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生缘之嫡女难为——sue微念
时间:2018-02-11 14:53:43

可笑可悲,可怜可恨。
 
韩语乔摇摇头,哭笑不得,现下,她的心里竟一点都不怨恨韩蔚欣前世下毒害她,绞尽脑汁抢她夫婿;仇恨消失殆尽,唯余怜悯。
 
自古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接回来也好。”韩语乔低声道,潜意识地看向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模样的赵顯,神色里的意味深长恐怕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
 
赵顯坦荡一笑,晃眼的笑容里糅合了太多她看不懂的东西。韩语乔恍然,急忙找了借口让韩晟延离开。
 
待大哥一走,韩语乔便拉过赵顯质问道:“是不是你?”
 
敢作敢当,没有什么不好承认的,赵顯讥讽一笑,脆生生应道:“是。”
 
原以为他会掩饰一二,不料却回答的如此干脆利落,倒叫她不知如何应对,拿什么资格来质疑,以什么身份来指责。
 
更何况,韩蔚欣自作自受,罪有应得,可她心里就是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受。这种难受在她看着眼前人云淡风轻的模样时更加强烈,甚至难以忍受。
 
韩语乔沉默片刻,最后艰难吐出一个字:“滚!”
 
“为了一个心思歹毒之女,你竟叫我滚……”赵顯面露悲戚,满腹邪火,一扫往日之风,神色间的肃穆渗透着无尽的苍凉,眸中嗜血红晕滚滚翻腾,即使见惯生死的人也会为之一振。
 
此时此刻,他恨不得亲手掐死眼前这个不识好好歹的女人,可又不忍心……最终甩了衣袖,愤懑离去。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京郊大营里,肃杀一片。各个将领面面相觑,又不得不应承王爷这突如其来的‘人来疯’。
 
大半夜的把人从温柔乡里硬拉出来,这般‘缺德事’也只有他们敬爱的王爷做得出来。更何况,这不要命地打法是怎么回事?
 
除了在战场上杀红了眼,跟着赵顯出生入死的人从未见过他这般情绪失控,在众人心目中,赵顯一贯的冷静自持,杀伐果断,他是少年英雄,单枪匹马力挑敌军大帅首级的神武之士。
 
究竟是何许人士竟将人激怒至此种地步,真是好胆量,好生佩服啊,他们真想见上一见!
 
直到最后一个一个被赵顯打的鼻青脸肿,伤痕不断,他们才哀嚎求饶,赵顯镇静下来,命人抬出十多坛陈年老酿,任谁也没逃过酩酊烂醉一场。
 
有老婆家室之人难免会被家中悍妻数落一番,翌日,军中捂耳朵的人不在少数,赵顯干脆日夜留在军营,除了进宫,也不回府上。
 
渐渐地有人大胆揣测,靖王如此反常的原因,分门别类,汇总在一块儿,得出的结论就是他们神勇无比的王爷大概叫人给甩了,未来的小两口吵架了!
 
只有赵顯心里清楚,他们哪有吵架,却比吵一架更伤人。两个都是性情倔强之人,这次赵顯也不主动上赶着服软,于是就演变成了冷战,威力比吵架厉害的多。
 
赵顯心情不佳,殃及的池鱼不在少数,怒火没有把池鱼烧成烤鱼,倒成了一帮子醉鱼,每天都很不得醉死过去。
 
很快就算酒量好的人也熬不住了,靖王哪里是喝酒,简直是自|虐,连带着虐虐他们这帮小可怜。于是,在悄悄商量了以后,有人连夜去了皇宫,请求陛下这个救世主来拯救他们可怜的胃和被家眷快揪掉的耳朵。
 
这招果然奏效,赵顯被皇帝揪到皇宫,数天都没出现在众人面前。赵顯一走,结束了莫名其妙的折腾,他们的小日子又恢复了平静。
 
一时间众人纷纷觉悟。白天操练,晚上抱媳妇,这样的日子真是好啊!唉,以前净想着跟兄弟们喝喝小酒,吹吹大牛,怎么没觉得这样的日子才叫舒坦。
 
皇宫内院,赵顯大醉初醒,软踏上,人一醒就摸索着找酒坛子,摸了半天也不见有酒喝,这才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赵顯瞅了瞅手里捏着的明黄色的衣角,顿时酒醒了大半。连忙跳下床,单膝跪在地上。
 
“皇兄。”
 
皇帝脸上不见一丝笑意,神情严肃,他自少年时便极其宠爱这个一母同胞的弟弟,甚少苛责,疼爱程度远远超过了他的皇子们。
 
赵顯想杀敌立功扬名,他强忍着不舍放手叫他去那刀剑无眼的战场;赵顯想出宫开府,他便请人精心设计府邸,将奇珍异宝收罗其中……
 
他恨不得宠上天的人,竟因为一个女人糟蹋自己到如此地步,甚至犯浑到了军营中胡作非为。岂不让人痛心。
 
“醒了,”皇帝回过头来看向面目怔然的赵顯,眼神不冷不热,意味深长,“为了一个女人折磨自己,值得吗?”
 
赵顯抬起头,直视皇上沉静如水的双眼,颇为不领情地道:“臣弟心甘情愿,我认为值得就值得。”
 
皇帝闻言,再见他这般死不悔改的态度,不由的冷哼一声,犹豫了片刻,薄唇轻启,声音淡然,听在耳中却是惊如雷震。
 
“你就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会留着楚予?”
 
放眼看去,他们大熙能人异士不在少数。看中楚予,不仅仅是因为其出众的才学和能力,更是另有缘由。而这个决定,完全为了赵顯考虑,奈何他还不领情,做事不知深浅。
 
似乎意识到被自己忽略过什么,赵顯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黯淡下来,苍白的唇抿成了一条线,他确实没有仔细想过这个问题,如今听到皇兄的质问,他才在心里清理着头绪。
 
依照韩语乔与楚家公子和姑娘的交情,若是他参与其中,在楚相被扳倒,楚府家破人亡时刻留守京中,难免会有嫉妒成疾之嫌,这事可大可小,得看对谁来说。
 
对于韩语乔意义就完全不同起来,她会怎么想?大概会把楚家的悲惨遭遇推算到他赵顯的头上吧。
 
如若那般,两人之间就真的有了条不可越的鸿沟,怎么有好好相处的可能。
 
赵顯沉默了许久,忽然领会到为何皇兄偏偏会在得胜归来不久就遣派他出了京城。因为只有他人不在此地,发生的事情才不会跟他有所牵连,只有他置身其外,才能不被他心心念念的那人以为是他搞得动作,甚至会因此怀恨在心。
 
皇兄皇嫂的用心良苦,今时今日,他才恍然大悟,明白了自个儿心意有多久,他就糊涂过了多久。
 
他时刻惦念的人心里想着的是另外一个男人,即使那人身在千里之外,即便自己分秒不错地守在她身旁,同样制止不了她一门心思的扑在别人身上。
 
做再多,眼里看不见的你人,又怎会在乎?
 
爱到这个份儿上,也是自投罗网,自甘下贱,又能怨哪个?
 
从始至终,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皇兄……”赵顯勾唇苦笑出声。
 
“天下不是只有这一个女人,除了韩语乔,你想要何人,只要一句话,皇兄必然为你娶到。”皇帝看着眼神晦暗的赵顯,见他显而易见的颓废姿态,不禁狠狠皱起眉头,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肃容道:“你身为我大熙靖王,战场神鹰,怎可为了一小小女子落得这般境地?”
 
“如若,你再这般,皇兄再留她不得。今日纵然她有韩国公府护身,但朕若想要公府倾覆,不过是轻而易举之事。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届时谁也保不住她……”
 
不待皇帝说完,赵顯双目赤红,霍然打断他的话:“皇兄如果要韩语乔的命,就先将皇弟的命拿去,若是她死了,我又怎肯苟活于世。”
 
“住口!”皇帝大声斥责道,心里怒火顿生,额角的青筋鼓起,今日他竟为了一个女人这般跟兄长说话。“这就是你跟兄长说话的态度?”
 
赵顯怔然,少卿后,双膝跪在地上,以头抢地,低声道:“臣弟无状,还请皇兄息怒!”顿了顿,才又继续,“皇兄不要迁怒与韩国公府,这是臣弟与韩语乔两人之间的事情,更不能因此事让皇兄落得苛待臣下的恶名,祸福因果,臣弟愿一力承担。”
 
    皇帝咬牙切齿地盯着自家不争气的弟弟半晌功夫,最后见那倔强的眼神不肯有丝毫退让之意,无可奈何地愤懑甩袖,转身离去。
 
赵顯颓然,不禁在心里自嘲一番。一旦心里被另一个人占据,果然窝囊到不可救药。
 
韩语乔,终有一天我一定会让你将我今日所受的苦,成倍奉还。
 
另一边,远在偏僻的楚予,境遇并不顺心。人家都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他可算是开了眼,先被烧了三把火,所谓天时地利人和,哪一样都不沾边也是无言以对了。
 
打从京城来到此地,人生地不熟。更何况,此处民风的可塑性超乎常人想象,说白了就是百姓似乎不知道知县大人是何种生物。
 
更甭提爱戴有佳,受民众拥护。
 
大伙一看新上任的知县大人身长玉立,眉清目秀,一副书生小白脸模样,一看就是胖揍的相。
 
不过说实在的,这京城来的人儿就是长得水灵儿,他们祖宗几辈人儿都没见过长得这么整齐的男儿郎。看得是大姑娘咽口水,毛汉子直瞪眼。
 
楚予出门便会被堵,大姑娘小丫头的朱钗手镯一股脑地砸过来,哪里是爱|慕,分明就像是有仇一样。
 
    对于这般遭遇,楚予相当哑然,更令其愁闷不堪的是如何解决眼前的困境。
 
此地穷乡僻壤,皆有缘由。这不,人间四月天经还能忽然下起冰雹。一夜间,房屋、百姓、人畜、庄稼都遭了秧。
 
眼看今年的收成付诸于流水,民间又开始谣传起新任县太爷是灾星的说法。这回,楚予连大门都出不得。
 
 
 
 
 
 
 
 
 
 
 
 
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小胡子
并且,这香产于当地,除了味道不如普通的香料,但是出了名的廉价实用。楚予俸禄微薄,不得不简朴度日。
 
他一个大男人倒是无所谓,只是可怜了楚笑微,一个自幼锦衣玉食的女孩,如今要和乡野村妇学着搓洗衣物,洗菜做饭,不沾阳春水的白嫩手指搓的泛红……
 
楚予愧疚难当,只能在心灵上多与安慰,兄妹两人真的过起了相依为命的日子。
 
由于百姓不信任官府,如今县衙闲置,也无事可处理。食君俸禄,为君分忧。
 
楚予寻了老艺人做了假的八字胡须,佯装一番,看着镜中脸色黝黑,一身玄色布衣的自己,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打点好一切就要出门。
 
近日来,几次听闻凤凰山的人在山下活动频繁,那帮女|匪仗着各个本领高强,真可谓无所不为。只要凤凰山的人来,山下的一些小股流|匪便会自觉安分守己,待她们走后才敢有所动作。
 
这两年凤凰山的人屡屡下山,不要粮食,不要珠宝银两,唯独抢了男人回山上。稍稍有些姿色的人一旦被她们盯上,那叫一个无法言喻的难缠……
 
再一想自家大人这风|流倜傥之姿,吴二不得不考虑到人身安全问题,对于楚予突如其来想独自出门的想法很不放心,“大人,贫地贱民多,叫小的跟在身边保护您也好啊!”
 
“不用,你留在府衙训练衙役也十分辛苦。”楚予淡淡笑道,摆了摆手,“本官就随便走走,不去远的地方。”说罢,信步走出县衙。
 
吴二还是不能把心放在肚里,在楚予背后大声喊道:“大人,那您多加小心,千万不要去那凤凰山附近转悠啊!”
 
楚予没有转身,挥挥手,示意他知道了,大步迈过了门槛。
 
一来上任就被很多人告知,传闻凤凰山上有个大龄女|匪|首,长得那叫五大三粗,眉浓面黑。
 
还能日啖整只羊,力能扛鼎,实打实的女汉子。一身功夫,男人都敌不过。脾气更是火爆,寻常人招惹不得,只能敬而远之。
 
好在凤凰山的女土|匪虽多,但极少伤人性命。就算凤凰山的女人再饥|渴,也不会相中这黑皮胡子的男人,楚予也是知道这一点,才敢独自出来。
 
    天灾见得多了,也不免会习会看淡。当地百姓很快从低|潮期走出来,恢复了以往的干|劲儿。虽然民风偏于‘剽悍’,但也身体力行着劳动人民的勤勉。
 
楚予自幼生在京城,长在高门,哪里亲眼看过灾|后的情形,心里颇受震撼。巡视了一周,县城里还好些,除了少数的房屋被破坏,倒无人伤亡。
 
不过,在城外的情况就没有如此乐观了。天|灾造成了大量牲畜的死亡,毁坏了不少庄稼作物。
 
他走在田间地头,仔细询问农作事宜。细心聆听,一丝不苟地铭记于心间。更是看到了民间最真实的疾苦,深有感叹。
 
既然来到此地,作为父母官,造福一方,那么他就要真真切切地做下一番事业来。
 
乡间的小路,宽窄不一,纵横交错,偶见不知名的野菜花迎风招展,空气里混合着泥土的气息,甚是清新自然。
 
可是当太阳偏西的时候,楚予回去的路上心情就不那么清新了。不知不觉间,身处完全陌生的环境之中,他本就对当地不太熟悉,这下远离了大道,不由迷茫地打量着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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