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暗杀日记——挖坑要填坑
时间:2018-02-11 15:08:44

  姬小萌听后又恼又急,眼中差点盈出了泪花,道:“桓哥哥你以前怎么从未告诉我?”
  楚桓道:“此事早已过去,多提无益,再来我也不希望小萌你因此事责怪岳父大人,使你们父女二人生隙。”
  姬小萌道:“我怎能不责怪?爹他太过分了,他怎么能这么蛮不讲理!”
  花非花嘲道:“你瞧瞧你自己是一副什么模样,便也能知道你的爹是副什么模样。”
  姬小萌瞪大眼珠子,伸出手,指着花非花,气道:“你……”
  她气还未撒出去,便似想到了什么,又放下了手,哼道:“你救过桓哥哥一命,是他的恩人,我不和你计较。”
  花非花叹道:“我岂止是他的恩人?”
  楚桓听后皱眉道:“前辈这话是什么意思?”
  花非花笑道:“我岂止是你的恩人,更是你的大恩人。”
  谈笑间,暗门再开,又一人从暗门中走了进来。
  皇帝一见来人,便挑起了眉,道:“崔大将军怎么也跑来凑热闹了?”
  爹微笑道:“臣自然是来护驾的。”
  花非花笑问道:“到底是来护驾的,还是趁此机会来多看几眼女儿的?”
  爹不答。
  他不答,往往便是默认。
  我了然后,顿觉心中涌入了一股暖流,温暖了方才和皇帝共处时冷下来的心。
  我想唤一声“爹”,可最终同样选择了沉默,只与爹四目相对,一切皆在不言中。
  身旁的皇帝看了一眼我和爹,又看了一眼楚桓和花非花,忽然叹道:“都是有爹的人,都了不得。”
  皇帝虽是笑着说出这句话,可他双目中的落寞和忧愁如何也藏不住。
  我不知晓皇帝对先帝到底持有一种什么感情,因为他从未告诉过我,我也不愿去妄揣。
  我只知道我似乎从未听过皇帝称呼先帝为“父皇”,每当他不得已提到先帝时,都只会生硬地说出“先帝”二字。
  我猜在皇帝眼中,先帝恐怕只是一个抛妻弃子的男人,大限将至之时找回了儿子,还未来得及给予爱子应有的父爱,便撒手人寰,也未顾及皇帝的意愿,又把天下这个烂摊子塞给了他。
  皇帝接过这个烂摊子时,不过才十八岁,刚从大山里出来未多久,什么都不大懂,还经常被人骗。
  鲜有人知道这七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能成为今日这再无人敢轻视的君王。
  没人能否认他将这个烂摊子收拾得极好,可无论他再如何努力,终究也听不见给他这个烂摊子的人的赞许和肯定了。
  可当儿女的,谁不希望能得到爹娘的赞许和肯定?
  我看着爹眼角的细纹第一次感到了庆幸,纵使我恨过他,怨过他,不解他,纵使我日后或许真要站到他的对立面。
  可至少,如今的我是幸运的。
  因为子欲养,亲仍在。
  让他骄傲也好,让他失望也罢,至少我的所作所为,他都能看到,都能记在心里。
  自爹进来后,楚桓便一直在认真地打量着花非花,神色难言。我不知晓他是否猜出了真相,可就算他仍被蒙在鼓里,也是幸运的。
  因为他的爹其实是个很了不起的人,更因为他的爹能在生死关头护着他,甚至能为了他的前程名声,舍弃掉自己所留恋的一些东西。
  皇帝一语落地后,无人愿接,也无人接得上,人人若有所思,室内一片寂静。
  “难过什么,谁说你爹不在了?”
  话音落,白影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了藏宝室,众人脸露惊色,纷纷看向了白影。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为师不就是你爹吗?”
  皇帝看清来者是谁,就跟找到了靠山一般,瞬间有了底气,笑嘻嘻道:“师父。”
  凤破猥琐一笑,以示应下,接着她环顾了一番,最后将目光投到了爹身上,走到了他的身边,极亲热地将手搭在了爹的肩上。
  爹仍面无表情,可我却能瞧见当凤破的手落在他肩上时,他的双目中起了波澜。
  波澜起,必有因,可我却探寻不出。
  爹眼中的波澜平息后,凤破开口道:“许久不见,崔狐狸你又老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一:没爹没人权QAQ
    
    ☆、皇帝的日记:二十杀
 
  
  当师父突然从不知何处而降时,我愣了一瞬,当她亲密地搭着崔懿的肩时,我又愣了一瞬。
  崔懿是国丈,是大将军,更是万民敬仰的战神。
  放眼天下,又有谁敢在众人面前极随意地将手搭在崔懿的肩上,反正我不敢,虽然我也没想过这样做。
  可师父却这样做了,还做得很熟练,更让人觉得惊讶的是,崔懿对师父的举动竟毫不在意,似习以为常。
  我开始怀疑坊间那些有关他二人的传闻是真的了。
  崔懿由着师父搭着他的肩,淡淡道:“我又未同你们二人一样修炼魔功,自然会老。”
  花非花笑道:“谁说修炼了魔功就不会老?”
  崔懿道:“至少你们的皮囊不会老。”
  花非花道:“可我们的五脏六腑已经老了。”
  众所周知,当一群长辈在聊天时,作为晚辈的插话进去,是一件不大礼貌的事,但我还是忍不住插嘴道:“你们修炼的可是魔教的光阴功?”
  这回换师父奇道:“徒弟你怎么知道?”
  我笑道:“镇上的说书先生说的。”
  这光阴功是魔教的独门神功,每任教主习得后,只能传给下任教主,神之又神,玄之又玄,光阴二字指的是时光,传闻此功修炼大成后,便能逆转时光,使得容颜永驻。
  那时我举手问过说书先生,我说,这么神的功难道就没有负作用吗?”
  说书先生笑说,此功虽有永驻容颜之效,可违背道法自然,又怎可能不付出代价?修炼此功之人至少会折十年阳寿。
  师父终于放下了搭在崔懿肩上的手,对我嗤笑道:“什么都是说书先生说的,那镇上的说书先生还真是个神人,竟连这都知道。”
  我又问道:“听闻这光阴功只传魔教下任教主,你们二人又是怎么习得的?”
  我满怀期待地等着答案,然而却只等来了正猥琐笑着的师父的四个字。
  “关你屁事。”
  我在师父这边吃了个瘪,只得看向花非花。
  “花前辈是否能回答朕这个问题?”
  花非花听后,倒也不隐瞒,语调轻松道:“上任魔教教主亲自传给我的。”
  师父补充道:“前任教主不仅在临终前传给了你光阴功,还传给了你数十年的修为。”
  花非花道:“谁让他是我的相好呢?”
  短短数句话中所藏着的爱恨情仇,足以让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本数十万字的话本子,还是讲断袖的话本子。
  很精彩,我选择沉默。
  片刻后,崔懿道:“如此看来,今夜你们是不打了?”
  师父猥琐地眯眼道:“崔狐狸,原来你今夜还打算看场好戏。”
  崔懿难得真诚地朗笑道:“我答应了我家闺女,今夜有场好戏,你们不演了,让我这当爹的面子哪儿搁?”
  我一时有些无法接受崔懿在故人面前的这副模样,一言未发的皇后见后,也是极惊讶。
  花非花扬起头,得意道:“反正死凤凰仍旧不是我的对手,演出来又有什么意思?”
  “花骚包,你等着,等我过些时日破了境,看你是否还能在我面前吃老本。”
  “奉陪到底。”
  言罢,花非花走到了降龙刀旁,对崔懿道:“崔狐狸,这把降龙刀你到底是给还是不给?”
  崔懿对我恭敬道:“既然陛下在此,一切交由陛下定夺。”
  我看着崔懿深不见底的双眼,微笑道:“给,不过朕不是给花前辈你,而是给你的好儿子。明日,朕让人送到你府上。”
  “那我就替不孝子谢过陛下了。”
  “天下间就没有比你家儿子更孝顺的了。”
  花非花睨了一眼堂兄和姬小萌,见堂兄正当在看他,赶忙收回了目光,看我道:“若真孝顺,就不会逆我的意,娶个惹人厌的媳妇回来。”
  我道:“如果当初不是前辈动用了过往在江湖上的关系,你的儿子可未必能讨回这个媳妇。”
  我还有后半句没说出来。
  自己帮儿子讨回来的媳妇,哭着都要一起过完余生。
  花非花听后不答,也不行礼,便径直朝铁门处走去,这时久未开口的堂兄忽然道:“花前辈,留步。”
  花非花停下了脚步,道:“怎么了,世子殿下?”
  堂兄似犹豫了许久,才小声道:“今夜你回府吗?”
  “不回府,还能去哪儿?”
  “还能去许多地方,明月楼,岚心阁这些都是你往日里最爱去的地方。”
  堂兄说的地方都是京城中最负盛名的小倌馆。
  花非花听后愣了片刻,终于摘下了面具,露出了那张俊美无双的脸。他将面具扔给了堂兄,轻挑凤目,勾唇一笑道:“不去了,今夜回府。”
  当花非花说这句话时,原本低哑的假音已被风流悦耳的真音所取代,如此容貌配上如此嗓音,说是人间绝色也不为过。
  姬小萌惊讶地捂住了嘴,眼睛瞪得老大,不敢相信道:“你……你你竟然是……。”
  寻到了答案的堂兄则紧紧地握住了面具,眼中皆是崇拜之情。
  我从未见过堂兄露出这样的神情,就连在他自称最敬佩的杜太傅面前,都未曾露出过这样的神情。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此刻的他简直就像一位见到梦中情人的怀春少女。
  怀春了般的堂兄极欣喜道:“是,父王。”
  花非花挑眉不满道:“不要叫父王。”
  堂兄中气十足道:“是,爹!”
  堂兄一家三口回府后,藏宝室中只剩下我、皇后、师父、崔懿四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我们也算是一家人。
  我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师父抢先一步道:“崔狐狸。”
  崔懿看了一眼师父,算是应下。
  师父的眼中竟露出了几分关切之意,问道:“那棵梨树死了吗?”
  崔懿垂下眼帘,道:“没死。”
  师父长叹了一口气,淡淡道:“早该死了。”
  言罢,她一挥衣袖,转瞬间便再难见其影。
  崔懿听后面无表情,皇后的眼中却流露出了疑色和伤感,而我则一脸茫然。
  一脸茫然之时,总会想到些别的,所以我想到了坊间的传闻,既然魔教的前任教主真是断袖,那师父和崔懿说不准还真有一腿。
  我实在管不住自己的嘴,问了出来。
  “崔大将军。”
  “臣在。”
  “朕有些好奇一件事。”
  “陛下请讲。”
  “你和家师过往是否曾有过一段……情。”
  待我说出“情”字时,一道利如剑的目光便从皇后那边朝我刺了过来。
  崔懿目中闪过了一丝诧异,很快平静道:“陛下何出此言?”
  “朕见你们二人方才举止亲昵,加之坊间种种传闻,你应是知晓的。”
  我说着轻咳了一声,使自己瞧上去不那么像爱谈东家长,西家短的三姑六婆。
  崔懿道:“那臣恐怕要让陛下失望了。”
  “哦?”
  “因为臣一直把尊师当男子看待。”
  ……
  良久后,我料想师父早走远了,才小声道:“其实朕也一直把她当男子看待。”
  崔懿听后一笑,又看了皇后良久,才道:“臣告退。”
  “将军慢走。”
  崔懿离开后,我和皇后走出了藏宝室,黑市中的客人早尽数被遣散,侍者们也因怕惊扰圣驾,被关在了地下楼,最终偌大的黑市里只剩下单膝跪地向我们行礼的暗卫。
  我和皇后走出了黑市后,飞身到了黑市的楼顶。
  为防歹人行刺,黑市所在的这条街早已被前来护驾的暗卫封锁,街边的铺子全关,街上再无一人,安静得可怕。
  今夜无月,只有漫天的繁星,星光落在了皇后平静的脸上,微风吹拂着她的蓝色衣袂,使她美得就像一位缥缈仙子,似乎下一瞬就要乘风而去,重回天宫。
  纵使我与皇后夫妻七年,可有时她在我心中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神女。
  高高在上的神女自然能对仰视她的凡人做出任何事,事后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只需等着凡人虔诚地匍匐在她的脚下,对她顶礼膜拜。
  神女不言,凡人也不敢开口。
  神女开口后,凡人则需马上应答。
  终于,我身旁的神女开口了。
  “从我第一次得知有你这个人存在时,我便想杀了你。”
  我马上应道:“我知道。”
  因为没有一个正常的女子会放着公认的完美夫君不要,去要一个从山里来的穷小子。
  皇后继续道:“在小崔府时,当我发觉自己对你动了心后,我又想杀了你。”
  “我理解。”
  因为一个要当皇后的女人不应该被一个厨子动摇心神。
  皇后的话仍未完,道:“一个多月前的那日,我是真想杀了你。”
  “我……我看得出来。”
站内搜索: