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生缘之嫡女难为——sue微念
时间:2018-02-11 14:53:43

又是一炷香的时间,女医者擦擦头上细微的汗珠,命女童收起银针和药匣,这才开门出来。
 
谢氏眼疾脚快几乎扑过去,拉着女医者的手急切问道:“我儿怎样?”
 
“高热已退,很快就能转醒,好好休养就无碍了。”医者只道爱女心切,对谢氏的失礼也不在意,待谢氏松开她转身进了里屋,女医者才对国公施了一礼。
韩国公赶紧还礼,连忙道谢:“多亏医师救小女性命,多谢!”
 
女医者退开一步没有受国公爷的礼,摇头笑道:“本人受之有愧,”眼睛打量一周,指了指病歪歪的韩语乔继续说道,“多亏了这位姑娘想出了祛热之法,若是再迟一些,本人也是回天无力。”
 
女医者对韩语乔投来赞赏的目光,看见她的情况不好,随即目光微沉,心有所思。
 
韩语乔回以微笑。
 
见大女儿虽然体型一如既往的肥胖,但眉宇间没有痴笨,还救了幺女一命,韩国公甚是高兴,毫不吝啬的夸赞一番。又命人送来丰厚的诊金,好生送女医者出去。
 
国公大步流星地朝里屋而去,其他人紧紧相随。
 
果然正如女医者所讲,众人刚进去就看到韩蔚欣已经醒来。
 
国公喜出望外,三步并作两步到了幺女床前。
 
“醒来就好,可还有哪里不舒服?”嫣然一副慈父做派。
 
谢氏用丝帕抹去眼泪,轻轻地道“哪有不好,跟你父亲和娘说啊……”
 
韩晟博和韩晟睿也守在韩蔚欣跟前,死里逃生,几个人又是笑又是落泪的,真是亲亲爱爱一家人啊。
 
看的韩语乔禁不住隔着衣袖搓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尴尬地杵在哪儿。心里无奈摊手:哎!她这个被人遗忘的人啊!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最先想起她的还是韩蔚欣,好妹妹眼神不错,一眼看到了韩语乔。依靠在床头的厚靠枕上,迷蒙的双眸里水雾氤氲,朦胧中尽显动人的脆弱,仿佛下一刻就会凝结成珠颗颗滚落,任谁看了心都会颤颤。
 
就是这样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过来,韩语乔早腻味了她的这一套,丝毫不为所动,眸色黯了黯,深谙敌不动我不动的道理,只管等着对方开口。
 
韩蔚欣抿抿微微缺水的樱唇,苍白着一张瓜子儿小脸可怜兮兮地望着韩语乔:“妹妹不该顶撞姐姐惹姐姐恼怒,现下姐姐可否不再怨妹妹了?”
 
她话一说完,明眼人一看就知是她被人欺负了。
 
听弦知音,在场的人脑子里大概有了事情的轮廓:大概就是三姑娘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惹恼了大姑娘,大姑娘一气之下将三姑娘推下水。冬日里地上湿滑,由于用力过猛,所以大姑娘不慎跌倒才撞破了头……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韩语乔,韩国公更是气的胡子一抖又一抖,他心里存了侥幸,觉得大女儿虽得理不饶人却也不是害亲妹子性命的恶徒,没想到啊。
 
好个恶人先告状!
 
韩语乔心里冷笑,不急不缓地道:“我为何要生妹妹的气,难道妹妹做了对不起姐姐的事?”小样儿,只强调结果而不提原由,误人耳目,果真秉承了谢姨娘渊源的‘家学’。
 
韩语乔把球又踢了回来,韩蔚欣脸色又白了几分,终于忍不住眼泪一大颗一大颗地掉下来,委屈道:“姐姐是国公府嫡亲女儿,妹妹自幼习圣人训,时刻谨记长幼有序,孝敬父母,敬爱姐姐和兄长,爱护幼弟,谨小慎微,生怕有半点差池。就是这样,妹妹诚心劝慰姐姐应该清减身量为日后好做打算,哪料姐姐误会成了嘲讽之意,怒上心来,突然伸手推了……”
韩语乔泣不成声,眼睛红红,鼻子红红,受了天大的屈辱。
 
“冬日之水寒彻噬骨,我平日身子弱,只觉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妹妹昨日言语若是冒犯了姐姐,还求姐姐原谅。”说着就要起身,被韩国公一把按回去做好。
 
韩国公温言细语安抚了一番,转过头看着韩语乔脸色立即黑了下来,厉声喝道:“跪下!”
 
房内无人敢出声,静的只能听到韩语乔双膝着地的声音。不待韩语乔张嘴,韩国公已然有了决断。
 
“贪顽一些也就罢了,”韩国公指着她道:“欣姐儿是你幼妹,奈何生的歹毒心肝。‘养不教父之过’为父今日就要好好教训教训你!来人,请家法!”
 
一旁的喜瑶吓得眼泪直下,赶紧跪爬过去央求韩国公:“大姑娘有伤在身,奴婢求老爷不要打大姑娘啊……”
 
韩国公不耐,一记眼风扫过去,就有小厮将喜瑶拉了下去。
 
“喜瑶……”一旁默默不语的韩晟博微不可闻地轻呼,眼中流露出焦急之色,赶紧对自己的小厮耳语两句。
 
谢氏揽住韩蔚欣,眼里闪了一抹喜悦之色,却还惺惺作态道:“乔姐儿伤的似乎不轻,欣姐儿醒来妾就知足了,老爷还是算……”了吧?
 
“是啊,父亲,请宽谅大姐吧!”韩蔚欣附和道。
 
有了谢姨娘和韩蔚欣开头,顿时屋里其他人和家仆跪倒一片,请求老爷息怒。
又是一阵沉默。
 
半晌才听得即将受罚的韩语乔面色平静道:“父亲息怒。”接着盈盈一拜,不卑不亢,“因罪受罚,毋庸置疑。不过,就算州府判案也得讲究个证据,自古没有只听一面之词就妄下定论。女儿不敢置喙父亲大人,但女儿有几个问题不解,若是不明不白被罚,实难以信服人心。”
 
“你既不服说来便是。”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韩语乔心道:‘渣爹’还没有猪油蒙心嘛。
 
韩语乔也不扯皮,直接道:“府里人都知我体胖畏寒,怎能主动邀秀妹去花园的丹台?”说罢,将藏于袖里的纸条交由小厮呈给韩国公,“父亲不会不认得欣妹的字迹吧?”
 
韩蔚欣写得一手娟体小字,几番得到韩国公嘉奖,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再说,大姑娘不识字,短时间内这字迹无人能模。
 
韩国公一看,脸色几变,纸条的字是幺女所写不假,可幺女怎会大冷天的邀长姐去园子里?
 
韩蔚欣心下一惊,她倒忘了这一出。忙解释道:“妹妹见天有阴云,有雨要来,就邀姐姐听雨。”韩蔚欣勉强圆了下来。
 
“哦,连府外的人都知晓韩国公府听雨亭是有名的雨天好去处,妹妹糊涂了,”不待韩蔚欣再圆,韩语乔又抛出一问:“三妹身边奴仆环绕,可有人目睹我推了三妹?”
 
    韩国公招来伺候幺女的下人回话,得到的答案是:
 
不曾。当时姑娘们不要在身边伺候,远远打发了她们,真的没有看见三姑娘是如何落水的。待她们听到动静赶到,大姑娘昏在地上流血不止,三姑娘也冻晕过去了。
 
韩语乔继续道:“你们听见的可是落水之声?”
 
“是,就是落水之音,奴婢们都听到了。”下人老实回道,她们当时吓得不轻,知道一定出了事,第一时间赶过去,还是晚了。
 
韩语乔又问她们:“你们不曾亲眼看见是我先倒地不起,还是三姑娘先落水?”
 
“不曾。”
 
韩国公听到这里已听出蹊跷,喝问道:“真的不曾?”
 
丫鬟仆妇以头抢地,回道:真的不曾。
韩语乔嘴角扬起讥讽一笑:“你们不曾,可有人曾看见。”说罢,拿出一支丫鬟用的簪子,“按制这是苍沐院里丫鬟所用,是谁一问便知。”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韩语乔:好一朵美丽的小白花,好一朵美丽的小白花……
韩蔚欣:大姐,您唱了一上午了,求您换一首成不?
韩语乔:好一朵美丽的白莲花,好一朵美丽的白莲花……
韩蔚欣:求放过!哭,/(ㄒoㄒ)/~~
 
 
 
 
 
第4章 第四章 坑爹
韩国公命人拿着发簪去苍沐院寻人,邱管家带着小厮刚出屋子便看到老祖宗和夫人远远地过来了,一边着小厮回去通禀一边上前去。
 
韩国公携了所有人出门相迎。
 
待人进了屋中,分别坐定。
 
韩国公亲自换了老太君手中微凉的手炉,才轻轻开口道:“母亲怎么过来了,天黑路滑的,万一磕着碰着可叫儿怎么活啊!”
 
他自幼丧父,能有今天全依仗母亲,对母亲非常孝顺恭敬。
 
老太君年纪大了,平时身子就不大好,咳了两声道:“老身不来,岂不是要见不上我的孙女儿啦!”
 
“母亲说的哪里话,欣姐儿已经无碍,您要问话支个人来儿子就过去了,怎劳烦母亲累这一遭儿。”韩国公起身,欲搀扶母亲,“天寒地冻,母亲看一眼放了心儿子就送您回去吧。”
 
“哼!”老太君冷着脸打掉韩国公的手,“我进来有会儿了,你只字不提乔姐儿,都是你的女儿,我倒要看看你要偏心成什么样?”
 
“老祖宗误解老爷了,”谢姨娘忐忑不安道:“是欣姐儿病重,老爷着急才……”
 
“住口!这儿可有你说话的份儿,别忘了自己的身份!”老太君拿起拐杖狠狠敲了敲地砖,发出清亮的声响,指着韩语乔包扎的头给韩国公说,“你们当我老糊涂了,乔姐儿头上的伤就不严重?”
 
老太君平生最恨妾室,更不要说专宠,她的儿子虽做不出抬妾灭妻之事,但照这般下去,正室危矣。她绝不容许韩国公府传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会让满城权贵笑了去啊。
 
谢氏被老太君当着下人一声怒喝,连忙跪下请老太君息怒,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整个人都不好了。
 
“祖母,”韩语乔亲昵地叫了一声,上前两步,跪下请安,“孙女本不想扰祖母忧心,但今日之事孙女有冤屈啊!父亲还要对孙女儿动家法呢!”
 
将家法请来的下人听见大姑娘提起这茬儿,赶紧悄没声息地躲了出去。
 
“老身在,看谁敢动你?”
 
老太君扶起这个嫡亲孙女,让她仔仔细细叙述一番,老太君人精似得,加上那封信中所提,遂命身边的嬷嬷查验丢失发簪的丫鬟。
 
一会儿工夫,老嬷嬷领进一个小丫鬟跪在地上回话。
 
“奴婢在苍沐院的茶水房当差,昨个儿清早去丹台旁边的古井取水,四周无人,无意中却看到了三姑娘神态古怪地站在丹台水池旁,仔细一看还有个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当时离得远奴婢不敢走进,奴婢太害怕了,知道自己看见不该看的,不敢逗留,从角门匆匆回了苍沐院才发觉一支发簪丢失,奴婢不敢进园找。老祖宗奴婢句句属实,求老祖宗饶命。”
 
老太君面色严肃,让嬷嬷将这个胆小怕事,知情不报的丫头随意打发了出去。也不叫人抬韩蔚欣出来,只对儿子道:“乔姐儿能来救她一命就算尽了姐妹之情,再作妖休怪老身翻脸。”老太君闭了闭眼,叹了口气,“自己的后院都管不好,我看你媳妇身子比以前康健多了,以后后院的事交给她吧。”
 
韩国公哪敢逆了老太君的意,只得答应道:“都听母亲的。”
 
“儿媳必当尽心尽责。”孟氏坦然接受,重掌中馈之事,对着谢姨娘道:“还请妹妹将账本、对牌儿及小印明个儿送到竹熙院来。”
 
“老爷在这儿处理吧,母亲也累了,儿媳送您歇息。”说罢,孟氏搀扶老太君起身。
 
韩国公哑口无言,脸色难看,奈何母亲出面,这事谁对谁错已经明了,没有当众戳破已是最大让步,不然以后幺女真的无法见人啦。
 
韩国公躬身送老太君,见人至门槛又回头道:“乔姐儿的伤要找人再好好瞧瞧。”韩国公连连称是。
 
见人已走远,韩国公挥手叫下人散去,连儿子也让各自回去,顿时屋里只留了四人。韩语乔对韩国公一贯重拿轻放的做法心知肚明,只希望这次她能捞点实在点儿的好处也不枉她好心留了韩蔚欣一命。
 
韩国公扶起谢氏,让她照顾欣姐儿服药去。
 
谢氏一走,外间里只剩下父女二人,韩国公拉不下脸承认他错了,一时间找不着话,韩语乔也不主动说话,气氛尴尬的叫人浑身不舒服。
 
韩国公不自在的捋了捋自己不多的胡子:“欣姐儿这个样子你也瞧见了,为父不忍责罚。但你想要什么尽管说,权当父亲对你的补偿。”话一出口他就察觉到女儿眼睛里闪过一抹亮色,嘴角的笑怎么看都仿佛一只胖乎乎的小狐狸,心里顿时升起不好的预感。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韩语乔本就不愿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机会难得,她的心思急转,片刻有了主意,然后毫不客气地说出所要,“女儿要一笔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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