条,容怀起身接过递给上首的容将军。容将军看后拧眉 ,递给容止。三位公子聚在一起看了后,皆脸色难看。“额娘,纸上附有八字:五年尔尔,容家堪危。”
“父亲,宁姐这··”容谦抬头直视容将军,不知如何开口。
“二弟,五年尔尔。可知何意”
“大哥,我虽是武将,虽不及大哥聪慧,却也不是傻得”
“哦?!我怎记得那儿时···”
“大哥!!!”
房中气氛本是凝重,被容止和容谦这一打岔,倒消散几分。容将军脸色微缓,看着下首一脸完事不蹦于色的容止,心内满意。
“止哥,可是有了计算?”
“父亲说笑了。止哥如此粗苯,心内并入成算。想着二弟聪慧,定是有了计较。”
容怀听着容止一脸真诚说着违心的话,一下憋不住笑出了声,容夫人也嗔怪得轻斥一声。
“既大哥如此相说,二弟定不负这聪慧。”
容止看着容谦厚着脸皮子成了这层赞美,倒也不再打趣。
“既如此,二弟说说宁姐留下这八字,所谓何意”
“近些年,皇上身子是越发不好了。当今太子最近已开始接手政事了”
容谦倒也不含糊,直言其意。
“哦?那二弟可有何打算”
“大哥,论城府我自是不如你,这打算也只能劳烦大哥心内劳累。我只知小妹现已入了那太子府,与太子府的荣辱是一体的。为了小妹那位子安稳,我定要在朝中有所建竖。小妹在府中也可好过,无人敢欺”
“谦哥所言极是。”
容将军对容谦所言,心内赞同。点了点头。
“二哥,咱们容家现在已是位高权重。太子继位,定是心内防患。若在朝中占有重位,岂不更招猜忌。”
“这可如何是好啊”容夫人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心内慌乱。
如今这容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本已危及权臣,再争取更是招了众人猜忌。若是逐步隐退,退出朝政,那宁姐在府中定是不会好过。且那新皇说不准还会借此打杀,以立君威扶持新人。
“止哥,你有何看法”
容将军听着容谦和容怀各执一词,打眼看到坐在下首老神在在看戏的容止,心内敞亮。容止心中定有了计较。
“父亲,您对今日小妹留下特意纸条,是何想法”
“宁姐,这是···”
“父亲,宁姐心中明镜,知那太子并非良人且还对容家多有猜忌,故留纸条以备示警。小妹出嫁今日,本还担心被太子迷惑,一心帮扶。现到可安心了”
“宁姐打小就聪慧,自是明白这当今局势。”
“刚二弟和三弟所言,都有道理。但当今局势,容家只能进不能退。要进到新皇登基,对容家不需猜忌只有顾忌,不可轻易下手。”
“大哥,你这···”
“三弟所言的退,是条五成胜算五成败算,但不管成败宁姐地位都不安稳。成功隐退宫中定会欺了小妹。如果失败,新皇会趁机打杀,更是不可。而且新皇登基为了巩固帝位,还会对已无利益的小妹不利重新立后”
“大哥所言极是,是三弟想差了”
“无妨。二弟所言要朝中建竖。不光是你,是容家众人。一人建竖皇帝打压甚是方便。众人建竖,且朝中千丝万缕,不能轻易打罚。但这建竖,不可偏激一面,要多有涉及。才能互相帮衬。”
“止哥有何见解,旦说无妨”
“父亲军中威望甚高,却年事已高,钟要有人接替,二弟争取进入父亲麾下,逐步建立威信,五年内将其接手。三弟在户部也要争取实权,军中粮草国库银两都要能有掌管,对二弟以后领兵打仗多有帮扶。我会在文职立足,长有说话威望,结交朝中权臣,增加容家威望。”
“这样倒也是个办法,宁姐在院中定无人敢惹。可这不是跟新皇分朝立派?!”
“三弟所言,也是正解。这只是初期打算,先照此执行,后期再看局势更动。五年转眼就过,定要在新皇登基已稳坐高位,手握实权,让其有所顾忌不可轻易调动。”
“嗯,都听止哥的。谦哥明儿为父会打通关系,将你职位调动,进入军中。你将手头之事,尽快完结”
“是”
······
听着阿哩口述书房众人打算,心内暗叹那容止果真聪慧。睽一线可知全貌,从她留下纸条就能她猜出对太子无意且还防备。委托人当时全心服侍顾辰,应是引得容止顾虑不敢放手争权,唯恐委托人夹在家族和太子之间,处境尴尬。
阿哩这斯倒是个开了挂的存在,隐身窃听居家必备,可直接进入神海回到自己身边。就是不能隔空攒动,只能自己找地放出。
昨儿抱着阿哩回家,陪着容夫人在后院说话。出了容夫人院子,就不动声色的将怀中阿哩放跑。只说阿哩性子野,一个地方待不住,玩够了就自己回来了。众人倒也没说什么,只容夫人担心阿哩被他人抓住。伊诺只道阿哩通灵,心思敏感能感觉恶善,原在家中也多次自己跑出玩耍,后也好好归来。容夫人才安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